《云子》无海无沙

6、第 6 章

　　至七月下旬，年华将云子招去，道：“庄主有事，要到八月方能回来。她说，云子的棋艺应该大有长进了，不如回桃源去，试着造访玄素，做一副‘云子’出来。你意下如何？”
　　云子大为兴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老是用玄秀的棋子，我也该自己做一副嘛。”越想越兴奋：“我要回去！不过——”声音一下放低，很为难的样子。
　　“怎么了？”
　　“玄秀说，明天要到茶居来和我下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说要和我下棋耶——而且还肯到茶居来——”
　　年华心下一沉，果然被江霙料中了。幸好早有准备，力持镇静道：“无妨，我派人去告诉玄秀，你家中突发急事，改期就好。嗯——八月十五，中秋月圆之夜，你看如何？”
　　云子犹疑：“可是，总觉得很失礼——”
　　年华手轻抬：“以你的名义，送上那边的东西以作赔礼，相信玄秀不会介意的。”又补了一句，“雪华也这样说。”
　　云子释然：“既然雪华觉得没问题，就肯定没有问题了。那么——”她走过去，“什么！枯石大师的——”声音都变了调。
　　这次的棋子，以黑白二色鹅卵石制成，极为简朴。但细细看来，其中古趣盎然，隐约蕴涵天地间最原始的玄妙之机，让人久久不能移开视线。这是号称“玄素第一人”的枯石大师亲手所作，费时三十二年。整个桃源见过此棋的，不足十人。
　　棋谱却只一页，云子虽未见过，却也认得手法，乃是传说中枯石与江霙的一局，玄素庄束之高阁，秘不示人，只待江霙去世之后，方能流传。
　　云子心中惊骇，可想而知。
　　年华道：“雪华自有分寸，云子你不必担心。赶快回去做一副绝妙的‘云子’，不负众人所望，方是正经。”
　　云子心中感激，只应一句：“是！”渐渐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