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story~》岸上的月亮

11、求不得

　　第十章
　　澹台氏首度为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动用所有力量——闻者哗然。澹台氏下属的位于瑞士的综合研究机构“神手”特派具有世界权威性的脑科和外科专家——阴缦博士和道格拉斯教授赴法，为一名男子动头部取弹手术。
　　鹰司龙皓第一次不知所措，只能默默地跟在绫身后，怕此时太过宁静的她做出自残的举动。手术室里的G生死未卜，绫可不能再有什么意外；否则，G用自己的生命□□儿生命的付出都白费了。思及此，鹰司龙皓又点上一只烟。G这个笨蛋！G接到上官谨的电话，不等前往红茶山庄的鹰司龙皓回来，仅在电话里说他先去就离开了笛卡斯。鹰司龙皓原以为G断不会冲动，但不想待他与维尔赶到废弃城堡时，一切已太晚——G倒在血泊中，小绫不言不语地守在他身边，小霁爬到G的手畔嚎啕；而李惊鸿也躺在地上，上官谨痴痴发笑地抱着李惊鸿的头……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绫，你还有责任，你还有小霁’……他说过，要微笑着面对死亡，但他也说过，生命是最美丽的。”怔怔坐于高背椅中的绫终于开口。她缓缓转过头，呆滞的目光有了焦距。她恍惚一笑，令观者心痛，语气轻淡地道，“他是不是很矛盾？他太奇怪了。”
　　“小绫……”鹰司龙皓无从安慰，眉一皱，撇过头去注视窗外喷水池，绿眸染上湿意。为九条薰，G放弃尊荣；为他妻儿，G放弃生命。为什么总要爱得这样决绝？！
　　“他还是笑着说再见了……”绫无助地环抱双臂，俯下身，低垂头，轻轻颤抖。纤弱的她，单薄的背，细瘦的肩。她的人生为何这样坎坷？到底，怎样才能幸福？“我答应他抚养小霁，所以，你不用担心。”
　　鹰司龙皓难过地闭眼：G，你听到了吗？你比任何人更了解小绫，你若有什么事……小霁成人那天，恐怕也是小绫随你而去的时候了。

　　维尔斜倚门廊，低低诡笑。想不到，BOOS给那女孩的承诺竟有兑现的一天。九条天照，一个传奇似的人物，精通格斗技的他落得这种结局，是不是太讽刺？BOOS为叶小姐抛弃澹台氏和他们，甚至抛弃唯一的儿子冰炎。难道，举凡天下无双的男子，都该划归异类？那他维尔呢？
　　拂去发上的花瓣，从温室带出来的细小花瓣，维尔眯起眼，回忆——
　　上官谨抱着后脑中弹已亡的李惊鸿，露出标准的疯子眼神，呵呵笑道：“义母，您幸福了吗？您……终于只是我一人的了。为什么不看看我呢？您不爱您的女儿，您也不爱我。这本是公平的。但，您为何偏偏满心只有李游龙和她的女儿？！您……不是不爱我们，您根本不记得有我们存在！！”说着，她握住G自杀用的枪，被她又用来杀死李惊鸿的枪，举向太阳穴，青葱食指扣住扳机，解脱一笑，“义母，最爱您的人是我——我来陪您……”
　　维尔嗤笑，“比我更变态的人！”
　　阴缦眉头深锁，后面跟着同样面色不佳的道格拉斯。两人甫出现在大厅廊口，鹰司龙皓已知手术结果。他倒退一步，有些颓然，有些狼狈，几乎是跌坐在沙发中。维尔也敛起戏譃，沉寂美眸。
　　“幸而不是最糟——”道格拉斯推推下滑的眼镜，一句话，引来鹰司龙皓注意。“我们能做的只是保住伤者性命，至于他能不能醒来……”
　　“只能期待奇迹。”阴缦接口道。
　　“没有别的方法？”维尔先于鹰司龙皓问。
　　“从理论上来说，伤者是没有生机的。能有如此结果，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阴缦摇头。迄今为止，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伤成那样而能活下来的案例。在这之前，别说亲眼所见，就连听都前所未闻。
　　“BOOS承诺给那女孩动用澹台氏一次，那女孩动用澹台氏来救九条天照。如果九条天照不醒，契约便不结束。”维尔扬起意味深长的笑，自恋的脾性又钻出来作祟。“想我慈悲可比神佛，怎会忍心看孤儿寡母受人欺负？只要韩小姐愿意，九条一家尽可以在红茶山庄长住。”
　　厅中其余三人心照不宣地丢下维尔离开。
　　那痞子会有善心吗？鹰司龙皓断然否认。维尔不过是想将惊为天人的G列入红茶山庄的收藏罢了。可……绫以后怎么办？

　　拒绝笑得像狐狸的维尔的邀请，绫带着小霁回到城堡。她没有哭，没有闹，冷静得令人害怕。
　　“澹台氏将为此负责，直到九条先生醒来。”妙雨自美国飞来，亲自护送绫离开巴黎。
　　绫淡然一笑，问：“你能预知未来？”妙雨对她说那句诡异的话时，已有预感了吗？
　　“你信吗？”妙雨凝视她。韩绫变了，微妙的变化。
　　绫沉默，抱着小霁温柔地哄女儿睡觉。
　　“未来……是不可更改的。”温馨的画面瞧在妙雨眼中，让她有丝内疚。但，是真的不可更改的！澹台奡炎的母亲澹台夫人为更改未来而付出惨痛的代价，不仅搭上自己的生命，还牵连无辜。“是的，不可更改！”
　　绫不置可否，黑眸中透出坚毅。
　　G，你若不醒，我来陪你。我不会忘记身为母亲的责任，但女儿总有长大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