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囧囧改革记》不过尔尔

3、被惨无人道的围观

　　莫雨桐：。。。这什么跟什么嘛！阎罗王的这种行为，跟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
　　阎罗王手一抬，一样东西破空而至。
　　莫雨桐胆颤心惊地摸摸脖子里凭空多出来的一块玉佩，晶莹通透的玉面上，隐隐流淌着富丽的宝光。这块玉一看就不是便宜货！最稀奇的是阎罗王大人把它扔过来的时候，它居然自动自发地就套在了莫雨桐脖子上，红红的挂绳不松不紧正好合适。
　　莫雨桐吞了一下口水，依依不舍地狠着心往下取：“不行，我不能接受。总之，还是请您另请高明吧。”
　　阎罗王黑黑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笃定地说道：“给你九天时间做准备，以后就要住在地府，直到改革完成。这块玉佩是本王的护身符，可以保护你的肉身不受地府阴气和那些厉鬼妖兽的伤害。”
　　莫雨桐很没志气地松了手，这个还是暂时先留着好了，万一因为阴气太重得了什么后遗症，就亏大了。不过，咱得申明：“我说了，请您另请高明。我不行的。”
　　阎罗王懒得跟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对着殿外喊道：“牛头马面。”那声音威风凛凛、震耳欲聋。牛头马面在话音落下的0.01秒之内，出现在阎罗王面前。
　　阎罗王吩咐道：“送莫小姐回阳间，九日后再接回来。”
　　于是，牛头马面再次施展了他们千年难得使用一次的时空定点位移。莫雨桐痴呆地坐在椅子上，脑筋一时还处于秀逗状态。事情就这样啦？自己九日后就要下地府了？不要啊！她看着表情轻松，一派顺利完成任务的牛头马面，小宇宙超高强度爆发了。
　　“你们这两个混蛋，居然骗我！说什么我有选择的权利！鬼话，鬼话！”她怒火中烧地对着牛头马面破口大骂：“亏你们还是大名鼎鼎的牛头马面，你们说谎就不觉得惭愧？就不觉得害臊？就不觉得丢人？我看你们应该下拔舌地府，永世不得翻身。”
　　牛头马面面无表情地呲牙：“莫小姐，你还是抓紧时间准备九日后的行李吧。我们兄弟从来不会说谎，刚才阎罗王不是说了，他有不接受你拒绝的权利。这与我们有何相干？何况，你作为人类岂有不知好歹到违抗阎罗王的道理？刚才阎罗王没有要了你的命、让你永居地府，那是你的幸运。不过，这种幸运可不是常有的事，你还是不要妄想逃跑、糊弄之类愚蠢的行为，否则阎罗王翻脸无情，可不要怪我们没有提醒你。”
　　我。。。莫雨桐无力地倒在床上，玉皇大帝啊，求求您老人家管教一下阎罗王吧！
　　九霄之上的玉皇大帝正就着美酒，欣赏妙曼的歌舞，忽然一股极强的怨气从人间直冲上来。他掐指一算，哦，原来是阎罗王又在折腾了。他放下酒杯沉吟了片刻，既然人间这股怨念强烈到直冲云霄了，又是向自己求救，不作回复好像不太好吧？
　　于是，他捏起口诀念出一句咒语，莲花指向下一弹，继续歌舞升平。。。
　　话说莫雨桐正在自怨自艾兼怨天尤人兼恨天骂地，忽然空中飘下一张白纸忽忽悠悠地落在她脸上。她抓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天归天、地归地，阎罗王不归本帝管辖，爱莫能助。
　　。。。莫雨桐抓狂并傻眼：这世上还真有玉皇大帝啊！我不过是信口那么一说而已。那白纸在她手上扑棱了几下，忽然化作一只纸鹤振翅高飞而去。莫雨桐两眼一翻：我在做梦，我在做梦，这一切都是梦，梦。。。
　　梦醒时分，我们还得面对残酷的现实。如果是美梦，每个人都但愿沉醉不醒。如果是噩梦，就会吓人一身冷汗，叫梦魇了。庄生梦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庄生还是蝴蝶，莫雨桐下地府，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地府还是在人间。
　　一觉醒来，莫雨桐正正地对上一张陌生的脸。她呆怔了片刻，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救命啊，有鬼！”
　　那人把漂浮的身子落到地上，无趣地说道：“牛头马面说你胆子大，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
　　莫雨桐抓狂地扯着一头乱发：“拜托，人吓人会吓死人，鬼吓人会吓破胆。我没有被你吓得傻掉，一定是上辈子修了福、烧了高香。”
　　那个人，哦不，是那个鬼眼前一亮，兴趣又被提起来了。他仔仔细细、前前后后围着莫雨桐转了无数圈，最后得出结论“我收回刚才说过的话，其实你的胆子的确很大。”
　　莫雨桐镇定地说道：“我要上卫生间，你确定还要进来围观？”
　　那只鬼兴奋地点头：“要、要、要，我要进来。”哇，已经有多长时间没见过活人是怎样上厕所的？听说，现代的卫浴事业十分发达，真想体验一下。
　　莫雨桐忍无可忍地怒了：“滚，给我滚。”
　　门无情地被甩上，那只鬼摸摸无辜的鼻子，虽然没有痛觉，但是自尊心受到了小小的伤害呀。
　　于是，第一天便在一个据说是一殿阎罗的、面相严肃实则嬉皮的鬼的监视下度过了。说到监视，一殿阎罗十分不屑：阎罗王要的人还用得着出动我来搞监视？不论你跑到哪个天涯、哪个海角，不出一秒钟牛头马面就能找到你。我只是好奇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所以特意来观察观察你的生活习惯，多接触接触而已。有句话他藏在心里没说出口：提前打好关系，以后你在我的地盘动刀子的时候，也好手下留情不是？

　　第二天，莫雨桐小心谨慎地睁开眼，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才放心地起床。不错，今天没有什么不速之客。她刚脱下睡衣，就听见一声重重的咳嗽。不是吧？莫雨桐以媲美光速的速度，把睡衣重新穿上。然后瞠目结舌地发现，原来天花板上挂着一个人。
　　二殿阎罗身手矫健、老当益壮地从天花板上跳下来，对着莫雨桐啧啧两声，摇头晃脑地说道：“没想到莫大使居然是如此奔放之人。虽然老朽早已看破红尘，但是偶尔能饱一下眼福也是挺好的。”
　　莫雨桐羞愤得想掐死这个老头。NND这是我家，你不请自来也就罢了，居然还撞见这么私人的事情。撞见了这么私人的事情，也就罢了，居然还说出如此欠扁的话。。。
　　二殿阎罗得意地瞅着莫雨桐堪比红布的俏脸，老神在在地进行自我介绍：“莫大使，老朽乃二殿阎罗，今日特来与莫大使沟通沟通。还望您今后高抬贵手，对老朽多多关照。”
　　莫雨桐恍然大悟，原来是拉关系走后门的！她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高抬贵手？就凭你刚才的表现？”姑奶奶我一定会下狠劲折腾你的。
　　二殿阎罗忽然神奇地迅速老了几百岁，当然这主要是指他的精神面貌，由原先的精力旺盛型突然就被抽丝剥茧了一样，迅速萎靡。他老态龙钟地佝偻着腰，未语先咳嗽：“咳咳，莫大使，其实老朽老眼昏花、体弱多病，记忆混乱，实在是老得不能再老的糟老头子一个。若是有什么不小心得罪了你的地方，还望看在老朽孱弱的份上，不要跟我一般计较。”说完，还摇头晃脑地叹息：“哎，人老了，不中用了。人家是青年才俊，咋会把咱这糟老头子放在眼里呢？”
　　莫雨桐无语地看着二殿阎罗苦大仇深的表演，心里叹息：让这样的人当阎罗，会不会造成无数的冤假错案？她懒得跟他废话，抱起衣服躲到卫生间里去了。洗漱完毕，莫雨桐决定出门大采购。不是说要准备行李吗？怎么着也得把日常用品给备齐吧？
　　二殿阎罗兀自在房间里倚老卖老地点评着：这是什么衣服？真难看！这是什么椅子？坐起来一点都不舒服！这是什么床？连个纱帐都没有！
　　莫雨桐旁若无人地拿起自己的包包，转身出了门。她住在五楼，刚刚下到三楼就听见房东太太的大嗓门：“哎呦喂，您老人家是哪一家的？怎么让您老一个人出门？”
　　莫雨桐暗叫不好，果然一个似曾相识的、老态龙钟的声音说道：“莫雨桐是我孙女，她在后面呢，马上就下来。”
　　房东太太的狮子吼立即震得楼道里的灰尘，扑簌扑簌地往下掉：“莫雨桐，你快点给我下来。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你爷爷这么大年纪了，你也放心让他一个人下楼？”
　　莫雨桐收回想逃跑的脚，咬咬牙，十万火急地冲到三楼，一个箭步搀扶住“爷爷”，满面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爷爷有老年痴呆症，时好时坏的，总是不听话乱跑。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被她搀扶着的“爷爷”身形微微一滞，老年痴呆？算了算了，痴呆就痴呆吧。别把她惹急了，将来要是专门针对我下黑手，就得不偿失了。于是，他慈眉善目的脸上现出一股傻气：“小雨，咱们是不是已经到车站啦？咱们上车吧，还等啥呢？”说着说着，抬起脚就往人家屋里迈。
　　莫雨桐先是对“小雨”一阵恶寒，随即赶紧把他拉住：“您老别瞎跑，这下又犯病了，不是？”她歉意地对房东太太解释：“今早他老人家才从老家来，死活不要人陪，非要一个人从宾馆里跑出来，说是要给我一个惊喜。您说，这不是故意折腾人吗？”
　　房东太太听见说他有老年痴呆，就往后退了一退。又见他发病把房门当成公交车站，心里就更别扭了。这会听见说只是来这里看孙女，并不是要长住，她心里才踏实了不少。她不愿再跟莫雨桐说话，就急急忙忙转身上楼，一边上楼一边说道：“小莫，你可要看好他，千万别惹出什么事。老年痴呆最吓人了，认死理，谁说也不行。出了事，还没法找他麻烦。。。”
　　莫雨桐看房东太太不见了，本想撒手，转念一想：待会要是再遇到什么人还得被人家误会。不如就这么着吧。不过，她忿忿不平地看看二殿阎罗一脸的心安理得、理所当然、洋洋得意的笑脸，忍不住就把“扶”改成了“掐”。
　　于是，这对诡异的爷孙组合，在附近逛了个酣畅淋漓：二殿阎罗暗暗使力拖着莫雨桐把大街小巷跑了个遍；莫雨桐为了报复，全程都是貌似搀扶实在狠掐。期间，莫雨桐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大白天的也不怕太阳？”
　　二殿阎罗笑容可掬地回答她：“我好歹是阎罗，要是连这点法力都没有，那还了得？”
　　对于这个答案，莫雨桐除了无语还是无语。感情这种事情还分官阶大小啊！
　　这一天，莫雨桐的行李依然没有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