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花》蓝色七叶草

2、无题的高中两年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地过着。阿力有女朋友了。不是思思，是普通班的一个叫小艾的女孩子，白净、高挑，很漂亮。用瑟瑟的话说，就是“郎才女貌”。做完早操，樱子和小草一起走回教室。樱子又很酸地背了几段她从读者中看到的文字，然后用抒情的语调说：“你看，这就是阿力的女朋友。你觉得她漂亮吗？”小草耸了耸肩膀，说：“还好吧。”樱子没有理会小草，扑扇着大大的眼睛，撅着嘴巴说：“我觉得也不怎么样。”樱子的语气透着一股酸意。小草觉得樱子应该对阿力多少有些好感吧。刚开学那阵子，樱子和阿力还传过小纸条。他们一个坐第一排，一个坐最后一排。小纸条跋山涉水经过了六桌。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着。当然纸条上写的只是一些无聊的问题的讨论。
　　后来关于阿力和她女朋友的传闻不断从樱子口中传来。小草把它拼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阿力从初中时就对小艾一见钟情。的确，小艾文静、单纯、有气质，像《斗鱼》中的燕子，是男孩子暗恋的对象。但是阿力不是暗恋，他是大张旗鼓的明恋。那时候，小艾在一班，阿力在三班。每天下课，阿力就越过小草所在的二班，到小艾的教室外面，盯着她看。阿力追她的事迹更是不可胜数。有一次，他翻过围墙，爬到小艾的窗口，对她说晚安，结果被她爸爸拿着扫帚追着跑了三条街；有一次，他假装陌生人按响了她家的门铃，然后对她妈妈说：对不起，阿姨，走错门了。说完，就大方地走了；还有一次，他为了小艾和另外一个人打架，战场就是小草教室的门口。小草想：怎么我都不知道呢？看来初中的时候真是个孩子呀。不过这些事情还真像是阿力做的。小草很羡慕阿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管老师怎么说，不管别人怎么看。但是小草还是满不在乎地对樱子说：我不喜欢阿力，那么拽，还那么花心。小草说的花心，是指阿力和思思。有一天晚自习停电了，大家都点起蜡烛，或看书或聊天。而阿力和思思在擦肩走过讲台的时候牵了一下手。全班为之轰然。没想到阿力这么快就有女朋友了，但不是思思。后来小草才知道阿力的花心并不仅仅是思思。思思只是其中一个很小很小的插曲。对此，樱子又煞有介事地说：“不管和别人怎么样，阿力都不会放弃小艾。”

　　小草没有多想。她还太简单，虽然也渴望被别人关注，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谁不希望呢？后来回想起来，小草才明白这句话的涵义：情人可以有很多，但是阿力的老婆始终只有一个。

　　渐渐地，小草和樱子疏远了。她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小草还是个充满幻想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想懂。而樱子会问阿力一些关于女性的问题。比如怎样丰胸。小草不喜欢这些话题。小草有了新的朋友，小雅和小鱼。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一辈子里，她们一直是小草很好的朋友。尤其是小雅，大一的时候，小草说她要去撒哈拉。小雅哭了，说你去哪里我都陪你去。小草想：朋友就应该这样子的。

　　高中的学业压力总是让人喘不过气来，但是也美好得让人难以忘记。高二的时候，高三那一届高考战果累累，创了H高中有史以来的最高纪录。H城的报纸登了这则喜讯，还将它和H高中那一年铁树开花联系在一起。校长也在表彰大会上满脸喜气地宣读了这则消息。H高中士气高涨，仿佛高考的萎靡期已一去不复返，从此前程似锦，一片光明。可是就是那朵花，代表幸运的铁树的花，被小草不小心摘了。那一天夜黑风高，小草拉着阿雅去找那朵传说中的花。找到后，小草一激动就把它摘了下来。为了迅速掩盖罪证，小草马上把它埋在了土里。后来H高中高考之路一路坎坷。小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原因。罪过罪过。幸好只有阿雅知道。而阿雅是她的死党，是死也不会说的死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