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有雪》黑牵夷

10、弟弟

　　那晚送走容雪直到看不见她的车后，他就站在原地直跺脚。对面咖啡厅的老板还走出来看了他一眼，可能觉得他的行为太过怪异。当晚不出意外，又是一夜未眠，工作也没心思。

　　于是第二天早上就苟回了家，一大早出现在家门口。还把要出门的温舒岚惊了一跳，想着这孩子一大早是魔怔了还是怎么样。

　　以为是昨晚她走后有什么新的进展，再三追问下，得知确实没什么，也就不理他。看他那黑眼圈就说了他一顿，就不理他了，出门就去买菜了。

　　回到家后，原本说要交的音直到现在都没交，还好原先的信誉比较好，不然他可能要被催死。

　　这几天在家里他不是睡觉就是陪温舒岚去买菜，她做饭的时候也站在一旁站着。温舒岚抄着汤勺瞪着他，“你呢，哪儿暖和待哪儿去，杵这儿干什么，也不见你帮帮忙”。

　　“这挺暖和的啊，这么大的火”。

　　温舒岚哎呀了一声，火大了，汤都扑出来了。烦躁地赶他出去，“赶紧出去，你在这碍眼，有那时间不知道和人多联系联系啊”。

　　“我这就在和你联络感情呢”，说着就听到了易中吕开门回来的声音，他推开厨房门跑了出去。

　　这两天易中吕学校集训就没回家，刚好没碰着。感情好啊，今天回来了，他们的帐得好好算一下了。

　　他背靠着玄关，一脸坏笑地看着蹲在地上换鞋的易中吕。他没看他，仔细地解着鞋带。就一双鞋带愣是解了一道菜的时间，他就这么盯着他，也不说话。

　　嘿，这小子真是可以啊，挺能憋啊。他憋不住了，径直走了过去，这时候温舒岚从里面端菜走了出来。易中吕迅速脱下鞋，换上脚边的拖鞋，起身冲向温舒岚。一套动作可谓是出神入化啊，易南吕也不赖。毕竟他也是打球的，身法这种自然是老姜比较辣。

　　他一伸手就兜住了他的帽子，易中吕感觉自己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缓缓地转过头。赔笑道：“哎呀，南吕哥回来啦”。

　　真能演，易南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咋不去当演员呢，这么能演”，一声嗤笑道：“你这颜值不行，还是打你的球吧”。

　　“能不能好好说话，能不能不要人身攻击，你这样是会失去我的”，见他不为所动，还是保持着揪住他帽子的动作，他苦笑着喊温舒岚：“姨妈，啊~南吕哥欺负我”。

　　易南吕立马放开他的帽子，一脚踹上了他的屁股，直接撞上了温舒岚。好在易中吕底盘稳，稳住了两人，这才让易南吕免于一顿臭骂。但还是被数落了一番，特别是易钟回来后。看到他的头发就火大地抄起鸡毛掸子想要揍他一顿。

　　他连连躲在了温舒岚的身后，乖巧地简直不像是他，“妈妈，你看看你老公，怎么可以这么凶呢”。他这声音就像是六七八岁的小男孩的声音，温舒岚很吃这一套。她总是说易南吕最乖的时候就是他小时候。

　　温舒岚拽下鸡毛掸子，中气十足地说道：“今日难得大家都在一起，都好好的，不然我可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在场的所有人都很听温舒岚的话，易南吕至少这个时候是的。

　　饭后二老都出去散步了，他掏出易中吕房间的备用钥匙。咔哒一声，果然这人把门反锁了。他有张良计，那么他就有过墙梯。

　　推开门，他倚着门瞅着趴在床上玩儿游戏的易中吕，他脸上的表情很有意思。惊恐-诧异-愤怒，简直是一场精彩的变脸。

　　他从床上跃起，抱了个枕头抡了过去。虽然他一直没什么时间锻炼，但是该有的底子还是在的。过程虽然有一些艰难，但还是在自己腿抽筋的情况下钳住了易中吕。

　　“你喊呐，看谁还能救你，早知如此，当初谁让你没节操地卖我卖得那么快”。他的腿钳住易中吕的腰。一只手抓住他的两只手，一只手还有空余。掐住他的脸。这画面还挺美。

　　易中吕想要挣扎一番，最后越挣扎越艰难，直至力竭。最后就不挣扎了，身上完全卸了力。瘪着嘴望着易南吕，带着一点哭腔道：“哥哥，我的好哥哥。这不是为了你好嘛”。

　　易南吕快吐了，早知道他就拿手机拍下来，就他现在这副样子一定会让他那些迷妹大跌眼镜的。他松开了腿，踢开了他。

　　“若有下次，我一定把你割了。”

　　易中吕盘腿坐在一盘，有些不屑道：“你这脾气得改，瞧瞧你，现在都没一个女朋友”，他可能也就可以过这嘴瘾了。

　　“谁说我没有了”。

　　“骗鬼吧你”。

　　易南吕摸着下巴，轻笑道：“快了”。虽然他那天怂了，但是他感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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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计今天到明天晚间有雨且伴有大风。晚间新闻后的天气预报准时在电视上播报。容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翘个二郎腿，眼神瞄了瞄坐在一旁的容雪。

　　这两日她都是很安静，自己的孙女是什么样子的他还是了解的。尽管如今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但在他面前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而且她是一个情绪都在面上的一个人，就算他在别人面前会隐藏，别人看不出来，他一眼就能知道她的不对劲。

　　他咳嗽了一声，容雪望了他一眼，说道：“爷爷，晚上多盖一床被子吧，别感冒了。待会我给你们冲一杯感冒灵，莫要感冒，又要降温了。”

　　容老爷子抿抿嘴，不服气地说：“我的身子骨硬朗，瞎关心。对了，你那工作怎么样了”。容雪一般有什么事儿都自己负责，他们不问她也不说，有时候他想插插手都不知如何下手。

　　“挺好的，下星期一去上班。那个班的老师休产假了，刚好缺老师。本来说是年后的，期末比较忙，也就提前了”。容雪漫不经心地说道。面完试的第二天就发了消息给她，前天她就去把资料什么的都弄好了。

　　容雪起身去冲泡了两杯感冒冲剂，一杯放在老爷子面前的桌上，嘱咐道：“别忘了喝啊。”她觉得和老爷子再说下去可能就又要扯到另一个话题了，“爷爷，我去看一下小旭，您早点休息吧”。说完便拿着另一杯上楼，到了容旭房门外轻叩了两下。没几秒房门就打开了，在看到她之后脸上就挂上了笑容。

　　“开门还挺快，看来没在里面做一些不能让姐姐知道的事儿”，她调侃道，近来她总觉得他的情绪不是很对。她和他的班主任聊过，班主任的评价都很高，说他很懂事儿，学习成绩也是班里名列前茅的。

　　唯一一点就是他好像不太爱和班里的同学说话，有些高冷。班主任最后还加上一点，说是天才本就是孤独的，只是希望家长可以多多关心一下。

　　容旭侧身站在一旁，这样子就是让她进去看看。她这才觉得自己好像说得不太对，这孩子比较敏感，她应该好好斟酌一番的，她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声。

　　她笑了一下，抬起手摸摸他的头，现在他蹿得有些高了，摸头都有些不太趁手了，“姐姐开玩笑的哦，咱们小旭多乖”。把手中的感冒药递给他，“降温了，预防一下”。

　　他说了声谢谢，面上没有太大的波澜，之后她又说道：“姐姐就是来和你说一下钢琴课的事儿，问问你的想法”。

　　两人站在门口，容旭开口道：“那我们坐着说吧”，他进去把椅子挪好。他的房间的装修还是他自己选的，小时候的审美总是稍显稚嫩的。当时他选的主题便是遨游太空。房间是统一的天蓝色调，顶灯还是飞船模样的。她走了进去，她不常进他的房间，大了就更少了。

　　他的书柜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学业上的摆满了一列柜子，右侧的是航天方面的，还有······医学方面的。她坐在他挪给她的椅子，好奇问道：“小旭是想要当医生吗，我看你在看这方面的书籍”。

　　他瞥了一眼自己书柜里的书，右手揪着床单边边，“没有，只是感兴趣而已。对了，钢琴课怎么了吗？!”

　　“就想着你不是快要高考了嘛，你这时间可能有点紧，如果吃不消可以先暂停一下。”容旭学钢琴也不是为了考级之类的，这只是他的爱好。小时候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也是从初三开始，他突然就说想要学钢琴。期间也换过好几个老师，就去年才稳定下来，他说是挺喜欢这个老师的。

　　“我可以的，我的时间都够”，他抬头笑着说：“每周就一节课，时间是够的”。

　　容雪其实也不是担心他的学习时间不够，主要是他很拼，学习时间严重超了，就希望他能有多一点的时间休息。不过他既然这么说的话，她也不好说太多。“那行吧，但是你得好好休息，不要太辛苦。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学习固然重要，但是你的身体得摆在它之前”。

　　他们没想要容旭有太大的负担，开开心心的，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事业即可，其他不重要。

　　说完她看了眼桌上的练习册，想着还是不要耽误他的时间好了。“那你继续，有事儿一定要和姐姐说哈”。

　　“嗯”。

　　走到门口的时候，容旭突然说：“姐姐，期末的家长会你来开吧”。

　　她转身笑着说：“好，到时和我说声，我好早做安排”。她说完便能清晰地发现容旭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这孩子越来越高冷，情绪不表现出来，那它存在的意义何在！

　　“还有啊，早点睡，你这么拼，还给他们留活路不！”

　　“知道了”。

　　容雪出去时顺便带上了门，站在二楼望着楼下的容老爷子，电视还在放着黄金档的电视。而老爷子靠着沙发在打盹儿，她下去给他盖了一条毯子，把地暖的温度调高了些。

　　之前她叫醒过他，这人还说她打搅了他的好梦，还要继续睡着续梦。所以她现在也就不叫醒他了，等到了十点他自会醒来，这已经成了他的生物钟了。

　　老爷子旁边的日历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拿过看了起来，还有四周便是除夕。她想着今年可以带他们一起出去旅旅游，给大家都散散心。

　　这几天她都是在家待着的，上次和易南吕妈妈见过面后，她们加了联系方式。她的朋友圈也变得活跃起来了，几乎可以被温母刷屏。

　　温母时不时还会给她分享他们每日的美食，惹得她的馋虫都犯了，这几天都是她在做饭，想着可以复刻一下那些菜肴，但发现还有哪里不太一样。不过容老爷子确实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问她时不时去哪儿进修了，怎得突然这么会做饭了。

　　去哪儿进修了？她想起那日，走的时候易南吕说了一句话。只是当时手机突然响了就没听清，回过头问他，他说是问她今晚她最喜欢吃哪道菜，她想了一下就说那道鸡汤挺不错的。他笑了笑没说话，之后他便把做法一一发给了她。

　　回到房间发现一看手机，赵寄予把她要带的班级资料发给她了，很详细。她回了个谢谢。

　　打开word，她带的高（19）班，涪水中学的平行班。班里一共45个学生，这是个文科班，所以男生不是很多，就十二个男生。她注意到一个名字，易中吕，这是她在涪水市遇到的第二个姓易的了。

　　一起的还有他们的平时成绩单，这孩子成绩不是很好，唯一能看出的就是他的成绩很平均。语数英都是六十左右，挺好的。

　　脑海中想到之前易南吕的成绩好像也是这般，很平均。记得有一次冷暖还说他到底是怎么追上她的，虽然他们是说好的协议情侣，还是她提出来的。但是他宣称出去的就是他追的她。

　　那时易南吕说：“因为哥们艺术天分高啊，我们这是互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