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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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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样？”
云瑶颤抖着手靠近了苍九溟的脸庞，却又不敢触碰，生怕一碰到他他便伤势爆发支撑不住。
“没事。”他握住她颤抖的双手，眼里的轻狂渐渐敛去。
“没事？”她不相信，急的眼圈通红焦急地检查着他的前胸后背。
“咳咳。”他捂嘴轻咳不着痕迹的将嘴角咳出的血擦去，胸前吊坠亮起刺眼的光芒。
云瑶动作一顿：“怎么样？”她太了解他了，他越是遮掩问题便越严重。
“我们回妖王宫！”
九尾天狼族的圣地在妖王宫中，以前他在外征战重伤归来都是去那里疗伤的。
“苍九溟！”
一道焦急中带着虚弱的声音传来，两人停下脚步。
“你……为何……”
来人一身白衣婷婷而立像朵遗世清莲，她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却因此增加了她的清冷之感。
“青箬？”云瑶不知为何一眼就认出了她，这时才知道自己对着她吃那一通飞醋是多么可笑。
她是圆眼柳叶眉鹅蛋脸，而青箬是凤眼剑眉瓜子脸，即便是她故扮清冷时两人也丝毫沾不上边。
苍九溟侧身向后瞥了一眼便径直带云瑶离去。
“你站住……咳”
青箬焦急欲上前追去，身体却撑不住，气血逆行吐出鲜血。
“你居然解除了我们的婚约……”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她俩从小青梅竹马，自在襁褓里便定下了得天道见证的婚约。
两人一同修炼历险出生入死，他们走过尸骨的山看过云间的月，踏过相同的仇恨尝过同杯里的泉。
她懂他的内敛心热少年老成，他知她的压抑飒爽不甘平庸。
两人也曾在海棠树下互表心意，在醉月泉边缘定终身。
他说他非她不娶，她说她非他不嫁。
怎么……
怎么她一觉醒来便都变了？
对别人来说她已陨落了千年，可对她而言只是一闭眼一睁眼。
可就在这一恍惚间，他不再在乎她的生死也不再正眼看她，甚至冒着天罚解除了两人婚约。
她接受不了！她无法相信！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捂住胸口嘶吼一声，体内的死气再也压制不住喷涌而出。
只是这次黑色的死气不再四处扩散，而是涌动汇集凝聚成了一个戴着斗篷的黑脸男。
“是她？”青箬感受着体内的鲛珠，脑海里浮现出云瑶的那张脸。
“他已经不是你的苍九溟了。”
黑脸男飘到青箬身边淡淡的说。
“不对！肯定是她！是她在要挟苍九溟！”
她能复活这颗鲛珠至关重要，她不信苍九溟会无缘无故的突然变心！
“肯定是云瑶为了能和苍九溟在一起，以鲛珠做要挟，让他解除与我的婚约，然后娶她。”
“而苍九溟为了复活我才不得不低头……”
如此一想，她似乎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青箬！”
慕风撕破虚空赶来，黑脸男见状扎进青箬体内，黑气散尽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怎么样？”慕风上前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刚才青箬突然惊醒，看着他问怎么回事，那时他还是苍九溟的模样，不知她问这话何意。
见他不做答，青箬瞬间明白过来，连道他不是苍九溟，便甩开他来到了这里。
他晚了一步，走了不少冤枉路，还好她似乎没什么大碍。
“真热闹啊！”
还未等两人交谈九位长老就围了上来，他们刚才慑于那道惊世白光，这才刚缓过来。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长老间相互使眼色，如今妖君不知伤势如何，若是让这两人将妖君受伤的消息传出去，外界定然会有所动作。
而将这两人扣下，让外界不知他们的虚实，哪怕青鸟族那边知道誓约解除了，在看到长老们毫发无伤之后心里也会有所疑虑，不敢贸然出手。
没准趁此机会妖君能将伤养好，挽回局面。
九位长老很有默契一拥而上将两人围在中间，慕风见状毫不犹豫地甩出张符纸。
符纸的力量爆发堪比化境中期全力一击，九位长老被逼退十数步。
慕风趁此机会又催动一张极其珍贵的传送符带青箬离开了这里。
*
碧落峰的大殿里九位青鸟族的长老陆续赶来。
“不知何故我体内的约束之力居然消散了。”
“我也是。”
“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们脸上有迷惑有恐惧也有野心勃勃。
一道青光落在大殿的主位上，众人拱手行礼：“族长。”
“你们都感应到了？”
青凛扫视下方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族长，约束之力忽然消失，我们同九尾天狼族的誓言便不再管用，若苍九溟攻来我们必定不敌，不如早日归顺，免起兵戈。”
一位身形佝偻的长老满脸焦急地道。
“瞧你那点出息！”另一位红衣长老站出来瞥了他一眼，不屑的说：
“那约束之力是天道降下的，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即便消失了也是有人违约！”
“现在我们这边没人遭到反噬，定是苍九溟那边违背了誓约。”
“既然如此天道必然已经降下惩罚，如今他与族里的长老想必已经受到重创。”
“要我说，此时正是抢夺至尊之位的绝佳时机！”
妖界慕强，种族间的竞争比其他几界要激烈数倍，能带领一个种族或整个妖界的，必定会是最强的那个人。
好比狼群中的头狼首领，在它巅峰状态时其它狼族成员都会听他指挥。
而一旦头狼衰老或者受伤战力不如以前，其它成员便会上前挑战，头狼若是在对战中落败就会被赶出狼群。
剩下的狼群便会在一轮一轮的对战中，再次选出最强的那个来担任首领。
这种思想在妖界众生里根深蒂固，所以红衣长老的想法并不奇怪。
“族长三思！”又一位留着山羊胡的长老走出来：
“苍九溟虽然年纪尚浅，但观他行事作为也是胸有城府之人，他怎么会贸然违反誓言将自己置于险地呢？”
“我们还是不要冒进，待局势明朗了再做打算！”
“够了！”青凛抬手制止其他欲上前阐述观点的人，他大致知道了众人的态度。
苍九溟凭一己之力击退外敌，这在妖族历史上是从未有过的事，妖界从未出过如此强大之人。
所以众人对他抱有别样的期待，哪怕明知他在天罚下可能重创不起，但仍幻想着他能重回巅峰。
毕竟在这个动荡的时代，他们太需要苍九溟这等战力逆天，能撑起妖界的立柱了。
可是青凛却清醒的很，那是天罚雷劫啊！即便苍九溟修为再高深也不可能重回巅峰！
况且他还有私人情感在里面。
千年来他一直被这个小辈压一头心里本就不快。
况且苍九溟还是个说一不二令行禁止的主，这也就导致在很多事情上可谓是让他颜面尽失！
而且青鸟族和九尾天狼族同为远古血脉，他怎甘屈居人下？
这次机会难得，青凛是打定主意要同苍九溟战一场的，只是眼下如何让长老们与他同心是个问题。
于是他便转了话锋：
“虽然早些年我们两族一直打生打死，但后来结成同盟相处的倒还算融洽。”
“况且苍九溟和青箬这两个孩子从小情投意合，他还逆天而行将青箬复活了，想来看在青箬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我族。”
“族长！”一位长老满目悲戚地喊道：“您以为他是怎么违反的誓约？！”
“他不是想攻占我族便是想和青箬悔婚，您居然还把希望寄托在他与青箬的感情上？！”
“他若真看中青箬便不会有此一举！”
况且政治博弈逐鹿天下，最靠不住的便是将希望寄托在他人的怜悯上。
“可他自上位以来便不断压缩我族的地盘，抢夺我们的资源，可曾有半点手软的意思？”
“若我们此时毫无动作，待他们恢复之日，便是我们沦陷之时啊！”
“若真到了那时候，其他飞鸟族的族人还好，可我们青鸟族与他九尾天狼族有着同样强大的血脉，他们怎么可能容得下我们！”
“胜者王侯败者寇，即便他不灭我族，也会限制我族人的成就，再也出不了一个强者。”
“而能对他造成威胁的我们还有族长您是绝不会善终的！”
此言一出在座的众人都沉默了起来，山羊胡长老率先打破寂静规劝青凛出兵。
他忽然发现若苍九溟统一了妖界，损失最惨重的一定是青鸟族是他们这些顶尖战力的长老们。
到时作为战败方为表示归顺的诚意，少不了要废去部分修为减小自己的威胁。
可作为修道之人谁不想追求至高无上的境界？谁愿自毁前程？！
“怎至于此呢……”
身形佝偻的长老越说越没底气，话没说完便闭上了嘴。
青凛眼珠转了转，见时机差不多便开口：
“诸位老兄弟所言甚有道理，可是苍九溟修为高深，且不知他伤势如何，我们不一定能敌啊。”
“况且他在妖界众生心中的地位终究是不一样……”
“族长太涨他人志气了。”红衣长老拱手道：
“在天罚下走了一遭的人还能剩下多少战力？！族长若是不放心大可以寻个人去探探他的底！”
闻言众人纷纷点头赞同，在明白此事涉及到他们自身利益之后，他们也坚定了许多，不再缩头畏脚。
“我们老兄弟几个拿下他们九个长老可是连一个时辰都用不了，更何况他们现在还受伤了。”
“若苍九溟果真实力受损，待我们解决了长老们，与族长一同围攻他难道还能不敌吗？！”
众人讪笑一声，苍九溟若真受了天罚，即便实力犹存，能挡住青凛便是奇迹了，哪用得上他们围攻？！
“是呀族长！迟则生变啊！只要您一声令下哥几个定当全力以赴！”
人们脸上愁容散去，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去干一番事业。
“话虽如此，但还有诸多变数未定，我们不能拿青鸟族的未来当赌注。”
青凛艰难地叹口气犹豫道：“还是再想想吧。”他见众人主意已定，此时倒是不急了。
只要他不点头，长老们就会一遍一遍的思考这件事的利弊。
如此一来他们才会切实体会到，这一仗是为了他们自己前途和利益而打，到时才会真的拼尽全力。
果然众人扼腕跺地急的团团转，纷纷进言劝说，可无论他们怎么引经据典分析局势青凛就是不点头。
最后人们失了耐心直说他优柔寡断，太过谨慎迂腐。
“禀告族长，慕风公子带着青箬公主回来了。”
一位侍从前来传话，青凛眼珠转了转，直接让他们来举行重大会议的碧落峰，而不是会客的小昌峰。
“我儿这是怎么了？！”
他看见慕风抱着昏迷的青箬时踉跄了两步，颤抖着双手接过青箬。
千年前在得知青箬身陨时他悲痛万分，如今听闻女儿复活可是高兴的紧，却不想两人相见时竟是这样一副情景。
“她怎么伤成这样？！”
慕风当即将土伯囚禁青箬一事说了，还重点强调了苍九溟为了云瑶不肯救青箬的事。
“因为在囚魂笼里待得时间太久，青箬被死气入体身受重伤，原本打算她身体好一点便来拜见伯父的，可……”
“今日午时青箬像疯了般冲出去，待我在圣灵山找到她时又被天狼族的长老围攻，她刚有好转的身子就又……”
“苍九溟！你竟敢如此对我儿！”
青凛怒发冲冠，发现青箬体内标记着与苍九溟婚约的约束之力也没了。
“他竟然真的解除了与我儿的婚约……”
他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众人一听立马怒气滔天：
“那小崽子果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青箬为苍九溟付出了多少他们是知道的，就连身形佝偻的长老此时也看不下去，加入了劝说青凛的队伍。
奈何即便如此青凛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几位长老气呼呼地离去，大有要撇下青凛冲上妖王宫的趋势。
青凛将青箬和慕风带到后堂，催动疗伤的阵法把青箬放进去。
“伯父？”慕风出声安慰青凛，担心他悲伤过度。
“你是个好孩子。”青凛拍拍慕风的后背：“这些年你为青箬做的事伯父都看在眼里。”
“可伯父却不是个好父亲……”
青凛顿了顿将当年与九尾天狼族许下天道誓言的事说了出来。
这件事在两族中都是绝密，除了当事人之外没人知道。
“原来她与苍九溟的娃娃亲是这么来的，我以为……”
慕风喃喃自语，青凛打断他：
“青箬是个好孩子，她知道若解除婚约我与长老们便都会受到天道惩罚，便一直跟在苍九溟身边。”
“没想到苍九溟居然如此蛇蝎心肠，千年前青箬陷落东海他修为大涨，
如今又解除婚约要吞并我青鸟族，不知他复活青箬又是要打什么主意！”
“伯父你是说……”
慕风满脸不可置信没等他话说完，青凛开口：
“青箬曾对我说她不负族人不负妖界唯独负了你。”
良久，青凛握了握慕风的手走开了。
慕风无力的瘫坐在廊台上，用力地捶打着柱子：
“我以为你是倾心于苍九溟才对我百般拒绝，我以为你真的只是把我当兄长看待，我以为……”
他的拳头在柱子上锤出了鲜血，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下：
“没想到你是因为那个得天道见证的婚约。”
“你是不得已才和苍九溟在一起的，你是为了保全伯父和长老。”
“你心里一直有我对不对？你心里其实爱的是我对不对？！”
他转而愤怒的站起来唾骂：
“苍九溟你个王八蛋！当初你从东海回来时我就察觉到不对劲！”
“我原本只是以为你见死不救，可你自那时起便接连突破，短短数百年便成为妖界至尊。”
“你到底对青箬做了什么？！”
他不敢再想，转身就要去妖王宫找苍九溟报仇，被迎面赶来的青凛拦下。
“好孩子伯父知道你难过，可苍九溟战力逆天你这么撞上去哪有好果子吃？”
“呵！战力逆天？就算再怎么战力逆天在九道天罚雷龙下也差不多是个废人了！”
慕风不屑地说，他看到过圣灵山的惨状，在追赶青箬时也听周围妖兽议论过，确实是九道雷龙错不了。
“怎么可能是九道？按理来说他只解除了婚约，只降下一道雷龙便可以了。”
青凛皱眉思索，雷龙的威力是叠加的，越往后威力越大，渡神劫时也不过九道天雷而已。
若真如慕风所说，那苍九溟此时确实和废人差不多了。
“我虽然不知其中缘由，但是天狼族的九位长老好像都没有受伤，想来应该与这有关吧。”
“什么？！”青凛惊疑不定，庆幸道：
“幸亏得了这个消息，不然见他们长老无恙怕是被唬住了。”
“伯父！慕风虽然修为不济，但在符篆一途上还是有所建树，若您起事小侄定鼎力相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