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神秘东方学魔法》鹿饮苍云

2、两堂考试

　　“莉莉快起床，考试要迟到了。”
　　迟迟瑰拉开帘子，叫醒同住的茉莉。
　　“唔，什么时辰了？”茉莉抬手遮住光线，努力地睁开眼睛。
　　迟迟瑰钻进衣柜里扒拉着，“已经巳时啦，还剩下半个时辰准备。”
　　茉莉顶着一头乱鸡窝，艰难地爬起来。
　　“看我穿这个怎么样？”迟迟瑰精神抖擞，拿着一件深蓝色长裙在身上比划着。
　　茉莉抓抓头发，一边下床收拾东西，一边打量着迟迟瑰，“蛮有神秘感的，穿上让我看看。”
　　迟迟瑰飞速换好，跑到茉莉面前转了个圈。随着她欢快的动作，裙摆绽成了一朵娇扬的花，自由地向外铺展、倾泻着。
　　“好看！就它了。”
　　茉莉目不转睛地看着迟迟瑰华丽的小裙子，指着上面闪烁的亮光说道：“像星空一样。”
　　“这是我的小巧思！”迟迟瑰一脸兴奋，“我用了魔晶粉，据说可以增加好运。”
　　茉莉轻轻触摸上去，大大的眼睛中写满了羡慕，“或许，我也可以拥有嘛？”
　　“当当！”迟迟瑰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个小瓶子，举到茉莉面前，“我早就给你准备好啦，赶快去梳头换衣服。”
　　茉莉眼睛一亮，火速冲进盥洗室，口中念念有词：果然还是姐妹情深甜似蜜，今天不但要考得好，我们还要惊艳众人！
　　考试地点就在那座城堡之中，两人匆匆赶到时，空地上站满了等待进入城堡的新生。
　　迟迟瑰踮起脚，在人群中搜寻亚瑟的身影。
　　“那个人是不是你的小哥哥？”茉莉指着角落里一个身形修长的青年。
　　迟迟瑰定眼望去，只见亚瑟正跟泽漆老师聊得火热，两人看起来十分相熟。
　　她眯起眼睛，叉着腰嘟囔：“看吧，我就说你有特殊身份。”
　　茉莉好似在幻听，“什么？什么兔生生粪？”
　　“不重要！”迟迟瑰拉着茉莉穿过人山人海，悄悄潜伏到亚瑟身边。
　　不巧的是，她们只听到了个尾巴。
　　“时间快到了，好好表现，我相信你的实力。”这是泽漆的声音。
　　亚瑟向他作了一揖，“师兄放心。”
　　目送着泽漆离去，迟迟瑰迫不及待地跳出来，重重地拍了拍亚瑟的背，“终于让我逮到你了！”
　　“你还说你没后门？我都听到你叫他师兄了。”迟迟瑰突然想到了什么，吃惊地捂住嘴，“难道……”
　　亚瑟皱起眉，不知道该怎么平息迟迟瑰脑袋瓜儿里的幻想风暴。
　　“你是校长的亲传弟子！？”
　　他张了张嘴，却没能把“我不是”三个字说出口。这是多么苍白的辩驳，对迟迟瑰完全没有说服力。
　　“其实”，亚瑟吞了口唾沫，正色道：“我就是校长。”
　　说完，他潇洒转身，留给迟迟瑰一个带有“嘲讽”意味的背影。
　　“？”迟迟瑰被将了一军，脸色几番变幻，嘴角也不禁抽搐起来。
　　校长刚刚在他们的毕业典礼上露过面，是个头发花白、衣着随意的老头儿，怎么看都不可能与亚瑟的模样重合。
　　茉莉走上前来，摇晃着早已傻眼的迟迟瑰，“迟迟，你被反杀啦。”
　　就在几人叽叽喳喳讨论之际，一位白发老翁慢慢悠悠地从城堡中走出来。
　　微衔捋着白胡子，与身边的清越相视一笑，“很热闹啊。”
　　清越点点头，上前一步。他的手中显现出一根细棍状物体，与法杖的体积相去甚远。随着一声意义不明的吟唱，众人的手上赫然出现了纸笔。
　　“本次考试共有两个科目，分别是西文和法术基础测试。考试开始前，请诸位在纸上写下五位心仪老师的志愿顺序。”
　　嘈杂的人声丝毫没有影响清越声音的传播。
　　“一共就六位老师，竟然要写五个志愿。”茉莉感到十分好笑，“干脆只写不想选的那一个就好啦。”
　　“莉莉，你怎么写的？”迟迟瑰捏着自己的纸，往茉莉手上张望，“我们是一样的诶！”
　　茉莉嘿嘿笑起来，“果然英雄所见略同。”
　　迟迟瑰的好奇心仍在作祟，又往亚瑟手中看去。
　　亚瑟若无其事地翻过手去，将写有志愿信息的纸藏在手心，故意挡住迟迟瑰的目光。
　　“快给我看看！”迟迟瑰气鼓鼓地伸出手，公然向亚瑟索要，“你现在不珍惜我，我告诉你，过了这个村，我就在下个村等你！”
　　人群已经开始向入口挪动，新生们纷纷将手中的纸交给清越，依次进入城堡。
　　亚瑟见状，不留痕迹地叹了口气，直接将自己的志愿塞到迟迟瑰手里，护住两个女孩儿朝入口走去。
　　城堡内的场景比迟迟瑰想象中更为奇丽。壁灯发出的光亮只能笼罩住有限的地方，建筑顶部漂浮着数只透明状的鬼火精灵，身上射出五彩斑斓的光线，照得城堡中时明时暗。斑驳的墙砖用暗淡的色彩组成了一幅完整而宏大的壁画，上面展现着西方魔法的每一个史诗级场景。
　　迟迟瑰的目光在壁画上逡巡，看到亚瑟王取得圣剑的画面后惊喜不已，低声与身边两人分享，“那里有梅林与亚瑟！”
　　亚瑟顺着她的指尖看去，只见墙上画着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人头戴王冠，一人白发苍苍。
　　他收回目光，跟着迟迟瑰和茉莉走进一间教室。
　　讲台上站着一位身材矮小的监考老师，“西文考试将在一刻钟后开始，请大家做好准备。”
　　迟迟瑰百无聊赖地坐在座位上，对即将到来的考试信心满满。
　　学堂设立西文课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修习者学习并理解魔法咒语的具体含义，并为后续的魔法实践学习打下基础。也曾有人将魔法咒语替换为编译后的东方语言，但展现出来的效果总会有些许偏差。
　　监考老师摇了摇手边的铜铃，以示考试开始。
　　新生们纷纷埋下头，奋笔疾书起来。
　　试题上的内容根本难不倒“学霸属性”的迟迟瑰，她笔端如有神助，很快便将试卷写完。
　　见亚瑟和茉莉还在作答，迟迟瑰不禁打量起教室的构造。
　　这间屋子的窗户透着冰糖般的黄色，活像一支硕大的糖人儿。屋顶一角伸出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上，一只鬼火精灵漂浮在上面，左摇右晃地变幻着形状。注意到迟迟瑰的目光，鬼火精灵竟夸张地跳了跳，散落的小鬼火径直落在下方监考官的肩膀和头发上。
　　惊讶的迟迟瑰倒吸一口冷气，吓得捂住了嘴巴。
　　监考老师抬起眼皮，扔出一颗白垩石将鬼火精灵击落，它顿时缩成一团，灰溜溜地藏到角落里。
　　迟迟瑰得到了老师的目光警告，忙不迭地把头埋进试卷。
　　好不容易等到亚瑟和茉莉交卷，迟迟瑰脸上带着讨巧的笑容，飞快将试题放到老师手上。
　　见迟迟瑰走出教室，茉莉一把上去挎住她，“迟迟，我觉得好难啊。”
　　“没关系，你觉得难，别人也一样不会。”
　　迟迟瑰左手挽着茉莉，右手牵着亚瑟的袖子，提前赶往下一个考试场地。
　　第二个考场里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微衔教授满面笑容，正与几人交流西文考试的答案。
　　“攻击呢？”
　　一个短发男生抢先回答，“我写了hit。”
　　“是还是attack还是smite？我不太确定。”
　　微衔冲着刚刚说话的金发女生摇摇头，“都不是，这个稍微有点难。”
　　“是Cursian！”迟迟瑰活跃地加入讨论，“这是一句古西文，本意为诅咒。魔法刚刚兴起时，人们之间的攻击行为一般只限于互相咒骂，因此就将Cursian作为了攻击咒语，沿用至今。”
　　微衔一脸惊奇地看着迟迟瑰，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小姑娘很厉害啊，叫什么名字呀？”
　　迟迟瑰听了微衔的夸赞不由得心花怒放，她乖巧地鞠了一躬，“老师好，我叫迟迟瑰！迟缓的‘迟’，瑰丽的‘瑰’。”
　　“哦～很有诗意的名字。”微衔连连点头，指了指身边的凳子让他们坐下来。
　　考场里的人越聚越多，迟迟瑰势如破竹，自“对题”开始，就没有发现任何错误。
　　一旁的茉莉简直目瞪口呆，她又转头看了看稳如泰山的亚瑟，唉声叹气道：“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考砸了。”
　　很快，随着西文考试的彻底结束，第二考场挤挤挨挨地占满了人。
　　微衔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我是微衔，本场法术基础测试由我亲自主持。”
　　他精神矍铄地走上讲台，缠绕着青色藤蔓的枯木法杖随着耀眼的光芒出现在微衔的手中，“法术的强弱主要取决于三点。”
　　“其一是施法媒介蕴含的力量。”微衔抬手蓄力，灵力汇集到法杖顶端，展示台上的金刚石被瞬间击碎。
　　“其二是有无使用增益类的物品。”他指着迟迟瑰与茉莉说道，“比如这两位同学身上施用的魔晶粉。”
　　迟迟瑰拽着茉莉大方地转了个圈，向众人展示。
　　微衔笑呵呵地摸着胡子，继续说道：“其三，就是自身所具备的力量，这也是我们今天要进行测试的内容。”
　　作为仙术班的老师，微衔觉得自己有义务向这批新生们普及一下仙术知识，“仙术与之类似，但其施放媒介不仅限于法杖，也可以是其他东西，比如指环、拂尘，甚至是手指、眼睛。此外，魔法的核心在于个人意念的强弱，而仙术的内核则在于五行属性的制衡。因而，魔法与仙术既有相似之处，又有互补之势，欢迎各位同学选择仙术班哦。”
　　“可是志愿已经填完啦，老师宣传得太晚啦。”有人笑嘻嘻地说。
　　微衔的眉眼耷拉下去，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仙术班真的很有前途的，魔法班的学生也可以过来蹭课。”
　　他故作惋惜地叹着气，变幻出一大颗莹白的水晶，语气如常地宣布道：“好啦，我们开始测试吧。”
　　微衔将第一位学生叫上前来，悉心指导，“伸出双手放在上面，尽力把自己身体中的力量聚集到水晶上。”
　　透亮的水晶逐渐变得混浊，莹光也比之前黯淡。微衔点点头，在记录簿上写了几笔，示意下一个学生上前。
　　测试进行得很快，很快就轮到了茉莉。
　　她面部紧绷，呼吸凝滞，双手大力按在白水晶上。很快，一缕金色从茉莉的掌心溢出，水晶内很快充盈起耀眼的光芒。
　　“不错，下一个。”
　　茉莉面露喜色，小跑着回到迟迟瑰身边，“太神奇了，感觉全身的力量都耗尽了一样。”
　　迟迟瑰十分局促，不停地摩挲着掌心，她对法术的理解仅限于理论，不包括实操，自然也对自己的法术强弱一无所知。
　　此时台上的亚瑟气定神闲，手接触到水晶的瞬间便有夺目的白光迸发出来，在场的学生皆都惊叹出声。
　　迟迟瑰更加紧张，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台。
　　白水晶冰凉彻骨，在迟迟瑰全神贯注的蓄力下，规则的晶格走向逐渐变为粼粼的水波纹，水晶逸散出的莹光并不强势，其中透出一丝淡淡的天晴色。
　　迟迟瑰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回到亚瑟和茉莉身边。
　　茉莉用力握了握迟迟瑰的手，冲她眨了一下眼睛，“很棒！你的水晶特别美。”
　　迟迟瑰腼腆地笑起来，心中不禁有几分小雀跃。
　　“考试成绩和选班结果会在两日后公布，请凭此令牌查询最终结果，并换取每人专属的衣带符。”门口木象的嘴巴一张一合，样子极为滑稽。
　　亚瑟在它大张的嘴巴里探了探，摸出三块石质令牌。
　　“走吧，两天后就知道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