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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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煜辰走到李维身边，李维问：“你怎么过来了？”
阳煜辰：“奶奶托我给你带些茶叶，我怕你晚上不在，特地来这里等着告诉你。”他的神色有些木讷，语气却显得认真。
李维抬起头，盯住阳煜辰，他似乎在看些什么，又似乎在透过阳煜辰看些什么。
李维说：“哦。”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麻烦你了。”
阳煜辰对于这种敷衍的回答好像并不在意：“好，那说好了，一会儿一起回去，我来找你，你到我家去拿。”
李维轻轻地点了点头。
阳煜辰：“那我先回去了，你忙着吧。”李维低低地应了声。
阳煜辰推门出去，他冲着李维摆摆手。
李维看着他的转头的身影，也笑着冲他摆摆手。
李维走到阳煜辰刚才坐着的桌子前，看着外边的街景，心思飞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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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待感情，李维也许真的是一窍不通。尽管喜欢了阳煜辰这么多年，但是他好像一直都处理不好他们之间的这段关系。这方面，他真的没什么天赋。很多时候他都很羡慕谢忻，对待感情始终是一幅游刃有余的姿态，而他总显得畏畏缩缩，踟蹰不前。
其实，李维刚发现自己喜欢阳煜辰的时候是想过表白的。高中生的生活简单又乏味，两个人每天同进同出，世界亲近得可以，而那个时候的李维对待情感也远没有这么谨慎又畏缩。而就在他想找一个恰当的时机说出来的时候，阳煜辰的一项行为让他熄了火。之后经历了丧亲之痛的李维，就更不会有勇气去尝试哪怕有一点点失去阳煜辰的风险的事情了。
高二的李维，曾经见到过阳煜辰拒绝一个暗恋他很久的女生的场面。
那个女生李维隐隐有些印象，因为她总是出现在阳煜辰和他的眼前，尽管他们好像都没怎么说过话。
女生当时应该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的，李维听见她的声音在颤抖。女孩甚至没有以问句结尾，她仅仅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好像从来没要求过结果。
阳煜辰说：“谢谢你的喜欢，抱歉我对你并没有同样的情感”，他似乎真的有些遗憾，他的神色很温柔。
女孩已经快哭了，她又问：“那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阳煜辰很果断地回答：“没有”
女孩推开人群跑了出去。阳煜辰的那声“没有”，是对她青春的结束，也是她对自己喜欢做的最好的告别，也是对阳煜辰做的最好的告别。没人嘲笑她，因为她已经足够勇敢。只是喜欢，仅仅有勇敢，向来行不通。
那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李维对阳煜辰说起这个姑娘：“她真的很勇敢。”
“那确实。”阳煜辰点了点头，“不过我对她，真的没有什么印象”
李维：“一点儿都没有吗？”
阳煜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确实没有。”他对李维说：“不过，如果我有喜欢的人，我应该不会学她，我一定立马就冲上去表白了 。”
李维看着灯光下阳煜辰闪闪发亮的眸子，心想，原来是这样啊。
*
李维对那个女孩是什么感觉，很长时间都说不清，但是她却牢牢地在他的记忆里占据着一席之地。直到有一晚做梦，梦里李维变成了那个女孩，他亲耳听到了阳煜辰的拒绝，还是那句同样的谢谢和抱歉。然后场景一转，他又和阳煜辰一同走在回宿舍的走廊上，和现实里的那无数次不同，梦里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听阳煜辰提起他的告白。
他说：“他好像真的很喜欢你。”
“那确实。”梦里的阳煜辰同样点了点头，“不过我对他，真的没有一点儿那样的情感”
李维：“一点儿都没有吗？”
阳煜辰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笃定地说：“确实没有。”
李维眼里的光从期待变得黯淡下来
阳煜辰的眸子依旧闪闪发亮：“我有喜欢的人，你看，她就在那里，我马上就要去和她表白了 。”
李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个高挑娴静的女孩，站在走廊的尽头。
阳煜辰离开李维的身边，冲着女孩跑过去。
李维从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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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看着窗边走过的来来往往的行人，想，很多时候，他担心的无非是像那个女孩一样，成为阳煜辰生命里微不足道的一个过客，他太贪心了，受不了那种结果。
那七年，多少是有抱负的成分在。他知道阳煜辰一直在打听他的消息，但他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故意装作不在乎，在李维看来，一个忽然消失在生活里的竹马兄弟和一个忽然对自己抱有不轨之情的心机旧友，前者才是阳煜辰生命中更重要的存在。
李维知道自己的自私，他从来只是向前走了一步，然而一直以来，他不但不愿意再向前多走几步去抓到阳煜辰，更始终不肯退回原位结束痛苦。他好像总是在期待，期待连他走那一步都没有发现的阳煜辰有一天可以反应过来，然后主动走过那九十九步，奔他而来。
谢忻说得是对的，这个选择作出来是对的，已经晚了那么多年了，不能再晚了，那样，对阳煜辰和他都不公平。
而那七年，则是对他私心的一种惩罚，也许阳煜辰永远也不会知道，每一年他的生日，不论多忙，他都会空出几个小时的时间坐上去b市的飞机，即使有时候只能待几十分钟。
李维每次到b市，总会去他们曾经最常去的那家咖啡店里坐一会儿。如果有时候时间充裕，他也会到b大去，去偷偷地看一看阳煜辰，偶尔能碰到他和朋友走出b大的校门，偶尔能看到他嘴角浅浅的笑。
这么说来，李维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时间管理大师了。
也许社会和工作可以给李维充足的借口待在京都，可每一次，他都选择让自己辛苦一点，给自己的心一点安慰，毕竟有时候，不能做的事情太多了，能做的再不去做，那就是真的残忍了。
不要生活在这样的等待与暗自窃喜之中了，重逢真正的轻松，是他不用在阳煜辰面前藏着这样盛大的秘密却偏偏要露出笑容。
李维想，选一个恰当的时机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