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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哄睡利器 ...


  •   平淡但有趣的日子温卯卯并没有享受多久,因为外出的宴月朗与凤星洲终于回来了。

      他们三人站在山前远远看着石阶上的来者。

      走在最前面的是宴月朗与凤星洲,他们不知道在哪里又带来几位修仙者,看衣着应是同门。

      温卯卯这几日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终于把主角们盼回来了,隔着近百米的距离冲他们招手,“师兄安好。”

      凤星洲声音中夹杂了些眷恋,“一切安好,师弟站稳些,山上风大。”

      闻言温卯卯笑着往里站了站,乖乖巧巧地等他们走上来。

      没一会儿,山下的那一行人便到了跟前,宴月朗瞥了眼一看到凤星洲笑得谄媚的温卯卯,语气有些吃味,“我们不在的这些日子,伙房断你粮了?”

      “大师兄!”凤星洲警告他,“小师弟向来亲人,你开他玩笑作甚?”

      温卯卯不理会他酸气冲天的暗讽,宴月朗越说他就挨凤星洲挨得越近,把宴月朗气得咬牙切齿,但就是不敢多说一句不是。

      江凝站在一旁欣赏温卯卯蔫坏蔫坏地气人,觉得他有时候跟个狐狸崽子没两样。

      “好了,”凤星洲好笑地看着较劲儿的两人,给他们介绍几位师叔师伯,“三位师弟入观不久,还未见过四位师伯师叔,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凤星洲从右往左依次给他们简单介绍一番。

      身形高大,颇有仙风道骨的是大师伯白圩道长;刚正不阿,威严不阿的是二师伯雁归道长;腰间不佩剑反而挂着一支酒葫芦的是四师叔俞涂道长,而小师叔则是那个未言先笑澜溪道长,看起来是一位和蔼亲人的老头儿。

      还未等他们开口,澜溪道长先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温卯卯的手腕,道:“这位小朋友就是小凤儿说的那个吗?”

      温卯卯一脸懵,不知道凤星洲说了什么,只好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正是。”凤星洲伸手将温卯卯救下来,“师叔不要吓唬他了。”

      “温师弟不要害怕,师叔是医修,他只是想看一下你上次被伥戮所伤是否已经好全了。”

      温卯卯也感觉到了小师叔正在给他输送的真气,感激道:“谢小师叔。”

      而白圩道长此时也沉默不语,他视线放在了同样沉默着的江凝身上,虽没有看穿什么,但经年累月的夜猎经验让他敏锐地感受到此人的不俗之处。

      江凝感受到那一道审视的目光,侧目回视,眸中坦荡荡的,教人看不出来额外的情绪,白圩只好收回目光。

      他姿态悠闲的亦步亦趋跟着人群向观里走去,虽不张扬但那几位师叔师伯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某种压迫感,但当他们去追踪那股力量之时,也又毫无头绪。

      一路走到前殿,温卯卯与孟飞鸾终于弄懂了二位师兄此处出行的目的,他见众人对突如其来的魔气愁眉不展的模样,便拜托白盟去帮忙查一查。

      结果白盟天天嚷嚷着自己是百晓生,最后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只是说原书似乎记载过一两句过于魔气的事情,“原书中只有唯一的一位大魔,便是江凝。在故事最后主角受含冤身亡,江凝一朝入魔,搅得三界天翻地覆,直至最后无人能敌,三界陷入永夜。”

      温卯卯打了寒颤,“这是哪个变态写的变态话本子啊?”怪不得江凝这么变态。

      “嗯……谁,谁知道呢。”白盟支支吾吾地嘟哝了几句,又想起来一处,“对了,还有就关于另一处大魔介绍的地方,但只一句话带过了,也不是什么出彩之处。”

      “哪里?”

      白盟翻开话本的某一页,指给他看,“在江凝入魔初期,笔者曾写了这么一句,‘江凝偶得一丝真魔之息,以身养之,后化为己用,遂成魔。’,这是不是说,在他之前就有,有……”

      “有什么?小白?”温卯卯连续唤了几声,见他不答,以为他上次那样断线了,便从识海出来,打算下次再问清楚些。

      按照白盟的说法,江凝以后会获得魔气,那这一缕魔气又是出自谁呢?

      他想到了那个贴在他耳边发出嗬哬声的祟物,想到了凤星洲展示给他看的伥戮。望着江凝,温卯卯不知怎么了,也想到了江凝以后有可能有也会化魔。

      那他也会变成一具不会说话的腐尸吗?

      温卯卯盯着他那细长洁白的指,想起来他伸手去捏他怀里的酥糕时得意又恶劣的表情,心里总是怪怪的,总觉得那么一双好看的手,那么一张昳丽的样貌,不应如此。

      “师弟?别发呆了。”孟飞鸾拍了一下温卯卯的肩膀,小声提醒他,“你盯着江师兄作甚?大师伯叫你呢。”

      温卯卯立马调转了视线,起身作揖道:“师伯,您唤我何事。”

      “嗯。”白圩道长点点头,继续说他们方才说的话题,“你可否将当初那祟物接触你的细节讲一讲。”

      “没问题。”温卯卯应声道:“那天我跟江师兄一起守在那处,我只感觉一阵黑雾袭来西周便什么也看不见了。”他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好像是我先听到了一身嘶哑的像漏风的风箱似的喘气声,然后感觉到有东西便在了我后背,我不敢动又不敢出声叫师兄帮我,他似乎是想说什么话,但声带已损毁,只能发出几句无意义的嗬哬声。”

      “说话?说什么你还记得吗?”

      温卯卯点点头,“记得。”

      “他好像在叫一个人的名字,什么碧……”

      “碧瑶?!”白圩道长此话一处,为首的几位道长皆面露异色。

      纵然他们身经百战,温卯卯还是从这些人脸上看出了惊惧之色,不光是师叔师伯们……温卯卯偷偷看了眼脊背挺直,面色凝重的江凝。

      碧瑶是谁,为什么提到这个名字他们会如此反应?

      温卯卯的情绪也跟着紧张起来,他仔细回忆着那东西发出的音节,艰难地点头,“好像是碧瑶这个名字。”

      白圩道长脸上那点儿最后的希冀也消失了,他喃声道:“世道要乱了,云景观大难临头。”

      其他几位的神色更是黑沉,仿佛是什么可怕的回忆又要重新席卷他们的内心,温卯卯不知他们所说的是何事,无措地站在那里,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

      宴月朗问道:“师伯,确定是那魔头吗?”

      “确定。”白圩道长并没有亲眼见过曾经的那一场战役,但他通过古籍记载得以窥见两三事,“当年碧瑶仙子舍去毕生修为将大魔渊九皇封印于人间,谁知几千年过去了,竟阴差阳错出现在云景山上……”

      “他一定恨透了碧瑶仙子,所以刚重返人间便想要报仇,那时在练场应是将这位小弟子认错了。”

      温卯卯想起来当时拿东西抓挠在他心口的利爪,如果当初不是江凝在场,那他会不会也同张世子一样,最后只剩一具布满齿痕的白骨……

      孟飞鸾见温卯卯苍白的恶脸色,急忙将他扶着坐好,轻声安慰,“卯卯不用怕,现在我们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温卯卯勉强笑笑,低着头沉默地如同被丢在地上的破布娃娃。

      他知道自己不应如此大惊小怪,但他只是一只小兔子,天性让他对危险的感知尤其敏感,让他忍不住颤栗和逃离,他从前是活在几位兄弟姐妹的宠爱之中,如今孤零零一个人被丢在了这种陌生的地方……他,不得不怕。

      那种孤寂与彷徨瞬间攫取住温卯卯整颗心脏,杀红了他的眸子。

      温卯卯悄悄呼出一口气,抬手抹脸的动作正巧落在江凝眼里,他以为他会失态痛哭,可见温卯卯再一抬头,身上的那股可怜劲又消失了。

      江凝唇角微动,心想这小玩意儿会服的倒是快。

      “如今人间各处都出现伥戮的身影,它们祸害了不少人,我们几位还有出现帮助其他门派料理,这云景观还是得有月朗与小风儿主持,也不知师弟何时可以出关……哎。”

      白圩道长身上再无初见时的温和,一张脸上写满了愁容。

      “是。”宴月朗办事向来妥帖,他道:“关于练场那东西的踪迹我会继续追查,俗世若有变动师叔师伯尽可联络于我。”

      “现下也只好如此了。如果他真的是渊九皇,我猜测他现在应该正积蓄力量,不会这么快现身,两位师侄多多的留意周边即可。”

      “是。”

      几位道长来去匆匆,原是打算在观中小住几日,可一听到渊九皇的消息任谁也坐不住了,又纷纷下山而去。

      他们几人一齐将人送至山脚下又沿着长长的石阶往上走。

      宴月朗丢下一句“明日/你们几个开始加紧修习”便拉着凤星洲忧心忡忡的御剑而去。

      如今他们也修习了御剑之术,但温卯卯情绪仍有些低落,孟飞鸾便陪着他一起走上去,权当散散心。

      可江凝聚居然也没走,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孟飞鸾跟复读机似的将安慰人的话翻来覆去地说。

      “聒噪。”他听得烦了,走上前去与他们并肩而行,随口道:“当时怎么没见你吓哭,如今是终于反应过来了吗?”

      温卯卯瞪他,一双氤氲着水色的眸子看起来实在没有杀伤力,他也不说话,好似沉默就可将江凝杀个片甲不留。

      而且他也不是吓哭了,是想家了而已。

      孟飞鸾在一旁难为情道:“我刚哄好,江师兄莫要在吓唬师弟。”

      江凝瞥了他一眼,忽然从摊开手递到两人面前。

      温卯卯低头去看,只见他手中放着两颗圆润洁白,约莫有糖丸大小的东西。

      温卯卯有些不乐意,皱眉道:“我又不是三岁孩童,你拿糖哄我?”

      孟飞鸾在一旁偷笑,他兜子里也给温卯卯装了一些糖,方才幸亏没拿出来哄他,不然要哭得更凶了。

      江凝没理他,径直将两颗珠子一左一右丢到两人手里,“我见两位师弟印堂发黑,这两颗家里带过来的辟邪珠便赠予你们了。”

      温卯卯把玩着手里的小东西,心里不可避免地有些波动,没想到狐狸精有时候还,挺像个人的。

      孟飞鸾郑重地将东西收好,规规矩矩道了声谢。

      温卯卯恶也将那小小的一颗东西妥帖放于袖中,真心实意地说了句,“谢师兄关怀,恭敬不如从命了。”

      江凝俯首盯着他灿然一笑,道:“师弟见外了。”他话音一转,又说道:“对了,这辟邪珠还有一作用。”

      温卯卯下意识问,“什么?”

      “可安神且止小儿夜啼,在我们家乡是出了名的哄睡利器,师弟回去之后可将其放置枕下……”

      “江凝!”温卯卯炸毛了。

      江凝往前走了几步以免被怒火烧到,优哉游哉地答道:“在呢。”

      “你给我站住!”温卯卯是只兔子,现在兔子急了,要咬人。

      孟飞鸾随后也追逐在两人身后,见他们一前一后追着跑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落日余晖顺着云景山的石阶慢慢爬上了三人的背影,照得人像是镶了金边似的灿烂,独属于少年气的呼喊声与放肆大笑声回荡在山林间,带着一丝不知愁的畅意。

      三人闹够了,温卯卯也跑累了,又并排着慢悠悠往上走。

      温卯卯的心里那点思乡的惆怅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他脚步轻快,沿着纹路清晰的石阶,一步一步跳着往上走。

      行至最后一阶,他们三人同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一位弟子。

      那弟子见他们三人上来,眼里绽放出某种奇异的兴奋感,他走上前去热络道:“三位师弟,我在此等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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