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回到OD ...
-
赵拂衣猛的睁开眼,先急促用力的长吐了口气,感觉像被人卡住脖子摁在水底熬了三天三夜一样,全身发泡肿胀的厉害。
“我可怜的老妹儿呦,你总算醒了,”她闻声侧脸,苏斯正抱着自己的一只手坐在床边干嚎,“哥哥没能护好你,哥哥太没用了。”
她借着苏斯的手劲儿,从床上坐起来,环视一圈:墨绿色的窗帘棕色的地板、梳妆台上熟悉的瓶瓶罐罐,嗯,看来自己已经回到营地了。
“我是怎么回来的?”
“是思归带人去把你接回来的。”
赵拂衣警觉的抓住苏斯的手,生怕儿子识破了自己和吴留行的恩怨:“他怎么知道我被掳走的?”
“他从学校回家就四处找你,我实在是骗不过去了,才说了实话。”
赵拂衣气的头都要炸了,她虽然一直想找吴留行报仇,但儿子是无辜的,她从来都没想要把儿子牵扯进来,大哥不会直把真相告诉他了吧?
“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说我自己贪财,在路上捡了一辆车回来,没想到车主人为了逃命把你劫走了,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赵拂衣顿时松了口气,吴留行辣手无情可不是好惹的:“他没受伤吧?”
“没有,我检查过了,一根头发丝都没掉,要说咱这儿子是真出息,我营地几百号人真枪实弹办不了的事儿,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给办成了。”
“他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
“具体情况我也没搞明白,总之他就是客客气气的去酒店敲开门,跟人有说有笑的把你从人卧室带回了营地,全程没动一兵一卒,连个酒瓶子都没摔。”
“吴留行没为难他?”
“哥哥也想问你呢,你那天也在现场,你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赵拂衣晃了晃脑袋,仿佛这样儿就能把浑浊的脑仁黑黑白白的分的一清二楚,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抓住易天的衣角求救时的一幕,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见过儿子:“思归呢?他现在在哪儿?”
“走了,昨天晚上的飞机直飞北京,你忘了?他学校后天开学要搞新生军训的,我本来想让他跟辅导员请个假,结果人辅导员说,妈妈生病必须得有医生开假条,如果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不建议学生随便请假,思归怕影响学分,就按原定日期去学校报到了。”
赵拂衣懊悔的看了一眼床头桌上的日历,如果不是出了吴留行这档子事儿,这会儿她已经陪儿子坐在去学校报到的飞机上了。
“你放心,思归临走前已经把你的机票和酒店改签过了,你先好好休息,后天下午飞上海,然后等上海的事情忙完,再直飞北京跟他团聚,肯定能赶上他的开学典礼。”
赵拂衣揉了揉太阳穴:“啊,差点儿忘了,还得先去趟上海。”
按照原定计划,她是要先把儿子送到京华大学后,作为SS代表(SS, Strategic Suppliers 战略级供应商)从北京直飞上海参加国内著名珠宝品牌“灵犀”的年会的,虽然自己出了点意外,没赶上去北京的飞机,但儿子安排的可真周到,一点儿都没耽误工作。
苏斯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要不要去上海看的很开:“要我说,灵犀的年会咱不参加也可以,是他们求着买咱们的钻矿,又不是咱们求他,去了是给他面子,不去他们也说不出个一三五六来。”
哥哥的话固然没错,但灵犀的年会她必须得去,因为有个每年必须得去见一面的人..........
赵拂衣摇摇头:“做生意贵在言而有信,既然答应人家了,就不能轻易食言:“这事儿思归做得对,我先去上海,再去北京。”
既然她决定先去工作再看儿子,苏斯也不勉强,横竖就一天的功夫,只要人在同一片土地上了,想见个面还是很容易的。
俩人正说着话,外面忽然出来“轰”的一声炮响,赵拂衣吓得哆嗦了一下,苏斯因为常年在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过来的,加上左耳朵早年间被炮震聋了,外面的炮声对他来说形同放了挂鞭炮炸个响而已,不过见赵拂衣跟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似的往被窝里藏,他习惯性的伸手给她捂住了耳朵:“不怕不怕,就这一炮。”
第一声炮响过后,院子里传来一阵枪声,听枪声的整齐度和方向应该是空枪......空枪?....葬礼?!
赵拂衣掀开被子,一瘸一拐的走到窗户边:后边训练场上躺了一排3个盖着OD军旗的尸体,几百名士兵正列队鸣枪为战友送行。
才几天的功夫,怎么会一下子牺牲了三个兄弟的?自己被从营地掳走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拂衣转过脸,急切又难过的问乌尔苏斯:“出什么事儿了?”
苏斯掰了掰手指头:“你被掳走没多久,我们几个在边界巡逻的兄弟被一群全副武装的雇佣军抓住了,他们指名道姓要OD的布防图,还一口咬定吴留行就被关押在OD,这几个兄弟宁死没开口。”
赵拂衣捏紧拳头,“哪只雇佣军,查清楚身份了吗?”
苏斯摇摇头:“他们带着黑色面具,配备了全套美式武器装备,没露出一丁点儿的个人信息,逃回来的几个兄弟说他们审讯问话时用英语,彼此之间沟通时讲汉语,我怀疑可能和辰星集团有关系。”
“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苏斯惭愧的摸了摸后脑勺:“这只部队的机动速度太快了,跟一群影子差不多,我派过去的人连他们脚后跟都没摸到。”
苏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边红底的勋章:“这是从牺牲的兄弟们的身上找到的,好像是他们故意留下的番号标记,勋章上的样式我查了很久,安科拉目前的武装组织里,没人用这个图腾做番号。”
赵拂衣接过勋章,上面画了一个动物,鹿角虎头狮身,长了三条尾巴,像是古代的某种神兽.......
不管这伙人的番号叫什么,既然是为了找吴留行来的,这伙人要么是辰星自己培养的打手要么是辰星花钱雇的土匪,辰星真是恶事做尽!
赵拂衣把勋章还给苏斯,决绝的说:“血债血偿,我一定会杀了吴留行替兄弟们报仇。”
苏斯若有所思的抠着下巴上的一个痘痘,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幸存下来的兄弟说,那伙人中的头领是接到了一个叫易天的人的电话后,才开始杀人的。”
赵拂衣震惊的倒抽了口凉气,易天?竟然是他,枉自己还当他是的救命恩人,看来在巨大的利益裹挟中,没人能守住本性,身为吴留行的得力助手,吴留行在,他的荣华富贵大好前途便在,为了守住自己的既得利益,人真的可以不择手段不问亲疏的。
乌尔苏斯又说到:“可如果真是吴留行派来的人,为什么明目张胆的把他秘书的名字说了出来?是不是有人故意把火引到吴留行身上?”
赵拂衣冷冷的看了苏斯一眼:“大哥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替一个杀人犯找借口?”
“凡事要谋定而后动,我总觉得吴留行失踪整整72小时,整个辰星集团对他不闻不问这事儿很古怪,好像背后有人故意要整死他。”
“那不正好吗,咱们可以借刀杀人;”赵拂衣继续说道,“那个军官可能是因为不了解OD,没想到OD全员都懂汉语,才一时轻敌暴露了易天的名字,退一步讲,就算辰星集团内部有不同派系,我赵家六口人的命和营地里十几条兄弟的命都是吴留行害死的,这笔账记到他头上不冤。”
卫兵送来两件黑袍子,苏斯和赵拂衣一人一件,展开披上,整整齐齐的站在落地窗前送牺牲的兄弟们最后一程。
按照土罗族的规矩,赵拂衣是女人,不能参加葬礼,苏斯是族里的杀伐之神,带血腥不吉利,会让死去的人的灵魂得不到净化,也不能参加葬礼,每逢这个时候,两人都只能站在赵拂衣屋里的这个落地窗前,披着镶着金丝线的丧袍向牺牲的兄弟们致哀。
像这样的葬礼,从OD建立以来,两个人携手并肩参加了无数场,赵拂衣为了复仇,早就给自己刻好了墓碑,死人一个了,无悲无喜,看什么都一个样儿,苏斯虽然久经沙场,见过无数面目狰狞的尸首,当着外人时是岿然不动的军队首领,但在妹妹小九面前,他是从不掩盖自己的情绪,牺牲的每一个兄弟都是自己的手足,断足止痛犹如锥心刺骨,他永远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赵拂衣像安慰大宝宝一样,轻轻拍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大脑袋:“我一定会帮他们报仇,一定。”
苏斯就着赵拂衣的肩膀蹭了蹭眼泪:这仇不但要报,而且吴留行一定得死,不然,OD和土罗族人连自己的家都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