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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行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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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国公府,卢义昌坐立难安,虽然太子没搜出什么,但将靶子对准了姜瑭,自己为了这个外甥筹谋多年生怕王上对三皇子不满,今日若查出那些账本可是毁于一旦了。
月光下,太子孤身跪在兴庆宫外的青砖上,齐竑早朝的揭发北渊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指使。姜珩不以为意,搜出□□是真,就算知道是自己指使又能怎样呢,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太子露出舒展的笑,听着殿内皇帝气急败坏的呵斥,接下来,就得看卢兴昌这个好舅舅该唱什么戏了。
五月十二,早朝,三皇子对私藏□□一事咬死不认,皇帝一度气至昏厥,不顾几位大臣阻拦起身将姜瑭踹倒在地:“这么多年是寡人娇惯了你,堂堂皇子知法犯法成何体统,不认,那你就好好为自己辩解,堂堂皇子的书房暗室是怎么凭空变出七十万两的。”
这一脚不轻,姜瑭瞬间气血翻涌,他也想知道这七十万两是怎么来的,卢家是私铸了□□,可也没有那个胆子在邺城用,都是流通在边远之地。还有他那些账本通通不翼而飞,姜瑭遍体生寒,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求救似的看向卢国公。
齐相看着这对大难临头的舅甥,示意齐竑再添一把火:“三殿下看着卢国公干什么,莫不是这□□是卢国公所赠,有什么冤屈可要尽早说出来。”
姜瑭目眦欲裂,太子一脉今日是铁了心要废了他。
卢国公亦是站不稳,看来今日不放血太子一脉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卢兴昌深呼一口气,长跪以头抢地,哀呼“臣有罪,皇家念孝慈太后之恩待臣宽厚,赐臣高官俸禄,臣却贪图享乐,治家不严,教子无方,臣独子卢子义纨绔,赌博成性,不知悔改,在门客薛烨教唆下私铸□□藏匿于府内,又因怕被发现,将部分□□转移至三王爷府内。”
一时间,满朝寂静,众人心思各异。
朝臣皆是不可置信,卢家和三皇子一直看起来安安分分,背地里却是什么都做了。
北渊王冷眼看着自己的表哥,独子都可舍弃也要保住姜瑭,卢家的野心不可与昔日相比了。
旁边欣赏完全程的姜珩露出丝丝笑意,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实施,老东西上套了,今日之局并不是为了扳倒卢家和姜瑭,而是让北渊王清楚意识到自己的外祖家和平日里乖巧的儿子都是什么货色。
只有站在太子之后的姜祺,心里无甚感受,还有些无聊。
太子与三皇子相争是母亲和那个他最愿意看到的,也只有这样他们这对疯子才会暂时收手,让他有机会布署。
北渊皇不管事实如何,卢家的确触碰到了自己的逆鳞不得不罚,太子见目的达到也就顺势收手。
最终,姜瑭禁闭三月,免去礼部郎中,翰林院编修职位。卢国公之子卢子义,门客薛烨等参与私铸□□者,一律绞杀以儆效尤。卢国公教子无方,御下不严,夺去配享太庙之荣。整个卢家也只有贵妃幸免于难了。
雁来
洛洛见我提起卢家一事唏嘘的样子好笑不已,“公主居然还有闲心操心北渊的国事,明年您就十七了,还是好好操心一下婚事。”
洛洛又啰嗦起来,不过她倒是说的不错,北渊皇明年或许会给我赐婚,这又是该我操心的一桩大事。
永福省里几日不见锦珠,估计也是在照顾生病的贵妃,贵妃自侄子被绞杀后便病倒在床,北渊皇去探望几次倒是给了宫里人信号,陛下还没放弃卢家或是三皇子。
短短几日,海棠便发了芽,我如约将海棠放在书阁里,想了想还是拿出了纸笔
只是还没写完,钟声响起,又到了上课的时辰,我无奈只好匆忙下楼跑去画苑。
姜眠远远看见一道紫色的身影从书阁划过,像只轻盈的蝴蝶。
棠花旁的墨迹还没干——“海棠发芽了,我……”
阁楼上的风铃叮叮当当,姜眠轻轻碰了碰刚冒出的绿芽,久违地感受到了新生命的喜悦,拿起笔提笔留言道——“知道了”。
在北渊的日子百无聊赖,无非是永福省,雁来,翠微宫请安,不过近来没遇见太子倒是很幸运。
北渊皇自被□□一案气的不轻后一直没怎么来过后宫,今早却下了旨意去行宫避暑,才五月的天气,实在是说不上来热,估计北渊皇也是心气不顺想去行宫散散心。
这次行宫的名单里有不少人,就连几个位分低的才人在,魏昭仪却假拖身子不适给皇后告了假留在王宫。
难得出去玩,洛洛收拾行装。我带着枝枝去请这位祖宗,不然行宫里我一个人都不熟。
没见过后宫里有魏昭仪这么懒的妃子,既不争宠又不结交人,整天一个人独来独往。
我看着院里晒太阳的魏昭仪,叉腰假装威胁道:“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和堂堂东周第一美人游玩,去不去。”
魏昭仪一动不动。
我瞪了一眼旁边看笑话的枝枝,硬的不吃只能来软的了,我挤了几滴眼泪,期期艾艾地哭诉,“想我孤家寡人,又是陌生的地方,王后肯定不会放过我,唉,命不好啊。”
魏昭仪不耐烦的睁开眼,扔了本书过来,“去别处哭丧,别来烦我。”
我趁热打铁抓紧撒娇:“哎呦,我的好姐姐,你就和我一块去嘛,宫里多没意思。”
魏昭仪被我缠的无奈,松口:“我留在宫里有事。”
我不死心地看着她“什么事比我重要。”
魏昭仪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推开我:“你不是怕皇后吗,带着我也没用,要我说,打蛇掐七寸,你还是趁早投入太子怀抱,有她儿子的庇护,那个老妖婆又能拿你怎么办。”
“重点不是皇后,是你,行宫我一个去多没意思。”
魏昭仪闻言有过一丝呆愣,幽幽出声“以你的身份未来最差也是皇子妃,北渊的贵女们哪能不巴结你。何必整天找我一个不得宠的妃子。”
“她们只会阿谀奉承,再说了我说好听点是和亲公主,难听点就是东周送来的礼物,她们心里不怎么瞧得上我,又受父母之命前来巴结,每次见到我指不定心里骂我呢。”
魏昭仪见我委屈的表情笑出了声,不死心问道:“那你当初为何要来北渊,明知道会遭遇这些。”
这个女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刺探,我忍住想给她两个拳头的想法,咬牙切齿:“说好了以后不打听对方的事,我都没问你是哪方势力的人呢。”
魏昭仪也是被我烦极了,“小丫头片子,知道,还拉我去行宫,都说了留在宫里有事。”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魏昭仪脸上露出如此生动的表情,一时间看呆了,魏昭仪自知失态,立马换上自己清冷美人的“面具”,优雅转身回屋。
“来人啊,送客”
最后,还是我一个人踏上行宫的旅途,坐上久违的大马车,不禁想起了姜祺,他这次还是负责护卫队伍,不过对象却是北渊皇。
我与姜眠都得去行宫,海棠花便也上了马车,在我的细心照顾和姜眠的耐心松土下,海棠抽条了一大截。
北渊皇下令去的行宫位于江都,名唤玉华,以温泉著名,这里一年四季如春,宫里不少奇花异草都在这儿培养,带着海棠也算是来对了。江都不远,整条队伍走了六个时辰便到了,眼看时间不早了,北渊皇就免了请安,我们也能去总管安排的房间好好歇会,江都多山,这一路颠簸我骨头都快散了。
一大早我就被洛洛搀着去给王后请安,玉华宫早上有雾气,配上满园春色好像误入了瑶池仙境,可惜了良辰美景,我得去陪一群莺莺燕燕。
卢家的案子没有影响到贵妃,略带病容的她看起来娇弱了些,气势却不减,依旧是踩点最后一位到。
有女人的地方自然少不了一场战争,更别提贵妃和皇后前朝家里的梁子。
“贵妃身子不适,请安就免了”。
齐后先发制人,贵妃准备敷衍弯下的腰也顺势站直,“既然皇后娘娘开口了,那妹妹也就不客气了。”贵妃迈步到左侧首位落座。
齐后今天显然没有放过贵妃的意思,“三皇子的事妹妹还是不要愧疚,这也有本宫的过错,本宫这个嫡母对他小时候是疏于管教了,以至于这孩子走了弯路。”
贵妃丝毫不见生气,轻蔑地看着皇后,“您连太子都管不好,哪还有功夫呢。”
贵妃这句属实是过了,屋子里的气氛凝结下来。
皇后也是沉得住气,面对贵妃的挑衅面色不变,“管不好?太子是一国储君,自小由王上和太傅一手教导,贵妃似乎对太子不满。”
皇后笑意不达眼底,她今天倒是看看这个卢玉燕胆子有多大。
宸贵嫔多年来习惯了这两人攀咬,神色淡淡品着茶不说话。高位者不吭声,底下的小嫔妃也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散了后,贵妃似一阵风刮了出去,我稍稍等了等,看各位娘娘走的差不多后,带着洛洛走了个没几个人的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