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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8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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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诸伏景光显然又没听他的劝告。
昭裕刚从组织回来,还没来得及去安全屋告诉诸伏景光他安全了。
诸伏景光应该是从组织那里得知“误会解开”的消息,立刻返回组织,并寻找机会给风见裕也发了条消息报平安。
昭裕不知道诸伏景光回组织之前做了哪些准备,但无论如何他这么做都太冒险了!
诸伏景光是这样,降谷零同样如此,好像一个卧底任务就让他们彻底抛弃了谨慎这个词语,为了情报可以不顾一切,连自己的命都放在第二位。
“可以收网了。”樱田正道用平静的语气宣告了一位高官的命运。
“是。”任务负责人茂木稔应下,“明天早晨,相关证据就会出现在检察官的办公桌上。”
所以说,永远别和零组对着干,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掌握了多少密辛和证据。
诸伏景光的事件给零组敲响了警钟,所以今天这场会议不仅仅是对上次事件的总结,更多是制定新的计划,杜绝类似后患的发生。
在付出了近八个小时的加班和一堆黑眼圈后,零组的各位终于拿出了新的工作方案,以确保卧底安全为第一要义,围绕卧底情报工作制定了崭新的工作计划。
方案形成的那一瞬间,昭裕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脱离了他的身躯……
[又来了吗?]昭裕在心中问道。
[嗯。]达瓦先生回答了他的问题,[这一次是嗅觉。]
从此,昭裕将再也闻不到春天的花香、夏日祭的烟火、秋季清冷的晨露和冬日咕嘟冒泡的暖锅。
明明该是痛苦的事情,昭裕却笑得很开心:[真好啊,这说明hiro真真正正度过了这次危机,对吧?]
就像当初的萩原研二,诸伏景光也顺利度过危机,赢得了属于他的未来。
而昭裕所付出的,仅仅只是五分之一的灵魂和无关紧要的嗅觉罢了。
这笔买卖划算极了。
恶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今后我会帮你注意点的,至少不会让你因为失去嗅觉和味觉遭遇危险。]
闻言昭裕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以前的达瓦先生只会说,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契约者。]
恶魔冷漠脸:[我现在依然会这么说。]
发生在另一个维度的事情并未惊动在场的零组队员。
樱田正道最后对大家说:“该忙起来了,诸君,一场严峻的挑战迫在眉睫!”
然而除了跟打了鸡血似的熊仓幸之助外,其他人都熬夜熬得有气无力,回应一声嗨就算了不起了。
……
翌日。
“早啊白马君。”三队的同事照例跟他打招呼,“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昭裕愣了愣:“什么伤?”
“你之前出外勤的时候不是受伤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昭裕听得莫名其妙。
他这段时间老实得离谱,别说受伤了,连蹭破点皮都没发生过。
谁料同事比他还困惑:“可你昨天放在桌子上那件衣服全是血啊。”
“桌子上的衣服……啊,你是说纸袋里的那件吧?”昭裕恍然大悟,连忙解释,“那件衣服是别人的血,我不小心蹭到的。”
他一点也不担心被人知道衣服上的血是别人的,这种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被警方当成犯罪嫌疑人的事情,在公安只是小问题。
“别人的?”同事笑了起来,“别开玩笑了白马君,鉴识科都鉴定过了,衣服上的血就是你的。”
“等等,你们把我的衣服送去鉴定了??”
“谁让你把染血的衣服装在纸袋里,看起来就跟证物似的,刚好我们最近有个凶杀案的证物要鉴定,就一起送过去了。”
“可是……”
可是衣服上的血是桑娇维塞的,根本不是……等等!
同事把一份鉴定报告递给了昭裕:“鉴定报告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你还想抵赖?要我说受伤了就回家好好养伤,我帮你跟队长请假,别硬撑了。“
昭裕不知道他是怎么接过那张鉴定报告,又是怎样看清上面的文字的。
他只知道自己浑身冰凉,却冷汗涟涟,仿佛刚从冷水里捞出来似的。
衣服上的血来自桑娇维塞……
衣服上的血经鉴定与白马昭裕一致……
白马昭裕的体检血样全部来自组织,且和白马利兵卫做过亲子鉴定……
这么说……桑娇维塞其实就是真正的白马昭裕?!
他找了这么久的人其实就在身边!!
就像是一幅图片的最后一片拼图,只要将这件事代入,一切困惑便都迎刃而解了。
曾经昭裕隐隐感觉到的违和感也通通有了答案。
——为什么桑娇维塞知道他的身份?
——白马昭裕本人怎么可能看不穿他这个冒牌货?
——为什么桑娇维塞仇恨他?
——因为他抢走了原本属于桑娇维塞的一切,他的名字、他的家人、他的身份、他的未来!
——为什么策划了连环爆炸案并给组织造成巨大打击的桑娇维塞会轻易被他算计?
——因为桑娇维塞对他的情感非常矛盾。他一方面痛恨着他,一方面却又庆幸有他陪在白马利兵卫身边,至少让父亲有所慰藉。
——为什么BOSS要阻止桑娇维塞说话,桑娇维塞又想告诉他什么?
——因为BOSS不想让他知道真相,因为桑娇维塞要戳穿这场谎言,指责他不过是个卑劣的窃取别人人生的小偷。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昭裕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却充斥着深深的无力感。
同事立刻慌了神:“白马君,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白马君……
这原本该是桑娇维塞的名字。
那他呢……
他到底是谁啊?
[达瓦先生,我到底是谁?我叫什么名字?]
昭裕忽然慌了神,他一遍遍在心中呼唤恶魔,一遍遍问着同一个问题:
[我是谁?]
这具血肉之身到底叫什么,他也曾拥有过只属于自己的名字吗?他也曾有过家人,也曾被人期待着降生吗?
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了。
六岁之前的记忆是一片空白,从他有记忆起身边那些人就用“白马昭裕”称呼他,他们一遍遍告诉他要牢记这个名字,要对这个名字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稍微迟钝一下就要被打到站不起来的地步。
白马昭裕是他是挨了那么多打,忍受了那么多痛苦才深深牢记住的名字啊,是早已深入骨血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姓名。
而现在,一直以来被他刻意忽略的残忍的现实被摆在了台面上——他从来都不是白马昭裕,他总要把白马昭裕的人生还给白马昭裕。
达瓦先生难得保持了沉默,没有回应契约者宛如魔怔的询问。
“您好像还没有告诉我您的名字。”赤井秀一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回响。
昭裕呢喃着赤井秀一的话语,近乎绝望地在记忆中翻出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
“东云永藏。”
“我的名字是,东云永藏。”
如果不曾拥有过姓名,那就自己给自己起一个,自己给自己赋予生命的意义。
东云永藏,那是黎明前夕最浓郁的黑暗,是无边落日后永不见光明的深渊。
是与白马昭裕所代表的太阳之下广阔天地截然相反的世界。
那才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有剧透,慎阅!
(昭裕的情况类似于水无怜奈,看我暗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