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我与恶魔签订契约》别听猫说喵

136、第136章

　　昭裕稍微花了点时间搞清楚这次的视觉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极端环境都会失去视觉是吗？]

　　恶魔先生无所谓道：[也就是夜盲症+畏光，不会影响日常生活的。]

　　[……我真是谢谢你啊达瓦先生！夜晚和日光也算是极端环境吗，你们恶魔对极端环境的定义也太离谱了吧！]

　　[至少不是完全失去嘛，你应该知足。]

　　这倒也是，在最初和恶魔签订契约的时候，昭裕可是做好了彻底失去五感的准备，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但……果然还是无法接受。

　　[会很影响工作的。]昭裕忍不住强调。

　　他从事的又不是朝九晚五的文员工作，大部分工作内容都在光线稳定的室内。尤其是组织那边，不上夜班是完全不可能的，难道还要像今天一样遇到突变的光线就彻底失明吗？
　　而且这些缺陷一旦暴露，那位先生和朗姆很有可能会重新评估他的价值，如果影响到后续针对组织的计划就糟糕了。

　　就像他之前敷衍桑娇维塞的说法，失去痛觉、视力下降都有可能跟组织的实验项目相关，朗姆和那位先生会不会也这样以为？
　　毕竟组织里的实验太多太复杂了，基本上没有几个没接触过实验的代号成员，更不用说昭裕对组织最初的记忆就是实验室。

　　得知昭裕的顾虑，恶魔很无语：[喂，我说……你是不是忘了我可以和你共享感官？把我当成视障人士的辅助AI也完全没问题。]
　　辅助肯定没有原装方便，但偶尔拿来应应急还是可以的。

　　[必须要你的辅助才能正常工作了吗……好吧，反正也不能更糟糕了。]

　　恶魔：[……]

　　或许昭裕和达瓦先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对话已经渐渐从冰冷的交易变成朋友间的玩笑，白马昭裕也在不知不觉中对恶魔多了几分信任。
　　放在几年前，他可不会跟恶魔讨价还价。

　　……

　　或许是为了表现诚意，桑娇维塞没有硬揪着受了伤了蓝佛朗克出任务，他把昭裕一个人丢在医院，并雇佣了一个护工随时照顾他的起居。
　　按理说这种事应该交给外围成员，但蓝佛朗克身份敏感，组织大部分有代号的成员都没资格知道他的身份，更重要的一点是桑娇维塞本来也不应该知道的。

　　说个笑话，因为医院除了见不得光的生意外也对普通人开放，桑娇维塞请的护工还以为昭裕真的是警察。

　　“前期准备我已经做好了。”桑娇维塞来看望蓝佛朗克的时候把一份文件递给他，“这是已查明的伊东浩二丢失的资料，不是什么重要的部分。”

　　昭裕打开文件，发现他已经看过了，因为这就是降谷零之前在实验室发现的那份实验报告。
　　报告内容不全，只写了一部分实验准备，包括要保证环境无菌，防止感冒和交叉感染，试验体眼、耳、口鼻都要消毒等等。

　　“似乎是很严苛的实验。”

　　“嘛，谁知道呢，组织不做人很多年了。”桑娇维塞毫无芥蒂地说着这样的话，“那么我把行动时间定在今晚十点半，没问题吧？”

　　昭裕抬眼，用眼神询问。

　　“因为在那之前伊东浩二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只有他和警方尝试接触的时候有机会。不过这也依旧很难就是了，组织没给我们多少人手，而警方可以想见能派多少人。”

　　昭裕：“那就没办法了，尽力而为吧。”

　　桑娇维塞挑眉：“我还以为你会说，交给我就好了之类的话。”

　　“你认为我的任务是什么？”昭裕虚心请教，“可以为了一个伊东浩二随时放弃的那种吗？”

　　明明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互相立场分明，却还在心知肚明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昭裕认为这不是错觉，桑娇维塞就是在没话找话。

　　“我们以前关系很好吗？”昭裕又认真地问。

　　桑娇维塞难得沉默：“……游离在世界之外的恶鬼，会跟什么人关系好？”

　　昭裕：“……”
　　这话说的，简直就是把“有故事”几个大字写在脑门上。

　　……

　　昭裕在桑娇维塞面前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的卧底任务比伊东浩二重要多了，话音刚落就收到朗姆的邮件——
　　【不惜一切代价抓捕伊东浩二，不能让他落到官方手里。——RUM】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昭裕想起自己在组织中姑且还算有点特权，他没有立刻答应朗姆的要求，而是问：【您说的代价包括我自己吗？——Blaufrankisch】

　　那边朗姆就像是守着手机似的，几秒钟后就有了答复：
　　【组织会保护你的个人安全。——RUM】

　　昭裕对这个回答稍感意外。
　　这句话的意思是……为了伊东浩二，哪怕身份暴露都可以。

　　伊东浩二到底掌握了组织什么资料，能得到比雪莉更高的优先级？？

　　……

　　当晚昭裕翘掉了护士的查房，十点半准时出现在桑娇维塞身边。
　　除了他们，小姑娘基安蒂也在，她一见到昭裕就整个人跳了起来！
　　“蓝佛朗克！你怎么在这里？！”

　　昭裕微笑：“这个问题你可以问你的老师。”

　　基安蒂唰的一下看向桑娇维塞：“你们冰释前嫌了吗？？”

　　“没有……”
　　桑娇维塞的否定词刚刚冒了个头，基安蒂就用狙击枪指向了昭裕的脑袋：“果然是你这个狡猾的家伙又拿我威胁桑娇维塞了，可恶，你简直和贝尔摩德那个女人一样可恶！”

　　昭裕：“？”
　　他现在居然不是基安蒂最讨厌的人了？贝尔摩德到底干了什么能和他并列第一？

　　“咳咳。”桑娇维塞清了清嗓子，“我和蓝佛朗克本来就没有龃龉。”

　　“什么？”

　　这下连昭裕都向他投来了“你没事吧”的眼神。
　　这个人哪来这么大的脸，居然好意思这么说？真的是把自己过去做过的腌臢事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当初在那位先生面前，昭裕保下了桑娇维塞，但那只是出于他对白马昭裕的愧疚，而与桑娇维塞本人无关。单论桑娇维塞这个人，昭裕希望永远不要和他有交际。

　　“我负责提供情报，蓝佛朗克你和基安蒂组成狙击小组，没有问题吧？”桑问。

　　昭裕耸耸肩：“我没问题。”

　　基安蒂一边叫嚣着“滚开啊，我才不要和蓝佛朗克搭档”，一边又在桑娇维塞“期许”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如、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可以勉为其难接受。”

　　狙击位置就在伊东浩二和警方接触地点的外侧。

　　“两个选择，要么杀掉所有警察，要么杀掉伊东浩二。”

　　基安蒂：“当然是干掉伊东浩二了！只要桑娇维塞回收资料，我的子弹就会在下一秒射进目标的脑袋！”

　　昭裕嘴角上扬，心情不错。
　　很好，桑娇维塞和他的打算相同，他们都不想把活着的伊东浩二交给朗姆。

　　快十一点的时候，伊东浩二总算出现了，他戴着兜帽、墨镜、口罩，殊不知在夜店这种热情的地方，全副武装反而让他格外吸引人的眼球。

　　“目标出现，两点钟方向，距离550，正在接近中……”基安蒂眼角的蝴蝶兴奋地颤抖着，“进入射程，请指示！”

　　在基安蒂和桑娇维塞交流的过程中，昭裕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
　　与上次意外车祸时神志不清相比，他现在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失去视觉造成的影响。

　　那是与闭上眼睛完全不同的感觉，好似眼前一片虚无，连最基本的黑色都看不到。
　　基安蒂抢走了开枪的权力，她却不知道其实蓝佛朗克根本无法看清目标的位置，更不用提射击了。

　　每到这个时候昭裕都觉得桑娇维塞很神奇，他应当知道蓝佛朗克的狙击水平，临时拉来基安蒂就像是特意帮他遮掩视力下降的秘密。

　　[有几个人很奇怪。]堂而皇之剥夺了契约者视力的恶魔正在用他的眼睛观察，[大多数都混在客人中间，但有一个脱衣舞娘…… 嗯，你们人类都那么喜欢混淆性别的吗？]

　　凭他对公安的了解，昭裕确定达瓦先生口中奇怪的人都是乔装打扮过的公安警察。
　　嗯，包括那个男扮女装的脱衣舞娘。

　　这次的任务交由降谷零带队，昭裕也不清楚具体的行动方案，不过他对同期的能力很有信心。

　　“准许射击。”耳麦中传来桑娇维塞的声音。

　　基安蒂早就忍不住了，几乎桑娇维塞话音刚落她就迫不及待地扣下了扳机——

　　“砰！”

　　子弹飞射而出，命中了目标的头颅，将目标击倒！

　　但是基安蒂脸上的兴奋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怎么回事？没有击中吗？”
　　只见原本应该死亡的目标竟然在周围好几个人的包围和保护下站了起来，而那些人一看就训练有素。

　　“在帽子里加装了防弹隔层吧。”昭裕平静道，“那个人要么已经和警方搭上线了，要么就是警方的烟雾弹。”

　　基安蒂气得跳脚：“该死的！狡猾的条子！”

　　桑娇维塞倒是很淡定：“有假就有真，根据特点寻找目标。”

　　基安蒂迅速进入状态，在那些乱成一团的人中寻找伊东浩二。

　　昭裕则收起枪，静静伫立在天台之上，望向乱七八糟的任务地点。

　　因为他知道……已经没有机会了。
　　一旦让了解组织作风的降谷零把握先机，桑娇维塞就不可能再从公安手中抢走伊东浩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