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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第1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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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关于这件事我非常抱歉，但是……”
米花图书馆的内部道路上，昭裕跟在松田阵平身后道歉，但那个男人根本一个眼神都欠奉，身上笼罩着黑压压的冷气。
就在刚才，在昭裕说出“你很快就会收到停止调查的命令”之后没多久，松田阵平果然接到了来自顶头上司目暮十三的电话。
警视厅已经收到上级命令，竹内笃人的案子移交公安，后续包括火灾案件都不归刑事部管。
目暮十三甚至还考虑到松田阵平这是第一次和公安接触，专门抽出几分钟时间安慰他，安慰语不外乎“公安一直都是这样”“让他们调查你还少写一份报告”“我记得你今天本来是休假吧，这样我给你多批两天带薪假”等等。
“唰”的一下，松田阵平忽然转身对昭裕说——
“你们公安真是让人讨厌，幸好当初只有你一个走上不归路！”
昭裕：“……”
不，如果这么算的话，六个人里面有一半都成了公安警察，松田你根本不占优势！
“竹内笃人背后牵扯很深，碍于保密协议有很多细节我不能告诉你。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帮我看住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吧。”
“什么？”
松田阵平顺着昭裕的视线看去，果不其然在走廊的角落发现了鬼鬼祟祟的工藤新一。
糟了！被发现了！!
工藤新一满脸紧张，尴尬地解释：“额……我是过来找卫生间的……楼下的卫生间好像正在检修。”
昭裕皱眉：“正在检修？图书馆应该已经接到命令，停止一切工作等待检查了才对。”
工藤新一和松田阵平同时顿了顿。
不好！有人瞒过了公安！
“白马哥哥……”
“Aki！”
“我知道！”昭裕冷静地拿出通讯器，“小原警官，立刻带人检查一楼的卫生间，尤其是卫生间窗户通往外面的道路，不能放过任何嫌疑人，哪怕是女性或者根本不相关的人！”
“是！”
昭裕一边结束通话一边飞速朝楼下跑去，松田阵平和工藤新一动作很快，立刻跟在他后面。
“图书馆里有竹内笃人的眼线或者帮手，否则他不可能突破重围逃出去的！”
公安人手有限，像图书馆行政区包括卫生间都是交给图书馆自己的员工看守的，公安大多数部署在外面，没想到这给了竹内笃人逃跑的机会。
不过这也不算太意外，毕竟竹内笃人当初选择躲进米花图书馆就很奇怪。就算他慌不择路，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应该往开阔的道路跑，像他这种直接跑进死路的一定另有原因。
“立刻关停图书馆，让游客有序离开，所有工作人员留下检查！”事态紧急，松田阵平一时间忘记这里的警察并非搜查一课的刑警，而是警察厅公安。
那些人听到他的命令后都没有行动，吉野修一郎更是看向昭裕：“突然关停图书馆，我担心会打草惊蛇，何况工作人员数量不定，就算留下检查也难以查出问题。”
昭裕问：“附近的监控接管了吗？”
“都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下了，目前暂时没有人破坏监控。”
“那就按松田警官说的做吧，游客离开的时候让人看着点，竹内笃人也有可能混在那些人之中。”
“是！”
公安的效率非常高，昭裕的命令刚发布，他们就已经通知图书馆方面，通过广播疏散游客。图书馆给出的理由是艺术品需要紧急维护，并承诺给今天参观的游客赠送游览券，可在展出期限内再次参观。
疏散的时候，昭裕和松田阵平一起站在距离大门不远的位置，寻找竹内笃人的踪影，工藤新一和状况之外的毛利兰则在后门堵人。
松田看着嘈杂的人群，问道：“你觉得我们能抓到他吗？”
“今天？恐怕不行。”昭裕回答得很淡定，“竹内笃人应该已经逃跑了，如果我是他的同伙，这时候一定会老老实实按照警方的要求做。”
既然已经确认米花图书馆内混杂着竹内笃人的眼线，那么很容易就能推测出竹内笃人已经从一楼的卫生间逃跑，更甚至……他可能早在松田阵平追逐的时候就已经顺着员工通道离开，后面那些操作不过是掩人耳目。
当时和松田发生争执，阻拦他的清洁工很可疑，但他也有可能是遵照上级的命令行事，真正的罪犯还隐藏在更高层的员工之中。
昭裕他们后来做的这些措施，可以理解为表演给竹内笃人看，让他以为警察的搜寻重点还在米花图书馆，实际上另有一批人早已追着竹内笃人留下的痕迹过去了。
在此期间，昭裕和松田阵平没有沟通过，但这么多年培养的默契让他们像一个人一样行动，聪明如工藤新一都没有发现问题。
“现在能告诉我具体情况了吗？”松田阵平又问。
站在公安的角度当然是不能说的，但是……
“好吧。”昭裕轻叹，“竹内笃人是□□东宝教的信任教主，在他的鼓动下，东宝教策划了数起自杀活动，包括自焚、一氧化碳中毒、车祸等。我们得到消息说竹内笃人回日本接管这边的教会，必须要赶在他扰乱治安之前逮捕他。”
松田阵平很快注意到重点信息：“自焚？”
“你也想到了，我现在怀疑昨晚那起火灾可能是竹内笃人安排的自焚活动。但奇怪的地方在于，此前东宝教的所有自焚活动都有大片伤亡，昨晚那起火灾却没有任何人遇害。从这一点推断的话，还是烧毁证据更有可能。”
昭裕只是搞不懂，竹内笃人在公安这边已经暴露了，他们掌握有不少竹内笃人犯罪的证据，竹内笃人到底还需要隐藏什么呢？
这个问题一直到米花图书馆清场都没有弄明白。
……
米花图书馆门口，昭裕刚刚结束和小原葵、吉野修一郎的短暂会议，将接下来行动方案部署下去，回头就看到松田阵平、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一个都没走。
他很无奈：“松田警官就算了，你们学生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快点回家去吧。”
毛利兰扯了扯工藤新一的衣角：“我们先离开吧，不要打扰昭哥哥工作。”
任何有点情商的人这时候都应该顺着青梅竹马的话说，但很可惜工藤新一就是这样一个一根筋的直男。
他上前一步，拉开和毛利兰的距离，义正言辞地对昭裕说：“身为东京市民，我有责任有义务找到影响治安的罪犯！何况我还是一名侦探，更是义不容辞！”
毛利兰的手落空了，她有点失落。
昭裕见状问工藤新一：“你今天和小兰是出来玩的吧？跟罪犯接触可是很危险的，难道你要让小兰也陷入危险之中吗？”
工藤新一顿了顿，果断转身对毛利兰说：“我不能让你遇到危险，这样吧，兰，你先回毛利叔叔那边，等我忙完了再去找你。”
毛利兰：“……”
不只是毛利兰，在场的几位大人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工藤新一，你这个样子还能有异性喜欢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居然还不懂得珍惜？！
“那个……既然这样的话，我就……”
毛利兰话未说完，松田阵平就猛地推了一把工藤新一，把他推到了毛利兰身边。
“啊，松田警官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松田阵平冷哼一声，面色不虞，“你这小鬼少多管闲事了，给我乖乖回家！”
“小原警官，这两个孩子就拜托你送到毛利侦探事务所了。”昭裕对小原葵说，“我们先去昨天的火灾现场看一看，你送完后直接过去汇合就行。”
小原葵认真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说罢她便一手揽过一个小孩子，笑盈盈地带着他们向停车场走去。期间工藤新一多次挣扎无果，只能乖乖跟外表温柔却力大无穷的小原葵上车。
……
搜查一课已经检查过一遍火灾现场了，一些证物也经由警视厅转移至公安课，昭裕今天再来是想看看有没有被他们忽略的细节。
“烧的最严重的地方似乎是一楼餐厅的位置。”
这幢一户建已经在大火中付之一炬，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最严重的地方赫然是一楼餐厅，旁边就是楼梯。
因为风向原因，一楼起火会很快蔓延到二楼，但二楼的火势却需要更长时间才能蔓延到楼下。再加上起火点就在楼梯旁边，这让昭裕联想到一个现象——
“罪犯是想利用烟囱效应迅速扩大火势吗？”
烟囱效应顾名思义，指的是类似于烟囱的效果。火灾中热空气不断上升，冷空气从底部被吸入，从而让火势越来越旺，往往能在几分钟让火势蔓延到几十层楼的位置。
着火的一户建只有三层，效果没有高层住宅明显，但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罪犯的目的还是达到了。毕竟他有汽油作助燃剂，起火效果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这个地方有个奇怪的痕迹诶……”
稚嫩的声音在后方响起，昭裕和松田阵平同时循声看去，工藤新一正专业地戴着手套。
“你怎么在这里？”昭裕和松田同时发出质问。
工藤新一尴尬地笑了笑道：“我中途拜托小原警官停车，然后搭电车过来的。请不要责备小原警官，我告诉她我就在附近住。”
“……”
松田阵平刚转到搜查一课没几天，他还没领教过侦探的可怕，根本不知道侦探对警方工作的渗透性有多高。
倒是昭裕因为经历过前世的事情，对此接受良好。
“你说的是椅子上的痕迹吧？”昭裕蹲下身，盯着被烧了一半的椅子看，“椅子腿这里有横向的痕迹，看上去像是本来绑着什么东西……鉴识课取样鉴定了吗？”
松田：“我找找记录……没有，他们忽略了这里。”
他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显然没想到同事居然连这么明显的细节都没有注意到。
“像是有什么人被绑在这里。”工藤新一认真思考，“难道说这是一起针对某个人的谋杀？可如果这样，为什么事后没有人报警？”
“也许是因为不能说的原因。”昭裕的表情阴沉了许多。
竹内笃人要杀人，为什么？
是东宝教的教徒，还是他过去得罪过的什么人？
调查完火灾现场已是傍晚，昭裕他们连中午饭都没有吃，讨论的时候工藤新一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叫声，把还是个国中生的小侦探尴尬得不知所措。
眼见这里暂时也调查不出别的东西，昭裕干脆以感谢帮忙为理由请工藤新一吃晚饭。
等忙完一圈再把小侦探送回工藤家后，已经将近晚上九点，昭裕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警察厅宿舍。
但他不能休息，因为紧接着就是组织的任务。
“琴酒，我说过很多遍了……如果之前没有说过，那现在也来得及。我目前卧底任务还没有结束，就算组织再缺人也不应该强迫我这么频繁地参加日常任务。”蓝佛朗克喋喋不休地说了好半天，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琴酒，你在听我说话吗？”
在昭裕面前，有着银色长发的男人不屑地嗤笑道：“我只是出于前任搭档的情谊提醒你，莱伊受伤了。”
昭裕微怔，下意识：“地址。”
“发给你了，再不去他可能就被条子干掉了。”琴酒丢下这句话就在伏特加的跟随下离开了吹着寒风的码头。
也是这个时候昭裕才恍然意识到：不对，莱伊受伤了琴酒为什么要通知他？？
但他还是赶往了琴酒发的那个安全屋。
那毕竟是后期在红方团体中举足轻重的赤井秀一，是连接着FBI和红方这些人的重要枢纽，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死在这个时候。
安全屋——
赤井秀一神情自如地缓步走来，路过的邻居微笑地跟他打招呼，也能换回针织帽男人礼貌地颔首。他沉默地背着琴袋，平静而又随和，他身上散发着古龙水的香味，任何擦肩而过的人都会将他看作一个生活精致的学生。
但如果这时候有人靠近，就会闻到赤井秀一身上除了古龙水外，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赤井秀一用钥匙打开安全屋的门，里面黑沉沉的，毫无人气。
这里是组织几个常用的公共安全屋，对外说是用作员工宿舍，所以就算有陌生面孔出现也不会引起邻居的警惕。
之所以没有选择自己的安全屋，是因为就在十分钟前，赤井秀一还和苏格兰在一起，他们作为狙击小组在波本的情报支持下完成了非常凶险的任务。
为了掩人耳目，又不能去医院，赤井秀一只好先回安全屋紧急处理伤口，再考虑是否去组织的地下医疗站治疗。
就在开灯的瞬间，一股颤栗忽然袭上赤井秀一的脊背，他迅速抬头看向某个方位，同时身体做出防御的姿态。
“不用这么紧张吧 ，莱伊？”熟悉的语调响起，灯光下蓝佛朗克倚靠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堆急救用的物品。
“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不换易容吗？”早就见惯了蓝佛朗克一天一张脸的赤井秀一还有点不习惯。
昭裕不耐烦道：“还不是琴酒那家伙急着让我来救你，根本来不及换别的易容。”
琴酒？
赤井秀一的眼眸微微闪烁。
果然是这样，琴酒已经算准他的选择，所以才能提前让蓝佛朗克帮忙。如果他刚才去自己的安全屋，可能现在已经身份暴露了。
组织卧底凶险非常，任何微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功亏一篑。
普通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在昭裕眼里，此时的赤井秀一处处是破绽。
他直接指出：“腹部中弹了吗？肩膀还有刀伤……你先过来，我带了消毒水和绷带，可以帮你处理一下。嗯？左腿也中弹了？你这家伙到底去做什么任务了能伤成这个样子，你不是狙击手吗？”
昭裕一边说一边熟练地用剪刀剪开伤口附近的衣服，剪刀冰凉的尖端不可避免地在赤井秀一腹部的肌肤上轻轻扫过，原本滚烫疼痛的地方忽然痒痒的。
赤井秀一抓住昭裕的胳膊，阻止他继续剪下去。
“干什么？”昭裕不赞同道，“腹部的枪伤最严重，还好不是贯穿伤，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把子弹取出来。至少也要抓紧时间做完清创送你去医院手术。”
赤井秀一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说：“我自己来就行。”
“自己来？拜托你知不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昭裕可不会给这家伙耽误治疗的机会，他还指望赤井秀一整合FBI给予阻止重击呢。
昭裕避开赤井秀一的爪子，手中用力，将他的胳膊反手压在上方，又从医疗箱中顺了一卷纱布，把手腕缠了个结结实实。
“你……”赤井秀一有些难堪。
如果不是肩膀受伤，他绝对不会被蓝佛朗克以这种羞辱的姿势绑起来。而且蓝佛朗克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顾及他的伤口，简直又果断又残忍。
“你什么你，闭嘴！在我取子弹之前不许说话！”
昭裕训斥完不老实的搭档后，垂首仔细检查着赤井秀一腹部的伤口。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推开公寓大门，大声说：“莱伊，你的伤没事吧？我买了抗生素……”
苏格兰推门就看到莱伊衣衫不整地躺在沙发上，双手被人绑在头顶上方，而一个陌生的身影正俯在莱伊身上做着什么。
眼前的场景太劲爆，以至于苏格兰一时间居然忘记了莱伊严重的伤势，他只觉得自己应该洗洗眼睛。
“抱歉，我什么都没看见，我现在就走！”苏格兰嘴里说着，同时迅速后撤关门。
“砰！”合上的房门隔绝了内外视线。
昭裕：“……”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有点心塞。
刚才那是诸伏景光吧？那绝对就是诸伏景光吧？！
他一脸震惊地质问赤井秀一：“苏格兰为什么过来？”
孰知赤井秀一现在也很懵逼，他和苏格兰分开后，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还会过来找他。听苏格兰的意思，他似乎还专门去药店给他买了药！
总感觉好像被误会了什么……
……
因为赤井秀一的伤折腾了一晚上，导致昭裕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还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
“白马警视，您不要紧吧？”小原葵担忧地关切道。
“没事，只是睡得有点晚。”昭裕不着痕迹地躲过小原葵的搀扶，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这段时间他已经查出小原葵背后的势力来自于警视厅高层，那位高官目前也算是白马利兵卫的副手，现任警视厅副总监诸星登志夫。
是诸星登志夫作局逼迫白马利兵卫签署调派令，才将小原葵送到了昭裕身边。
这种强迫父亲把危险人物送去儿子身边的行为纯属恶心人，从此也能看出诸星登志夫的做派。
“没想到小小一个警视厅居然也分党派，各自为营。”松田阵平深深地皱眉，对这种现状嗤之以鼻，“早就说这个国家已经烂透了。”
昭裕一阵无语：“首先，警视厅绝不是小小——的。其次见微知著，不管我父亲还是诸星登志夫都只能代表警视厅或者警界，他们背后都有更庞大更复杂的关系。”
见小原葵跟他们的距离绝对不可能偷听，昭裕才压低声音对松田说，“那些大人物喜欢自称新党，与之相对的，我父亲属于旧党。”
“听起来不太妙。”松田阵平看起来只是随口一说，却正中关键。
一般来讲新事物代表的都是那些顺应历史潮流的产物，新事物终将打败旧事物是共识。就像曾经新教取代天主教，封建制取代奴隶制一样，被打上旧党标签的白马家，就像是昭之于众，说他们是垂垂老矣的过去式，应当被打倒被取代。
在这个问题上昭裕不想说太多，他看了一眼松田阵平，问：“你来警察厅做什么？”
松田阵平表情严肃，从眼神就能看出他有多认真：“Aki，竹内笃人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