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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第1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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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昭裕还有很多细节没有告诉松田阵平。
比如小原葵并非乌托邦卧底，比如小原葵和组织的关系，再比如他一度怀疑自己之所以升任管理官就是为了给小原葵接近他的机会，而小原葵的调令甚至是白马利兵卫亲自签发的。
他不想让同期过多牵扯进与组织有关的事情中，现在松田这种隐约知道点什么但又不至于牵扯太深的状态就很合适。
“到了。”
看着远处聚光的路灯，昭裕轻轻开口说。
“嗯。”松田阵平熟练地侧方停车，刚好停在警察公寓的楼梯口，“照顾好自己，另外，我最近可能想换个地方工作。”
昭裕愕然回头：“什么？你要辞职？”
松田阵平夸张道：“什么嘛，我才不是景光那种毕业后随随便便说一句不当警察了就失联四年的家伙！我只是想换个环境，换个环境懂吗？”
昭裕没被他这番看似轻松的话敷衍过去，他转身重新走到车边，认真问：“阵平你说实话，发生什么事了，机动队有人打压你？”
“别想太多，生活中哪来那么多阴谋诡计。”松田阵平伸手推开昭裕几乎要探进车窗的脑袋，“我随口一说，你就随便一听，别往心里去。”
“……”半晌后，“Hagi知道吗？”
松田阵平沉默了。
“暂时别告诉他。我其实早有这个打算，只是之前一直没能下定决心，是你的话点醒了我。在爆裂物处理班虽然很好，但有些事我永远都没办法参与。”
“可是……”可是成为排爆警察是你的梦想啊，阵平。
看着松田阵平格外认真的表情，那句话昭裕终究没能说出口。
算了，既然阵平已经下定决心，还是不要说那些会加深痛苦的话了。
就像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大家当初参加公务员考试的目的都是成为警察，成为站在阳光下被鲜花和荣誉环绕的警察，可后来他们还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走上了卧底这条布满鲜血和死亡的道路。
梦想一词太过于沉重，又有多少人能践行最初的理想呢？何况梦想的实现途径从来不止一条，成为卧底依然可以为民众服务，换一个地方也不意味着从此与拆弹陌路。
虽然这么形容不太合适，但就连地方警署的班长都遇到过好几次小型炸弹。
“好吧。”昭裕最终还是妥协了，“等你的手续办下来，记得请我们吃饭，尤其是hagi，当初他可是被你忽悠进爆裂物处理班的。”
松田阵平似乎一早就笃定他会同意，此时也笑了起来：“放心，不会被他轻饶了的。”
昭裕与他挥手作别，而松田的车灯一直亮到他彻底进入公寓楼。
爬上宿舍所在的楼层，昭裕顺着走廊朝楼下看去，才看到松田阵平的车缓缓驶出公寓范围。
总是在这种细节处贴心呐，阵平。
昭裕掏出钥匙准备开门——但就在钥匙即将插进锁孔的时候，他的视线忽然落在门框某处，同时开门的动作微微停顿。
那里有三分之一只鞋印。
门前已经被人仔细打扫过了，但他却疏忽放过了门框处并不显眼的鞋印。鞋印贯穿门框，出现在昭裕眼中的只有中部的一小部分，显而易见前脚的鞋印应该蔓延至宿舍。
讲个笑话，堂堂公安警察被人闯空门了！
昭裕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打开门，但如果有熟悉他的人在这里，就会看到他全身的肌肉都处于一种紧绷且有力的状态，已经做好了随时爆发格斗的准备，而没有持钥匙的手则放在腰间，那是携带配枪的地方。
宿舍中一片漆黑，昭裕打开客厅的吊灯，房间的情况立刻映入眼帘。
家具的位置、小物件的摆放、临走时挂在衣架上的外套，一切都和今早出门前的样子一致。地上的灰尘是一天不在家的正常状态，窗边有一片枯叶，但客厅的窗户是开着的，枯叶符合被风吹落的特征。
昭裕目的明确地在衣柜角落找到公安课配发的红外检测仪和信号监测器，开始检查公寓的角角落落。
为了确保二十四小时持续清晰拍摄，大多数用于监视的特殊摄像头都配备有红外夜视装置。而微型摄像头和窃听器的大小决定了它们本身无法储存大量数据，所以大概率还要有实时传输数据的功能。
然而昭裕检查了一圈，竟然没有发现一个不该存在的小东西——之所以强调不该存在，因为他自己也给公寓安装了一些东西。
至于他家里用于防盗监控的摄像头，不出所料，恰好在今天坏掉了。
一种浓郁的违和感笼罩在这座公寓上空，昭裕难得陷入了思维怪圈。
很奇怪。
不管那个不速之客的目的是什么，他能在宿舍不留下任何痕迹，还悄无声息地破坏了昭裕的监控探头，说明他应该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潜入搜查能力MAX。
可这样一个严谨细致到不弱于公安精英的人，竟然会忽略掉门框的鞋印？？
这就和一个东都大学高材生做错十以内加减法一样不可思议。
学霸做错小学题目的原因是什么？只可能是控分、故意出错、脑袋不正常等等不正常的原因。
恍惚间，一个可能性突然闪过昭裕的大脑——
等等！如果那枚脚印是那个人故意留下的呢？！
昭裕重新回到了门口，打量着那只三分之一的脚印。
男性、身高180cm左右、正常体重……
好了，他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昭裕摇摇头，用湿巾擦去门框上的鞋印，显然是不打算追究了。
恶魔先生跟他共享感官，可大脑并不互通，看到脚印祂仍旧一头雾水：[怎么，你知道是谁了？]
[嗯，是个熟人。]
回家之后看到自己的房间被人闯入过，这实在无法让他拥有美妙的心情，但一切都在看透来者身份的时候消弭殆尽。
[熟人？你的那几个同期？]达瓦先生困惑，[他们为什么要偷偷来你的宿舍？]
[阵平他们当然没必要了。]昭裕心情重新变得晴朗，他从冰箱里取了一些食材，打算亲自下厨做顿丰盛的晚餐，[但如果是zero或者hiro呢？]
明明每个地方都很谨慎，却偏偏在最容易暴露的门口犯下不可思议的低级错误，这种不合格的行为就像是故意提醒昭裕，你家被闯空门了。
降谷零或者诸伏景光这么做大概是笃定昭裕会发现线索，用这种方式提醒他被组织盯上了。
但这么想仍旧有一个地方很奇怪。
达瓦先生也想到了：[组织为什么会调查你？]
别人不知道，组织还能不知道白马昭裕的真实身份吗？基本现在还在日本地区活动的高层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蓝佛朗克的情况，他们不会下达调查白马昭裕的命令。
[有一个人会调查我。]昭裕忽然道。
[……蓝佛朗克？？]
是的，要说谁刚刚下达了调查白马昭裕的命令，不就只有蓝佛朗克自己了吗？
昭裕倒是没想到赤井秀一会把他的命令外包给波本。
他找到莱伊的联系方式，发了封邮件过去：
【你就是这么当组织干部的？——Blaufrankisch】
……
赤井秀一认为蓝佛朗克对自己有误解。
他一枪爆掉目标的头颅，正准备向搭档汇报情况，转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搭档早就离开了。
前方是随时有可能反扑的敌人，后方自己人却断掉了他的退路，赤井秀一逃无可逃，陷入困境。
他搞不明白蓝佛朗克为什么突然针对他。如果换一个人来，比如琴酒或者波本，赤井秀一都会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身份暴露了，但这是蓝佛朗克，脑回路不管多奇怪都不会让他意外。就像贝尔摩德一样，无论做什么都觉得对方另有用意。
“蓝佛朗克，我知道你在听。”赤井秀一试图通过联络器联系蓝佛朗克，“组织严禁代号成员互相残杀，如果我死在这里，你也逃不脱组织的审查和处罚。组织内部负责审查的人是朗姆，他不会放过你的。”
半晌后，耳机里传来蓝佛朗克陌生的嗓音：“有没有说过你真的很吵诶。”
“蓝佛朗克！”
昭裕不管赤井秀一几乎变形的声音，他说完那句话就把耳机摘下来摔到地上，并狠狠踩碎。
自求多福吧，联邦调查局的警官先生。反正他已经报警了，最差的结果无非是被抓进警视厅，以非法持枪和故意杀人罪起诉。
[你这么做，真的很欠揍。]达瓦先生忍不住吐槽，[如果我是他，一定会报复回来。]
祂之前怎么没发现契约者居然这么狗？
[那就让他去报复吧。蓝佛朗克做的事跟我白马昭裕有什么关系？]昭裕随口应着，人已经上了路边一辆没有打价的出租车。
车厢很昏暗，隐约可以看见驾驶座椅的后背印着的图案，那是几只漆黑的乌鸦，和被乌鸦环绕的明灯。
三千世界鸦杀尽，九尺二间掌灯过……
昭裕轻扬唇角，笑着说：“请转告琴酒，任务完成。”
几秒钟后，前方传来司机平淡沉闷的回应：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