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谁不是来人间头一遭》静雪碎流云

7、云若霭.二

　　就在道剑三人进入界天塔没多久，道武王谷外围，又有两道人影迈步而来。
　　目标，界天塔。
　　“这座塔与山峰齐高，看来想入谷底，自塔下进入是不可能的。”高马尾刀者苦恼看向黑色散发刀者，“那个刀者真在这里吗？”
　　黑色散发刀者沉默片刻：“我也不确定。”
　　“算了，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走吧，也许入口会在塔顶。”
　　“果然，我就说这些老道不会变通，入口果然在塔顶，咱们进入！”
　　就在两人也相继进入界天塔后，道武王谷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突然，一道磅礴道气透塔涌出，一举冲破了石柱周围的刀阵，随即先天混元无极阵张开笼罩道武王谷方圆十里，禁绝出入。
　　另一边，剑非道三人进入界天塔后，迎面便是黑暗幽深的石廊，错综复杂犹如迷宫。
　　“果然通道已经改变了。”云若霭看向道剑与刀皇，点点头，三人默契的便按照之前的商议，由本地人云若霭打头阵，刀皇居中照应，道剑断后。
　　三人小心翼翼，唯恐触发机关暗器。然而沿路行来，既没有遇到埋伏，也不见任何道生，倒显得他们大惊小怪了。
　　“听道剑之意，你们一开始是因狼辰刀竞才来到道武王谷，可否细说，狼辰刀竞又是什么？”
　　沉寂中，云若霭冷不丁开口，让道剑与刀皇皆是一怔。
　　“我来说吧。”刀皇沉吟一下，打算长话短说：“此事还要从西域狼辰刀主死亡说起，狼辰刀主死后力量化为四份，分散而去。我得到了四分之一的陀罗灭辰。”
　　“那另外四分之三呢？”云若霭很好奇，死后的力量四散而去是什么原理，这是把自己变成大礼包随机赠送有缘人？这种好事怎么就轮不到自己呢。
　　刀皇摇了摇头：“狼辰之力会互相吸引，吞噬。数日前，我与一名拥有空劫丧辰的白发刀者决斗，可惜我败了，狼辰之力也被对方所夺。至于另外两位，我也不清楚了。”
　　呃，原来不是爱的大礼包啊，就说这世上没有免费的馅饼。云若霭痛心的反省自己，为自己刚刚的堕落忏悔，不多，也就一秒。
　　“原来狼辰之力会互相吸引吗，那白发刀者会来到道武王谷，是白发刀者就是道武王谷内的人，还是另外的狼辰之力就在这里，白发刀者是被吸引来此？”云若霭开始思考。
　　“两者皆有可能。但，吾印象中，道武王谷，好像没有特别的刀者。”道剑细细回忆，“狼辰之力充满邪煞，不可能掩藏。若道武王谷真有道生获得，应当早就被内部之人发现了。”
　　“会不会这就是道武王谷发生变故的原因？”刀皇提出了一个可能。
　　“眼下线索太少，还不能断定。”云若霭摇头。
　　想起云若霭是道武王谷之人，道剑转头面向云若霭：“你不是道武王谷的道生吗？最近道武王谷可有不对劲之处？”
　　“呃……吾只是一个还未入籍的微末道生，又因任务之故，近来也一直不在谷中。实在是不太清楚。”云若霭尴尬摆了摆手。
　　“咳，抱歉。是道剑多言了。”
　　道武王谷内藏龙卧虎，精通者不知凡己，更有做一甲子道生才能参加入籍试验的惯例，通过试验后方能在界天塔拥有洞府，而这才是真正成为道武王谷道生的开始。
　　云若霭一介没有入籍的普通道生显然不可能接触到道武王谷的核心人物，自然也无从知晓道武王谷的风吹草动。
　　“没什么，事实罢了。”云若霭不愿再提，快速略过这茬。
　　“我们来换一个角度思考，白发刀者拥有狼辰之力，邪煞之气便不可能掩藏，若伊真在道武王谷，从邪煞之气入手应该能找到伊。”云若霭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邪煞之气在满是清圣之气的道武王谷，就像是夜晚的夜明珠一样显眼。
　　若白发刀者不在道武王谷那是最好，减少了一个敌人。而万一真在道武王谷，能确定了伊的下落，也能掌握主动权。
　　“但吾并不擅长术法。”道剑为难，方法不错，但他不可。他是半路拜入太上府，进入道门，术法虽然也有学习，偏偏这种追索邪煞之气的术法他还真不曾学过，只能看向另外两人。
　　刀皇漠然表示：术法是什么，与我无瓜。
　　于是转向云若霭，云若霭倒是表示可以：“吾确实有办法，但要离开石廊才能施展。”
　　道剑松了一口气，真是不容易，总算有一个好消息了：“好，那咱们尽快离开石廊。云道友，稍后就麻烦你施展术法了。”
　　“没问题，嗯？”云若霭模模糊糊好像感觉到一股陌生道气，直冲界天塔顶，这是……
　　“你怎样了？有什么发现？”道剑看向突然停步的云若霭。
　　“啊？啊，没什么，只是沿路行来那么长时间，皆不见人影，令人担忧……”
　　“目前状况还不明，也许是咱们想多了。”剑非道安慰云若霭。
　　刀皇也开口：“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找到一个了解道武王谷内情之人。”
　　“嗯，吾明白了。走吧，再往前不远，应该就是石廊的出口了。”
　　果然，三人没走多久就到石廊尽头，是一座石门，朴素的不像有任何机关。这趟石廊之行，平安无事的完全不在三人预料之中。接下来，就看石门后是惊喜还是惊吓了。
　　剑非道郑重推开石门。
　　果然，就在众人走出石廊后，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
　　云若霭：“有打斗之声，那个方向是……寒梅未央，不知是何人？”
　　刀皇看向其余两人：“先前往一观。”
　　三人不再迟疑，赶紧上前一观究竟。
　　只见一位女道者正与一位男道者缠斗，男道者一招一式，拳拳不落空。女道者御劲于掌，却明显功力不济，落于下风。
　　“想找泰誓，做梦吧，半步崩！”男道者出手毫不留情，欲致女道者于死地。
　　逼命之时，道剑凌空一招寒空动烟雪接下男道者杀招：“同为道者，何以致人死地？”
　　云若霭上前一步扶住女道者：“道友，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们是……，啊，小心对方！”女道者疑惑一瞬后赶紧提醒道剑。
　　却见对面拳者犹豫又确定的喊到：“你是？道剑.剑非道。”
　　奇怪，剑非道持剑戒备：“道剑与你并不相识。”
　　“在下四烈旗主，夙经寒。”男道者抱拳做出攻击姿态，瞬间肃杀之气，弥漫寒梅未央。
　　道剑不解：“你为何要杀这名道友？”
　　夙经寒满脸狂热解释：“为了整个道界的未来！无法接受我等信念者，当诛之以绝后患！”
　　呸，女道者恨恨反驳：“叛道，还敢口逞妄语！”
　　剑非道也表示不认同：“无论何种信念，都不能是杀人的依据。”
　　夙经寒置若罔闻，他的信念就是他的一切：“杀，是引人入道之手段，未来唯一的道路，终将是——”
　　“天道，归邪！”
　　此言一出，道剑众人一惊。
　　刀皇别过眼去，“果真是邪门歪道。”
　　“怎么会这样？？掌门呢？这么大变故掌门难道不管吗？”云若霭难以置信，道武王谷是道皇所创，说是苦境道门正统绝不为过，万万没想到这里会发生信念分歧甚至残杀同门之事！
　　“掌门，掌门他，唉，一言难尽。”女道者欲言又止。
　　“掌门，哈，他算什么掌门！”夙经寒狂傲：“剑非道，只要你跟我回去，等见过道主，你就会理解我们的信念，天道归邪才是正确。”
　　“邪，岂是道之归宿。”道剑不为所动，一剑划在两人中间，象征着道不同，不相为谋。
　　“哦？那便只剩下战途。”夙经寒惋惜，提手便攻。
　　倏然刀皇上前，一刀挡下，将道剑与夙经寒隔开，“道剑，你保护后面两人。”
　　“皇刀浩荡！”刀皇倒转刀柄，刀随心走，瞬间与夙经寒刀拳交手数十招。
　　互不相让，夙经寒提十分功力于一拳：“天地碎！”
　　“啊！”
　　乍然刀皇反应不及，竟是被压入地下，不见踪影！
　　“这……”猝不及防，道剑三人大惊。
　　“剑非道，好生思量，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夙经寒掸了掸灰尘，随着最后一字字音，消失在三人眼前。
　　没去在乎夙经寒临别一语，道剑走到坑洞前低头探视，只见坑洞内尘土飞扬，不见五指，却不见刀皇踪迹。
　　女道者：“看样子，他已坠入下层。”
　　“此地有阵法浮动，刀皇不见踪影，应该如道友所言，是穿破阵法进入下层了。”云若霭也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阵法环环相扣，层层镶嵌，无法判断刀皇具体会落入何处。
　　“那便由吾前往一寻。两位道友先寻一处安全之地躲避一下。”
　　“且慢！”云若霭与御丹霞两人异口同声。
　　“嗯？”道剑回头面向两人。
　　郁丹霞看了看云若霭，开口解释：“夙经寒看起来似乎是有意为之，或许是要引你入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道剑，夙经寒的目标似乎是你。他身为四烈旗主，身手不凡，可他却并没有趁胜追击，反而抽身离开，并不单纯。”云若霭抬头直视道剑。
　　最重要的是，“若吾没看错，这个阵法传送是随机的，也就是说，即使你从这里下去，也不一定会遇到刀皇。还可能会遇到夙经寒等人的埋伏。”
　　道剑抿唇：“这，难道要弃刀皇不顾吗？”
　　云若霭拍了拍道剑，安慰他：“非也，若刀皇没有落入敌人之手，以他修为，暂不会有性命之危，若不幸落入敌人之手，刀皇会是一个威胁你的人质，敌人也不会要他性命。”
　　“若你们信的过我，我可以协助你们。”女道者随后开口。
　　“只能这样了，请问阁下如何称呼？”收剑入鞘，道剑看向女道者。
　　“我乃云林归袖郁丹霞，是泰誓殿主麾下。”
　　“啊，原来是尊敕殿副殿主，道生月载凌霄.云若霭见过副殿主。”云若霭行礼。
　　“你是，道武王谷的道生？怎会跟道剑一起？”郁丹霞疑惑，谷內残留道生在变故之后就都聚在一个安全之处了。
　　“一言难尽，吾本是清微殿内道听阁之人，数月前因任务离开道武王谷，详情听说……”
　　“原来如此，你能逃过一劫真是太好了。”郁丹霞感叹：“可惜，道听阁众人都，唉！”
　　“怎会？！”
　　“抱歉，事发突然，我们也只能尽力保住大多数道生性命。”郁丹霞愧疚的低下头，尊敕殿主掌戒律护卫，身为副殿主，却拯救不了那些道生，是她的无能。
　　“那泰誓呢！他可无恙？”道剑急忙追问。
　　“殿主他的情况，我也不清楚。说来话长，此地不安全。请你们先随我往青兕洞，我慢慢解释。”
　　道剑与云若霭相视一眼：“好，那便麻烦副殿主了，请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