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病人》月亮咬耳朵

42、新年番外

　　迟家过年很少会聚在一起吃饭，今年是个例外。
　　迟清景没有去外地出差，迟水水也回了国，因而在姑姑的热情邀请下，迟寻答应了今年除夕回迟家过年。
　　迟水水考虑周到，担心迟寻回了迟家，谢弋没有人一起过年，便叫他带上谢弋一同回迟家过年。
　　迟寻正有此意。以往谢弋每年都是回福利院过年，可今年不同，被谢弋视作亲人的张爷爷已经去世，迟寻担心他一个人回福利院会触景伤情，使出浑身解数跟谢弋撒娇，央求他陪自己一块回迟家过年。
　　谢弋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到底同意了。

　　“你们家过年要包饺子吗？”谢弋答应之后，忽然想到什么，问迟寻。
　　迟寻一问三不知，表情茫然：“我之前就没在家里过年，不太清楚。怎么了，你想包饺子？”
　　谢弋摇了下头，轻声解释：“廖阿姨是北方人，每年过年都会包饺子，我小的时候对过年的印象就是包饺子、吃团圆饭和放烟花。”
　　“那今年我们自己包。”迟寻很快就做好了决定，暗自想着要让谢弋今年也能跟以往的每一年同样圆满，不必有缺憾。

　　做好决定后，迟寻在迟水水新拉的家族群公布了此决定，并号召其他人踊跃参与。
　　第一个响应的自然是迟水水。
　　【迟水水：好啊好啊，我很乐意！小寻你会包饺子了？这么厉害！】
　　【迟寻：……不太会，主要可能还是谢弋包。姑姑你会吗？】
　　【迟水水：哈哈，我也不会。你姑姑我长这么大就没进过几次厨房。完蛋了，我们都不会那岂不是只有小弋一个人包？那太辛苦了呀！】
　　【迟清景：要吃饺子不能直接买吗？】
　　【迟水水：……】
　　【迟寻：……】
　　【迟清景：？】

　　【迟寻：到时候你别吃。】
　　【迟寻：对了……你会包吗？】
　　【迟清景：不会。】
　　【迟寻：……到时候少买点好了，我们都不会。】
　　【迟清景：可以叫厨师帮忙。】
　　【迟水水：点赞.jpg】
　　【迟寻：点赞.jpg】

　　除夕夜那天，迟家的两个厨师被提前吩咐过，一个帮忙剁肉馅，一个帮忙和面，谢弋就只用负责最后包饺子，省时省力。
　　不过吩咐两个厨师做事的人并不在家，据说还有工作没忙完，要晚上才回。
　　迟寻见迟清景不在家，倒是乐得自在，时不时给包饺子的谢弋投喂水果。
　　“你想试一下吗？”谢弋看迟寻实在无所事事，肚子也快被各种水果塞撑了，不由得提议。
　　“好啊。”迟寻凑过来，学着谢弋的动作，一板一眼地包了个饺子。
　　他看着自己手里刚包好的饺子，又看看饺子盘里谢弋包好的，盘子里的个个饱满漂亮，他手里这个歪歪扭扭，肉馅从饺子皮的四面八方往外漏，要是下锅估计立马能散开，肉是肉，皮是皮。

　　“好难看。”迟寻皱了皱眉，很嫌弃那个自己包的丑饺子。
　　谢弋偏头看来，见到那个丑饺子有些想笑，又忍住了，仔细观察一番后鼓励迟寻：“其实你包的还好，形状有了，就是肉馅放得太多了，你少包一点试试？”
　　迟寻点点头，又试了一次，但依旧失败了。
　　谢弋注意到迟寻包饺子的手法跟自己的不一样，出来的形状也不同，略微诧异：“你怎么这么包？你以前包过？”
　　迟寻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我妈是这么包的，但我没学会，都忘得差不多了。”
　　谢弋心中微动，将手里刚包好的那个饺子放到迟寻掌心：“这个最好看的给你。”
　　“你哄小孩呢。”迟寻嘴上很硬气，可垂眼瞧着掌心里的饺子，眼底渐渐生出热意。
　　他当然知道谢弋给他的不只是一个饺子。

　　迟水水顶着新做的法式卷回家，见到厨房的阵仗一愣，随即拍了下脑门，惊叫起来：“哎呀，我给忘了。”
　　她这一下，让迟寻的眼前有光晃了晃，发现她的手上赫然是新做的美甲，十根手指都贴了钻，又闪又亮。
　　“姑姑！都说了要包饺子的，你这还怎么包！”迟寻叫声比迟水水还大。
　　“不小心给忘了。”迟水水不好意思地笑笑。
　　可迟水水看着他们包饺子又想试试，兴致勃勃地拿起一块饺子皮，但还没开始包，饺子皮就被她长长的美甲戳破了。她倒不泄气，立马拿起了第二块饺子皮。
　　在她接连用美甲戳破了三块饺子皮后，迟寻忍不住了，好声好气地将人哄出了厨房。

　　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迟水水临时订了一箱螃蟹，给年夜饭加了道菜。
　　临到饭点，谢弋包的饺子下了锅，其余菜也都端上了桌，迟清景却还没回来。
　　“我们先吃吧，别等他了。他一向就是这样，工作忙起来什么都不管了。”迟水水提到自己的工作狂弟弟很是嫌弃。
　　迟寻也不客气，率先动筷给谢弋夹了块红烧排骨。

　　等迟清景到家时，年夜饭已经进行到一半，餐厅里一片其乐融融，似乎是迟寻在聊他游戏的事。
　　最近迟寻工作室推出了一款新游戏，玩法新颖有趣，一经推出便引发热潮，迟水水天天熬夜在玩。
　　迟清景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本想同迟寻说点什么，却先看见迟寻身边的谢弋在剥螃蟹，剥好的螃蟹肉放在碗里堆成小山，再送到迟寻手边。
　　迟清景脸色微沉，皱了皱眉：“迟寻，你自己不会剥螃蟹吗？”
　　迟寻看向他，不懂他怎么一回来就冲自己发难，简直莫名其妙，嘴上毫不客气地阴阳回去：“不会啊，爹妈都没教过。”
　　迟清景嘴角一抽。

　　谢弋打了个圆场，温和地笑着说：“迟寻不会剥螃蟹，只会用牙齿咬，有次还把嘴巴划伤了，自那之后我就不让他自己剥了。”
　　迟水水用手撑着下巴轻笑，羡慕道：“我男朋友都不会给我剥螃蟹，真羡慕小寻。”
　　迟寻从不会放过任何可以秀恩爱的机会，立刻搂住谢弋的一只胳膊，笑得很甜：“姑姑，那你赶紧换一个男朋友吧，他一定是不够爱你。”
　　“好啦，姑姑知道你有人爱了。”迟水水嗔道。
　　迟寻没撒手，将头抵着谢弋的胳膊小狗似的蹭了蹭。
　　谢弋被他蹭得有点痒，推他：“好了别闹，吃饭呢。”
　　“不吃了，我饱了。”迟寻想带谢弋走了，他眨了眨眼，“谢弋，我带你去楼上看烟花吧。”

　　迟寻从前住的房间有一个阳台，视野极佳，能够看到市里新年放的烟花。
　　谢弋也曾住在这个房间，许多年没来，一时感慨万千。
　　“谢弋，放烟花了。”迟寻在阳台上叫他。
　　谢弋走过去，抬头正好看见绚烂的烟花在他头顶的夜幕中绽开，万千火星划破寂夜，比从前他看过的每一场烟花都更夺目。
　　包饺子、吃团圆饭、放烟花，他说过的三件事一样也没少，是圆满幸福，充满期许的新年。

　　“谢弋。”
　　谢弋转头的一瞬，迟寻吻了上来。
　　迟寻的手掌托着他的后腰，细细密密地含吮着他的嘴唇，把幸福的甜蜜具象化，以唇舌渡来，充盈他的身心。
　　模糊间，他听到迟寻问他：“谢弋，你想不想感受一下你从前睡的那张床现在躺起来是什么感觉？”
　　谢弋：？
　　他好像明白迟寻进来后为什么要锁门了。

　　外面的烟花还在放，但屋里的人都已经无心去看。
　　……

　　“唔……”谢弋情难自抑地唤出声，眼底生出一层薄薄的水雾。
　　隔着那层水雾，他看见迟寻越来越近的脸，本就出挑的五官被情./欲浸染得更具魅惑，低低地唤他名字，仿若在念什么咒语。
　　迟寻的头低了低，在他的胸口处印下一个吻，温热的、郑重的。
　　“新年快乐。”迟寻对他说。
　　原来不是咒语，而是祝福。
　　水雾渐渐散去，谢弋动了动，在迟寻刚好抬起头时，吻上他的鼻尖，望向他的眼睛，温声道：“新年快乐，迟寻。”
　　话音刚落，“砰砰”几声，象征新年到来的烟花接二连三地涌入夜空，簇簇盛开，映亮寂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