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景》灵三山

20、见面

　　　 京都中现在都知晓了镇国公府除了有位御定的太子妃外，还有位才貌双全、月下剑舞的二姑娘白泠。

　　不过这几日白泠发现了些新鲜事物。

　　“有孕？”

　　赵明珠点了点头，她对白溪的印象还挺好的，反而是对已经怀了兄长孩子且接近盛宠的魏氏感觉淡淡的，别人不知道赵斌，赵明珠是了解的。

　　他越是藏着护着便越能看出其宠爱，但是不管是因为宫里宸贵妃对皇后明里暗里的压制，从而带给她更深嫡庶之别，还是魏氏总是对谁都冷冷的，特别是有孕以来。

　　虽说是兄长的第一个孩子，赵明珠也不会去惯着她。

　　“能为皇家开枝散叶，是她的福气。”

　　白溪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无可挑剔，颇有太子妃之风。但是白泠只觉得心痛，以前的阿诺黎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拿着剑抵在对方脖子上才正常。

　　白泠回了神，想了个新话题。

　　“后日严家的人就到了，母亲的意思是可以商议着婚期了，并让我亲手整理一些礼物，也算是心意。不过礼物什么的，足够恼人。”

　　“严家并非世家，寻常的礼物确实有点不表心意了。”

　　赵明珠也顺着话题转了个弯，她已经住在了公主府，但是皇后有意把她和族里的外侄相配，但是皇帝却更有意宸贵妃的胞弟，太子和隋王的关系不尴不尬，或为了缓和一下局势，帝王之心不可揣测。

　　虽说当时是为了转移话题，但拜访严家确有其事。严家算是典型的耕读人家，但也讲究，男子四十无嫡子方可纳一妾，所以严行舟的父亲只有两个嫡亲的弟弟，严父考中举人，在没有更进一步，便回乡做了县令。和青梅竹马的屈氏结亲了，婚后两人恩爱非常，诞下了长子严行舟和次子严勤山和幼女严洛，不过令人唏嘘的是严父在严洛出生的第二年就染病去了。严父的两个弟弟相较于平平了，大多靠着严父的庇护，日子还能算得过去，在严父去世后还清醒了些，也对长父家很照顾。

　　白泠准备的除了些京中的正常礼品，还有些按照记忆巴郡人喜欢的吃食风俗加的些许小玩意。和谢氏坐在马车上，白泠没了小时候的紧张感，但现在却为其他的东西紧张。拜见的礼节早就烂熟于胸，白泠也早学会了高门间的寒暄，但是今日有些话题是不能用了。

　　严府

　　屈氏高坐在上位，严行舟刚下朝不久，换了身衣服就到正堂来了。严勤山已经准备下年的会试，今日也没有沉浸在经书里，严洛已经十一岁，稚气未脱，不同于兄长们的沉静，她的性格看起来十分活跃，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走下来去看看落雪或者去出了好几次恭。

　　“我今日可妥帖了？”

　　旁边的婆子给屈氏递上来了一个新的汤婆子，京都的冬比之太冷了，屈氏的手总是冰冷的，张婆子从屈氏成亲时就跟着，刚开始还只是小心翼翼的服侍着，毕竟半路富贵的人家，那种对下人狠厉的主子以显示威严的主子并非没有。不过后面发现屈氏对下人的好是没说法的，说句没大没小的话，屈氏说是主子，但是张婆子是把她当作自己女儿来照顾的。

　　“夫人今日好着呢，莫紧张了。”

　　是了是了，面上是说不紧张，屈氏还是捋了捋鬓角的碎发，这一向是她紧张时候的小动作。她其实对长媳的要求不大，县里张县丞的女儿或者李副将的侄女都是屈氏想得优等人选了，特别是当她知道庶姐家的女儿进京搞了那么一通时，如若不是勤山和洛儿拦着，就差没挽着袖子找上门去了，在家时两人就势如水火，她生下的女儿还要缠着她儿子，挑拨她儿媳的关系。

　　别说时儿媳，就连儿子的发迹也是在她意料之外。还找到了一门让邻里咂嘴的亲事，高门之类的她还不甚在意，主要是听说白姑娘长的是真的不错，严行舟这小子还真是出息了！

　　屈氏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夫人，大人，公府的贵客来了。”

　　“快请！”

　　屈氏难掩激动的站了起来，那眼神叫一个望眼欲穿。严行舟是了解自己母亲的，也站了起来微扶着她，屈氏方才三十九，身体十分健康，严行舟到不是怕她摔倒，而是担心她太过热情。

　　谢氏缓缓的从外进来，白泠跟在身后，只略微看了一眼里屋，严行舟今日穿着一身枣红色，外加一张狐领斗篷，旁边的美貌妇人身着藏青色的棉服，头上银饰居多，看起来大概是南方的样式，应该就是她未来的婆婆屈氏了。旁边站着一男一女，男孩拽着女孩的袖子，好像担心她会乱跑，女孩却兴奋得很，倒是和屈氏如出一辙了。

　　白泠表面不显，互相见完礼后便落座了，心里松了口气，虽说在之前的了解中婆家都是好相处的，但临近见面，还是不免操心。

　　“真是失礼了，本想着等府上休整几日后在拜访的，不过近了年底，需要走动的人情事物越发多了，索性今日便来了，万林。”

　　万林是白泠及笄后的小字。

　　白泠了然，向彩月示意，送上了备好的礼物。

　　“是第一次备的礼物，如果有不妥的，还请见谅。”

　　“没有什么不妥的。”

　　屈氏的反应够快，礼品还没到手上，夸赞的词语就出来了。严行舟还是一贯的微笑，严勤山还是抽了抽嘴角。

　　“洛儿知道你来啊，特地准备了好些东西，白姑娘要不要和她一起去看看？”

　　屈氏终于想起来正事，白泠自然是同意，严洛看起来是很愿意，小姑娘的眼光隔几刻就落在她身上，现下得了理由，便火速的走过来了。严勤山见完了客，也不久留，找了个理由就退下了。严家是严行舟这个长子当家，就留了下来。

　　“今日初雪，也劳烦亲家夫人跑一趟。你也看到了，家里内里没个主事的人，我能力有限，也管不了一大家子，白姑娘的能力我是放一百个心的，也想是能快些结亲，不知......”

　　屈氏说完打好的腹稿，谢氏对屈氏的开门见山接受里良好，她话里也透露出让白泠一进来就管家的意思也很明晰，不管因为何种原因，这个亲家不是那种狭隘的。

　　“那大年初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