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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遗失了一把伞 ...

  •   青海湖上/我的孤独如天堂的马匹
      ——海子
      早上醒来,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隐约有一个女子,我却怎么也想不起她的脸。
      离开宏村的时候,还是清晨,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南湖,有无数阳光在湖面上跳舞。
      我们最终决定先去西递,西递与宏村同属黟县,相距较近。妈妈说了,既然来临,肯定要都看完了才走,虽然人们对西递的评价不如宏村,可是西递也必定有它的可观之处。
      从宏村坐车到了黟县,又从黟县坐上了去西递的汽车。刚上车的时候爸爸坐在了第一排,只剩下最后一排的位子,过了一会看见前面有了空位,我和妈妈便坐到了第二排靠窗的位子上。刚坐下,妈妈旁边的一个看似本地人的大婶就热情地和我们攀谈了起来。
      “你们是去西递旅游的吧。”从我们的打扮,口音便知道我们是外地人。也碰巧,这车上似乎也就我们一家是游客。“是啊,我们从宏村过来。”妈妈说道,“你是西递本地人吧。”“我是土生土长的西递人。哦,你们看完了宏村过来的,我跟你们说啊,要看古建筑,宏村是绝对不如我们西递的,并不是因为我是西递人,我才这么说。”大婶有点愤愤的说,看来她对西递的名望不如宏村,很是不满。“广告做的好,不如我们西递好。我和你们说,宏村是由一个香港富商承包开发的,广告自然打得响,当初这个富商也来到我们西递,可是我们老百姓和政府都反对由他来开发,我们广告做的不如他们好,可是我们的古建筑绝对比他们的好。”我和妈妈都微笑着应承,对于学金融的我,广告效应我当然明白。不过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谁也不会说自己比别人差。对于她的这番言语,我和妈妈还是半信半疑的,耳闻不如眼见,好不好,一会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其实,当初宏村能出名还是沾了我们西递的光。”大婶又徐徐的讲道,“过去宏村的一位小姐,嫁到我们西递来。她父亲是个大官,为了比别的当官的嫁女儿嫁的更有排场,他给那位小姐陪嫁了一座走马楼,现在还留在西递的村口。可惜后来这个小姐丈夫病死了,小姐年纪轻轻也死了。她父亲又为她建了座牌楼。我们西递原先连着有十三座牌楼,□□时被毁了,现在就剩下两座了…”
      我一听见牌楼,脑子里灵光一闪,连忙打断她的话,“你说的那位小姐,她的父亲是不是曾在咸丰年间任奉政大夫,她后来抛绣球招亲砸中了西递的一位胡公子?”“是,反正是个大官,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官,就是抛绣球选中的。”大婶很高兴我能迎合上她的话,“就是因为这座走马楼和牌楼,后来宏村才渐渐出了名。都是沾了那位小姐,也沾了我们西递的光。”我没在意她又说了些什么,我却很兴奋,像发现了什么重大新闻似的,我轻轻转动手腕上的镯子,粉镯啊,粉镯,你的主人曾在这儿生活过,她还留下了一座走马楼和一座牌楼。
      “你们本地人怎么进入村子呢,检票员认识你们村子里的每个人吗?”妈妈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她似乎又想到了一件感兴趣的事。“是啊,检票员不仅认识我们村子里的每个人,连我们每个人三代以内的亲戚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大婶答道,“你么一会进了西递,也会有免费的导游给你们讲解,不过他们只能带你们到一部分景点,我也可以给你们当导游,我能带你们看完整个西递。”我和妈妈都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原来是拉生意的,都只是应付的笑笑,并不感兴趣。
      到了站,正准备下车,方感觉阳光有点刺眼,便问妈妈要太阳伞。“伞呢,”妈妈看着空空的双手,“伞怎么会没了?刚刚明明一直在我手里拿着啊。”我和妈妈在空了的车上找了一遍,只得双手空空的下了车。“我们开始坐在后面,一定是被最后一排的那个小男孩顺手牵羊给拿走了,”妈妈分析道,“他在我们之前一站下的车,我们都没有注意到…”
      我没有听清楚妈妈在讲些什么,只是怔怔地想,我的伞丢了。爸妈并没有多在意丢了一把伞,他们去买门票了。我一个人慢慢的蹲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的心里涌出了那么多的悲伤,那不仅仅是一把伞,那是我最喜欢的伞,脑子回想着它陪伴我走过的那些时刻,那把承载着我的记忆的伞,我把它弄丢了,连同曾经留在伞柄上的温暖。
      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一个金色头发的小男孩在我身旁跑着玩,他停在我面前,用他那蓝色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我,仿佛在问“Why are you crying?”
      妈妈已经买了票回来,我忍不住心中的难过,对她发火,“你怎么能把伞给弄丢呢,那是我最喜欢的伞…”他们惊讶于我的反应,爸爸似乎被我激怒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不就是一把伞吗。”
      是的,对于别人,那不过是一把伞。
      我拿过妈妈手中我的票,与其说拿,不如说是夺。我一个人穿过检票口,瞟了一眼一侧的走马楼,从两座牌楼下穿过,我没有停下来看看牌楼,更没有回头看一眼。
      我忘了我来西递是为了游玩,我忘了那些关于走马楼与牌楼的传说,忘了爸妈也许很生气的在我身后,我甚至忘了我在哪。随着喧闹的人群进入村子,我不知道要去哪,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我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原来有些东西丢了,就真的不在了。”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每个人脸上都漾着笑意,只有我是一个人。我带上耳机,把MP4的声音调到最大,这样我就听不到他们兴高采烈的交谈声。陈绮贞那甜美而略显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空灵的响起:
      “喜欢一个人孤独的时刻,但不能喜欢太多
      在地铁站或美术馆,孤独像睡眠一样喂养我
      以永无止境的坠落,需要音乐取暖
      喜欢一个人孤独的时刻,但不能喜欢太多”
      是的,孤独,这一刻,我感到孤独。为什么总是这样,处在喧闹的人群中,却会感到被孤独紧紧包围。记得高中毕业的时候,在同学录上,有人给我留言,觉得我是不懂愁为何物的孩子,整天只知道嘻嘻哈哈的笑。他们都说我活泼开朗,嘴里从来停不下来有说不完的话;他们惊讶于我写的词,怎么会有绵延不断的忧伤;他们相信那正如我自己所说,那不过是年少轻狂,为赋新词强说愁;他们羡慕我总是能无忧无虑的表达快乐。
      可是,为什么这样的孩子,她总是感到孤独。置身于人群中,四周是陌生的面孔;可是即便都是熟悉的面孔,孤独却依旧。并不是因为孤单,不是因为不被人理解而孤独。
      我随着人群沿着西递的主干道走,每一个景点都进去看了看,只是不知道自己看了什么。很快转了一圈,我看了看手表,十点半。已经半个小时了,手机却沉默了,一声也不曾响起,没有短信也没有电话。我的心里突然有些慌张了,爸爸妈妈居然没有主动找我。西递虽然不大,却一条条小巷交错着,我沿着刚刚走过的路跑了一遍,试图在过往的人群中看见我熟悉的那两个身影,然后装着莫不在意的转身,听着他们叫我。可是我并没有看见爸爸妈妈,我摸着手机,却不愿主动个他们打电话,我真的觉得我并没有错,也许是有些过分吧。低着头走了几步,看见到了刚刚来过的一个景点——西园。这是西递最大的景点,而且又偏里,
      爸妈一定还没走到这,而他们一定会来这儿的。突然想到了这一点,有种如释重获的感觉,我便走进了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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