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遗落的记忆

8、6

　　医生来的时候那个少年已经不行了。虽然人不是冥界杀的，却总是因为冥界而死的，他是阿布罗迪最红的头牌，阿布罗迪如果要责难，也首先怪到冥界头上。
　　哲洛斯听完医生的结果以后脸色非常难看。
　　加隆想当年项羽四面楚歌的境遇跟现在的哲洛斯大概也差不了多少。
　　可是加隆却一点也不觉得轻松。
　　那个少年苍白的脸一直浮现在他的面前，他忘不了那无辜同时又绝望的表情，还有他那尚未成熟的青涩的身体，哲洛斯或者其他的什么人在他身上制造的伤痕。
　　加隆觉得自己如果早一些进入那个房间，也许少年就不用死，甚至如果早一些发现他或者亲自去把医生叫来他而不是等待，他也可以不用死。少年被枪打中地方并不是要害，如果抢救及时是可以活过来的。
　　可是他却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掉了。
　　加隆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冥界总部的，当他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瑰色酒吧。被闪烁不停的霓虹灯包围了的四个字，依然是附近最抢眼的点缀。
　　加隆翻出阿布罗迪的名片，照着上面的电话接通了。
　　“喂？”一个低沉的男声，还有一团嘈杂的音乐和人声。
　　加隆忽然觉得阿布罗迪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配这个声音有些可惜了。虽然他对阿布罗迪没有好感，可是他总觉得那个男人应该是很完美的那种。
　　不过在加隆自我介绍之后电话很快被递给他真正的主人，同时电话那头笑骂的声音让加隆知道方才接电话的其实是一个叫迪斯马斯克的小子。
　　阿布罗迪的声音虽然不低沉，却也是不折不扣的男人的声音：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给我打电话的，海飞龙大人。”海飞龙是加隆道上的绰号。
　　加隆忽然觉得嘈杂的声音似乎变小了，可能阿布罗迪已经离开了大厅。顿了一下，他沉重的告诉阿布罗迪那个少年遇害的事情。
　　然后他默默的等待阿布罗迪的反映。很久的沉默，还有阿布罗迪悠长却粗重的呼吸声。
　　“可以带我去看看他吗？”终于阿布罗迪开口了。
　　“我就在酒吧门口。”
　　“好的，等我十分钟。”阿布罗迪说完挂了电话。
　　加隆默默的坐在车里等，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阿布罗迪却没有出现，也许他也需要整理自己的情绪。
　　不知道第几个十分钟的时候，有一个交警模样的人突然从对面的街道走过来，敲开了加隆的窗子。
　　“这里不是停车的地方。”
　　加隆决定不理他，于是关上了车窗。虽然他的身份是警察，可是这辈子最怕跟警察打交道，他们的制服总让他莫名其妙的烦躁，即使他只是毫不相干的交警。
　　交警似乎对加隆不礼貌的态度惹怒了，奋力敲打加隆的车窗，发动咚咚的声响。加隆却依然无动于衷，透过闪烁的霓虹灯，交警一脸正经的表情看的很清楚。
　　于是加隆拉开窗子，很耐心的听完对方的有关违章停车问题的教育，然后接过罚单，最后目送他挺拔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加隆看了一眼罚单上的名字：艾俄罗斯，很好的名字，一定也可以成为很好的警察吧。加隆再次陷入了沉思，直到再次有人敲他的车窗。
　　“你好，加隆！”阿布罗迪轻轻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