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迷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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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曹操曹操到，陆千帆此时正拿着他沾满鲜血的本命剑站在长甫身后。他白色的衣裳上也沾着红色的血，悄然而来的风将他的头发高高扬起，现在的陆千帆活像入魔的谪仙人。
不愧是男主角。
哪怕心中一万个想骂他，娷桃还是被他的出场帅到了。
“嗯？”长甫注意到娷桃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身后不动，好奇地转过头，看到陆千帆时瞬间拉下脸来。
长甫鄙夷地说：“你舍得出来了？”
陆千帆指着地上的黑熊尸体，问：“这是琼琚？”
他没等别人说话，径直走到琼琚身边，手掌心出现一个发着白光的小法阵，法阵被他投到琼琚身上后变得和琼琚一样大，一颗黑色的珠子从琼琚胸口里出来，那就是琼琚的妖丹。他拿到妖丹的瞬间，琼琚的尸首化成一粒粒尘埃随风而逝。
陆千帆冰山一样的表情终于松动，手里的妖丹被他变进百物袋里。
他转过身对娷桃歉意地说：“你方才的话我听到了，抱歉，我原是想救你的，但又想知道原来那些女子的下场便多等了会儿；至于另一个问题，并非是我不想换，而是他是这里的大王，我若是换了很快就能被发现。”
“胡说，你明明都知道那些女子的下场是被做成食物还迟迟未出现，要不是我，娷桃也要进这箱子了！”长甫生气地指着石箱。
“我原本是要出去的，可我看到阳已经出来了就没出去。”陆千帆对长甫道，“那些小妖怪看到你的出现纷纷要出来攻击你，是我替你解决了他们。”
“呵，我需要你？”长甫的声音带着极度的藐视。
陆千帆平复了心情，说了一句：“跟你这种人说不清楚。”
“你！”
原来还在生气的娷桃，不知怎的开始劝架：“你们别吵了。”
娷桃听见长甫生气地轻哼一声，安抚道：“消消气，消消气。”
她转移话题说：“那个，我们回客栈吧。哦，对了，我的衣裳还在明月楼，我得去明月楼换回我的衣裳。”
长甫说：“走吧。”
娷桃快步走出洞穴，她看到洞穴外的几具尸体慢慢停住脚步，眉头微颦细细查看，妖怪死后妖丹若是未离开体内他们的尸体会变回原身，若是妖丹离开体内就会像琼琚一样消失，可他们为什么还是人的模样？不止是他们，以前被她们杀掉的叫“四行”的人也是人的模样。
长甫注意到娷桃不错眼珠地看地上的尸体，问道：“怎么了？”想到之前她看到尸体就害怕，又关心地询问，“是害怕了吗？”
“不是，我只是好奇他们为什么死后还是人的模样？”
陆千帆冷漠地解答道：“他们是人，死后当然是人的模样。”
“人？他们不是妖吗？”
“不是，这里有人也有妖。”
“可是除妖师不是不能法术攻击人吗？”
“我原本以为他们是妖才用法术攻击他们的，没事。”陆千帆的表情很是镇定。
他这么聪明，看到死掉四行时就该知道这里不止有妖，娷桃只觉得他镇定得可怕，若以后他知道她是妖，她还有活路吗？
长甫不耐烦地打断二人的对话：“走了。”
娷桃的脚步也行动起来。天色已经很黑了，风也越来越大，她拿着从琼琚洞穴里顺走的蜡烛瑟瑟发抖。法术维持了一整天，再加上接二连三地惊吓，她的法术是越来越弱，她不能一边维持幻形术，又一边维持暖身术。
整个花琼都已陷入夜晚，只有明月楼和清风阁依旧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恍若花琼所有人家的灯都被它俩抢来了。
看到娷桃安然地回过来，老鸨笑着迎接她：“看姑娘这架势，事情可是办妥了？”
娷桃指着左右两侧的二人说道：“嗯，他们把那些人杀了。”她停了一下，又说：“我此次前来是来换我的衣裳的。”
“那我就欠了各位一个人情，以后若是有需要各位说一声便是。”
“好。”娷桃嘴上虽然答应了，可心里觉得应该不会有需要她的时候。
老鸨笑道：“姑娘的衣裳还在三楼，我们都没动。”
娷桃小跑上楼，进到房间里，看到了一个正在喝茶的粉衣女子。女子看到娷桃，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你就是柳瑶姑娘吧？”
“我是。”娷桃又问，“这里不是喝茶的地方吧，你为何会在这里喝茶？”
女子叹了一口气：“这里清静，我好不容易能歇会儿，当然要选个清静的地方。”她又给娷桃倒了一杯：“柳瑶姑娘要喝吗？”
娷桃道了声谢便接过杯子，她渴了很久，嘴唇都干裂起皮了。
把茶水咽下后，娷桃便说：“我要换衣裳，你能先出去一下吗？”
“好。”
女子笑着应答，但身体却迟迟未动，娷桃立即发现不对。可为时已晚，她的脑袋开始昏昏欲睡，眼睛所看到的世界是旋转颠倒的，腿一软，瘫倒在地，任她如何费力都动弹不得，眼皮沉地睁不开，慢慢失去了意识。
粉衣女子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后匆匆跑下楼，老鸨看到她，冲她使了个眼色，她回给老鸨一个眼神，老鸨的表情立刻舒展。
女子不声不响地走到长甫和陆千帆身后，俏皮地说：“两位客人，需要我来为您服务吗？”
两人被她吓了一跳，本能地远离她。
老鸨咳了声，向女子介绍道：“他们可不是客人，他们是柳瑶姑娘的朋友，你安分点儿。”
“哦，这样啊。”女子若有所思地点头，表情中尽显遗憾。
老鸨拉着女子的手向他们介绍道：“这是安闲，平日里最为活泼贪玩，两位可莫要见怪。”
“没事。”长甫敷衍地回她，眼睛一直向三楼楼梯口瞟。
安闲注意到他的举动，问他：“你是在等柳瑶姑娘么？”
“嗯。”长甫一直跟着他们，当然知道她说的“柳瑶”是谁。
安闲思考片刻，认真地说：“可我见柳瑶姑娘早走了。”
因为这句话，长甫和陆千帆的视线都聚在她身上。二人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太可能。
长甫肯定地说：“怎么可能。”
他和娷桃虽然接触还不到一个月，但也有半月多了，娷桃的性格他略微还是有了解的，她绝对不会不告而别。
安闲煞有其事地说：“真的，我还跟她打过招呼，我见她时她已经换好了衣裳，她告诉我她要回去了。”
长甫疑惑地扬眉问：“你和她认识？”
她的话将娷桃和她描述得很熟识，可娷桃明明也是第一天来明月楼，而且她在台子上弹了一天的琴，根本没时间认识别人。
安闲笑着说：“我和柳瑶今天才见面，只说过几句话，但很投机，也算是有些熟的人吧。”
老鸨在一旁夸赞道：“安闲是个善交友的孩子，柳瑶姑娘与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认识就是很好的证明。”
“妈妈说的没错，我确实很会交朋友。”安闲说完还往老鸨身上靠了靠，身上的首饰叮当响，老鸨笑着用团扇轻轻拍了安闲一下。
长甫看到安闲手腕上坠着铃铛的银镯心里有了些猜疑，趁着她和老鸨说话时，小声问陆千帆：“她右手上，是不是洗圣镯？”
陆千帆的视线移到她手腕上，宽大的袖子将她手腕遮挡得严严实实，一点都不外露。待到安闲抬手时，衣袖跟着滑到手弯处，镯子方全部显露出来。
看到铃铛上一个另类的“洗”字，陆千帆基本可以断定这就是洗圣镯，而且还是平阴教打造的洗圣镯，因为其它门派的洗圣镯都不会在铃铛上刻字。
“是。”他小声回了句。
长甫表情很不好，问老鸨：“我能上去看看吗？我还是不相信她会不声不响地走。”
老鸨表情有些为难，悄悄看了一眼安闲，安闲替她答道：“当然能，公子想去便去。”
得到准许后，长甫立刻向三楼第一间房飞奔，打开房门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娷桃，又仔仔细细检查屋里屋外，还是一无所获。
见他走下楼，老鸨大声朝他问道：“怎么样啊？”
长甫眼睛一转，问老鸨：“我有个疑问，她是来换衣裳的，为何她穿了一天的那身黄衣没有在里面？”
“啊？”老鸨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安闲。
安闲脸上多了分慌张，她应该给娷桃换完才把她挪走。
“我还有个疑问，安闲姑娘的镯子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他这句话直接把整件事情挑明。
安闲一边摘下镯子给他们看，一边辩解道：“我这个镯子就是款式普通的手镯，看着眼熟也正常。”
“普通的手镯？不见得吧。”长甫的阴阳怪气地说道。
长甫一把夺过她的镯子，用法力催动镯子变回原本的样子，镯子在他法术的催动下变得很大，镯子上的铃铛也变成了一个大圈。
——鬼不能靠近洗圣镯的原因很简单，这镯子一开始就是用来捉鬼的“圈鬼束”。
长甫将圈鬼束扔到老鸨和安闲的头顶，圈鬼束落下的时候他瞅准时机用法术将圈鬼束变小，她们被圈鬼束绑得紧紧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明月楼里的客人看到这一幕都默契地逃跑，老鸨看着被吓跑的客人欲哭无泪。
长甫看着她们，厉色问：“她在哪儿？”
安闲脸憋得通红，也依然嘴硬道：“柳……瑶……姑、姑娘，早，早，走了。”
长甫的手收紧，圈鬼束也跟着收紧，就算她们二人翻了白眼都没停下。
陆千帆急忙制止：“若是你把她们杀了，就更难知道娷桃的去向。”
长甫闻言才放过她们。
老鸨大口喘着粗气，哑着嗓子对安闲说：“你将柳瑶姑娘藏哪儿了？你快点告诉他们，再不说咱俩就死了。”
“我藏到隔壁屋了。”安闲央求地看着他，“能放了我吗？”
长甫表情丝毫未变，还是那副生气样。他快速跑到三楼第二间屋里，看到娷桃正闭着眼睛躺在地板上，她皱着脸看上去难受极了，旁边还扔着她的自己的衣裳。
他看着娷桃，心脏忽然疼起来，这种感觉他明明只会在长絮受伤时才会有。
长甫走上前推了推娷桃，娷桃并未醒来，大喊她的名字也没将她喊醒，最后只能抱着她下楼。
陆千帆看到昏睡过去的娷桃，皱眉问长甫：“她这是怎么了？”
长甫愤愤道：“我还想问她们呢！”他瞪着她们问：“来说说，她怎么变成这样了？”他冷脸的样子很可怕，好像下一秒就能把她们吃掉。
老鸨战战兢兢地用手肘戳安闲的后背，边戳边嚷嚷：“你快说，你把柳瑶姑娘怎样了！”见她一直不出声，老鸨心急如焚，忙催道：“说啊！明明是你一人作孽别连累我啊！”
“没大事，就是喝了点迷药。”安闲觉得自己可能活不下去了，干脆破釜沉舟，拉老鸨一起下水，“妈妈，你别再演了，这不是你指示我的吗？现在倒想撇清？”
她语调忽然变得高昂，眼带愤恨地说：“你若是真害怕还真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干这种事吗？！我就问你，咱们楼里有几个是真心实意想来这里的？不都是被你从其它地方绑来的嘛！逃跑的都被你抓回来往死里打，你数过你手上有多少人命吗？！”
老鸨没想到她会把这么重要的事说出来，气急败坏道：“你你你！你这个丫头！我好吃好喝都给你，你最后还反咬我一口？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用我的那天就该想好这一切。”
她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十三岁时，那是她被绑来在这里的第一个月。那天，她误打误撞看到了老鸨把从外面抓到的逃跑的姑娘关在一个高层屋里，她对着姑娘拳打脚踢，不管她下手有多重姑娘都没有求饶，后来那个姑娘口吐鲜血，再没呼吸。
老鸨看到了门后的她，阴森地对她笑道：“轮到你了。”
她急中生智告诉老鸨她可以帮助她，老鸨知道一个小姑娘翻不了什么天，便用了她。后来她也为老鸨绑了很多人、杀了很多人。见她没了回头路，老鸨就彻底放心。
长甫没想到还有这种额外收获：“既然这里的姑娘大都是被绑来的，就将外面的招牌砸了吧。”长甫看着陆千帆，言外之意便是让陆千帆去砸。
陆千帆看着这一楼里凄凄哀哀地姑娘们，转身向外走。幻出本命剑“砾石”，将其扔至空中。砾石在他的引导下将明月楼的招牌砍得七零八落，全都掉下来。
陆千帆张开十指，掌心对着地上的招牌，招牌瞬间化为尘土。
对面的清风阁注意到明月楼发生的大动静，没客人的阁侍纷纷跑出来看。有的在交头接耳；有的则是对着陆千帆指指点点；还有的会趁机瞄一眼楼里的姑娘。
陆千帆没给这些人一个正眼，做完这些事情后就进了明月楼。
娷桃的药效已经过去了，她拉来一个凳子与老鸨面面相觑地坐着。
“你和清风阁的阁主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长甫已经将他知道的挑重点全部告诉了她，她听时不免想起了昨日客栈掌柜告诉她的话，这老鸨的做法和清风阁阁主对逃跑阁侍的做法好像。
老鸨嘴硬：“没关系。”
“胡说！你明明说过你和他有交情，还不让我说出去！”
娷桃声音大到让外面看热闹的清风阁阁侍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可从来不知道阁主和她有关系，都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迷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