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梦的爱情传奇》珍义

14、第14章 将潜伏进行到底

　　情绪倦怠的庄晓梦逐渐把翼飞内部安排的工作转移给阿贤。她只保持对黛尼尔客户这边的联系，做一些复Email和生产资料整理的工作。因为有阿贤的帮忙，庄晓梦的工作量的确减少了许多。但是，阿娇却承受不了了。
　　临近生产上线，她负责采购的物料，许多供应商的物料不能按时送货。生产部天天追她，压力很大，天天以泪洗面。她跟庄晓梦说了好几次辞职，庄晓梦都只是力所能及地帮她挡一些事情。但是阿娇还是沮丧。
　　庄晓梦无奈，说：“我现在不是领导，帮不了你许多。就算辞职我也无权批复你。不过我还是真心希望你留下，只要你愿意，我会帮你提加薪。你告诉我你想加多少。”
　　阿娇说：“加一千。”阿娇撅着嘴巴，“加一千我都不想做。天天被人说无能，烦都烦死了。都是客人找的供应商，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庄晓梦笑了下，说：“好了。我帮你提加薪。如果上面不同意，那翼飞也不好留你了。”
　　果然，付经理就阿娇辞职一事来找庄晓梦谈话了。
　　“阿娇要走，你知不知道？”付经理问庄晓梦。
　　庄晓梦说：“嗯，有听她说过。”
　　付经理说：“阿娇说跟黛尼尔的物料，压力很大。你们女孩子比较好说话，你具体了解一下，她是工作还是薪水不满意，看怎样把她留下。”
　　庄晓梦说：“其实，阿娇有跟我说过，要是加薪水，她可能会留下。”
　　付经理眼睛一亮，问：“她想加多少？”
　　庄晓梦说：“加一千。不知道可不可能。”
　　付经理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我向老板反映一下，黛尼尔现在是关键时刻，加薪也不是不可能。你先稳住她。”
　　庄晓梦问：“那我的呢，能不能加？”
　　付经理笑着说：“你的目标是多少。”
　　庄晓梦说：“原先想的是六千，现在看来，加到五千五也可以了。”
　　付经理说：“那没问题。”
　　庄晓梦其实是对加薪水没有把握的。现在客户订单都拿下了，凡事都上了轨道，又有阿贤帮忙，她想着都不可能加许多。
　　有气无力地回到家，一眼又看到严建生的车。他走出来，架着庄晓梦的手，不由分说地把她塞进了车里。庄晓梦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开门就要走。严建生抓住她的手，抱住她，强行亲吻了起来。
　　庄晓梦感觉到他的热烈和心痛，却忍不下心头的气，倔强地闭住双唇不张开。只用力去挣脱他的怀抱。
　　严建生难过地放开了她，问：“为什么。”
　　庄晓梦抓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严建生忍着疼，问她：“好了吗？”
　　庄晓梦爱不是，恨不是地盯着他，说：“不好。”
　　“那再来。”严建生又伸过一只手。他以为庄晓梦只是生气他那么多天的离开，没有陪她，也没有给她打电话。
　　庄晓梦说：“不要了。”挪开他的手。
　　严建生越来越疑惑，庄晓梦平时爱闹，但也不是不讲道理胡搅蛮缠的女孩。她的脾气就是一阵风，过了就散的。他盯着庄晓梦的脸，问她：“你怎么了，跟我说。”
　　庄晓梦沉默。
　　严建生急了，再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你说出来。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庄晓梦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你出差之前，去见别人了。”
　　严建生想了一下，说：“我每天见的人多了，你说的是哪位？”
　　庄晓梦拿出那条白色的裤子和纽扣，说：“这个是人家从你裤子上扯下来给我的。”
　　严建生想起了苏惠芸，脑袋一下子就炸开了。原来庄晓梦真的是因为这个。他自以为跟苏惠芸已经作了了结，她答应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太可怕了。严建生想着整件事对庄晓梦的伤害，心里的内疚就像一条婉转的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此时再解释什么都是多余。他拥过她的肩膀，说：“我不管你现在怎么想。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以前是，以后更是。我希望以后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庄晓梦看着严建生的眼睛，悲伤和不舍得左右交织，她不由自主地就原谅了他。因为她真的很爱很爱他。
　　严建生久久地拥抱着她，直到她的心也温暖了，才带她回了公寓。
　　爱的伤，不爱的痛，只有用温暖来修复。他无限怜惜地抱着她，吻着她，温柔地褪去了她的衣衫。
　　庄晓梦不能拒绝他的温柔和靠近。他的气息，他的怀抱，他的一切一切都是那样让她迷恋。敞开心扉，让他进来。温柔。至爱缠绵，为什么与他相守的每一分钟都这样美好。庄晓梦的心碎了，又醉了。怎能离开他？
　　他让她快乐。那快乐从每一寸肌肤，传到她的指尖，她的身体就像不再是她自己，完全融入了他的深情厚意，变成轻飘飘地羽毛，贴在他的身上，和他一起飞翔。
　　这世界，看来好像很快乐。她想起王菲曾经和窦唯合作过的一首歌，那旋律深情而凄冷，犹如抹不去的缠绕，长长地在她脑海里徘徊。
　　这世界看来很快乐
　　看不出难过
　　始终笑著沈默
　　你不慌不忙
　　你自然而坦荡

　　脱下了伪装
　　摘去了信仰
　　你不愿多说话
　　你想放纵一下
　　没甚么可怕
　　没甚么放心不下

　　痛苦地享乐
　　犹豫著堕落
　　左右不了诱惑
　　你才拒绝寂寞

　　你没有错
　　因为没有谁作对过

　　心安理得
　　于是你堕落

　　来啊来啊
　　我陪你
　　继续继续
　　我没甚么可说
　　想不清后果
　　也不准备自责

　　绝望地逆流而上
　　甘心地自投罗网
　　没有别的想法

　　只想放纵一下
　　就当没发现
　　美好背后的虚假

　　敷衍著灵魂
　　勉强地挣扎
　　甚么也没错过
　　其实一无所获
　　谈不上失落
　　陶醉和麻醉交错

　　从这里开始
　　无意识地堕落

　　翌日，严建生打电话给苏惠芸。问她为什么要那样做。
　　苏惠芸坦然地笑了一声，说：“我只是买了几条CK内裤和埃斯普利特的袜子，叫她带给你，没有做什么啊。”
　　严建生心里一恸，这么绝的招数，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受不了，但庄晓梦并没有跟他说这件事。他问苏惠芸：“你还做了什么？”
　　苏惠芸道：“没做什么。女人之间的谈话。”
　　严建生吸了一口气，说：“那枚扣子是怎么回事？”
　　苏惠芸咯咯地笑了，说：“看你紧张成那样。我只是想让她知道，她并不是唯一拥有过你的人。怎么，你心疼了？”
　　严建生道：“无聊。我告诉你，我和庄晓梦之间没有任何间隙，你不用枉费心机了。以后你少出现。”
　　苏惠芸心痛了一下，说：“你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凶过。”
　　严建生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出现了盲音，苏惠芸拿着电话，无声地流下了眼泪。她并没有想要破坏严建生的爱情，只是她不甘心，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她更爱严建生。她想知道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庄晓梦到底有多爱他。结果，她失望了。真的有人比她更爱他。她凄凉地笑了一下，潜伏了这么久，她觉得是该现身的时候了。

　　春华秋实，翼飞传闻加工资的事情终于落下了帷幕。庄晓梦薪水领到了，不过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了两百块，和所有普通员工一样。庄晓梦心里郁闷着。回家跟严建生抱怨了一下，严建生沉思了，说：“你们老板和那个付业也太吝啬了，这样用人，当真郁闷。”
　　庄晓梦撒娇说：“严总，你什么时候救我出苦海啊。翼飞我实在呆不住了。”
　　严建生想了一下，说：“你随时都可以到黛尼尔来。这样，你自己安排，把那边的工作交接妥当了，就过来。工资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了，你觉得差多少，我补给你。”说着，刮了下她的鼻梁。
　　庄晓梦见他这样举动，知道还不是走的时候，便说：“好吧。”
　　不过，阿娇的薪水是加到了。庄晓梦既为她高兴，又忍不住为自己郁闷。但是，为了支持严建生的工作，她还是忍住了。最多再过几个月，黛尼尔的货就出来了。那时，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这天，付经理把她们组的人员叫到会议室去开会，除了阿娇。付经理气急败坏地说：“说吧，你们组怎么回事，阿娇又向我交辞职书。”
　　庄晓梦和阿贤，阿玉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付经理看着庄晓梦，叉着两只手，说：“庄晓梦，你说她要加工资，我也给她加了。她为什么还要走？”
　　庄晓梦说：“黛尼尔的订单太难跟，压力大。阿娇本来就是扛不住压力的性格，你不见她天天哭。”
　　付经理说：“那就是你们工作安排有问题。订贴纸的事情，我说了是跟单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她这个采购做？”
　　庄晓梦心里不是滋味，订贴纸的事情应该属于阿贤的工作范围，怎么又怪在她头上。她看了阿贤一眼，阿贤也不说话。她说：“又不是我让她订的。”
　　付经理重复了一句，问：“什么？”
　　庄晓梦理直气壮地说：“我又不是组长，工作安排怎么问到我头上来了。”
　　付经理语塞，叹息了一声，说：“好了，你们两个出去。阿贤留下。”
　　过了约莫一刻钟，阿贤也回到了办公室。脸上不悦的表情显而易见，嘴里说着：“是不是哪位辞职，哪位的工作就最重要，那我们也辞职算了。”
　　庄晓梦一听她的怨语，就知道是刚挨了付经理一顿数落。她深有同感地苦笑，说：“我们已经习惯了。他就是这副样子。最好不要有什么事找到他那里。”
　　阿贤说：“在他的眼里，我们都不会做事。平时说着好听，有事去找他，真找到他了，就给你一顿好骂。什么时候帮我们解决过问题。只是说得好听。打贴纸的事情，明明是他交代阿娇帮我去做的，现在人家要走了，他又找回我的不是。怪我多派阿娇做事，气走阿娇。”
　　庄晓梦笑了一下，说：“要气也是被他气走的。不信你去问阿娇。”
　　阿贤说：“我才懒得去问。要走要留，是她自己。老是扯上我们干什么。”
　　庄晓梦无语。阿贤可比她庄晓梦心硬多了。
　　阿娇还是没有走。她本来就是一时气话，上面不签字，就被耽搁了下来。工作在磕磕绊绊中进展，黛尼尔的产品已经正式上线生产。没有人再追阿娇要物料，她也就不再那么气闷了。
　　庄晓梦跟踪着生产的进度，到了该约黛尼尔QC来查货的时候了。每一款的生产，从上线到走货，大约要检查三到四次。庄晓梦准备好查货资料，就出邮件预约黛尼尔的QC。
　　黛尼尔第一次派到翼飞的QC是一个女人Kiky。庄晓梦让人事部和阿贤接待了她。车来车送，两餐都有人陪她去酒楼吃，自然不在话下。
　　严建生虽然知道庄晓梦在翼飞工作辛苦，人事上也不甚快乐。但这是黛尼尔在翼飞出货的关键阶段，他不想打草惊蛇，因此没有让老崔出面向翼飞打招呼。他在心里对庄晓梦装着抱歉，决定以后好好补偿她。
　　翼飞生产的第一款黛尼尔产品出来了。这是一款羽绒秋装外套。Kiky提出了两个质量问题，因此将产品搁置在仓库，不放货。一个是白色面布的颜色色差问题，另一个是白色羽绒颜色不纯正，在白色面布上透出黑色羽绒的印迹。
　　庄晓梦觉得第一个不是大问题。但是关于第二个问题，庄晓梦曾经一再提醒阿贤跟进落实到生产部注意，但因为产品是在另外一个市区的工厂生产，阿贤跟踪的过程中与看货人沟通出现了问题，以致服装出来还是出现了这个问题。
　　事情惊动了公司高层，连老板都急得睡不着觉。做生意讲究一个吉利，老板甚为担心给黛尼尔做的第一单货就出不了手，进了存仓，那日后的生意就不好做了。
　　生产部的张经理把庄晓梦和阿贤都叫过去了解情况。庄晓梦如实禀报，说羽绒的供应商是翼飞多年的合作伙伴，羽绒出现质量问题，她们也没想到。但是她们提醒过生产部的跟单，要注意这个问题。无奈没有人跟进到位。
　　庄晓梦认为，到了生产阶段，工作就是交给阿贤跟进的了，阿贤又是名誉上的组长，理应对事件的后果承担责任。但是张经理坚持认为，庄晓梦对黛尼尔的产品开发一路跟进下来，对产品的外观和品质要求最为熟悉和有经验。所以她不怪阿贤，只怪庄晓梦。庄晓梦觉得这件事要她跟着挨骂，挺冤枉。回头就跟严建生说了自己的委屈。
　　严建生让她寄一个样板到黛尼尔品质部做一个评估。结论是，第一个色差问题可大可小。毕竟顾客买衣服不会有QC那样的专业眼光，看不到那么仔细。颜色深点浅点不对销售造成威胁。但是第二个问题就棘手了。这一单货是今年秋装第一批时装，销售部等着商品上柜卖货，一点都延迟不得。就算要让翼飞重做，也是赶不及时节。最后只有冒险批准翼飞走货去外柜销售，上柜后销售的一切损失和折扣要翼飞承担。
　　从这件事上，严建生看出黛尼尔这个叫Kiky的QC还算是尽职，没有徇私放纵供应商，对产品质量瞒天过海。不过，不久后发生的事情，却让严建生大为懊恼。
　　翼飞顺利出了几单货，质量和货期都么样出现问题。Kiky在翼飞也和各部门的同事都混熟了，特别是和生产部张经理的关系，看起来非常融洽。七月份，是服装生产的高峰期，很多产品的货期都出现了问题，生产线一直很赶。黛尼尔有将近三万件货要在这个月底出成品。
　　因为星期一要赶货装车，翼飞只好周末二十四小时加班，让Kiky星期六来翼飞验货。张经理直接出面请求Kiky。Kiky来了，但到翼飞后，脸色很不好看。庄晓梦也陪着她看货，问她，她直说，黛尼尔公司周六是不上班的。QC到供应商处看货，公司也不会补给他们加班费，所有的费用金额都是供应商给的。
　　Kiky说得如此直白，庄晓梦自然知道她是要收红包。于是跟张经理说了。张经理请示了老板，申请了一千块钱的红包给Kiky，那单货才顺利装了车。
　　庄晓梦愤愤地说着Kiky的贪婪，严建生却淡然一笑，说：“黛尼尔的确是五天工作制，一般也不会有员工申请加班。特别是QC，经常出差在外，也懒于向公司申请加班费。按照双方合同规定，货期出问题，供应商理应负全责。QC周末去加班，提的要求也不过分。不过你们不要太惯着她，以免她得寸进尺成了惯例，你们出货就更困难了。”
　　庄晓梦道：“我们出不了货，黛尼尔就没有货上柜，难道QC可以置身世外？”
　　严建生笑笑，说：“当然不能。黛尼尔也有规定约束和考评QC，所以你尽可以按规则办事，Kiky要是为了一己私利，刻意阻碍生产和出货，黛尼尔也不会容她。”
　　严建生一语言中，Kiky果然贪婪。见翼飞的红包丰厚，便对验货屡屡苛刻起来。有时候甚至是鸡蛋里挑骨头，给翼飞的生产进度和包装出货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有两单货，若不是庄晓梦及时报到严建生那里，让QC经理亲自来翼飞督查，恐怕早就出了问题，无法按时出货。
　　纵使这样，Kiky的脾气还是越来越大，去到翼飞，若是成品完成率没有达到预期要求，就直接将翼飞人事部女孩子给她的矿泉水扔垃圾桶，让在座的翼飞同事感觉非常尴尬，纷纷向庄晓梦投诉，要庄晓梦向黛尼尔反应，要求换QC。
　　这事要是放在一般客户那里，就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但是庄晓梦有严建生在背后支持，所以，换Kiky就轻而易举了。
　　严建生直接跟公司QA部下了命令，因Kiky工作不尽职，给公司造成极坏的影响，即日起，与其解除劳动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