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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关于我的搭档甲子园获胜后就要去当漫画家这件事(4) ...

  •   *棒球pa仗露

      *HE,本章8k

      *

      7.

      合宿训练中,除了日常基础训练要做的跑操、挥棒、跑垒以外,增加了大量的攻防配合练习。与不同的人组队,分组进行几局的实战练习。

      除此之外,投捕之间还要额外进行暗号的熟悉和投球练习,以增加彼此的了解和信任。由于需要与队里所有志愿做投手和捕手的人进行配合,之前已经配合过的组合的磨合时间便会相应缩减。

      五个捕手对十七个投手。本来高中棒球就是以投手为中心的配置,而葡萄丘高中更是吸引来不少投手。最终来说,会选择出6-8名投手及2-3名捕手作为20名正选队员中的一员。

      岸边露伴在牛棚(投手练习区)里对着松石裕的手套投着球,隔网的另一侧,东方仗助蹲在接球区与一名高一学生配合。岸边露伴照着松石裕比出的变化球的暗号,朝他张开的手套里投过去,在听到砰的沉闷声时又分了点神。

      隔壁的投手是高一的五野井光,他的技术不错,虽然经验不足,掌握的球种不算多,但他的力气和控球还算不错,直球很有气势,在岸边露伴看来不出意外的话他能加入正选队伍。

      东方仗助应该也看出来这点,在配球时变换了不少套路,来检测他是否能够快速切换球速和落点。

      “岸边。”松石裕喊一声,随后站起来将球抛回来。“你的球速应该还能再提高一点吧?我看你身体协调能力挺好的。”

      岸边露伴有些意外地眨眨眼。他下意识往另一边看,正巧对上看过来的东方仗助的视线,后者则慢悠悠地扭过头直视前方,假装并没有特意瞄这边。

      “嗯,你眼力还不错嘛。”岸边露伴也转回来,捏了捏手里的球,“但是我不会提高球速的。我知道自己身体的极限在哪,在比赛里理论上短暂时间可以再快。增加练习的话,或许还能再提升一些,但是我不会做可能伤到肩膀和手臂的事情。同理,对于会伤害手指的变化球类型也是。”

      “哎?”松石裕疑惑道,“即使是在正式比赛里需要,你也不会临时提高球速吗?如果能突然快一些,会造成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让打者意外挥空之类的。”

      “不会哦。”岸边露伴回答着,将球用自己平时的最高配速投过去。之前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既然连松石裕都能看出来,东方仗助估计更早就发现这个事情了吧,倒是一直没有提出来过。

      “即使是在甲子园第七局下半,3坏2好的最后一个决胜球的时候?”

      岸边露伴在松石裕疑问的目光里沉默两秒,突然噗嗤笑出声来,乐了好一会儿,才咳嗽一声,回答:“是呢。如果在甲子园比赛第七局下半的时候,你能够站在捕手区的话,或许可以试试给我速球的指示?”

      松石裕愣了一下,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一组练习从另一边走过来的东方仗助。后者正摘下自己的捕手头盔,从岸边露伴后面轻轻敲他的头,“不要这样对人家说话。”

      “我只是在鼓励他而已。虽说现在是正捕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后辈抢了头衔呢。”岸边露伴侧过脸看他。

      “那我倒是很期待啦!”东方仗助朝松石裕眨眨眼,“我是指,明明就算给你速球的指示,你也肯定只会摇头直到选到自己满意的球种吧?”

      “那就努力配出即使不用全速投球也可以在决胜时赢得比赛的球啊。”岸边露伴直白指出,“我对自己的投球可是很自信的,如果不能好好利用的话,那也太浪费投手的才能了。”

      “真会说啊,那要是真的遇到眼力非常好、反应也很快的超——厉害打手呢?隔壁区的强校里可是有这样的人物哦。”东方仗助好奇地假设。

      “那就努力说服我好了,做得到的话。”岸边露伴歪着头思考,随即转过身,正对着东方仗助,沾了点儿松香粉的手指戳到捕手胸口的防具上,“告诉我,在不损伤到我画漫画的未来这样的前提下,无论如何以我现在的技术都无法跨越的话——假如你喊了暂停,到投手丘上这么说的话。”

      这家伙这么说竟然是认真的。还以为他会自信得说自己肯定能战胜,不会遇到那样的情况呢。东方仗助吸了口气,憋了两秒,又长长地吐出来,“那就是前辈失格啦,在事先了解到对手的水平还让我们家投手被逼到那种情况的话,完全就是大失败嘛!”

      东方仗助和岸边露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一副阴险的笑容,好像在说「不管是在强棒上场前干掉垒包上的跑者还是直接保送他,肯定不会让他有发挥的机会啊」。

      松石裕沉默地看着两个人对话。虽然之前训练时候就感觉出来了,果然这俩人感情很好啊。站着的地都有点儿烫脚了,松石裕逃避地看向隔壁休息中的五野井光,对方习惯了似的耸耸肩,比划着让他快过去。

      “队长,正好到交换的时间了,我换去隔壁和五野井光搭档了。毕竟时间很紧,一会儿下一组投手也要来了。”松石裕一边讲着话,一边脚下生风地从两人身侧溜走,飞快将手里的球塞进东方仗助的怀里。

      “哦、哦,好。”东方仗助冲走远的松石裕点点头,转回身顺势把球直直地抛起来,被另一只伸来的手接住握在手心。他走几步到捕手的区域蹲下,将头盔放到一边,手套举到胸前,扬声道,“你还要休息会儿吗?”

      岸边露伴给他的回答是一颗朝着他手套位置精准塞进去的旋转球。

      他的捕手都信任到摘了头盔了,当然要让他看看,自己可不是被这点练习量就被训到失去控球能力的人啊。

      8.

      合宿的第六天,是选拔正式队员的日子。根据平时的表现,教练将棒球队的大家按能力较为平均地分成四队,进行两两对决,上午获胜的两组在下午决出最终的胜负。

      当然,这其中的选人标准并不是按照比赛整体的胜负,而是看其中个人的表现情况,只不过第一场能够获胜的,可以额外多一场的表现机会,这也是没有让败者组互相再赛一场的原因。

      第五天晚上时教练宣布了分组情况,作为目前队伍正捕手的东方仗助在A组,搭配几个表现一般的投手;同年的王牌投手川崎正树在B组;岸边露伴算中继投手里表现比较亮眼的,则单独分去了C组。四个捕手正好一队一个,与岸边露伴搭档的恰巧是同宿舍的松石裕。

      公布出的对战顺序是A组对B组、C组对D组,两边的胜者在下午进行第二场比赛。

      阵容宣布后,大家在晚饭期间就自然地分开到四个角落里,边吃饭边互相熟悉队友的情况,再与分在不同组的好友隔空瞪视放狠话。毕竟平时正式比赛的时候,为了避免冲突大家都会对别校的对手维持一个基本的良好氛围,这时候对着平时熟悉的队友倒可以毫无顾及地满足一下表演欲望。

      D组的井阪大介无疑就是这么想的,很快在拿饭的间隙里就跑到松石裕这边,又是撞他的肩膀,又是拿出那种经典混混语气卷着舌挑衅。

      岸边露伴往旁边挪几步以免他兴奋过头波及到自己,正好撞上东方仗助伸过来舀咖喱饭的手。

      “要看路呀学弟。”东方仗助稳住手里的勺子,用手肘怼了下岸边露伴的腰侧,不太重,与其说是要引起愤怒不如更像是勾起人的好奇,“本来吃得就不多,再把饭全撒了,可别没到明天上午就坚持不了了。”

      “前辈才是,吃那么多,松懈下来小心被川崎学长的球砸到眼花缭乱挥不了棒啊。”岸边露伴冷哼道,“啊,都搭档两年了,前辈对王牌投手的球路和习惯一定很了解吧?打不到可就更丢人了。”

      B组的川崎正树搭档的是一名一年级的捕手,经验不足,岸边露伴推断他们队的配球应该是以投手为主导。不过正好对上A组的东方仗助,或许川崎正树会对他改变投球策略。

      东方仗助作为捕手的时候配球思路很强势,少有出错,川崎前辈似乎也很少摇头商量对策之类的……嗯——这么说来,如果真的太过于习惯依靠他的话,东方仗助这家伙优秀的点对投手来说反而是很大的毒啊。

      “哈,说来虽然我们本来四棒的前辈毕业了,但是D组可是有准备从五棒接手四棒位置的强打手哦?再加上井阪大介的安打数和他的跑垒速度,你也小心别被砰砰打出去球不断丢分到哭鼻子啊。”东方仗助的声音变得认真起来。

      听到自己名字的井阪大介松开掐住松石裕的手,两个人一起朝这边看过来。

      “什么!?”岸边露伴的声音提高,“你说我岸边露伴的球会差劲到一局里连连被打出安打?我可不是离了你就不会配球的傻子!井阪大介那家伙能在我手里打出个安打或者在我眼皮底下盗垒的话就来试试看啊!我看你是捕手当多了对自己击球技术不自信了吧,可别是一场比赛没打出几个安打、来垒包都碰不到吧?”

      井阪大介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就被骂了。但看到岸边露伴连队长都敢一起骂,他觉得自己还是别出声了,免得被牵扯进去。

      松石裕对着他的冷静比了一个大拇指。这两个人明明平时那么冷静,相处起来也挺和谐的,结果游戏性质地挑衅一下,竟然真的越吵越认真了。要不是手上都端着餐盘,说不定已经打起来了——啊,打起来的话,会取消比赛资格吗?正选队里的队长兼正捕手和优秀的中继投手一起失去比赛资格什么的……

      “说谁连垒包都碰不到啊!这几天的练习赛我的安打率怎么样你会不知道吗?啊哈,是昨天练习赛我从你手里拿到的两分打让你有心理阴影了吗?作为学弟可要谦虚一点啊。”

      “给我摆什么前辈架子!那我前天从你手上拿的三振又如何呢?啊,你不会要借口说是你那个碍眼的发型挡住你的视线影响你的发挥了吧?”

      “你、说、谁、发、型、碍、眼、啊?”

      完了。松石裕后退一步。至少自己队内斗殴的话,没人传出去是不会影响秋季大赛的资格的,对吧?……对吧?还是说,会到登报报道的那种程度……

      “呜哇你们不要打起来啊!!!”

      在松石裕敬佩的眼光下,井阪大介举着法棍面包,就像举着剑的勇士一样,冲进了就要扔掉餐盘开始大战一场的两人中间。他眼疾手快地掰下两块硬邦邦的面包,一手一个,塞进还要吵起来的两人口中。

      “……你明天下午给我等着。”这是咀嚼着含糊不清的岸边露伴。

      “要是被前辈打出全垒打可别留下心理阴影啊……”这是噎到直梗脖子的东方仗助。

      他们各自翻了个白眼,端着餐盘走向自己队伍的地盘。

      井阪大介啃一口剩下的法棍,搭上松石裕的肩膀,“你说,他俩还记得晚训完还要回同一个寝室吗?不会在寝室里打起来吧?”

      “……不知道。”松石裕摇摇头,“都骂成那样快打起来,结果到最后还在默认对方能赢了上午的比赛啊。”

      “哎?”井阪大介挠挠头,“还真是……等等,那不是说岸边要打赢我们队吗!”

      “谁跟你‘我们’了,我和岸边是一队的。”松石裕叹口气。呜哇,一想到赢了明天上午,就要作为捕手对上队长那样的击球手……总之要快点去跟岸边露伴商量对策了。他跟东方前辈感情那么好,肯定有一两手应对方法吧?

      虽说大家已经一起训练了许久,互相搭配着打过几场练习赛,但这次的比赛毕竟是队内的选拔赛,比较正式,需要有人站出来作为主心骨来制定队伍的方针。饭后的训练时间,四组默契地占领场地的四个角,围坐在一起。

      “刚才我已经写好了我们这次的配置,这里可以看到我们的首发队员,以及后面几轮的轮换情况。”本来就是队长的东方仗助在众人的默认下担任A组的队长,正拿着笔和写着人名的纸。“我们棒球部现在有八十个队员,其中十七个投手,平均分下来,到我们这一队是二十名队员,投手五名,比其他队伍要多一位。首发队员是九个,我知道大家都想要表现的机会。”

      “按理来说,我应该在上午的比赛里安排所有人都轮换上场,每两局更换一次投手,以及相应的攻击防守队员。但是按我的想法,我不会这么做。”东方仗助沉默一会儿,或许是因为他作为前辈及队长的某种「官威」,虽然大家对视中都有不安,但没人真的敢出声反对。他眨眨眼,拇指快速按动几下圆珠笔的后端,发出咔咔的声响,“我先说明理由。两局就更换队员太快了,教练在今天下午宣布分组,明天上午就要开始比赛,我们并没有以这样的阵容配合过,两轮攻防互换给人的适应时间太短了。我知道大家既然进了棒球部,不管是高二生还是高一生,都是瞄着正选队伍来的,都想在短时间内最好地表现自己,这很好——但是,太过于急迫表现个人的话,难免会出现配合上的错误,并且一旦失误,由于可以弥补的时间太短,心态会出问题,可能会导致更多错误。”

      “所以我希望四局,也就是半场的时候更换一次,当然实际更换情况也会根据现场的局势调整,并且今天剩下来的时间你们需要去找对应的队友去练习。之所以这样,是我判断这种方法的赢面更大,并且能向教练和监督更完整连续地展现各自的才能。我知道这样安排对上午没法上场的大家是绝对不公平的,假如没能赢下上午的比赛,那另一半的队员则完全失去了表现机会。”东方仗助又等了会儿,还是没有人发表意见,他叹口气,又拿出张白纸,折叠并且均等地撕开二十份,“我做出这样的决策,责任当然是在我,我会参与上午和下午的全场比赛。如果上午输了,无论是去求教练还是卸去队长的头衔,我都会尽最大努力让教练再加赛一场——但,当然,其实我是有相当的自信才会提出的,我有信心会赢下B组。”

      “虽然说得这么沉重,其实决定权还是在大家啦。如果你们觉得风险太大,我当然也有准备所有人都在一场比赛里轮换的方案。”东方仗助把手里的纸片分给每个人,“好啦,该你们投票了。同意我的方案的画圈,不同意的画叉。放心啦,我还没有根据两个比划就看出来是谁写的本事,就算全员都反对,队长也没有脆弱到会哭哦?”

      投票的结果,是二十个圈。

      虽然有些歪歪扭扭,像是斜线画了一半改成圈的,有些写完涂了又改回来的,但是最终,没有一个人反对这个略显激进的方案。

      “哇!大家都这么信任我吗?压力好大——”东方仗助腿前的土地上堆满摊开的纸片,他数了数没有遗漏,“其实队长很紧张哦?毕竟只要有一个人反对就会取消这个方案了。哎、什么?我刚刚没说吗!都说决定权在大家啦!非常民主非常民主……不过!接下来的安排就没这么民主了。对,由非常独断专行东方队长编写的队内赛赛前情报以及对策,大家要背好照做哦?如果有人背错导致防守的时候能预判到的穿到外野的话——”

      “嗯嗯?在等后半段的惩罚吗?没有惩罚啦!倒是教练看到以后怎么在你的正选志愿表上打分我就不知道啦。”

      ……

      “A组那边好热闹啊。”松石裕收回视线,“没关系吗,小队长?感觉东方前辈正在被围殴的样子。”

      “我倒是希望他被伤到要害然后明天无法出场,这样可以省我很多对策啊。”被称呼为“小队长”的,是身为队内少数有正选经验,且从少棒开始就出了名的头脑好,于是被推举为临时队长的岸边露伴。此时听到松石裕的话,他仍然埋着头在纸上写着什么,没有分出半点时间给自己的“前搭档”。

      “说起来,从刚才开始,你到底在写些什么?”松石裕凑近些,终于在其他人隐晦的鼓励和催促的目光下开口,“大家可都在等你的安排啊。”

      “嗯?”岸边露伴刷刷写着的手停下来,这才反应过来似的,抬头对上大家盯着他的视线。“你们都没事干吗?明天可就要比赛了。”

      这家伙作为小队长好不靠谱……!

      所有人的心里都飘过这样的大字。

      明明大家都以为他在写明天的分配和策略才在安静和期待地等的,这家伙竟然在画东方仗助的擅长击打球路!完全的投手视角!不要再想着东方前辈了,有这么多人正嗷嗷待哺啊岸边!!

      这是凑近看清内容后绝望的松石裕。

      “啊,你们不会在等我安排明天的上场顺序和位置吧?”

      会。

      “说起来我也不是自愿当这个小队长的啊?谁要勾肩搭背做个圆阵然后带头喊加油口号啊?太恶心了。”

      不,也没人期待你做到那步——等等,隔壁的A组已经谈完话在组圆阵了啊!有人莫名其妙被骂了啊!

      “而且,我可不像某个人一样有闲心到把握所有人擅长的位置、互相的关系、正式上场的时候发挥状态什么的。说到底,跟我配合得比较多的正选队员都是已经不在的高三学长们,这里的大多都是连板凳区都没坐进去的队员,有白白多了一年都没进正选的前辈,也有刚进棒球社不久没争取到名额的同年级生,总之都是这次合宿时我才在练习赛里跟一些人组队。”

      开始平等地骂所有人了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岸边露伴平时就一副嘴毒到没朋友的样子,而且他确实做到了高一新入队就加入正选队伍且表现优异,被他扫射地骂了一通以后,无论是学长还是同年生,都没有被戳到跳脚或是生气起来对骂的。

      “哦哦,都是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啊?倒是比刚才那种脑子空白的蠢样要好很多了。”岸边露伴放下手里的笔,语气里带出兴味来,“现在的局势很清楚,教练和监督都是公平的。A组有东方仗助那个击球厉害、策略优秀又了解大家的家伙,所以分给他的投手和其他打者就相对弱。B组有王牌投手川崎正树,分给他的就是没有经验的一年级捕手,他们队的击打阵容比较平均。D组呢,有本来就是正选的三棒转四棒的前辈,以及安打率比较高、跑垒快的井阪大介,他们的进攻能力高,相对来说防守阵容的投捕弱势一些。”

      就在大家以为要继续挨骂的时候,竟然又真的开始分析了。

      “在留下来的人里,本来正选队员就不多。这意味着——”岸边露伴看了一圈正期待着等着听他大说策略的大家,“意味着,比起我,其实你们才是互相之间更为了解对方的。”

      “哎?”

      “我们社团正选和非正选的训练,除了体能训练以外,都是分开进行的。这是公开情报啊,都用用脑子啊各位?明天上午要打的D组,有没有认识里面的投手的?平时搭档过打过练习赛?训练的时候组过队?挥棒练习的时候站在旁边的?”

      大部分人举起了手。

      “那他擅长投什么球路?跑垒如何?心理能力如何?是那种跑者离垒恐吓的时候会分心导致投球失误的类型吗?是会在击球的时候保护手所以会放过哪怕好打的球路的人吗?”

      零星有一两个人能回答出来其中的问题。

      “这不是很清楚嘛!”岸边露伴拍了下手,点点头,“知道吗,明天是队内赛,不同于普通跟别的学校的正式比赛,你们能拿到和利用的情报是无限的。给我去回忆,去想!你了解哪些人,知道有关于他的什么事!哪怕是你能根据他当天出寝室的时候先迈左腿看出他今天击球状态不好这种情报都可以。别想着什么这样不好、不光明正大,明天决定的是正选名额,不出意外的话定下来后接下来很长时间都不会更换了。问问自己想不想要这个位置。况且,等你们当上正选后,盯着你们的人就更多了,不止是正式比赛,就算是练习赛,也会有来看的球队粉丝、星探,甚至是敌校的人来搜集情报。平时注意自己的问题,会暴露什么,就算暴露了以后也不会影响正式比赛的方法——你看,被收集情报就会输的家伙,还要感谢你们现在就能指出呢。”

      “所以,”岸边露伴从旁边的背包里拿出一叠厚实的本子和一把圆珠笔,“时间不多了,都开始写作业吧。写完以后给我互相商量出明天的出场顺序和位置,所有人都同意以后我来做最后调整。哦,对了,我明天上午的比赛不出场。我的体力现阶段不够我一天投完两场的,第一场首发我推荐——对,五野井光,你投得就挺好。”

      被点名的五野井光叮地一下就挺直了腰背。

      而剩下的人则沉浸在被小队长潜台词中「相信你们能赢下上午场」的信任所感动的氛围中。

      “敢输的话就给我死。”

      在周围人吸了口气的背景音里,岸边露伴露出那种被拍到以后绝对会登报写上「高一的天才投手竟然队内霸凌」的那种阴险笑容,一大片黑色背景伴随不详的声音飘在他的身后。

      松石裕重重叹口气,认命地拿起那堆笔和纸,分发了起来。

      “你们的室友里也有明天的对手吧?给我盯到最后一刻啊!明早的情报我要看到他的睡眠状态和早上醒神情况还有压力指数。”岸边露伴陷入某种狂热中,嘀嘀咕咕个不停,后半段几乎只有靠得比较近的松石裕能听到,“东方仗助你给我等着,哼哼哼哼哼哼……”

      该不会只是为了有时间盯着东方前辈才把大家的任务分配出去的吧!作为小队长的责任完全外包出去了啊!大家还在感激涕零啊!

      在另外三组都开始练习的当下,只有C组的成员每人一个本子,盘着腿坐在场地一角,比期末考前的学习氛围还要浓重,不停埋头写着。时不时,还会有人抬头盯着场里某个正在挥棒或跑步的人看,直盯到人发毛以后,又歪着嘴一脸反派相地笑起来,低头写着什么。

      不会是在写什么死亡笔记吧!怎么每个人都一副岸边露伴的样子啊!——被松石裕盯到想遁去厕所的井阪大介差点一头撞上前面的队友。

      「井阪大介在练习的时候因为紧张所以犯了想去厕所的毛病。」松石裕写道,「当他在垒包上的时候或许投手可以采取猛盯的策略让他失误。」

      一小时后,基本总结完的大家聚到一起,互相对照着看,同时提供自己个人的擅长位置、希望上场的时机等。坦白说,被岸边露伴那样骂了一顿、又总结观察了其他人的弱势以后,在一种莫名的同病相怜感下,大家对于分享自己的弱点都不太排斥,老实说自己想要早点上场不积攒压力、或是想要晚点上场更能平复心情。由于小队长都坦然放手了上午的表现机会,所以甚至出现了主动说自己上午状态会不好所以要去下午场次的人。

      分配和讨论后,松石裕把所有人的本子和写着讨论好的阵容的纸收集起来,递给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书写,安静站在一侧看着大家的岸边露伴手上。小队长摇手拒绝了那沓本子,只拿过那张纸,看完后又抬眼看自觉在他面前聚成一圈的队友,在有人被看到心虚之前终于笑起来,晃晃手里的纸:“那最终阵容就这样了。”

      “哎?岸边你不改改吗?”有人问道。

      “我可不想担责啊。”岸边露伴微微歪头,一脸无辜地笑,“我无所谓的。就算明天我输了,或者干脆没上场,正选名额也有我的一份哦。我们C队,是正经的自我责任制,请输了的队员检讨自己,没有选上的队员继续努力,以上。”

      好热闹啊。

      接到一个投歪了的球的东方仗助,在站起来扔回去笑着安慰对面投手的同时,因为C组方向突然吵起来的声响分神了一瞬。意识到自己分心,东方仗助干脆给投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转头向那边看了一眼。稍微安静了一些,C组的人似乎终于结束那种让全场人发毛的奋笔疾书状态,现在开始分着组进行练习了。

      本来被围着的人群挡住的岸边露伴,因为大家散开而终于进入到东方仗助的视线里。他的左手拿着薄薄的本子垂在身体一侧,右手则松松地握着一支圆珠笔,因为思考的缘故,笔尾正抵住他的下唇。随着散开的人群,他的眼睛正好从虚焦的状态转而聚焦到远远的东方仗助身上。

      东方仗助看到他朝这边笑了一下,笔尾轻轻地按下去,咔哒,本来收起的笔尖恰巧按了出来。

      哇哦。

      东方仗助收回视线,转过身。轻轻吸一口气,将头盔的面罩拉下来,蹲下身。他张开手套朝向此时站在对面的投手,开口:“继续练习吧。”

      真的完全是一副攻势全开的样子啊。无论是那支笔、还是那个人。

      感觉再多看一秒,就无法让他从视线前挪开了。

      TBC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关于我的搭档甲子园获胜后就要去当漫画家这件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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