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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挣扎 ...
日子不知不觉过去了近两个月,自从自己误进过藏书阁后,齐寒月第二天清早直接传召,让自己无事就去她的书房修行。
天舒有些受宠若惊的诚惶诚恐。
女人时常不在门内,就算偶尔在书房,天舒也从未见过有弟子前来汇报或请见。
想必宗内那些大大小小零碎的事情多是叶洛泱在管束,也或许是她刻意不想让自己知道。
不过是将冥山的修行环境换成了齐寒月的书房,每当自己觉得好像有点久不见她的时候,那人又会适时的出现,给自己带来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卷轴和丹药。
她被她安放在舒适的空间,这里像是与世隔绝的避风港。
每每此刻,天舒都有些眷恋这样的生活。
门被敲响,弟子端着桃胶雪燕羹入了屋,利落放下后又出去了。
如今回了宗门,齐寒月不再给自己做饭,而是吩咐了专门的小厨房,平日里多是温补之物,除了正餐以外,各种甜点羹汤换着花样不断,那人好像觉得自己永远都能再吃点。
天舒一边受宠若惊,一边给足面子,做啥都吃干抹净,在民间和冥山基本没吃过这些精细的食物,在这里如流水一样被满足。
体型也是日益可见的圆润起来。
即使装聋作哑与她心照不宣的粉饰太平,天舒心中掐算着预言的到来,像是在等待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
也在等待天命中所谓逆天改命的机缘。
齐寒月将屋门打开,旭日的光倾洒入大殿,女人站在背光处,周身却像覆着一层化不开的黑暗,她望着在桌边看书的天舒,薄唇微抿,沉默良久却依旧觉得开口艰难。
“今日你下山罢,有些事需要你去做。”
天舒握着书卷的手顿了顿,如释重负的笑了出了声,回望着女人的眼底多了几分思忖和预料之中。
她果然来了,在预言中大战的前夕。
不知这场战争是众生讨伐还是古鹰宗的报复,至少齐寒月没有必胜的把握。
她终究念着相交一场的情分,要将自己先支走。
可这女人却不知道,两人之间被预言横贯过一堵无法逾越的墙:墙的外头是自己对未来的准备与决定,而墙的这头是齐寒月那颗长久习惯于寂寂独行的内心。
“血姬大人,”天舒微微一笑,已是了然却故作轻松,“今夜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这般模样让齐寒月恍惚间看到了曾经的她,眸光一动,不觉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沉默在两人面前滋生发芽。
天舒起身放下书卷,试图说服她,“你说过,如果我想…”
齐寒月面上掠过了一丝微不可见的惊讶,待她看清少女波光潋滟的双眸时,她的眼神又一点点暗下了去,伸手拦住她,“那晚我喝醉了。”
“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所说不作数。”
天舒险些气笑,这是又什么生硬的理由。
齐寒月逆光的轮廓拉出一个纤细窈窕的背影,阴影覆盖过她眼底的所有思绪,指尖弹出一道传送阵法,出现在天舒的面前徐徐流转开来。
“这些恩怨与你无关,不该牵涉到你。”
“门外已设下封印,你从此阵离开。”
不同于自己的圆润,女人容颜清减了不少,她的眼底仿佛覆了一场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就如初见之时,眼神中几乎看不到一丝的温度。
她不给自己争取的余地,又这般强势干涉,天舒看向这个这个习惯于在明争暗斗中沉沦的女人,产生了想与她并肩作战的冲动。
“血姬大人。”
那人不理,转身往外,脚步依旧是不动声色的镇定与从容。
“齐寒月!”
女人停下了脚步,脚跟相碰,逆着略有些明亮的光芒,清瘦高挑的身躯似融入阳光,光线修饰她的侧颜投下一片温和的阴影。
“天舒,你相信既定的命运吗?”
没等天舒回答,齐寒月徐徐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女,记忆重重叠叠,目光在少女薄怒潮红的脸上稍作流连。
“我原本是不信的。”
“可自从再遇见你,我总觉得冥冥之中自有最好的安排。”
过尽千帆的女人望眼欲穿那段相伴已久的回忆,少女的笑颜和灵魂深处的融融暖意,使她从未像此刻这般认清自己的祈愿。
天舒突觉丹田中那抹神力流转起来,眼中金光大作,她看到了黑洞中冲出铺天盖地的魂魄,覆盖半个苍穹遮挡住了绝大的月光,黑夜不见五指,唯有厉鬼一双双嗜血红色的双眼。
深渊前的齐寒月一手持剑,骄傲的身躯挺拔而顶天立地,飘荡的衣衫拖曳出一片令人谈之色变的血雨腥风。
预言与现实正在逐渐重叠。
当眼中的金光回到了丹田时,女人已经离开视野,屋内淡淡的紫光封印流转着,将她困在这一方被她圈养到安逸无际的天地中。
天舒起身走到传送阵门前,指尖轻点过阵法萤光,气笑出声。
如若自己听从她的安排选择进去,想必此刻就可以从既定的命运中走出,那结果不过就是齐寒月以血姬之名坠入深渊。
她其实随时都可以干预既定的未来,只要按照齐寒月为自己铺好的路。
可为什么自己的心是这般的不情愿,不愿留她一个人。
难道自己生来就是为了扭转她的命运吗?
这世间有这诸多人,可又为何偏偏选择她呢?
是啊,为什么是她呢。
旭日逐渐下沉,金光逐渐变得染血般赤红,乌云层层叠叠而来就像岩浆上凝固的黑曜石,突然天地间回荡起惊天动地的声响,一道紫光射入苍穹之中,一时雷鸣电闪不断。
苍穹电闪雷鸣,那闪电将天舒脸色照得忽明忽暗,她站在窗边,感受夜风凛冽如同刀割。
在这方与世隔绝的寸土寸金之间,屋外大战一触即发,炽热烈火照得天空宛如白昼,天舒盯着薄薄的窗纸,听着外围嘶吼,好像能闻到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
她不忍闭上眼睛,预言中看到的画面即使闭眼依然在脑海盘旋:青石地面热浪翻滚,虚空微微颤抖,不过半刻已是躺满尸体,不论敌我皆已成残尸,断臂被踩成烂肉,骨肉模糊,或是被烈火烧的焦黑,发出阵阵恶臭。
齐寒月的身影血痕满身,在命运织就的黑洞里已无处可逃。
每每想到此,天舒的心都会凭空漏跳了一拍。
这个总是听从安排,被护在身后的少女,在窥视过天机后,人生中第一次有了打破桎梏的冲动。
无夜剑入手,磅礴的力量在手中如嗅到血气的野兽蠢蠢欲动,一道冲天的金光划出尖锐的剑气,门口封印居然真被圣剑堪堪劈出一道裂痕来。
战场上的齐寒月突的皱起眉,抬头望向遥远的殿门,心中荡漾起意料之中的无可奈何。
女人转头面对层层而来的古鹰宗弟子,眼底因少女而起的情绪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极其泠冽的杀意。
天舒持剑,她终于走出被隔离的一方天地,眼见血流汇聚成河,两派弟子们手中长剑滴落着血滴,在血泊之上发出清脆作响,刹那被噼里啪啦的火舌吞噬,火光照亮狰狞冷漠的脸颊,在眼底正如人间豺狼。
寒光闪烁间,入侵的古鹰宗弟子在战场中已是杀红了眼,见她出现不论是非拔剑便刺。
“找死。”
天舒指尖还未握上剑柄,一道紫光已爆射入两人之间,灵力升腾灼烧着,庞大的紫蝎居然爆发出了如凤凰般尖利的啸叫,齐寒月的眸光中是金戈铁马,是血流成河,是极度的阴鹜和滔天的杀意。
紫光波及百里,围攻来的敌手层层倒地。
齐寒月翩跹战袍卷起狂风,将自己圈于身后,挺拔的战袍下身型笔挺而傲然,狂风吹拂鬓边长发,手中长剑闪烁着恰如寒冰的光芒。
天舒在她身后望着这道背影,即使在预言中已懵懂看过,可当她真的挡在自己身前,这被托住的安心让她的心在忽然之间就散成了一捧沙。
“都说血姬大人杀人不眨眼。”
“本座今日倒是见识到了。”
天空轰隆作响,略带威压的声线凌空响起,齐寒月向着那方位看去,却见一众门徒竟被席卷而来的威压着影响到状态,地面一时出现阵阵裂痕。
她眼底凝重起来,来者修为远在自己之上。
灰色雾气越发近了,脚步声亦越发清晰,黑靴自雾气之中不疾不徐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他声线虽是调笑,却带着寒冬入骨的寒意与冷漠。
天舒在齐寒月身后望向出现的男人,他一身玄衣,衣之上乃是白色如烟雾般若有若无的花纹,棱角分明朱红薄唇,脸上对称着三道平行的长黑纹路,如猛兽在他脸上留下平行的黑色抓痕。
此人的双眸没有丝毫眼白,唯有无限的墨黑就像深渊,带着生人勿近的冰冷和寡淡。
天舒看见他,胸口仿若被人塞进了一块冰坨,寒意眨眼间已蔓延进四肢百骸。
一切和预言之中的画面已是一模一样。
“魔神大人,”齐寒月冷笑,袖下的手却渐渐握紧了,“是什么风竟将您给吹来了。”
男人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全黑眼眸看不清对焦,一字一句慢悠悠道:“本座听闻,古鹰宗和死士阁办事不利,找一个未开智的剑灵竟折损了不少人手。”
“血姬,你我既都是非正道人物,屠戮百门也同道中人,但你到底修为不及神阶,为何不拜入本座门下?”
齐寒月嘴角勾起一丝嘲讽。
宛若两股不相上下的戾气在凌空撕扯着,滚烫似火,隐约要将在场所有人灼伤。
男人一脸黑云压城般的阴鹜,面无表情地环视过下方战火喧嚣,抬手端详着指缝里的血迹,“听闻在血姬大人手中抢人,基本是抢不过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掉你。”
“但本座惜才,看你是能修魔道的好材料,你把天舒交给孤,孤便饶你一命。”魔神背着手,冷硬的声线直白却强硬,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说不定来日,还有一同共事的机会。”
天舒愣住,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难道预言中看似是齐寒月的命数,实际所有因果却都是因自己而起…
是她自以为是齐寒月的结局,所以选择踏出这个门,反倒进入了既定的因果。
几分无言的愧疚在真相的深处滋长发芽。
齐寒月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天舒面上的余光暗淡,高贵而神秘的紫色战袍荡漾在身后,血气拖拽出了一片叫人为之色变的血雨腥风。
她抬头看着男人,轻声道:“我曾答应过一个人,今生不入魔道。”
“但是杀掉我,你可以试试。”
男人眯起眼睛,薄唇抿得更紧,下颌露出冷酷而锋利线条。
两人陷入混战,一时间紫色与黑色灵力相交织在天空之中穿梭,每每交手,虚空颤抖扭曲,撕扯出道道裂痕,云层破碎只余几分玄光,极限的速度在黑暗中让众生根本寻不到两人身形,唯有呼呼风声让人知晓有东西划过虚空。
紫色与玄色光芒交织,每每触碰发出阵阵暴响,一时金光四起。
随着玄光大作,覆过紫光压制而来,被紫光包裹身躯向着地面摔来。
原本染血的土地被激起千层血灰沙子,齐寒月立剑支住身子,齿间血腥气久久不散,魔神居高临下的背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做着的困兽之斗。
齐寒月抚住伤口,心中感慨真不愧是神阶,不过几个回合,便已落了下风。
魔神睥睨着战场中厮杀的双方弟子,看似已经厌倦了这喧嚣血腥的游戏,手心火焰迅速扭转着,刹那竟形成了一不大不小的黑洞。
黑洞之中冲出铺天盖地的孤魂野鬼,直直覆盖半个苍穹,望着黑压压而来的凶魂厉鬼,清明的月光被密密麻麻如同乌云的魂魄遮蔽,竟然透露出淡淡血红光亮。
众多魂魄闪烁着灰色灵火,千万孤魂撕扯尖利的嘶吼,向着战场中心风口浪尖上的女人扑来。
齐寒月眼底冰寒尖锐如利刃,不加掩饰的杀气从身上一倾而出,宛若从杀人场上归来的修罗,浑身散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血腥味。
男人嘴角浮起一丝没有温度的笑,仿佛在讥讽女人的以卵击石。
天舒凝望着天空预言之中的深渊,预言之相逐渐落入尾声,她一手撩起额上发丝,浓密的睫毛微颤,终于惨笑出了声。
若是自己听了齐寒月的话,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是不是魔神还会被自己引走,换来一线生机。
却不曾想自己被这刻意展示过的预言摆了一道,反而走入了命定的现实。
是自己害了她。
在被命运嘲弄的几分薄怒中,她悲哀的觉得自己就像一片随波飘零的落叶,前程和命运全然不在自己手中。
那种对自己的无力感与怨恨让耳畔周围喧嚣和嘈杂都逐渐远离,心境陷入一片死一样的沉寂。
仿佛孤身在这悄无人声的沙场里,她战栗着、忍隐着、恐惧着,承受命运赋予她的绝望,被困在冰冷而暗沉的命运中,无处可逃。
白皙的手掌猛地握上无夜剑的剑锋,不顾那撕扯到头皮发麻的刺痛席卷,随着掌心离开剑锋,鲜血汹涌而出,在剑身落下一道乌黑的血痕。
就像一个在海中沉浮的人,在命运一层又一层覆顶的波涛中徒劳的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翻出最后一张底牌。
以神胎之血催动圣剑上古而来的煞气,换彼此一条生路。
血液缓缓渗入剑身,天舒双瞳中血气弥漫开,与无夜剑共鸣的一瞬,千瞳宗的千万记忆席卷而来,像是神明给予的垂怜与机会,在脑中一闪而过,她来不及拾取。
望过黑压压的天空尽头,那人的身影正在血战沙场。
她从来不曾想,那个女人竟能为自己做到如此。
齐寒月并不知道,平日里让人忌惮胆寒的模样,嗜血杀戮的模样,在此刻让天舒定若顽石的内心中掀起了不惜可以为了她的偏爱而付出一切的狂潮。
这场未解的预言却像她心中解不开的结,天舒颤抖的手用力握上无夜剑的剑柄,长剑刹那发出夺目的光亮,心境中的巨兽在嘶吼。
“救她。”
“救她!!”
撕心的命令昭显出心中腾起的焦灼,在那一刻,她迫切的想要挽回因自己而给齐寒月带来的宿命。
随着心念的疯狂滋长,无夜剑身居然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长鸣,剑气穿过她的身躯,向着丹田缠绕,血气随着灵气而升腾,那来自上古圣剑的金戈铁马扑面而来,一丝丝一道道霸占入她的身体,控制她的欲念。
她从未有过想杀人的念头,却在此刻杀气汹涌。
神挡诛神,魔挡杀魔。
鲜血淋漓的手心抓着无夜剑,天舒身子不住的微微发抖,她抬头着覆盖天空的深渊,突然觉得这个没有希望的夜晚,实在是太漫长了。
最近在捉虫,弹出会有点多[捂脸笑哭]都看到这儿了再有两章马上要重生了,能不能评论一下[求求你了]给小作者一点鼓励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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