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有了四个冤家[快穿]》云上松

84、芯片

　　洁白的实验室里，一阵强光闪烁，随即温文秀取下护眼面罩，操纵着机械臂挪开。一只小小的芯片躺在面前的工具桌上。
　　她哼笑了声，想象着某位在装入她的芯片后对她言听计从的姿态，不免得意洋洋。
　　突然，工作室的房门被人扣响，紧接着何蕊走进来，递给她一杯咖啡。
　　“谢谢。”温文秀走到实验室外面连着的隔间，接过咖啡，喝了一小口。
　　何蕊单臂抱胸，好奇地投向工具桌上的两只芯片:“这是你研究的成果？”
　　“嗯。”她立刻放下咖啡，再重新消毒进入实验室，用那只带着防护手套的手拿走左手边的那枚，再放入一个铁盒子里交给何蕊。
　　“麻烦你把这个送到测试部，让他们进行测试。另外一个是备用芯片。”
　　等何蕊走后，温文秀赶紧把剩下的那枚芯片放入一个塑料盒子里，再左右看看趁没人塞入包包。
　　工作了一下午后，温文秀从实验室里出来，在走廊里，遇见两个女同事正在谈心。无非是关于工作和家庭的内容，但是有一点却吸引到她的注意。
　　于是她停下来，和两人打声招呼，在两双惊讶的眼神中，不好意思地问道:“你们刚才说的那个艺术培训班是在哪里报名啊？”
　　“温组长，你这么忙也要参加艺术培训？”一位同事问道，和另一位同事面面相觑。
　　温文秀不解其意，问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啊，现在就业形势不好，我们做助理的根本没什么前途，在想要不要改行？”
　　“为什么？”这下轮到温文秀惊讶了。
　　“现在各行各业基本上都是AI，就像夕阳产业AI设计里，也就你们一些少数有天赋的能混出名堂。其余的人根本比不过AI嘛！”
　　另一同事附和道:“对啊！但是现在帝国出台法令，限制AI进入艺术文学领域，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学，说不定能赶上好时机。”
　　“可是如你们这样想的人也不少吧。”
　　“对啊！现在帝国的许多管理岗位的人，也纷纷加入新浪潮里，我们啊要早学早出师嘛！”
　　说完，两个同事又齐齐捂住嘴，开玩笑地说:“早知道不告诉你了，现在又多了个竞争者！”
　　温文秀听得一脸莫名，只好解释说:“谁说我要去，是我一个亲戚的儿子去报班！他性格有点问题，我让他出门多交交朋友。”
　　说完，她自己笑了笑，在外面的人面前不遗余力地摸黑秋，他也发现不了。
　　不过，这两个同事透漏的消息确实古怪，要知道AI在前中期快速发展时，头一个取代的是机械劳动，再是艺术文学，如今倒反过来。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这让她毛骨悚然，眼神微寒，问道:“你们知道这个法令是谁提出来？”
　　“米博士。”
　　她的语气有些发颤:“就是那个AI协会的会长，一个老AI。”
　　一个同事察觉她不对劲，于是好心问:“温组长，你冷吗？”
　　她恍然醒悟，微笑:“可能是晚上有点凉。”
　　又说起刚才的问题。
　　“我看米博士虽然是个AI，不近人情，可是他提出的方案总是对人类有利。”
　　温文秀突然道:“有利者并非有益者。”
　　见两位同事用眼神询问她，正要回答，突然想起还在研究室里，还在监控之中。又恍然想起公司外面，无论高楼大厦，还是废弃小楼，只要是公共场合里，AI的视听无处不在。
　　温文秀摇摇头，瞎编乱造了一个说法:“在一本古书里看到过。”
　　至于是哪本书，她怎么会知道？
　　然却不知，她走后，协会隶属人员查遍了古籍，就连几个世纪之前的古文字都查完了，温文秀讲的那句话仍是出处未知。
　　直到回了家，她脑海里仍徘徊着和两位同事的谈话。
　　管理岗位仅剩不多的人都下海，去搞艺术搞文学，那上面制定法律和条令的不只剩AI了吗？
　　是的，现在的教育也不像以前普及，只有那些有钱且愿意读书的家里才会送孩子上学。
　　原因无他，以前上学的主要目的是获得个好学位，找份好工作。而今，工作抛弃了绝大数人，转身成为AI大放魅力的舞台。
　　帝国的人每个月可领取不菲的保障金，这些钱足够他们温饱，甚至活的有滋有味。
　　几乎每座城市里都有一个不夜市，她曾去过，那里充斥着穷人眼里的纸醉金迷，有些地方甚至是暴力和杀戮交织成的三不管地带。
　　与经济的一日行千里，教育的现状却显然背道而驰。
　　因为读书不再“有用”，所以许多人放弃了读书，然后靠着AI生产、买卖赚来的钱度日。
　　假设社会整个结构是一辆运行的轿车，各行各业的人是它内外的零件，有的重要而关键，有的不起眼。
　　如今那条法令出台，相对于把整个车辆的内外零件，重要的，没那么重要的，都换下，让更新的AI零件取代，这辆车于是跑得更快了，性能也更好。至于，那些被换下的零件在高速行驶中被疾风碾成碎末。
　　温文秀明白，其他人也明白，这是大势所趋，是无法挽回的厄运。她终究也要被时代淘汰——
　　咔擦。
　　门开了。
　　自从徐师兄闯进她家抢钱的事过后，温文秀放弃了以前的习惯，自己随身带着一串钥匙，另一串交给秋保管。
　　屋里黑漆漆的一片，温文秀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走廊的声控灯再次熄灭，她才摸索着进屋，打开灯。
　　秋不在家。
　　已经晚上9点多了，他一个人疯到哪里玩去了？
　　温文秀关好门，换下拖鞋，手指沿着柜台而走，最终轻拨了下花瓶里的花。抽手，进厨房洗菜做饭，然后一个人抱着碗坐在饭桌上吃饭。
　　一个死物去哪里和她有什么关系，要是被协会的人发现，她不承认好了。
　　咔擦——
　　温文秀停下吃饭的动作，朝门口看去，一个熟悉的削长身影走进来，脑袋上还压着一顶藏蓝色鸭舌帽。
　　看清对方的长相后，她继续默不作声地吃饭。
　　然而，他却冲过来坐到旁边说:“好香啊，我也想吃——”
　　“没有你的份。”她冷淡至极，又因为先前对AI有不好的猜测，她现在对任何一个AI都没好感。
　　“怎么会呢？明明还有很多饭。”秋凑到饭锅面前，开始自己盛饭。
　　温文秀冷嗤一声:“脸皮真厚！”
　　“那可不。”他坐下来，笑嘻嘻地戳着自己的脸道，“这可是钛合金的皮肤。”
　　“你还是不要说话了。”
　　“我不，我拥有说话的权利。”
　　“你很懂得争取自己的地位吗？”温文秀忽然抬头，意味深长地瞟向他。直到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才收回视线。
　　未察觉的地方，秋攥紧的拳头里一片黏汗。
　　突然，温文秀又说道:“你要的东西到了。”
　　秋愣了愣，点头答应:“那你等一等，我先打扫卫生。”
　　台灯温暖的灯光照亮一方空间，温文秀紧绷着脸色，突然长舒一口气，按下开机键。
　　她本来打算把原来的芯片拆除，可是一想到和这个模式相处了一段时间，还蛮有意思的。想想觉得可惜，于是把两个芯片联系起来。
　　她站起身，直视着床上的AI，说道:“醒了？感觉怎么样？”
　　秋闭眼感受了下，说道:“好像多出了很多新奇的情绪。”
　　“好。”她突然拉来摆在墙边的椅子，坐下，勾唇笑道，“现在说出你的三条守则。”
　　“一,温文秀是我的主人。注:凡事必定要以她为第一位。”秋猛地睁眼，一脸惊悚地看着她，惹得温文秀哈哈大笑，拍掌作乐。
　　“继续。”
　　“二，我必将永远忠诚于我的主人。注:不得作出伤害她的事。”
　　“三，我爱——”
　　温文秀蹙起眉，问:“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什么是爱？我不明白。你这是在为难我。”
　　她把玩着五根手指，漫不经心地回道:“反正你现在是我的AI奴隶，你只要照我的做。”
　　秋忽然冷冷地盯住她:“难道你是拿我做研究？”
　　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哗啦一声，秋猛地起身朝门外走。
　　“站住！”
　　秋果然站住了。
　　等温文秀绕到他面前，却看见他一脸被强迫的不情愿，还有那挣不开指令控制的狼狈神态。
　　温文秀伸手掐着住他的下巴，瞳孔闪烁出蛇类的冷芒:“你是我救出来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秋嘴里发出哼哼的气音:“你这是道德绑架！”
　　“可你能否认事实？”突然，话锋急转，“回去睡觉！不准离家出走，不准不告而别！”
　　她松开手，骨子里沸腾的血液不满地叫嚣着，一种熟悉的危险逼近心房。她心烦意乱，在秋即将合上门前，再次开口:“我给你报了个艺术培训班。具体的信息发给你了。”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瞳冷冷地注视着她，然后被房门掩盖踪迹。温文秀几乎以为看错了，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三个月的监控期很快过去。
　　这天，温文秀在家休息，去菜市场买菜回来，就发现那种被人监视的压抑感消散一空。
　　终于熬过去了，她心道。
　　放下菜篮子，她想起还在城市东城区的培训班里的秋，决定亲自去接他回家。
　　不想，路上达乘地铁，出站时，迎面遇上一个熟人。双方都被彼此打了个措手不及，愣在原地。
　　这时，一道清冽的男传来:“温文秀——”
　　她向右张望，流动的人群里，一个穿着黑色印花体恤的高瘦少年正望着她，周围人惊艳的目光此起彼伏，而他一点点穿过人群走过来。
　　此刻，对面的熟人也惊声说道:“文秀，你谈男朋友了？”
　　“是的，妈。”温文秀下意识回答，心一惊，眼神冷淡地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