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有了四个冤家[快穿]》云上松

69、协议

　　之后的三天里，温文秀和那对萍水相逢的母女一直躲在办公室里，依靠那点食物聊以度日。
　　外面时不时响起铁蹄铮铮的声音，士兵传令的呼声还有凄惨的喊叫。
　　炮火依旧轰隆不绝，银行里有时候也会闯进一些士兵，因为不知道对方的来历，她们三个通常躲起来。等察巡过后，她才敢偷溜出来，再把门合上。
　　除了各方势力的兵马骚扰外，有时候也会遇见同样来躲难的居民，或者是打着别的注意的人，温文秀通常抓住时机偷袭，一剑就把他们刺穿了。
　　直到三天后，炮火熄绝。
　　温文秀决心出去打探消息。
　　街道上除了死尸和废弃的武器，还有些胆子足够大的乌鸦正在啃咬腐肉。忍着强烈的恶心，温文秀朝王宫的方向走去，路上遇到驻扎的营帐就绕开，遇见巡逻的穿着绣有十字架的袍子的人或者是拿着剑的骑士就咻地躲起来。
　　于她眼里是残酷的杀戮，在另一些人眼里不过是一场精心雕琢设计的游戏。
　　偏生她没有跳脱群体成为上帝的思维，总觉得下一秒那些冷冰冰的刀剑就会落在她身上。可是当她拿着剑反击时，剑刃反映出的那样的神态同样是属于侩子手的。
　　温文秀踹走一具碍眼的尸体，心里颇为郁闷。
　　很快，买撒王城里的暴乱彻底结束的消息飞遍全国。
　　在A主教大人的鼎力相助下，国王陛下和白玫瑰公爵达成三方协议，其中内容暂且不知。但是王城里外的人总算放下了一颗心，至少不会被战火波及甚至丢命。
　　就在温文秀本以为能过上安生的日子时，王宫的侍卫队在全国广贴寻人告示。
　　寻得是谁？自然是那位失踪已久的王后。她本来想死遁，可是大家彼此知根知底，这条路根本行不通。
　　温文秀换作一身男装打扮，脸上画了一大片奇异的红疤，看起来十分瘆人。走在路上，周围的行人都对她避之不及。
　　她暗自一笑，刚从面包店里出来，手上的篮子里装了一只法棍。前方道路上传来车轮滚滚的声音，她赶紧跟着行人避退到一侧，偷觑着眼看那挂着红十字架装饰的黄金马车飞速驶过。
　　正要离去，身后忽然追来一道轻飘飘的嗓音:“你的法棍掉了。”
　　温文秀下意识摸向手臂的袋子，又摸向袋子底部，然后默默地扭过身。
　　彼时阳光灿烂，头顶的天空湛蓝。红袍青年端庄地坐在马车上面，享受着周围人近乎虔诚的膜拜。
　　他唇角噙着一抹笑，但那双茶歇色的眼睛十分幽深淡漠，又有些漫不经心，似乎在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见温文秀看来，他特意举起了手里的法棍。
　　下一秒，马车又开始滚滚前行，只余下一句被风飘散的话:“去大教堂来拿法棍。”
　　她扯了扯嘴皮子，手心发痒，要是拿那坚硬如石的法棍揍人不知道感觉如何。
　　最后，她还是去了大教堂。
　　尖尖的穹顶似乎没有尽头，用红棕蓝黄黑的颜色渲染出一股神圣的光辉。大教堂里遍地是充满宗教气息的壁画。
　　自温文秀踏入的那一刻起，教堂里的红衣教士眨眼遁去身影，冥冥中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A主教也是管辖买撒及周围几个小国区域的第二任主教，正坐在独属于主教的宝座上，姿态闲逸。
　　“我来了。”温文秀走到层层叠高的台阶下方，仰望着他背后那副面积几乎占据整个墙壁的油画。
　　“这几天过得好么？”他一边走下来，一边问。
　　阳光透过一侧墙壁的窗子斜射进来，照耀在他身上的红袍，有那么瞬间，温文秀恍惚觉得他是后面油画里剥落生出的灵。
　　那张脸很白，五官精致不似凡人，而那双眼瞳尽管平平无奇，可一旦和他对视就会被吸入无尽深渊。
　　温文秀笑了笑，说道:“托你们的福，每日担惊受怕如过街老鼠。”
　　随即肃下脸，眼中一抹幽光闪烁:“我这人不太聪明，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他说:“要不，我们打个赌？”
　　温文秀一听立马要摇头，但是对方已比她先快一步说道:“如果你赢了，就可以从安全通道离开。如果输了，就要永远地待在这里。”
　　手指蜷缩了下，温文秀仰首看向不知何时已走至近前的青年，仍警惕地问:“你能代表其他三个人。”
　　“我能。这是协议。”
　　协议的内容很简单，几乎可以一眼扫完。
　　签字的时候，温文秀无意间余光瞥见，对方苍白劲瘦的手指抓着笔在空栏写下一个字——“秋”。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秋。”
　　“嗯？”他抬起头示意，“有问题？”
　　“哦，没有。这是你的本名？”
　　“对啊。秋.布罗斯.凯撒。我一般喜欢只写一个字。”
　　温文秀狐疑地收回视线，总觉得在刚才一瞬间他似乎在笑。
　　这是一场豪赌，如果她能在这个世界里将他们的光辉全部夺去以完成最初的任务，那么她就赢了，便可以带着荣耀回到现实。
　　和秋签完协议后，温文秀很快就制定了任务的计划。
　　在带着她的法棍离开教堂后，她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突然一阵马匹嘶鸣声传来，紧接着一列侍卫队拦住她的去路。
　　“尊敬的王后殿下，国王陛下已等候多时。”
　　话音刚落，听见一声呼唤，回头一看正是意料之中的禾原。
　　禾原穿着便服下了马车，将马鞭扔给随行的侍卫后，快步朝她走来。
　　白色灯笼袖和红棕色马甲长靴将他高挑劲瘦的身材勾勒出来，她看着禾原眼里的盈盈笑意和急切，心道，原来禾原真的是王子。
　　“我们回宫吧。”
　　“嗯。”温文秀应了声，垂下头又抬头问道:“听说教皇的人还在宫里。”
　　“是。”
　　一只手扶了过来，温文秀提着裙摆登上马车，待两人坐好，马车开始行进。
　　街道两侧遍布是红瓦的建筑，各家各户上的阳台种满了盆栽，鲜红翠绿嫩黄雪白交相辉映，洋溢着春日的勃勃生机。
　　她闭上眼深呼吸一口空气，闻见一阵混合的芳香，随后问道:“听说教会那边要罢免你的王位。”
　　禾原不可置否，扯出一个散漫又讥讽至极的笑:“国王的头衔谁愿意要谁拿去好了！我想特鲁斯一定倍受教会青睐——”
　　无视了禾原给特鲁斯穿小鞋的话，她忽的指向前方道:“教皇的人。”
　　这时已离王宫的大门没多远，大概几十步路的距离。
　　三四个身穿大主教红袍的男子结伴走出王宫大门，身后簇拥着两队教会下边的骑士。双方打一照面，温文秀跟着禾原行了个标准的礼节。
　　对面的一个大主教抬起下巴，直看向禾原道:“国王陛下，我们来找你商谈战后募捐的事情。”
　　说着，斜眼瞟向她。
　　温文秀瞬间了然，但却不肯退让。
　　其中一个大主教沉着脸道:“王后，我们要议事，请您回避。”
　　“这位主教大人，难道神没有赐予我议论国事的权利？如果没有，请您死后和神说一声。”温文秀眨了眨眼，身板挺得笔直。只有她知道，手心已被汗液浸湿。
　　“王后殿下不知道你已经被罢免了。”
　　闻言，她震惊地侧头，用眼神询问禾原。
　　然而禾原的情绪似乎比她更激动，长眉紧锁:“既然如此，我也应该早些收拾私人物品回去当我的亲王。”
　　“不，不！国王陛下并未犯下大错，神会宽容您的难处。但是前王后多次私逃，损害王宫名誉，实在不能担此重任。”
　　话音刚落，禾原一阵轻笑，紧接着他道:“这是我的私事，各位主教大人管得也太宽了。”
　　“国王陛下，这是何意？”
　　禾原伸出左手一请，另一只手已拉住温文秀的手掌说道:“去阁室议论募捐的事吧。”
　　温文秀嘴角上扬，环视打量一圈，看着几位主教土鳖的脸色十分心悦。
　　阁室里主教并排落座，而禾原和温文秀各坐长桌两端，剩下的一排则坐的是禾原的智囊团大臣，白玫瑰公爵也在其中。
　　两人的视线无意交汇，对面立刻响起了一声矫揉造作的咳声。
　　一名爱拍马屁的大臣立刻凑上前，问道:“国王陛下，您不舒服，要不要请医师来看看？”
　　然后就接到了来自国王的一记眼神警告。
　　好不容易磨蹭到会议正式开始，期间时不时有打量又好奇的视线落在身上，温文秀虽觉不爽，但也忍了下去。
　　会议上两方人马讨论争辩的热火朝天，而她则完全被无视了。
　　隔着嘈杂吵闹的声浪，她靠在椅背上，与坐在截然相反的一端的人遥遥相望。忽然垂眼，错开交锋的视线，无趣地把玩着手指。
　　突然间，一位主教扭头问:“王后殿下听得懂吗？如果听不懂，身体不适可以出去。”
　　她抬头迎上那双不怀好意的视线，抿嘴一笑:“既然你觉得我听不懂，何必要怕我听见你们讨论呢？”
　　疏远拉踩，冷暴力，恶意攻击，这些手段可不是女人的专利，相反那些男人更加擅长此类手段，并且表现得道貌悍然，说什么为了正义、为了全局考量。
　　其实说白了，就是体内那点激素催动他那愚蠢、小气至极的大脑做出被害的妄想。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她身上，她一定会被送到疯人院或者是被送上世人的道德绞刑架，活时承受别人嘴里的侮辱，死后被史书批驳怒骂。
　　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现今世界里走在路上的多是精神病，还是又能打又能说的病患，能和他们争论吗？假设采取上上上世纪之前的原始投票制，分分钟，那些精神病人就要把她投出国境，或者是自动剥离正常人的身份。
　　温文秀看着对面的禾原，恍然觉得他也是个精神病，不过这个精神病喜欢她，乐意让她蹦哒在他头顶上。
　　可是谁会喜欢精神病呢？除非她也是精神病。
　　她是不肯承认自己也是个精神病。所以她哼地一笑，说:“募捐的事很简单啊。”
　　在所有人的视线被她吸引过去后，她悠哉悠哉地道:“把主教出行的马车镶嵌的那块金子、宝石拿去到南边的粮食大国买粮，不就可以了？反正马车是纯金的，少一块还很个性。”
　　她话音刚落，几位主教腾地拍桌起身，脸色气得通红:“胡说八道！”
　　搞得她好像提议让他们卖妻卖女去做慈善，别以为她不知道小道消息，这几位主教可有几个老婆呢，一个老婆一栋别墅。
　　“你们也看到了，王后根本不懂治理，出行马车可是象征着教会的门面，怎么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