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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后宫之主(4) ...

  •   “咕嘟。”
      寂静的屋里不知是谁咽了口口水,大声地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
      如此滑稽,却没有一个人可以笑得出来。

      陈升看着被被褥簇拥的病弱美人,雪白的一张小脸令人怜惜,他暗自握紧拳头,眼里一片阴鸷。

      怎么可以这幅模样被人看见?
      他病弱的小王爷如此漂亮好看,谁都想拥有他。
      以前只是院子里的人。
      现在被这么多人看见了,这可怎么得了!

      沈玉泣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却脚步后退,手背到后面将桌子上的茶杯扫到地上。
      “嘭!”

      茶杯碎裂的声音将众人的意识全都拉了回来,他们面色恍惚,神色各异,但是眼神一个个的还是离不开床上的谢怀壁。

      谢怀壁听见声音后朝沈玉泣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又可怜兮兮地倚在箫声弦身上。
      箫声弦比他大了不过一岁,之前听说他这恶名昭著的表弟作恶多端,自是厌恶得不得了,是能躲就躲,记事起便就只见了一面,这还是他们六岁之后第一次见面。

      但他倒是没想到——他那无才无德又好色无比的表弟,竟长了一张……看着就想让人欺辱的脸蛋。

      “皇表兄……”

      那头谢怀壁还在软软地唤着他,箫声弦身体一僵,突然觉得传闻也尽然不可全信。

      表弟身娇体软,看起来孱弱无比,怎么可能做得了这些坏事。

      他轻咳了一声,压制心中的异样。
      “怎么了这是,哪里难受?”

      “我……”

      “殿下只是着了凉,风寒发作而已,并无大碍。”
      沈玉泣抢在谢怀壁跟前解释道,末了还添上一句:
      “殿下下次应当注意些,与男宠们戏玩时得注重自个儿身子才是。”

      这话暧昧不明,说得好像是谢怀壁是因为太过于纵欲才得的风寒,谢怀壁没理他,只是被背对着沈玉泣的眼神越来越冷。

      碍事的东西。

      “是吗?”
      箫声弦听进去了沈玉泣的话,再向下看的时候偶然间瞥到了那一袭白衣之下的点点红痕,半信半疑的话此时便有八九分真了起来。

      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自己这个鲜少见面的表弟。

      看着这么清冷,就跟个神仙似的。
      内里却如此淫.秽不堪。

      那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人可真不会怜香惜玉,这么一身冰肌玉骨,被弄的遍体鳞伤,还险些得了风寒,想比定是个莽夫,只会将他好色的弟弟搂在怀里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讨伐。

      箫声弦少年心性,又长得一副艳丽的面孔,平时乖张性情不定,手底下的人伺候他都是滴水不漏。
      可没人知道,他偏爱与其自身相反的事物……或是人。

      沈玉泣便是用那张谪仙般的脸引诱得他食不知味,但这人的的确确也像那九天之上的神仙,无情无爱,每次见到他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但……
      他的表弟。

      谢怀壁。
      像欢乐佛,适合供人亵玩的那种。
      他甚至怀心思地想,果真是怀壁其罪。
      有这么一张脸,可不让人觊觎?

      “不是……皇表兄你不要听他的话!”
      谢怀壁将他的脸色全都看在眼里,神态自若地将手伸到他眼前,那羊脂般干干净净的纤纤玉手上一道血痕赫然入目。

      沈玉泣离得近,看到他的手的时候难得一愣。

      “你看!真的好疼!”

      箫声弦眼眸一紧,拾起他的手看个细致,见那伤做不了假,叫太监立即去宫里把太医请过来。

      “怎么这么严重?”
      箫声弦怒道:“难不成王府的人都是摆设,你们王爷受了伤竟没人知晓!”

      地下“噗”地一声,又跪了许多人。

      他不过只是个未曾弱冠的少年,当起皇帝来倒是有模有样的,在位多年将威严那一套学得出神入化,只是一句话,叫得在场的人胆战心惊。

      谢怀壁靠的舒服,在懒懒地与001说话。
      “以后给我来一个当皇帝的世界。”
      【?】
      “你看,多有气势啊……”
      【这事不归我管。】
      “就知道要你没用。”
      【?】
      001:走了,别管。

      “我看你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倒不如……表弟你进宫吧,我自会安排人将你照顾得妥帖的。”
      “嗯……啊?”

      谢怀壁疑惑,这小皇帝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陛下不可。”
      沈玉泣直接回拒了皇帝的要求,他双手作辑稍稍弯腰,面上一片淡漠。
      “先帝曾说过,若非必要,殿下禁止入宫。”

      “嗤。”
      少年皇帝轻嗤了一声,似乎对他的话表现得极为好笑。

      在场的人较多,沈玉泣看到他的反应,几不可闻地皱眉警示。

      众人以为箫声弦的回答是在表达对沈玉泣的不满。

      只有谢怀壁。
      他眼眸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在不小心对上了沈玉泣的眼睛后,又装作害怕地往箫声弦怀里拱了拱。

      “可是我看这王府的下人着实怠慢主子,怀壁病弱,这样下去,身体怎么能好!”

      他说的情真意切,字字都在表达对这些下人的不满,就好像刚才那个连碰到谢怀壁都面露嫌弃的箫声弦是假的一样。

      沈玉泣深深地看了谢怀壁一眼,淡色的眼眸空无一物,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手上蜿蜒的血痕。

      过了一会儿,他提起衣摆,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
      箫声弦一惊,连忙就要站起来去扶他,可是怀里躺着的人实在太过孱弱,他只是轻轻一动,谢怀壁却像是离不开一样死死地拥住他的腰。

      他无奈之下只得待在原地,看着地上跪着的沈玉泣不解道:“老师这是作甚,快请起来!”

      “陛下。”
      沈玉泣摇头,对他行了个大礼。
      “臣有罪,请陛下治臣疏忽之罪!”

      他俯下身,后背的头发落了满肩,俨然一副拒绝的模样。箫声弦关心的话语瞬时被堵在了嗓子眼。
      “老师……这是何意!”

      “臣有愧,先帝临终之时将殿下托付给臣,意在让臣好生培养,臣身为殿下的老师,不仅没有将殿下教导成一个博学多才的人,反而这几年冷落了殿下,一时不慎,养成了这骄横荒唐的脾性,这次去隋山更是不加防备,让殿下受了伤,臣惶恐,请陛下治臣之罪!”

      “……”

      屋里一片人乌泱泱的,此时却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安静。

      箫声弦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

      沈玉泣态度坚决,即便是跪着,他也面色清冷不见惶恐之色,抬起眼静静地看着箫声弦,一双凤眸星目凌厉,宛若九天之上最高不可攀的仙人,淡漠地等待这位少年帝王的回答。

      箫声弦虽因年少爱慕沈玉泣的情愫对他格外敬重,但他毕竟是帝王,沈玉泣字字句句不见卑微,反而还带着强迫的意味,似是想逼他就势,这么一看,他的脸色顿时也差了很多。

      “太师大可不必。”
      他淡声道:“这些年来你对朕有教导之恩,朕一直清楚你的为人,想必定是心力憔悴,只是不得已疏忽了怀壁。”

      说完,沈玉泣不语,依旧跪在地上,那一身月牙白的锦袍平时是皎白月光,此时落在少年眼里却刺眼的很。

      箫声弦沉着脸,两人之间的氛围奇妙又危险。

      正在这时,一直充当背景板的谢怀壁终于出声,他先是小心翼翼地从被褥中探出一个头,然后伸出手脸色为难地晃了晃箫声弦的衣袖。
      “皇表兄。”

      “嗯?”
      箫声弦回神,看他脸色不正常有些心急。
      “可是身体又不适了?”

      “……”
      谢怀壁摇头,咬着唇看着沈玉泣,病态之色弥漫在脸上,让人一看就软下了心肠。

      “我觉得这事,并不能全怪罪在太师身上。”
      他低着头惭愧道:“是我自个儿不争气,对那些诗书笔墨实在没兴趣,终日只想着玩闹罢了。”
      “太师良苦用心,是我平白辜负了。”

      他的声音无力,还未弱冠的少年容貌清冷,可总是会在人前露出委屈孱弱之样,这种巨大的反差几乎是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只不过少年被那帝王挡在怀里,大多数人都只能用余光去看,而不敢正眼瞧他。

      沈玉泣到觉得新奇,大胆地盯着谢怀壁,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殿下能有这念头,只能说明还不算无药可救,既然如此,臣今后会对殿下更加用心,绝不辜负殿下的对臣的信任。”

      “太,太师严重了,我不过是个从小无父无母的孤儿罢了,不求有多大成就,能在王府里平安度过一生就行。”

      谢怀壁的眼里似有泪光,蓝色眸子清澈透亮,他的瞳色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同,却没有人会因此而视他为异类,也正是因为不同于常人,他才被所有人觊觎。

      箫声弦年纪不大,却十分稳重,听到他如此贬低自己,心里也觉得不快,面容艳丽的少年帝王低声安慰着他,突然发觉自己的这位表弟甚是可怜。

      谢怀壁姓谢,而不是大夏朝的国姓“萧”,在箫声弦尚是皇子之时,先帝将他带了回来并封为异性郡王,他无父无母像是突然冒出的人一样。
      对此之前朝廷也是多有猜测,说他是先帝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先帝为了顾全自己的颜面才将他堪堪地封为了郡王,毕竟当时皇后母家在整个朝野称霸一方,若是这个时候将那私生子接了回来成为皇子,皇后多不满意,那时朝廷动荡,后宫之人心惶恐,便会添了许多麻烦。

      当然这也只是猜测,直到皇帝死了,这位郡王依旧有名无分,守着一方府邸度过了十几年。
      京城人人道他无才无德,若不是先帝的福泽,早就烂死在了襁褓之中。
      倒也奇怪。
      说起来他臭名昭著,却从未有一人能将那些传闻给坐实。
      就好像是故意有人污蔑他的名声一样。
      ————
      “哭作甚,有朕在,无需害怕。”
      箫声弦突然想到了他这表弟可怜的身世,难得地起了怜惜之心。
      “是朕错了,朕不应该强迫你进宫,怀壁不要因为这件小事生表兄的气好不好?”

      谢怀壁连忙摇头:“不气的,皇表兄对我最好了。”

      好乖。

      箫声弦暗自沉下眼眸。

      怎么这么乖?
      他知道其他人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吗?
      就连箫声弦自己在看见他之后,心里邪恶的念想都压制不住,想要叫嚣着占有他,让他臣服在自己的身下,逼他哭泣,逼他眼中只有自己。
      那其他人呢?

      他尚是这样,何谈别人。
      暗地里都不知该有多龌龊。

      他轻咳一声,将邪念压下去,看着谢怀壁的眼神清明了许多。

      “太师起来吧,无心之罪而已,既然表弟都这么说了,也没有惩罚的必要了。”

      箫声弦提起衣袍站了起来,“行了,今日是个闹剧,就此结束吧,朕以后希望王府里的人都有点眼力见,好好伺候主子,莫要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否则……”
      他轻嗤道:
      “朕就废了他的肮脏玩意儿,送去男风馆好好享乐!”

      “!”
      “陛下恕罪!”
      众人皆低着头,大气不敢喘,特别是王府里跪着的男宠,个个脸色惨白,惶恐地应下他的话。

      箫声弦颔首,最后关怀地嘱咐了谢怀壁几句。
      “怀壁若是无趣,就进宫来寻表兄,还不好?”

      谢怀壁脸红红的,听到这话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又将头掩倒被褥底下,一副害羞的模样。

      箫声弦先是一愣,后来明白他是在害羞,受用地哈哈大笑了起来,终于离开了屋子。

      等到一群人走了许久之后,已经听不到声音了,谢怀壁才堪堪从闷热的被褥里的钻了出来。

      他不耐烦地皱眉,这古代人的被子怎么这么厚,本来就烧着,里面都不通气。装个害羞的样子都那么麻烦,还不如一个个全杀了算了,做个屁的任务。

      【……】
      【系统检查到宿主有违抗世界的意愿。】
      “哦。”
      “你有意见?”
      【……没有。】

      谢怀壁怕热。将外面的衣衫脱了个干净,只穿着里衣坐在床上,过长的头发尽数捋带前面,眯着淡蓝色的眼眸问001:
      “现在终于没人了,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你口中的未来世界是什么玩意儿吧。”

      【当然,这是每个系统的义务所在。】

      001操着一口冰冰冷冷的机械电子音道:
      【未来世界是存在于地球上且超人类的基地称谓,伟大的主神大人会在地球各个角落里需找那些拥有巨大精神且死亡的人,收容他们成为未来世界的居住民。这些人在极大程度上都会成为未来世界的玩家,他们需要不停地进入由未来世界掌管的副本之中才能获得积分维持生计。】
      【而除了玩家之外的一小部分人会成为扮演者,宿主可以认为是另一种扮演npc的玩家,扮演者同样需要积分才能在未来世界活下去,只不过对于玩家,扮演者要求的更高,在完成任务的同时也不能崩人设。】

      “?”
      谢怀壁很疑惑:“你说你们主神招死人,我是个活的招我干什么?”
      【……】
      【主神说您的精神需求太大,已经直接超过了死者的意愿了,所以才会将您强行招入未来世界。】

      “我的精神需求……”
      谢怀壁面色不变,默默沉思。

      事实上,谢怀壁本人也很懵,在罪犯处理局待了那么多年,身为no.1没人敢动他,平时没事干就喜欢逗逗那些张牙舞爪的罪犯,久而久之,见不到外面的天,他除了记得自己的名字,好像其他的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好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还没做。
      但谢怀壁,已经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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