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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一卷·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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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使用
哈利抚着那张纸条,一下子清醒了。穿上这件隐形衣,整个霍格沃兹就对他敞开了啊,他可以穿着隐形衣去任何地方。任何地方啊,费尔奇永远也不会发现。
要不要告诉罗恩呢?
出于某种原因,哈利这次并不打算这么做。但11岁的他又没法藏住这激动人心的事情,他必须要对某个人说出来。
水到渠成的,他脑子里自然浮现出了那个人名:伊芙琳。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不是朝夕相处的罗恩而是伊芙琳。
晚上。
伊芙琳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溜到那间教室去。
她也想去啊,但是哈利约她在图书馆见面,还一副怪怪的样子,真不知道他又在抽什么疯,不过平常看惯了德拉科和他互怼,她开始觉得偶尔犯犯病对于男生们来说也挺正常的。
她来到了图说馆门口,低头看了眼表。
12:00a.m.
哈利怎么还没来?
这时候,伊芙琳突然感觉有人走了过来,但……但她旁边并没有人!
伊芙琳觉得自己骨头都凉了。她克制住恐惧,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害怕,压低嗓子说道,“Harry?”
空气扭动了一下,接着哈利的脑袋凭空出现了!
伊芙琳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你你你——学会幻身咒啦?”
“不是。”哈利解释道,将隐形衣抬起,把伊芙琳也罩了进来。
伊芙琳看见身边的哈利用手撑着一件似有似无的斗篷。
“哈利,这是——这是隐形衣吗?”
“你知道隐形衣?”哈利有点开心,同时也暗自佩服,伊芙琳确实懂得很多。
伊芙琳掏出魔杖,向他们身边甩了一个闭耳塞听(其他咒语不谈,自家父亲发明的咒语她肯定会啊),这才开口。
“这不重要——隐形衣?”
“是一件圣诞礼物。”哈利解释说,“只有一张字条,说是我父亲的,让我‘好好使用’。”
“‘好好使用’?然后你就出来夜游了?”
“这只是第二次。”哈利赶忙说,“而且我是来图书馆查东西的。然后——如果你不建议的话,我们可以……”
伊芙琳即使看不见他的脸,也能凭借身边的热气知道哈利脸红了。
她没太在意,“我没意见。不过你要查什么啊?”
“尼克·勒梅,海格——”
哦,对!我就说我忘了什么。
“我知道尼可·勒梅。”伊芙琳干脆地打断他,“赫敏在信上问我了,我本来想今天找个机会告诉你们,但是不小心忘记了。”
“你知道他?”哈利显得又惊又喜,第二次感叹伊芙琳知识面宽广,甚至比赫敏还厉害。
伊芙琳未满11岁,但她霍格沃兹的各项科目的水平都已经达到了O.W.Ls考试中E以上的成绩,对于德姆斯特朗有的黑魔法课程、布斯巴顿的炼金术课程也了解颇深,这足以让一群孩子崇拜的五体投地了。
“这没什么。尼可·勒梅是14世纪的著名炼金术师,最著名的贡献在于造出了魔法石,也是唯一一位已知的魔法石制造者。跟邓布利多是朋友,”
她也懒得再让哈利他们去瞎猜,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想,“那条三头犬很可能在看守魔法石。拥有魔法石可以获得金钱与财富,但最主要的是拥有者可以永生,所以肯定有人想要窃取魔法石。”
“并且,我不相信看守魔法师的只有一条狗,肯定还有更多的保护措施,我猜,也许甚至霍格沃兹所有教师都参与了保护行动,外人想窃取魔法石应该是很困难的,所以确实很可能是学校内部有人想要窃取魔法石,或者替什么人窃取(她当然隐瞒了自己对于黑魔王的猜想),不管怎样,直觉告诉我想要窃取魔法石的人与上次魁地奇比赛想要害你的人是同一个。”
她顿了顿,语气突然变了,“而且施解咒与施恶咒时的状态是不一样的,我可以看出来。”
她不自觉地用了那天赫敏的语气,“请你告诉赫敏关于我说的施解咒与施恶咒状态不一样的话,并再仔细思考一下,不要以为你们的猜想都是正确的。”
哈利不安的扯着隐形衣。“……对不起,你是不是还——”
“我没有生气。我真正生气的时候不会是刚才那个样子。我只是纯粹想让你们再好好想想。”伊芙琳的声音软了下来。
“谢谢你,伊芙琳。”哈利突然说,“我……我们确实太片面了……”
两人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伊芙琳渐渐觉得哈利似乎……有什么苦衷。当然,哈利·波特失去双亲的事大家都知道,但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理解了哈利的这种苦衷。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厄里斯魔镜里,映出两个孩子的身影。
“这是什么?”
伊芙琳指了指镜子上方的字。
“‘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
“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s desire,一个常识,哈利,镜子上的字要倒着念。”
“所以,我们可以通过这面镜子看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不管我们想要什么?”
“也许吧。”
“可是我只看到了我自己。”
“往前站一点,对,就是这,现在再好好看看……”
哈利不说话了。因为他正专注的盯着镜子,张大了嘴巴。
“Mother?”他不自觉地一步一步向前走去,“Father?”
不知不觉他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伊芙琳静静的看着他。她可以预想到哈利渴望见到他的父母,但从来没有想到过他原来是如此思念他们。
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早逝的母亲,忙碌的父亲……爸爸为她提供了物质上她所需要的一切,唯独少了陪伴。她可以理解爸爸,但不代表她可以因此就不再需要陪伴。
我们是一样的。
“你在这面镜子里看见了什么?”恍惚中她听见哈利问,赶忙把思绪拽回到现实中来。
“图书馆。”伊芙琳不假思索地说,“我看见自己拥有了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图书馆,各种藏书应有尽有。”
出于某种原因,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看见了什么。但是,情绪已经来临,她无法克制住。
伊芙琳深吸一口气,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突然变得颤抖了起来。
“我妈妈在我几个月大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爸爸你知道,霍格沃兹老师们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他能抽出时间来教我魔法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根本不会有时间陪我成长。”
“我在来到这所学校之前,有大约四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德拉科家度过的。我和他一起学习贵族礼仪一类的东西。西茜妈妈不愿意让我们和其他同龄人玩,所以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伙伴。至于让我父亲陪我……”
“毕竟,我一向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这都是我爸爸给我的,所以我从来也不奢求再让他陪我玩什么的,我认为自己已经不需要了。”
“但我还是错了。在这面镜子里,我还是看到了他们。我还是希望他们能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但这只是幻想罢了。”
“小巫师们要到11岁才正式接受魔法教育是因为11岁之前魔力还比较分散,不适宜学习魔法。但邓布利多教授发现我天资好像还不错——”
说到这,她有点无奈但也透露着一丝骄傲的笑了一下。
“我从来没发生过魔力暴动。按照我的生日来看的话,我本应该明年入学,但因为我的两个朋友都是这一届的,所以我求着邓布利多让我提前入了学。他答应了。”
“刚入学的时候我确实只是因为你是大难不死的男孩才会去关注你,但后来渐渐的我好像真的把你当成了自己必不可少的一个朋友。”
“今晚的月光真明亮。”
她抬起头,迎上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睛,结束了自己的话。
哈利不太明白伊芙琳为什么突然话题一转讲起她的故事,但是这不代表他就无法体会到她的心酸。
“我从小跟我的姨父姨妈长大,你知道,他们是麻瓜。当然,他们知道魔法,但是这让一切变得更糟糕了。”
“他们给了我许多家务活,让我住在储藏室里,从来不把我当做家庭的一员。他们不想让我来霍格沃兹,甚至不告诉我我是个巫师,学校送来了入学通知书他们都不让我看,为此还大费周章的四处奔走,就为了让学校找不到我。”
他轻笑了起来,“现在想想就很好玩。学校老师们是巫师啊,他们会魔法,麻瓜怎么可能躲过他们呢?”
“我在同龄人里没有一个朋友,因为谁也不敢跟达力作对,你不仅是我的第一个巫师朋友,其实也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我们不在一个学院,罗恩他确实不喜欢你,而我跟你的朋友马尔福——”哈利干笑了一声,“你也知道我们的关系有多么恶劣。所以,以前有的时候我很害怕我们最终做不了朋友。”
“但现在我不害怕了。因为……我们其实是相似的不是吗,Evvy……”
伊芙琳愣在原地。刚刚……他是叫她Evvy吗?这还是除麦格教授外第一次有人这么叫她呢,她的爸爸和朋友们一直都偏向于称她为琳……
“Harry……”
绿眼眸与黑眼眸对视着。
一缕明亮的月光撒了进来。
然后一个和蔼的声音硬生生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这么说,你们又来了?”
两人倒抽一口冷气,齐刷刷地看向背后的一个角落。
邓布利多。
“教—教—教授,”哈利结结巴巴地说,“您、您怎么也在、在这啊?”
连舌头都捋不直了,这说话方式堪比奇洛。
“邓布利多教授,刚才我们的对话您都听见了吗?”
伊芙琳的关注点与哈利不同。她对邓布利多的信任一直都有所保留,连带着敬佩也就少了一些。惊吓已经过去,她现在只剩下了警惕。
“你可以这样认为,伊芙琳小姐。”邓布利多微笑着向她眨眨眼。
伊芙琳拉着哈利退了两步。
但邓布利多根本没有在看他们。
他的视线越过他们,落在了厄里斯魔镜上。
“啊,看来你们已经和你们之前的千百个人一样,发现厄里斯魔镜的乐趣了。”
“厄里斯魔镜?!”
伊芙琳一声惊呼。
“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s desire.”她喃喃道,“‘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以把厄里斯魔镜当成普通镜子使用’。”
“是的,伊芙琳。”邓布利多从桌子上滑下来,和他们一起坐到地板上,“它能反映出我们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愿望。”
“然而,这面镜子既不能教给我们新知识,也不能告诉我们实情。人们在它面前虚度时日,为他们所看见的东西而痴迷,甚至被逼得发疯,因为他们不知道镜子里的一切是否真实,是否可能实现。”
伊芙琳有点后悔的低下头。她感觉邓布利多这些话正好描述了自己前段时间的状态。
“明天镜子就要搬到一个新的地方了,希望你们不要再去找它了。如果你们哪天碰巧再看见它,一定要有心理准备。沉湎于虚幻的梦想,而忘记现实的生活,这是毫无益处的,千万记住。好了,现在你们为什么不穿上那件奇妙无比的隐形衣回去睡觉呢?”
哈利站了起来。
“先生——邓布利多教授?我可以问你一句话吗?”
“那还用说,你刚才就这么做了。”邓布利多笑了,“不过,你还可以再问我一个问题。”
“你照镜子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我?我看见自己拿着一双厚厚的羊毛袜。”
哈利睁大了眼睛。
“袜子永远不够穿,”邓布利多说,“圣诞节来了又去,我一双袜子也没有收到。人们坚持要送书给我。”
邓布利多朝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们可以回去了。哈利顺从的披上隐形衣,走出了教室。
但伊芙琳站着没动。她只是静静地望着邓布利多。
“伊芙琳,你怎么不回去呢?”邓布利多温和的问。
伊芙琳缓缓抬起头,“撒谎不好,教授,虽然我也是明知故犯……”
她顿了顿,突然笑了,“您一定能看出我的真实想法,对吗?那么,您现在应该也已经发现我在想什么了……”
欲言又止。她突然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她又不是很喜欢邓布利多。
“晚安,教授。”
她一个人默默回到寝室,看到自己桌子上有一瓶透明液体,旁边放着一张字条。
圣诞快乐。
她好奇地观察着那瓶水一样的液体,突然打了个寒战。
它看起来那么纯洁,纯洁的就像最普通的水,任何有颜色的液体相比之下都会显得那么邪恶……
就像每一句话都是谎言也是一种诚实,邪恶的极为彻底也是一种纯洁,不是吗?
这是……这是一瓶毒药能腐蚀人的灵魂的毒药!
伊芙琳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这个小瓶子,接着她小心翼翼地在瓶子上施了许多保护咒,这才将小瓶子放在衣服的暗袋里。
怪不得爸爸不让她对任何人说呢。这种东西一看便知属于禁药,把它用在任何一个无辜的人身上大概都可以直接被判阿兹卡班终身监禁,甚至是……联想到它的功效它的功效是腐蚀灵魂……摄魂怪的吻……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爬上床准备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