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十八十九（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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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原本是去苏城隔壁市参加人工智能创投会，半路，苏祁屿更换了行程。
“先去苏城，去剧组。”
他很少为谁打乱自己既有的计划，傅辉短暂错愕后，迅速调转方向。
从后视镜看老板的脸，瘦削面孔比平时更安静、也更沉默。
他扔在座椅旁的pad，微博头条醒目的几个大字：岑鑫处女作出演民国大少爷，自曝与搭档配合默契，即将迎来荧幕初吻。
配图上，岑鑫笑容明澈如少年，眼眸的期待昭然若揭。角落的她只出镜了一个侧脸，却也引发底下一众惊叹与赞美。
她不止是他一人得以窥探的美玉，意识到这一点，苏祁屿的心情变得很糟糕。
而糟糕的心情在他匆忙赶到剧组却没见到她时达到顶峰。
作为跟苏祁屿朝夕相处最久的人，傅辉十分清楚老板苍白的脸色意味着什么。
他肤色本就白皙，生气或烦躁时，面色愈白。
“老板，我们要不去隔壁镇等蔚小姐结束拍摄。”
傅辉追在他身后，提议道。
“我很闲吗？”
他眼神微凉，傅辉立马闭嘴。
在气场方面，他一直对他心服口服。
赶到邻市的人工智能创投会，苏祁屿进来时所有人眼睛都亮了，无人不知这是苏家二少爷，靠娱乐产业发家，漉城新贵。
传闻果然不假，苏祁屿打算拓展祁安的事业版图，以人工智能为起点。
参加创投会的都是一些小型企业，面对未来投资商，他们的产品一旦被青睐，就有一夜暴富的可能。
众人目光毫不掩饰地看向他，傅辉刚准备拿出市场部提前做好的背调，苏祁屿却走向了一台名为“专属恋人”的机器。
这款产品在创投会像是一个清流，包括他们的负责人，几个初出茅庐的男大学生，穿着花衬衣和沙滩裤，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像是从某个网吧通宵后赶来。
“hello，你想试试吗？别看它就是一个屏幕，但它内置的算法可以根据你的三十个选择分析出最适合你的专属恋人。”其中一个不那么社恐的男生主动出击。
“你们为什么会想到做这个。”
胖胖的男生咧嘴笑了，眼里有自豪，也有些许不甘心。
“这其实是我们毕业前做的一个手游，当时很火，叫《完美恋人》，很多玩家都觉得系统给自己分配的初始恋人特别符合他们的预期，但可惜，我们没啥经验，被黑心游戏公司坑了，签了黑白合同，游戏版权被他们抢走了。”
“所以我们几个另辟蹊径，把之前的算法完善一下，想把他投入婚恋市场，给那些苦于单身渴望恋爱的年轻人一个合适恋爱对象的参考，我们也打算将来把它用于交友软件的匹配。”
“老板，你试试吧，三十道问题很快就能答完，就算最后你没兴趣也没关系，能收集你们这种精英人士的情感偏好我们也赚到了。”
另外一个瘦高的男生在一旁劝说。
苏祁屿点进去，里面的问题并没有恶俗或者过于男凝的内容，更多的像是性格测试，循序渐进地让人进入不同情境。
答完题，一分钟后结果出来了。
“男神您好，经系统分析，您的专属恋人性格坚强、热爱生活、有明确的人生目标….在感情中您习惯作为主动方，掌控你们关系的进展，但潜移默化中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你的情绪，你会逐渐转变为臣服者，沉溺于对她的情感中……”
系统解读结束，还会自动模拟出动漫形象，苏祁屿盯着结果看了许久，一旁的傅辉把这段话默读一遍，又看了眼黑发黑眸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动漫人物，莫名觉得熟悉，三秒后醍醐灌顶，紧张地看向老板，替这群年轻人捏了一把汗。
苏祁屿神情严肃，目光幽幽地扫过他们的脸。
“美工在这吗？”
坐在地上捧着笔记本电脑的男生颤颤巍巍举起了手。
“画得不错，但眼睛不太像。”
“啊。”男生懵了。
“她的眼睛比这漂亮百倍。”
说着，他傲娇地挑眉，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让傅辉松了口气。
“留下他们的联系方式，三天后祁安总部面谈。”
后面的男生终于回过神，开始抱团尖叫。
看完市场部意向的几个产品已经接近饭点，傅辉出门时提醒：“二太太刚才打过好几个电话，她想约您吃晚饭，我们是直接回漉城吗？”
他皱眉，声线很淡：“去苏城。”
所以事情就演变成了这样，他把老板又送回了古镇，在蔚小姐电话打不通、两个一八几高个的大男人饿着肚子等了半小时、老板的脸色愈发苍白的情况下，他的老板，终于见到了蔚小姐。
傅辉站得很远，车灯也照不真切，但他依旧能感觉到黑暗中老板快把蔚小姐生吞活剥的那种氛围。
想想他为了反抗那一家人，为了活下来无欲无求、杀伐果断的这些年，像个冰冷的机器，如今也算品尝人间冷暖，希望会是件好事。
傅辉背过身，掏出手机打算点外卖，却看到不远处另一个人影，如果他没记错，应该是蔚小姐戏中的搭档。
他手里抱着一大袋东西，像是拼尽全力赶到这里，却撞见这样一副场景。
只能说，几家欢喜几家愁。
*
蔚晚没谈过恋爱，以前只是听鹿明欢在她耳边絮叨过，男人是世界上最会骗人的动物。
--老师眼中品学兼优的学霸其实热衷于颜色书籍和网站，还要在班花面前搬弄圣贤诗词。
--帅气的篮球队长同时跟三个女生恋爱，甚至分手短信都是复制粘贴。
所以当苏祁屿牵着她的手漫步月色下，送她回民宿的路上，她感觉十分不真切，时不时抬头偷看他一眼。
早有察觉的苏祁屿轻捏她掌心。
“有什么话要说吗？”
蔚晚站定，抬眸，反复思忖后望向他眼底。
“苏祁屿，或许今天的决定有些冲动，但我想要信一次你说的童话。”
“从小到大，我拥有的爱很少，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有爱人的能力，但我会学着好好爱一个人。”
她伸手，再次与他十指交扣。
“童话故事的结尾总是一句‘王子与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敷衍结束，谁也不知道辛德瑞拉是否真的和王子相伴一生，但现实的故事就是这样，没有永远的承诺。”
就像自私自利的蔚书芳选择隐姓埋名生下她，艰难地在燕尾巷活了十八年，如果当时没有爱，很难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当初的感情再美好也逃脱不了悲剧的收场。
蔚晚的眼神明澈，倒影映出苏祁屿的面容，她弯弯眉眼，紧紧握住他的手，像做了某种决定，如释重负地笑了。
当她在意的现实却逃不过情感本能，那就开诚布公，好好地爱一次。
“所以，苏祁屿，我不需要你的承诺，但我也不要欺骗，所以在开始这段感情前认真地问你，此时此刻，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因为喜欢，才会不远万里奔赴等候。
因为喜欢，才会有疯狂肆意的亲吻。
他低头，眼神柔和又浓烈。
“蔚晚，遇见你之前，我的世界里，我想要的东西，只有毁灭和掠夺两个选择。”
“你是唯一的例外。”
“爱人如养花，我愿意守候你绽放，但不舍得别人占有你分毫芬芳。”
听他专注笃定地说完这段话，蔚晚低头，沉默不语，冷静如苏祁屿也有一瞬慌乱，反思自己是否说错了，不成想突然唇角落下一圈温热，再抬眸，罪魁祸首偷袭后已经跑远。
感受到被爱的少女明媚如斑斓的蝶，在远处挥动美丽的翅膀。
“就送到这里吧，剧组是是非之地。”
“拍戏已经很累了，再多听到些你和别人的传闻我也会难受的。”
他笑，此时应该是他这一天最容光焕发的时刻。
“你瘦了，需要我跟乔导说一声，给你放两天假吗？”
“苏祁屿，尊重我的职业和梦想是爱一个人的先决。”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苏祁屿才转身往回走。
到门口时看到傅辉抱着盒饭一顿狼吞虎咽，他也一脸尴尬，心想这么快结束了？
“老板，您吃吗？还有一份。”
苏祁屿嫌弃地别过脸，无言拒绝。
返程不久，他收到她发来的消息。
“再过一周前十集的戏份就拍完了，乔导说组里放三天假。”
手指反复划过屏幕，盯着文字就能想象出她的语气，苏祁屿抿唇笑了。
“阿辉，你刚才是不是没吃饱？”
傅辉警惕。
“还行。”
“开去苏城的湖州会馆，那里有今年第一批海货，我们去尝尝。”
傅辉点头，震惊过后，指尖欢快地拍打着方向盘。
果然，老板的心情是打工人最精准的晴雨表。
有人今晚在睡梦中回味甜蜜，也有人坐在关了门的茶馆外，数了整夜星星。
赵大壮打来的第十五通电话，岑鑫终于接了。
“鑫哥，你还没回来啊？工作室的敏敏说你东西早就拿到了啊。”
“怎么样，碰到蔚晚了吗？东西给她了吗？”
“.…..”
漫长沉默过后，那边传来啤酒罐被捏碎的声音。
“大壮，你认识苏祁屿吗？跟我说说他。”
“苏总啊，圈内谁不知道他，祁安老板，投资鬼才，这些年但凡爆火的电视剧电影演员偶像，都跟祁安少不了联系。”
“鑫哥你出道的第一张唱片就是祁安慧眼识才投资的，你忘了？咱还有几张唱片约在祁安呢。”
“苏祁屿这人啊，已经是业界的传奇了，偏偏人身高、长相、家室样样不差，每年祁安招聘的男女比例高达1:9，多少女人眼中的梦中情人。”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加重了，赵大壮不解：“鑫哥，你咋突然对苏总感兴趣了？”
岑鑫深吸一口气，问道：“你觉得我跟他比怎么样？”
这回轮到赵大壮沉默了。
“鑫哥，咱不是一个赛道的，不跟人比。”
下一秒，那边传来扑通的水声，电话断了，手机被岑鑫狠狠扔到河里。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五章 十八十九（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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