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长安妖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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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繁华的长安城，朱雀街上。
正午。骄阳似火。
衾念靠着街墙，略略低着头，让长长的刘海挡住自己的眼睛，目光淡淡地瞥向身边几个聊天的妇人。
“东街脂粉轩的柳掌柜又莫名奇妙地晕倒了！唉呀这是本月第三次了……”
“诶，好好的美人，真是命苦。丈夫刚死，一个女人独自担当起家业，还要照料那几个孩子……孤儿寡母的，真作孽唷。”
“是啊，当她丈夫还在世的时候，家业兴盛着呢。现在，苟延残喘地维持着罢了。”
“啊？为什么？”
“你还不知道啊？那店里最近闹鬼，经常看见有无脚的鬼魂身着花衣在那儿飘荡！”
“……啊？不会吧，那也太晦气了。”
“可不是吗。那家店离关门大吉也不远了。”
呼了一口气，衾念将头抬起，快步走向东街。
这期间，为了掩人耳目，他去街旁的小店买了副黑色的面纱戴上。
天气这么热，还套着黑面纱，真够要老命的。衾念不安分地在心里囔囔着。
还不都是为了躲那个幽檀！诶，上次衾念没被烧死算他自己命好了，要是再遇见可不是那么简单完事的。
幽檀……
呵，那时候他倒真不客气呢。那青焰的威力，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的人类烧得渣都不剩。
衾念嘴角忽地勾起一丝笑意。但真是让幽檀他浪费灵力了，谁让衾念不是普通的人类呢。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将目光移到手腕处，那里有一个明显的印记。圆圈中有一个龙飞凤舞的小字——
封。
衾念用左手手指轻轻地碰触着那印记，嘴里似乎默念着什么。
半晌，他叹一口气，将手放下，决绝地向着东街的方向走去。
“柳老板，再便宜点呗~”远远就看见有个中年男子带着一群仆役讨价还价。
“这……不行啊，已经是底线了。再便宜下去我们会亏本的。”柳苓如皱着细眉，颇为无奈地说道。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笑得一脸猥琐：“柳老板，我是替我家那老婆买啊……这些胭脂啊粉啊的价钱我又不清楚，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坑我呢？”
柳苓如无比认真地说道：“这位老爷，我们脂粉轩的价钱绝对公道，这点东街上的每个买主都能替我作证！请不要随意诬蔑我们！”
中年男人颇为无赖地说：“呵，我管你那么多。谁都知道你这破地方自从死了老板之后就一直闹鬼，除了爷谁还敢光顾你？爷今天就出这个价买了！你卖不卖？”说着，他比了三个手指。
柳苓如在听见那句“死了老板”时咬了咬牙，回道：“老爷，这不可能！这盒胭脂可是从金陵……”
“爷都说了不管你那么多！”中年男子一年不耐烦，忽地，他直直地盯着柳苓如，将她从脸看到身子，涎笑道，“要不美人你作爷小妾……嘿嘿，爷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柳苓如颇为嫌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恨不得当场扇他一巴掌，却碍于对方富商身份却不好下手。
男子见状，以为柳苓如愿意，便向前一步，抓住柳苓如的玉手开始抚摸。
“滚！”柳苓如急了，一把推开男子，跌跌撞撞地往后退，扶着桌子生气地大骂。
中年男子跌到地上，疼得“唉哟”大叫，他身边的仆役赶忙扶起他，怒瞪着柳苓如：“大胆！你竟然敢弄伤我们老爷！”
柳苓如脸色铁青，一语不发。
那中年老子倒是摆了摆手，强装大度地说道：“无妨……呵呵，苓如脾气倒大。”
“苓如也是你配喊的么？！”柳苓如气急，驳斥道。
“你这泼妇，给脸不要脸？！信不信今个儿我们就把你店毁了？”中年男子发话，旁边有几个仆役便作势要砸店。
衾念在街对面看着，有些犹豫自己是否该去帮帮那柳老板。其实一开始他就挺恶心那中年男人，本准备进去好好教训一顿那有点钱就以为自己了不起的垃圾。但他几天前刚被幽檀伤了，元气耗得厉害，这时候身子虚着，不一定打得过那群仆役。
因此，他本打算这次就等那些人消停了之后再进去向柳老板打听消息，可看见他们这架势……似乎不拆店不罢休了。
那怎么行？拆了店的话那鬼魂就会迁离，居无定所的鬼魂最难封印……
正欲提步走过去，忽然见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进入了脂粉轩。
喂……衾念他没看错吧？
居居居居然是幽檀那混蛋！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丧父之妇，不觉得羞耻么？”幽檀还是那副样子，身着华服，黑发披肩，只不过瞳孔的颜色变成了普通的褐色。他淡然自若地走进店里，对着一群剑拔弩张准备干架的人如此说道。
衾念呆愣，这混蛋居然这么有正义感？
“啧……”中年老子转过头，见是一个未至及冠之年的少年，不屑地哼了一声，“老子还当是谁，原来是个小破孩子。不想死的话就滚远点！”
衾念本以为听到这话的幽檀会气得要死，谁知道幽檀只是淡淡一笑，便转过头端详起柜上的脂粉。
“柳老板，哪盒脂粉最便宜？”幽檀转过头，微笑问着柳苓如。
柳苓如怔了怔，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在想什么，她顺口答道：“最左边柜子第三层，红色的那个。”
幽檀点点头，缓步走过去，拿起那盒胭脂，用修长的手指沾了一些，在手上细细搓捻，忽然目光一凌，随手掷去——
“啊啊啊！好痛啊！！”
“我的眼睛！！！”
“怎么搞的——啊！！！”
几乎是一瞬间，那些家丁还有那个中年男子，全部都惨叫着、捂着眼睛在地上痛苦地滚动，像是被人踩碎的虫蛆，还不时因疼痛难耐发出呻吟。
幽檀冷笑着，笑得很讽刺。
衾念远远看着店内的景象，不由感慨，原来那混蛋除了玩火还会这招？
柳苓如惊讶地瞪大双眼：“这……”
幽檀懒懒地靠着柜子，似乎致使那些男人痛苦滚地的人不是他：“一点惩罚而已。”说罢，他走过去，踢了踢在地上扭动的中年男子，笑得很妖孽：“识相的话就滚远点，别再来骚扰柳老板，你应该听得懂人话吧？”
中年男子痛得泪流，连声答应，几乎是爬着出了店门，然后由几个仆役扶着逃走了。
衾念看着那主仆狼狈的样子，不由地笑出了声。可笑着笑着，他就愣住了。
幽檀已经不见了。
而正在店内收拾整理胭脂的柳老板柳苓如的身后，立着一个鬼魂。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长安妖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