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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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修特把她带到了一处偏僻安静的酒吧。这里的老板很惊讶他竟然带了女人，但什么也没有说，因为普罗修特的脸色已经黑得见底，如果他再说一句废话，普罗修特就能当场杀了老熟人。
他快速走到一贯的角落卡座里，贝西被他命令坐在吧台上，离他们远一点。
服务生按例给普罗修特上了一杯白兰地，接着小声问她喝什么。
由美摇了摇头，小心看着普罗修特的眼色，询问能不能来杯浓缩。22:05，她困得眼皮打架，在这个落后的时代她没有夜间电子鸦片，通常睡得很早。她现在必须打起一万分精神，假装自己还在无敌mode里。
虽然她清楚自己瞒不了多久。
大概一刻钟过后，门口传来了稳健的脚步声，由美把她的浓缩加shot一口闷掉，心跳得飞快。
里苏特大步向他们走来，坐到她对面。
和他对视上，由美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不仅因为她曾经暗恋过他长达一周，更因为她迈过了检查点，她已经不会再被普罗修特随意宰杀了！
他看起来像是刚刚干完一单，风尘仆仆，袖口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意呆利也有勤劳的打工人。
里苏特确实有点累了，他刚从巴勒莫干完一单，又回那不勒斯给梅洛尼善后，还没等他躺在狭小的床上小憩，普罗修特就告诉他，他需要过来，有些棘手的事情。
普罗连一只乌龟和一个女人都解决不了，这几乎颠覆了里苏特对他的印象。
他忙得没有一刻喘息，他只想静静地思考老板的身份，波尔波死了，组织人员调动，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说吧。你想陈述什么。”
里苏特黑色巩膜红色眼瞳像恶魔，配上他山一样的身躯，让周围冷了一度。
“我怎么称呼你？”
“里苏特就可以。”
“好的里苏特，你知道乌龟的替身能力是什么吗？”
“不知道。”老板从来不会透露多余的信息，他们知道乌龟是替身使者，这都已经是极限了。
“你需要一把钥匙，嵌入龟壳后，可以进入它体内的次元空间。”
“钥匙在哪？”
“…我不知道。”
“谢谢你告知我，但这是一条无用情报。我想要更有意义的东西。”他毫不留情地揭穿她，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美丽的意大利女人，写着：1985年。
“如果你想要和我谈判，至少应该有些筹码。”
…哦，他太抬举她了，她还真的什么都没有。
“你在波尔波身边见过这个女人吗？或者貌似这个女人的女孩？”
她诚实地扯扯嘴角：“我连波尔波都没见过。”
空气一瞬间陷入尴尬的安静。由美也很迷茫，她以为暗杀小组缺的只是钱，只要里拉谈妥就一切好说，但目前看起来他们正在追求着比物质更复杂的东西。
比如这张照片上的女人是谁？
她完全没有头绪！
“我明白了。”他脸色冷峻，给她开出第二个选择，“波尔波的遗产在哪？”
不好意思，已经被她喝掉了。
…开玩笑的，但她怎么可能知道！
“我对波尔波一点也不熟悉，如果你想知道他的秘密，最好是去找他的下属。”比如布加拉提。
“那你想谈什么呢？”
这下好了。整件事和她以为的不太一样，导致她即将出口的话立刻变得心虚而无力：“我会马上离开意大利，并且把所有的东西折现给你。”
普罗修特暗暗等着他的反应。
里苏特的脸上划过一丝怒气，接着他把这种情绪压了下去：“女孩，我们不是来乞讨的。”
咖啡yin的作用起效了，她现在格外清醒，不过也有可能是被里苏特吓得清醒，她绞尽脑汁说：“如果是关于我的能力呢？你想知道吗？”
他看起来意兴阑珊，完全不感兴趣，这可是把普罗修特吓得躲在衣柜里的无敌能力啊。她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遇到了目前最难缠的家伙，她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于是她放软了语气：“我们能单独聊吗？就咱们两个。关于能力，我只想和你一个人说。”她像是在犹豫，用含水的眼睛望向他，“我只信任你。”
普罗修特不敢置信地瞪住她，脸上全是“你这装模作样的贱女人”，里苏特动了下眼皮，他沉沉地说：“你信任我没有意义，我不会为你做什么事。”
该死，他是不是男人啊。这就好比“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对面回复“I don't care”，让人非常下头！
好的，现在她没办法了，不过她可以挂掉以后去别的世界问问那女人是谁，或者波尔波的遗产在哪。她低头，丧气地看着脚背。
想到这点她忽然对布加拉提有些不满，他也是知道波尔波遗产的，然后他真的用那袋垃圾糊弄了她，让她像个傻傻的小孩一样…幸好她本来就没对他抱太大希望。
这时里苏特说：“普罗。”
他指了指远处，示意。普罗修特很是震惊，他猛地站起来，看向自己的队长，齿间发出清晰的冷笑。他无法相信，那个女人半真半假的怯懦样子就把队长唬住了，队长竟然给他下了逐客令。
“普罗。”里苏特平静地重复一遍。
普罗修特注视他一会，接着勾起一个僵硬的笑容：“当然，我相信你能搞定的，里苏特，我等着你搞清楚她的能力，然后带着她的尸体回来。”
…
由美在里苏特利剑一样的眼神中，合住双手，拘谨地塞进大腿间。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具有多么美妙的含义。
里苏特看着队员的背影消失在吧台处，他直接而冷酷地说：“别耍花样，我能看出你是否在撒谎。”
“我的能力是回退…别这么看我，我没有骗你。”她快速说道，“我死后，能转移走，接着返回死前的某个时间。”
“——所以从回归，到上次死亡的时刻，你可以免除伤害。这就是为什么你能无效掉普罗修特的攻击，因为死亡也要遵守先后顺序。”
很好，说别人的话，让别人无话可说。
“…是的。”
“但这也代表你的安全时间已经结束了，我现在又可以杀掉你。”
“…确实。”
里苏特前倾坐着，双手交叉，手肘撑在膝盖上，这是一个很有压迫感的姿势。
“即使如此，你还选择告诉我？”
“…”
“你是在试图用你的秘密，来换取我冒着背叛老板的风险饶了你，对吗？但在我看来，这种能力毫无意义，不管是战斗，还是追踪乌龟，或者寻找波尔波的遗产，它都帮不上忙。”
里苏特是纯粹的功利导向，或许暗杀者都是这样的，他们只在乎属于他们的人，她已经从普罗修特身上见识过了。
她宁可他像普罗修特一样嘲讽她，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对着一块木头使劲解数，显得非常可笑。
“你甚至都不想见识一下吗？比如验证一下故事的真实性。你对我完全没兴趣吗？”
“这是浪费时间，我说过了，它帮不到我，我对你…的能力，是的，不感兴趣。”
可是她却对里苏特抱有隐晦的期待，他刚刚就可以杀掉她，但他没有这么做，他给了她亲口分辩的机会。她认为他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当然这也可能是她想多了。
“我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我只能寄希望于你，普罗修特不会听我解释的。”她避开里苏特的直视，补充她觉得对男人有用的话，“你是个让我安心的人，所以我想寻求你的保护，不管是这份能力本身，还是目前的状况，我都处理不了…我可以依靠你吗？”
他沉默了一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你死过几次了？”他突然问。
“三次。”
“详细说说。”
“第一次在餐厅，是贝西，第二次我跑回家，在浴室里，壮烈成仁，第三次我尝试和普罗修特坐下谈谈，但如你所见，那乌龟没了，他就残忍地把我…对。”
“如果你要干掉我就是第四次了。”她无奈地把双手埋进更靠近腿根的位置，“说不定我还能回来讲给你听，你是怎么做的，但也说不定我就加速上天堂了，说实话我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回退更好还是一口气死绝了更好…”
“不过你这次成功了。”里苏特缓慢地陈述，“至少你成功见到了我。“
“接下来的话听好。因为私人原因，我会追踪并惩罚老板，照片上的人是老板曾经的女人，于1985年在撒丁岛拍摄，次年她生下了老板的女儿。”
“我之前以为波尔波在看护那个女孩，但现在波尔波死了，他已经没用了。我会拿到他的遗产，然后继续原计划，直到找到老板为止。”
由美消化着他的话语，震惊极了，为什么明明要叛变了还要听老板的杀掉她啊？这就是所谓站好最后一班岗吗？他不需要这么敬业！
而且他们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把乌龟献给老板，而是要占为己有吧！
“你、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里苏特站起身来，一道鬼魅一样的黑影把她覆盖住，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像是能洞穿她。
“作为回报，这是我的秘密。如果你还能回来见到我，把它作为暗号，然后你就会得到我的保护。”
…由美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万一你不信呢？如果你觉得我是个疯子，直接就…”
“你是这样想我的吗？”他一针见血，“那为什么你还要坦白你的能力，渴望寻求我的帮助？”
她从一开始就不把他当做敌人，而是当做男人，一个可以保护她的男人，她怀抱着这种不切实际的期待，对他发出了暗示。
由美有种被扯下遮羞布的感觉：“好吧…我承认我对你有一点私心。”
“那么就照我说的做。”
“我有点怕疼，能让我死得稍微轻松点吗？”
“世界线偏移。”
她毫无征兆地听到了这句话，里苏特真的很好，他让她没有一点痛觉，但他也是个非常不体贴的男人，连招呼都不打就送她上天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8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