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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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她是一个年轻丧夫并且精神失常的孕期寡妇。
由美呆滞地坐在黑色的林肯里，她正在前往她丈夫…呃，前夫的葬礼。
她已经不想再说任何话了，这种展开是她始料未及的…随便吧，现在还是赶紧找个机会回退更重要。
只是死亡变得异常困难。
她目前的身体很不灵便，反应也相当迟钝，更不用说房车里还围着四个“热情”成员炯炯有神地瞪着她。
天气阴冷，她抚摸着车玻璃，上面起了层薄雾，女仆A让她把手放进毛毡里。
“神父团队已经到了，教父稍事才来。”
不是她想象的那个神父吧…她下了车，幸好，迎接她的是一个老年人，他披着高规格的黑袍，布加拉提的葬礼显然操办得很有排面。
她缓慢地走向空旷的田野，布加拉提的愿望是安息在教父身边，恰好，这里离教父的住所只有一条河堤的距离。
他的棺椁将被安葬在一棵移栽的橡树下，教父认可了他的忠诚与坚强。
神父向她表示了深切的哀痛，并建议她免除礼制，安坐歇息。
在场众人都在恭敬地站着静候教父到场，她做不到腆着脸僭越。
“不必了，我会和布加拉提一样，以教父的旨意为最高纲领。”
“教父的旨意就是让您坐下休息。”
“…好的。”
小雨里，在黑压压的人头攒动中，教父姗姗来迟，他从旷野的另一侧走来，只带着一个下属。他越走越近，宾客纷纷鞠躬致礼，她也迅速跟着站起来，表示崇敬和服从。
她也看清了，教父是乔鲁诺。他穿着一袭黑衣，黑色披风挂在臂弯，仍然是金色甜甜圈的发型和gay气十足的麻花辫，但他整个人的气势已经大变。
十六岁的我穿越到异世界并成为了黑手党头目…之类的厕纸文学？
后面的米斯达明显成熟了很多，他给教父打着伞，一言不发，用凶狠的眼神扫过所有人，似乎在检阅哪个不要命的敢对教父投视。
正是她啊！
她立刻毕恭毕敬地低下头。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教父不应该是一瘸一拐的耄耋老头吗，这根本不符合常识！
“今天大家相聚于此，为了我们挚爱的兄弟和朋友布鲁诺·布加拉提，他死于du品组织的屠杀。”他庄重地高声说道，““热情”组织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为他报仇。我的做法也很简单，我将很快杀光他们。”
老天爷。这是可以当众说的吗。
由美盯着湿润的泥土，心里狂跳。
“好，我没有其他话了。开始。”乔鲁诺静静站在原地，等着各位干部按照等级高低对他行吻手礼。
他好吊啊，她心想，看来回去要对这个小鬼尊重一点才行。当年他还是布加拉提的小队成员，怎么就一下子翻身做主人了。
不过太棒了，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她躲在人群后面，飞快思考着怎么应付他。乔鲁诺从来都不好糊弄，更何况这是十年后，更加地狱难度了。
神父诵读经文，殡葬弥撒结束后，她不得不站到前面，目送丈夫下葬。
乔鲁诺这时才平静地看了她一眼。
他年仅十六岁就能把她吓得两腿战战了，现在则威严更甚，她立刻掩面而泣。
她开始并不能成功泣出来，不过布加拉提的死亡还是给了她一点触动，她酝酿着情绪，哭出了声：“感谢您，教父，布加拉提即使在天上也会守护您。”
她真不想对乔鲁诺卑躬屈膝，不过碍于现实，毕竟头发花白的老头都在冲他单膝下跪，他没有让她当场跪下已经算是恩赐了。
“我来扶着你。”他走来，要握住她的手臂，吓得她赶紧婉拒，“不！这怎么敢。”
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是教父的身份，而她现在只是他下属的老婆，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们有着显著的尊卑差异。
“这两天身体还好吗？昨天美国有暴雨，飞机没有起飞。我来晚了。”乔鲁诺旁若无人地向她解释着自己迟到的理由。
他不用解释自己的任何行为，就算他不露面也是完全正当的，教父就是准则，他想怎样就怎样！
她看向米斯达，但米斯达完全沉浸在悲伤中，他盯着那个深深的大坑，根本没有理会她。
于是她不得不被乔鲁诺半强迫地搀扶着，他看起来温文尔雅，跟随着她的步调，十足绅士。
但她知道那是假的！
乔鲁诺的眼神很不对，幽幽的绿色眸子里像是暗藏漩涡，他一直在盯着她，不加掩饰地。
是她做了什么背叛组织的事情吗？
还是她冲布加拉提在背后说了他的坏话？
她不敢做的啊！
“你是累了吗？”他轻柔地问，但这听起来更瘆人了。
“不，劳烦您，我一点也不累！”她试图挣脱，但完全松动不了他的钳制，这么多人在场，不好闹得难看，她假装掩着脸，“我只是太悲痛了，为我们的孩子。”
乔鲁诺若有所思地点头：“我明白。”
“我会遵从布加拉提的遗志，继承他的精神，接管他的一切，也包括你的孩子，请不用担心，在我身边你们依然照旧，生活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见鬼，他完全不明白！
怎么可能不改变呢，她丈夫都没了啊！
她震惊地听着乔鲁诺前言不搭后语的胡话，感到了一种诡异的不妙。
“等一下…尊敬的教父大人，我觉得我们需要说清楚。”
“你累了。”他不容拒绝地说道，接着他做出了一个让她呆住的举动。
他接过米斯达手里的披风裹住她，把她从腿弯处打横抱起来。她短促地尖叫了一声，越过他的肩膀，看到颔首的人群。
他们就像没有看到一样。或者他们看到了，但根本没有任何表示。
因为教父的行为都是合理正确。
米斯达叹了一口气，把伞倾向她，但沉默着，移开了视线。
她识相地闭上了嘴。她不敢相信这条世界线稀烂的黑泥。
乔鲁诺，你知道这叫NTR吗？！
他显然不知道，他脸上平静得就像一滩死海。他步履坚定地抱着她走向布加拉提的棺椁，它马上要被送进一个平整的坑洞。
已经提前挖好并细心布置，底部铺满了鲜花，但是在冬天，它们只有这一天的花期，等到填土之后，就会走向枯萎。
“最后一次了，向他说再见吧。”乔鲁诺低头，温和看向她，静静说道，“该和他道别了。”
这比垃圾场更加恶臭的走向…她得迅速地回去！这一点也不爽，她要窒息了！
“说。”他命令道。
“再见…我的丈夫，布鲁诺。”
“做得好。”他神色凝重，对着布加拉提的棺椁同样沉声说道，“再见，我的朋友、恩师和兄长。天堂保佑。”
“米斯达。福葛准备好了吗？”
“待机中。”
“让他动手吧。”
米斯达深吸气，对耳麦说道：“开始吧，为布加拉提献礼。”
乔鲁诺要杀人了…他的宣誓不是打嘴炮，他真的打算在葬礼中途干掉对方！
远处连绵的山丘传来连续的爆炸声，火光冲天，打破了细雨的宁静，宾客也都惊呆了，但畏惧教父的威严不敢置一词。
神父吓得连圣经都扔了出去，又仓皇地捡回来，她完全不明白乔鲁诺为什么要做得这么…决然而离谱，他完全是在依照着自己的喜好，完成了他对布加拉提的致敬。
结束后他遣散众人，就在她以为终于能松口气时，米斯达让她安静地等待，教父马上过来找她。
乔鲁诺正在和中年干部讨论着什么，和大多数西方人一样，他说话时也配合着打手势，他一副上位者的样子，匆忙下了几条指示后，让他们改日再谈。
然后他向她招了招手。
不，你不要过来啊！
“为什么站在外面？不冷吗，上车说吧。”乔鲁诺礼貌地为她打开车门，“请。”
他让米斯达去和福葛汇合处理现场，接着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把手放在扶靠上，开门见山陈述：“你还在吃艾司唑仑。”
“…嗯。”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不要做这种行为，你是有意为之吗？”
“…”
她对付不了他，他已经长成参天大树，在不同的世界里管理着布加拉提、暗杀小队，把他们死死按在他的掌控下。
在乔鲁诺坐上教父的时间里，他快速推翻了du品帝国，从那不勒斯开始，他的手越来越长，伸到意大利，乃至欧亚航运线。
他清洗了“热情”组织里腐败的干部，架构起透明的管理模式，他的心腹牢牢掌握着关键地盘，巩固他的集权统治。
她觉得她不需要说什么多余的话。
“鉴于我厌倦了，这件事我不会再说了，从下周开始，你搬来我的住处，我们采取一些更直接的措施。”
他抬手压下她欲出口的婉拒。
“仪式上你察觉到谁不对劲了吗？”他问道，“艾斯托拉涅欧，还是多玛佐？你认为叛徒是谁。”
原来组织里还有内奸，不会就是害死布加拉提的凶手吧。怪不得他要在葬礼上煞有介事地搞一出。但是他抱她也算在演戏吗？那他完全没必要加戏。
她沉默了。她甚至不知道乔鲁诺说的两个人是谁。
“还是说你觉得两人都有嫌疑？”他一如既往地步步紧逼，“有什么端倪吗？多玛佐似乎吓坏了，但他也没做什么别的。”
她心中直打鼓，细细地说道：“我不太舒服，我打算回家了。”是的，这个理由蠢透了，但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但乔鲁诺似乎很自然地接受了她的屁话，他送她一个包容的眼神：“是啊，抱歉。我不该在这样的日子逼问你。说说别的吧。你上次检查的结果米斯达已经给我了，一切都正常。”
“谢谢。”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呢？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你要给他什么身份？”
…单亲小孩的身份，不然呢？人生往往就是由不幸组成的。
“我不知道。我没有想那么多。”
“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并暂时任他的名义教父，但是他不能永远处在缺少父亲的环境下，你很清楚，这是不负责任的。”
乔鲁诺似乎对父亲这一身份非常看重，以至于她以为他年少时有过类似的创痛。
不过他说得未免也太直白了。
就差直接问她“我来接盘如何？”
…当然不行了！
够了，快点结束这变态的故事吧！
“等他出生，我会和您商量的。”她迅速敷衍着他，“后续一切事宜我都按照您的安排。”
“嗯…我喜欢你这样的表态。”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保持着矜贵的微笑，不疾不徐地问道，“但你是谁？你从来不吃艾司唑仑，不知道吗？”
…！
乔鲁诺身边明明没有米斯达，甚至连一个保镖都没有，但是他格外镇定，完全没有被这骇人的异况吓到，而是继续悠悠说道：“我舍不得杀掉你…这很奇怪，因为你明明不是由美，但你给我的感觉却像她本人一样。”
“你是来自其他世界吗？”
咔嚓，世界的表象像是一块折叠的幕布，慢慢向内收合，包括眼前的乔鲁诺，也变成了块状，但他好像意识不到，仍然慢慢说着：“恕我直言，这是你的替身吗？毕竟在这里，她是个毫无替身的普通人。给我讲讲吧，那个世界里，你的能力…”
收叠成小方形的中心迸发出强光，这个世界炸碎了。
不，是像GOGO的赛马大赛一样，湮灭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1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