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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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她当然不敢坐下了。布加拉提的眼神已经很明显告诉了她：如果她有多余的动作，她的下场会变得比波尔波还要惨烈。
这种压迫感和他让她“吃进去”的压迫感不是一回事啊！这是会死人的！
面对一个气场全开的布加拉提，装模作样解决不了问题。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你们也是老板派来杀我的吗？”
“什么？”
表情最夸张的是那个讹了她一张纸币的黑皮帅哥，他看向布加拉提，脸上毫不掩饰地写着“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我劝你们别这么做，我知道你们的能力叫做替身，不管有什么样的替身，很遗憾都杀不死我。”
这段话非常漂亮，有股中二的爽快，但她真的不想再重复了。她现在只希望他们是冲她来的，而不是里苏特。她不想连累他，也不会出卖他。
她双手一摊：“好了，你动手吧。”
他们陷入静默。
打破僵局的是布加拉提，他略微叹气：“我没有想伤害你。”他看向乔鲁诺，“看来我们真的需要和她好好谈谈了，这件事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我没什么可以说的。”他们仍然归属于“热情”，她知道什么叫敌我阵营。
乔鲁诺对他轻轻摇头：“等一下。”他制止住布加拉提对她过剩的同情心，走上前，用温和但深邃的目光盯住她：“回答我，女士，我已经重复第二遍了：这只乌龟的用法。”
这是她第一次看清乔鲁诺。
他只有十六岁，她一直无视着这个年轻小剪男，现在她明白了，他是个不可小觑的黑bang，他比很多大人都更加成熟。
是他偷窃了乌龟，在踏入她家的那天。他隐藏的太好了，现在想起来都让她胆战心惊。
就因为这该死的乌龟，她走到了这一步…
幸好她从始至终没有屈服过。她也确实做到了，她获得了里苏特的认可。即使是毫无用处的能力，也能通过使用者的意志扭转命运。
“我也在重复第二遍了，你动手吧。”没有进入乌龟的钥匙，他们什么都干不了！而她只需要重开一次——
乔鲁诺收起笑容，冷冷掀起他长而浓密的睫毛。他卸下小白脸的表象，其实是个有点阴郁可怕的少年，仿佛他的血脉里就天然携带着强者的气魄。他淡淡开口，叫出替身：“黄金体验。”
布加拉提站起来：“乔鲁诺！”
乌龟在他手中变成一朵白色雏菊，他吹了一下花瓣，递给她：
“花语是坚强与希望，就像您一样。我把它还给您，希望您原谅我的失礼。”
他在干什么？
她惴惴不安地接了过来，生怕上面被乔鲁诺动了手脚。但那真的只是一朵娇艳的花，在她手里慢慢恢复成乌龟的样子。
她双腿抖着，幸而穿了长裙，她还可以留点体面。但是！她为什么要怕一个0里0气的小鬼呢？她牙关打颤，用力挤出一个满不在乎的微笑。
“请坐。”他伸手，彬彬有礼地，在一秒钟内重新挂起文静柔情的笑脸，和那副“由美你坐啊”的恐吓感完全不同。
乔鲁诺变得太快了，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原本都要从容赴死了，但他又如此轻易地放过了她，这使她跌宕的情绪起伏都变得无比drama，也更彰显了他掌控一切的自信。
…这个可恶的小子！她讨厌他！
一屁股坐下去，她甚至有种脱力的释然。她竟然怕他比怕普罗修特更甚！她紧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我误会了您。”乔鲁诺平静而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以为您要去卡普里岛抢夺波尔波的遗产，但是刚才即使濒临死亡，您也坚持着自己的决心——虽然我不知道细节缘由，但我能够肯定，一个贪婪成性的人是做不到的。”
由美呆呆地听着他的话。
波尔波的遗产…她望向布加拉提，他非常审时度势地移开了双眼，他妈的她就知道波尔波不可能只留下一罐临期可乐！
“抱歉。”布加拉提平淡地开口，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很好，他的脸皮和他十年后一样厚。
“就当是我们重新见面吧。”他正色，伸出手来，“布鲁诺·布加拉提，如您所见，我正在前往卡普里岛夺取波尔波的遗产，我们并不站在对立面，因此您有任何不幸的遭遇，都可以向我求助。”
如果这位圣父更早地和她言明，她当然会选择他，毕竟布加拉提看起来比里苏特要温良一百倍，但是她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
她不能泄漏暗杀小队叛变的消息。
“我说过了，我们没什么要谈的，谢谢你们把乌龟还给我。”不过想让她感恩戴德就不可能了，先行偷窃的是他们，物归原主是理所应当的，“我衷心地祝你们成功拿到巨额遗产，荣升高位。”
她说罢就想离开，但忽然发现她的鞋已经被那个男人扔了出去。
算了，她已经不奢求尊严这种东西了，继被普罗修特看光屁股、被神父吓得抱头鼠窜，和被乔鲁诺无限戏弄…她早就没法做人了！
一柄手qiang顶住她的后脑勺：“布加拉提可没允许你走。”
又来了。
“米斯达。”
她举起双手：“你们还想问什么？”
“我给予你尊重，希望你用同样的态度对待我。我在真诚地向你询问。”布加拉提示意米斯达离她远点，正视她，威严地说道，“什么叫老板在追杀你？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能从你身上感受到，你独自经历过一些可怕的厄运。不管你是有难言之隐，还是你怕波及他人，我都必须帮助你。”他颇具领袖气概地伸出食指，“我绝不任由一个无辜的女人被杀害，即使对方是我的教父！”
乔鲁诺紧随其后，他扬了扬下巴，用一种温柔的语气咄咄逼人：“或者，你只需要回答一个问题。这一切是因为乌龟吗？请你想清楚，在黑手党的规则里，暗杀只要开始，就不会轻易停下…现在乌龟又回到了你手里，你有把握带着它逃脱吗？”
黑手党何必假装好人呢，她压下心头的怒火：“没错。一切都是因为这只乌龟，所以呢？你们现在知道了，会发生什么？”
她早就放弃对他人抱有幻想了。如果不是她一遍遍死掉，她甚至活不过那个夜晚，是的，里苏特决定帮助她，但那建立在他原本就打算叛变的前提下。
黑手党不讲感情，只讲交易。
况且她现在也没有钱了！
“不会发生什么。”布加拉提给了她一段平静的时间，才缓缓说道，“我会送你离开，而且你不需要支付任何代价。”
乔鲁诺与米斯达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他心中暗自笑了笑，他知道布加拉提会这么说，但当他真的说出口时，他久违地升起一种“终于”的喟叹。他乔鲁诺·乔巴拿没有看错人，布加拉提是能够同他携手实现梦想、成就大业的正确人选。
由美被他的发言惊到了：“…我不想听你开玩笑。”
布加拉提只是注视着她，用眼神告诉她，他从来不开玩笑。
好吧。
就当他是一个百年难遇的好人，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可以保护好我自己，我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她做出遗憾的样子，放低声音试探，“而且你一旦这样做，老板是不会饶恕的，这是背叛组织，你我都知道。”
乔鲁诺撑起下巴，饶有兴致地笑了。
她试图用小动作来激起旁人的怜悯，或许对布加拉提奏效，但对他…
“你希望我们为了你背叛吗？”他反问。
他在钓鱼。
这个阴险的小男孩，他已经看穿了她，并且正在提醒她，不要旁敲侧击。
“当然不希望。”她飞快回应，“我不会让你们为我涉险。”
“嗯…谢谢。”乔鲁诺勾起唇角，“既然这样的话，布加拉提，我们最好不要无偿地保护这位女士，她是个善良的人，免费的午餐只会徒增她的心理压力。”
他在说什么呢，小混蛋。
“我们还是用她习惯的方式来帮助她吧，比如收取一点小小的保护费，或者情报费？”他对面色严峻的布加拉提建议道，“关于这位女士…你应该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吧。”
“行了乔鲁诺，安静些。还有米斯达，我已经说过了，别用qiang指着她。”
米斯达发出一声短促的抱怨，他已经发现了，布加拉提的态度正在朝着那个女人倾斜。
但他无所谓。不论布加拉提是否背叛老板，选择去往何处，他都会永远跟随他。小队里其他的人也一样。他们从来都不在乎“热情”，他们只为布加拉提这个男人工作。
布加拉提沉思着，即使在这种时候，他仍在注视着她，蓝色双眼有大海般的沉静与包容。
“我的决定不会改变，但我尊重你的想法。如果我强硬的保护会让你感到不适，那么我们可以通过谈判，来达成让双方都自在的结果。”
真的不必了。
不如说他的执着才是最让她不适的部分。
她没有什么能回报他，就算如乔鲁诺那个臭小鬼所愿，告诉他乌龟的秘密，她也不能让他们得到它。她必须把乌龟交给里苏特，她已经同他达成了协议，此时倒戈会让她有种类牛头人的愧疚。
因此她最终诚实地说出口：“不，我不同意。原因是我已经找到人保护我了。”
而且，相比布加拉提，她反而更信任暗杀出身的里苏特，他们拿钱就会办事，比空虚的承诺更让她安心。
“原来如此。”乔鲁诺状似不经意地点了点头。
…他的一切行为都是值得深想的，乔鲁诺在她这里可是个没有信誉度的坏男孩。
果然，他下一句话就震撼了她：
“我猜测，您的保镖是“热情”组织的成员，您担心我们揭发他，才不得不拒绝布加拉提…”他偏头，十足可爱，“放心，我们并不会做有辱人格的告密行径。”
“顺便容我多问，他是否就是承接老板暗杀任务的人？”他眨了眨漂亮清澈的眼睛，“如果是的话，您又是通过什么神奇的方法折服了他呢？”
糟了。
一滴汗水从她鬓发滑落，她擦了一把，才发现整个下颌乃至脖颈都湿透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1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