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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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美迅速找中介变卖了房产和土地，尽管其中有点小龃龉，但在普罗修特凶恶的目光下，事情都朝着她期待的方向发展。
普罗修特评价她，“你一旦一个人就什么都干不成”。在另外的世界他也同样这么讥讽她。
“你可以不说话吗？”她瘪着嘴，“我是你的雇主啊。”
他用一种“你在想什么”的眼神，轻飘飘地扫过她头顶。
最值钱的还是波尔波留下的古玩藏画，在她告知普罗修特美术馆不接待后，他露出了非常嫌弃的神色，于是她不得不假惺惺地装作崇拜以及需求的样子：“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他很受用地嘲笑出声，对她说：“跟我来。”
哦，他不会是要一些血腥的事吧。他看起来强硬起来了。但他们原本不必如此的，她不希望看到好好的员工都突然变成老头。
“我是VIP！”她立刻说，“我不需要硬闯就应该参与展品交流会，这是我的权利！”
“原来你还是个艺术鉴赏家。”他阴阳怪气，“那这群跟你志同道合的家伙怎么不放你进去呢。”
由美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她自认没有干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因为有人临时包场…不要动手，我只是想让你用语言交涉。”
“语言，呵呵，我干不了这个。”
他是故意的。
“在这里等我。”她把他按到遮阳伞下，“如果有需要我会叫你的。”
“我是你招之即来的保姆吗？”
她心中翻了个白眼：“怎么会呢，如果没有你在，我根本就没法做到这么多事情，我实在是太感激你了！”
“好吧。快一点。”普罗修特从兜里掏出烟盒，已经空了，他往里塞了两张纸钞，随手抛给街头的小孩，“小子！去买这个！”
由美低着头快步走向美术馆。虽然里苏特放过了她，呃，暂时放过了她，但由美并不觉得自己的危机结束了。“热情”势力已经渗透大街小巷每一个角落，她现在只能尽量低调行事。
她穿了一袭朴素的长裙，而不是她精心挑选的礼服，甚至还戴了深色的帽子，就像真的死了丈夫一样晦气。
她站在美术馆侧门徘徊了一会，今天附近确实不同寻常，有零星的便衣警察在巡逻，她去问工作人员是否在接待重要外宾，他们并不回复她，只让她择日再来。
她明天就要前往卡普里岛。实在没办法她就只能倒卖给普罗修特介绍的黑市，但那样会大打折扣。
她在展厅外游荡，大理石神像下站着一个年轻的神父，他手里拿着一打光碟，像是感知到了她的视线，看向她。
由美感到非常心虚，她还记得贝西是如何在肯尼迪航天中心，把这位可怜的病人踹到心梗晕厥。
但那毕竟是多年后的事了，此时的神父还有些青涩，他看起来身体不错，精神也同样好，正在拉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你好。”由美在犹豫着，要不要预警他，以后别在太空中心搭讪黑手党的女人。
他迅速把光碟塞进衣服里，眼神不善地盯着她问：“有何贵干？”他一点也没有未来那种哲学家的风度，脸色臭得像是债主。
面对对着这个mob味极冲的青年，她用他中二的原话开玩笑：“觉悟者恒幸福，你还记得吗？”
他脸色大变：“你是谁？！”
这把由美也吓了一跳，她实在是没想到，她能用一句话就把黑皮男人吓得脸色煞白。
这就糟了，她可不希望他在那不勒斯也心梗一次。
只见神父背后突然冒出VAN样黑色头罩强人所男的替身，问他：“动手吗？”
由美已经不想再去纠结替身这种东西了，它在那不勒斯就像是流水批量生产的一样。
但这是个有自我意识的替身，看起来非常高级，和普罗修特那种只会呜呜叫的丑东西不同。神父这么多年可能退化了不少，他明明有么独特的替身，竟然会被贝西用纯物理攻击打倒！
普奇在她飘忽不定的注视中握紧了拳，替身随着他的精神波动，也开始摇曳。
一滴冷汗从他的脑门滚下：“白蛇！”
替身白蛇瞬移到她身边，似乎是要从她的脑袋里抽出什么，但却无论如何也掏不出来。
由美一言难尽地看着的它抽、插的动作。在她脑子上这样做是不是太奇怪了些。
普奇用皱成一团的眉头掩盖内心的害怕。白蛇可以抽取人的两张光碟，分别是记忆和替身，即，剥夺人的心智，和剥夺人的替身能力。
但是这个女人身体里什么都没有。
由美很不悦，她上前几步，把神父逼到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前面是她，后背是雕像底座。
她现在并不怕替身攻击，而且这位神父看起来也并不想攻击她。这才是最离奇的地方。
“你和那位Dio…就像Dio大人的…”他喃喃自语。使劲贴着后背的倚靠，用尽力气躲避着她。
他真的好怪，原来，他神神叨叨是天生的…她还以为是他后期极端宗教走火入魔了。
“你知道贵宾厅怎么回事吗？”她不抱希望地问，“我要进去。”
他复杂地看着她：“枢机主教在里面布道。”
这样的大人物，那看来果真她打扰了。
“你是陪同教团前来的？”
“嗯。”
“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确实没办法。那我就走吧。”
神父沉默了几秒，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急卖一部分藏品，我在搬家。”
“我可以帮你。”
“谢谢但我想不用了。”
“…你相信引力吗？”
他还想钓她啊，他忘记贝西是怎么…
“先生，你认为我哪里吸引你？”说实话他可是没什么吸引她的地方，她只喜欢强欲硬汉，一脸x冷淡的神职不太能吃得下去。
“不，你并不吸引我，而是我吸引着你，既然你拥有着超乎常人的能力，为何不跟随我的意志，去做些更为崇高的事。”
？
由美在确定了他的态度足够认真后，眼神怪异，摸着手机，打算叫普罗修特来处理他：“您的崇高，是指，创造一个所有人都接纳宿命的新世界？”
她其实不太记得他在航空中心说的疯话了，但可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神父的脸逐渐扭曲起来，又像兴奋又像恐惧，他忽然抓住了她的肩膀，问她：“这是谁说的？是Dio吗？”
“是你自己。”
神父幽深地看了她一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真的可以帮你，请进去吧。”
“…你竟然有这个权利？毕竟里面是枢机主教。”
“做完你的事情，我想和你吃一顿饭。”他答非所问，收回白蛇，带她走入贵宾厅入口，有两个警卫在把守着，离谱的是他们眼神呆滞，就像看不到她一样，任由神父和她走进展厅。
主题是《通向天堂的阶梯》，展会被布置成圣堂的样子，而枢机主教正在趴在第一排的长椅上。他根本就不在布道！
由美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哦，他啊。”神父不以为意地，“他睡着了。”
不不不，那就不是睡觉的样子，她怎么感觉他已经死了啊！
由美惊恐地盯着枢机主教，他连呼吸的后背起伏都没有，而且脑袋面倒在桌上，两条手臂空落落地下垂着。
周围寥寥无几站着数个打扮出挑的上流人士，估计是专门为了参见主教前来，他们的面容就和门口的警卫一样呆滞，且四肢的肌肉更加麻木。最可怕的是，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是混沌的，虽然在盯着墙上的圣母画，但明显什么都没看进去！
她僵住了，看向神父，他正在引她前往贵宾休息区，美术馆馆长坐在首席，也是那副空洞无知的样子，冲他挥了挥手：“普奇神父。”
普奇表情冷淡，对她说：“去找他办你的事吧，朋友。”
谁是他的朋友！
就是傻子都知道这很不对劲了，她小步走向馆长，像是在接近丧尸之类的东西，还没等她说话，馆长就很热情地站了起来：“有什么需要我为您做的吗？女士。”
看他像是被操控的样子，她觉得他应该先照顾一下他自己。
“呃，我有一部分古董画作，如果您乐意了解的话…”
由美感受到了类似精神支配的克系情节，馆长连她带的资料集和鉴定书都没有看，像是个无意识的傀儡，只知道微笑、赞许和配合，毕恭毕敬地与她签订了买卖合约。
她明白这是普奇搞得鬼，但她不理解他的用意，他是神父又不是杀手，他到底在想什么？就算干掉枢机主教，那个位子也不可能是他的。
或者他想把这个位子给所谓的Dio？他明显很爱他，她可以装傻，但Dio这个名字一听就是男性。
“好了吗？”普奇催促她。这让她很不舒服，他是个自我且自私的人，完全不在乎他人的感受，只想和她讨论那些摸不着头脑的胡话。
他是不是以为她看不到这些人的异样？她不是瞎子！
“我的朋友还在外面等着我，恐怕要下次才能约饭了。”她绞尽脑汁，委婉地说，“我们可以线上联系吗？比如说，通过短讯，讨论这些深奥的哲学问题。”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不无道理，我之后会返回美国，我们无法面对面接触。”
简直太好了。
“但是我还是想和你在意大利多交流一阵，我想我们之间是有引力存在的。”
由美被一种强烈的传销感包裹住，她确信这个精神失常的神父不是在钓她，而是要拉她入伙。
那也得看看是干什么，如果是致力于把人们变成这副样子，那她真的就算了。
“千万不必为了我留在意大利，你的梦想那么宏大，应该抓紧去实现它。我们来交换通讯方式吧。”她硬扯出笑容，把波尔波生前的手机号告诉了他，“一定要联系我哦，我喜欢你的想法，我愿意去新世界获得幸福。”
才怪啊！他那狗屁不通的东西，什么叫知晓并接纳自己的命运…意思是让她乖乖等着自己被暗杀小队干掉吗？那他怎么不自己去试试呢，尝一尝壮烈成仁的感觉。
她和普奇挥手道别，在他暗沉的视线里，背如芒刺地走出展厅，直到确认进入他看不到的、充满正常人的地方，她的步伐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是奔跑着逃出了美术馆。
“啊！”
她撞上一个矮小的少年，他是熟悉亲切的东亚面孔，只是他的身高在意大利人里实在太缩水了，她慌张中没有注意到。
她一下扑到在光滑的地面上，冰凉的刺激让她意识到，普奇已经不在了，她该冷静下来了。
“对不起！”少年慌张地道歉，试图去扶她。
对不起的人应该是她才对，由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她看到不远处有个高大的身影正在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你推了她是吗？孩子。”
普罗修特侧身挡住男孩的视线，他握住她的手肘，毫不客气地把她拎了起来。她有些痛，甩开他的手：“是我撞了别人。”
由美从包里翻找着什么能赔罪的东西，最后她掏出了一小盒Venchi巧克力：“你是放假来玩的吗？旅途愉快。”
少年的脸红了又红，低下头拒绝：“谢谢，但我不能收你的巧克力，因为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的道德底线和纯情浓度都好高啊。
比某些不知廉耻的…她看了一眼普罗修特，接着收回眼神：“那好吧，还是祝你开心。”
她只能重新放回去，被高中男孩直白地拒绝，总归有点尴尬，
这时她发现，她包上的挂坠不见了。她还没说话，普罗修特就问：“掉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跑得太急了。”她摇摇头，“算了，只是一个爱马仕的小马，没关系。”
她可不想回头捡时再遇到普奇，如果他还有什么肺腑之言，就向天堂里的波尔波倾诉去。
在普罗修特身后，她对少年招手：“再见。”
…
广濑康一在美术馆里逛了一圈，他其实并不对艺术感兴趣，只是想给女朋友买点有趣的纪念品，在他路过商店时，捡到了地上的小马。
他返回寻找那位小姐，但她早就走得没影了，而且令他感到不安的是，他潜意识认为她身边的金发意大利男士…百分之百是个很危险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