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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   一天未归,管家早已等候在门外,陆砚并没有把宁子仪送到将军府门前,而是在距离将军府不远的路口静静注视她平安回家。

      宁子仪问过静雪堂,得知老夫人已经睡下,交代了几句便回了海棠院。

      在考场睡了三日硬床板,宁子仪的腰酸痛异常,看着面前松松软软的小床,心都酥软了,她脱了褙子,一个箭步直接扑向刚展开的被褥。

      灵湘匆忙拾起宁子仪扔掉的褙子,撩起珠帘唤道:“小姐你还没沐浴呢,身上的衣裙不干净。”

      宁子仪蹬掉鞋,也不见起,瘫在床上摸摸索索解开襟带。

      “就这样吧,我有点累。”

      声音渐微,灵湘无奈,只得随她去。

      床榻柔软馨香,一扫宁子仪几日来的疲惫。

      大理寺案几前,陆砚翻阅着青州递上来的案卷,想从里面找到蛛丝马迹,来证明宁子仪的推论。

      回家只是个借口,陆砚送完宁子仪后又返回大理寺。

      明眼人都能察觉,他现在就是被扔到兽园的一只鹿,再不给陛下拿出一套说辞,就要被他的那些儿子们拆肉剔骨吞入腹中。

      烛泪厚厚地堆积在铜制的莲花烛台,大理寺内的人,该走的都走得差不多了,无际的黑夜只留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忽然一盘点心出现,被人放到桌上,陆砚惊地身子微微往后退。

      李元拿起木镊子剪去歪头倒在边缘的烛芯,斜睨一眼大惊小怪的陆砚,“亏你小时候还在军营里待过,这点警惕心,放前线,早被敌方给捆了。”

      “是我失察,一时看看案卷入了迷,倒没发现您过来。”陆砚卸下防备,合起手上的书卷,谦卑且谨慎地为自己的大意而道歉。

      瞧他又是这副疏远的模样,李元有些丧气。他无儿无女,收养陆砚后一直把他当做亲生儿子来对待,可他发现失去双亲后的陆砚就像是游离于世外的孤魂,渡不过河,停不了岸,任由自己随波逐流。

      后来为了把他拉扯回凡世,陛下又亲身在他心中埋下复仇的种子。

      这颗种子终于在永和二十年,长成了苍天大树,刚进大理寺的陆砚未在李元发出命令前带着几个兵蛋子直接端了前太子余党,搞得自己重伤,最后还是李元亲自把人给背回来的。

      也就从那时候起陆砚一跃成为大理寺少卿,听命于陛下。

      一年又一年,一步又一步,小陆砚终是咬着牙把自己变成了如今这个百姓信赖,犯人惧怕的模样。

      复仇后的陆砚,虽不再像从前,但依旧与人疏远,唯一与他关系好的应该也就刑部林家那个小子了,这就是李元为什么总让陆砚去刑部的原因。

      他很难奢求陆砚交友,有一个朋友已是难得。

      然而在他下值前,凑巧听到有人议论,陆砚亲自送一个姑娘回家。

      这个消息带给李元的冲击堪比陆砚突然跑过来告诉他,他在外面有个私生子。

      之前听他们说宁将军的女儿看上了陆砚,他听听只觉又是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故事。

      但没想到两人已经进展到月下幽会的地步,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幻想。

      抛开最近棘手的案子,李元不回家也要来问一遍。

      李元扭头哼哼,想要让问话变得自然,可他不知道的是那两声清嗓已经将他的别扭暴露。

      “听说你回大理寺前又去了别的地方。”李元也不指名道姓,尽量让陆砚主动解释给他听。

      陆砚手抵着案面,看着这位被烛光照的通红发亮的长须美男浅笑。

      据说李元年轻时候行走在街道上都是会被小娘子扔花的,现在再看,虽蓄长髯添了些岁月的痕迹但风度不减当年。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宁小姐只是为了案子而来。”

      像是早料到李元会过来询问,陆砚从容淡定地解释清楚。

      李元长叹一口气,还以为能把这个消息带回去给自家夫人听,让她也乐呵乐呵,早日准备聘礼。

      空欢喜一场,李元已没兴趣,陆砚多是替皇上办事,好与坏自有他的考量,案子还用不着他操心。

      李元指了指桌上的点心,“别忘了吃。”说着就往门外走去。

      “李叔!”陆砚忽然叫住李元。

      这个称呼,有阵子没有听到了,李元转身盯着端坐在案几前的陆砚,面色染上沉重,“有事?”

      烛光照明的范围不大,但还是能让陆砚看清李元的脸色,自知他想歪了,陆砚解释道:“朝堂的事还在能力范围内,您不用担心,我是想问您一件小事。”

      看陆砚的表情不像撒谎,他办事一向心里有数,李元清楚,他放下心来朝着陆砚点点头,让他继续说。

      “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时祭酒走之前找过您吗?”

      月夜朦胧,夜间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室外骤然起风,门板被吹的咯吱作响,室内的两人互相对望,不发一言。

      半晌后,李元问:“你手里的这个案子与太子那边有关?”

      “不知道。”

      陆砚没有隐瞒,他确实不知道,不知道太子是否出事,不知道自己是否是他们手中的棋子,不知道如此庞大的拐卖团伙为什么可以在京城肆无忌惮的行事。

      黑曜石般的眸子深不见底,李元不得不承认,随着陆砚长大,他已经看不懂他的想法了。

      既然如此,李元也不多问,“是找过我,让我在他不在京城的时候看照点女学。”想起横死春华楼的女学司业,他自嘲,“结果女学还是出事了。”

      陆砚没有搭话,这种事情已然发生,长吁短叹没有用,在能力范围内将加害者绳之以法,还死者及家属真相才是他该做的,也是皇上给他这个位置时他所做出的承诺。

      话说回来,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确认时祭酒对现在的局面早已料到,宁子仪所说的萌庇并不是萌庇,而是时祭酒为保护她,找寻的出路。

      那么他是否也应该转变思路,过几天会试成绩就出来了,是时候去吏部走动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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