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下一题准会的心思,段庾毫不犹豫—— 跳题。 跳了一题之后,下一题: “2.如图所示,一半径为R的均匀带正电圆环水平……” 题还没读完。 段庾看向试卷标题——高二电磁专项试题。 整张试卷都跳过得了。怎么偏偏是专项试题?还全是电磁。 段庾皱眉去看出题老师——高三高媛老师。 “……” 彻底没得写了,不是她出的还好,还能动几笔,现在好了。 高二高三的谁不知道她高媛老师出题都不按正常人能写的出,专挑难的出,这难度大概是除了一到五班能做出来的题了,段庾从第一次做她出的试卷就对她印象很深。 每次都能让他无从下手,印象不深才怪。 这下好了,不得不求助白景默了。 段庾在心里感谢了高媛老师几句。 “白景默,教教我电磁。”段庾伸手扯了扯白景默的衣服。 “电磁?”白景默拔掉耳机,探过头来看试卷。 这不是我的试卷吗?怎么他在做。 转头一看,原来是这二货拿错书包了。他难道就不知道自己带了什么作业回来吗? 这张试卷他们应该是下个星期才做的,要等一到五班做完、讲完,才会发到六到十六班。 白景默想着,坏心思就上来了。 “行,哪一题,我瞧瞧。”白景默下床,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段庾身边。 段庾不说话,把试卷推给他。 哦,原来从第一题开始就不会了,难怪不好意思说。 白景默没笑出声,修狗也要面子的。毕竟这张专项试题确实很难,今天发下来的时候他瞧了几眼后面的大题,是有一定的难度,不过也难不到他。 但也仅仅是大题看着有一点难度,而且还是对于白景默来说,而对于段庾来说,第一道选择题就已经动不了笔了。 白景默给他讲题,他讲题还算全面,基本上是按老师讲题的方法来的,他热衷于讲题很投入那种,所以也很在意听者有没有认真听。 “你走神了,段庾。”白景默弹了下段庾的脑门,这二货总是走神。 “嗯?我走神了吗。” 看吧,连自己走神了都不知道,刚刚说的都白说了,肯定也一点没听。 白景默食指敲了敲桌上的试卷,认真地说:“你再这样我可不讲了。” “别啊,我好不容易有一次想认真做物理试卷的冲动,你不教了我这冲动岂不是落空了。” 段庾挠挠头,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自己有想做物理试卷的冲动,不说是热爱了,他就是连一点作业也不想写,物理算什么。 可他要是这时说不想写,那开头说的让白景默教岂不是玩人家嘛,白景默要是知道了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不可,使不得使不得,还是听为妙。 不料白景默一眼识破,“不想写干嘛勉强自己,免得我教了又不听,白教。” 说完他就准备走,却被段庾一把拉住。 “我听,你继续讲,这次保证不走神。”段庾拉着白景默的衣袖,像是在给予承诺。 白景默盯着他看了几秒。 行吧,看在他这么诚实的份上,继续给他讲吧,反正下次他做的时候还是会问的。 “光靠一时冲动有什么用,你就不能认真一点吗,知道咱们隔了几个班、几层楼嘛,还不努力。” 段庾点点头,“是是是,十三个班,四层楼。”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努力。” 白景默又忍不住,在他头上来的一发脑瓜崩。这没上进心的家伙,就是要多打打才能开窍。 “第一次月考还要分班,你努力点,进到前五班来,拿出点诚意来好不好。” 高二年级一共十六个班,1000个人,相当于是每个班有60个人左右,而要进到一到五班,起码要进 年级前300名。 再看看段庾的开学考——全年级700名开外。要他一个月进年级前300,打死他算了。日日夜夜学都进不了前300啊,何况他还玩了整整一个暑假,哪能跟那些学了一整个暑假的比。 “恐怕……有点难。” 在段庾看来确实是难,他除了初中有努力和白景默考上同一所高中的想法以外,还没有妄想过要和他到同一个班。 他们高一那会儿不分班,所以对他来说不需要努力,而现在对于他来说,在一个学校就好了,上同一个班? 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怎么难了,我在这教你,能有什么难的。” 白景默不解,他觉得没什么难的,他在寒假的时候就已经在看高二的书了,更别说开学考是考高一的内容,小菜一碟都算不上。 “我连老师讲的都听不进,全靠心情听课,肯定难了。” 段庾说的没错,他确实是看心情听课,不想听的时候就爱走神,心思能飘到昆仑山上去,别说是认真听课了。 但体育课他倒是积极,篮球羽毛球排球他都会,只不过都是和白景默在一起才会玩,连篮球都是两人一起玩的,从不需要别人掺和。 “所以这不是让你听我讲嘛,我讲的还不听那才真是难。”白景默说,“难道连我讲的都没心情听?” 完蛋,触到雷了?段庾心惊了一下,自己挖了个天坑,又让白景默逮着了让他跳。 “不是,哪能没心情听你的课呢,默神讲课那么细致,我怎么可能没心情听嘛,来,您继续。” 段庾拉开身旁的椅子让他坐下,把笔递到他手中,把卷子铺平,又帮他扯来草稿纸。 一副您讲,我一定认真听的模样。在白景默看来,这不是修狗把盘子递到你手中让你陪它玩儿么。 有趣。 白景默妥协,“行,你要是再走神我就真不会再讲了。” “好嘞,默神您讲。” 就如段庾所说,一张试卷下来半个小时,他真的没再走神,一整张试卷都认认真真的听完,做完了。 “哎?这不是我的书包。” 段庾去拿书包,准备拿其他作业出来,却发现这书包不是他的。 他看了看白景默,他正人畜无害的躺在床上戴着耳机,好一个“只要我不说,就没人知道”的无辜样,这人是在冥冥之中让自己帮他写了作业。 也不怪别人了,他连今天有什么作业都忘了,怪不得别人悄悄的让他帮忙写了作业。 他也是才记起来,他书包还在沙发上,他姐嘱咐过他要洗水果给白景默吃来着。 想着想着就出了卧室,洗好一碟葡萄和车厘子,又去沙发上拿了自己的书包,才进自己房间。 一进房间他就听到白景默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一段英文,不过他听不懂。 “Knowing that I was going to get better And looking forward to a time that I would feel good again Helped me to keep moving for ward And sometimes I had to be brave And it wasn 't always easy Sometimes I faltered I had bad days But I realized that being brave isn 't supposed to be easy As for me I feel it 's the key way to keep moving forward.” 他没有打扰白景默,而是安静的坐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听完了全部。 白景默读完,注意到他好像在听自己读英文,笑了笑,把耳机取下来。 “知道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段庾诚实回答。 白景默:“那就好好学英语。” “……操。” 为了让自己学习,至于么? 段庾不理他,拿起一个车厘子塞进了他这欠揍的嘴里,就去翻自己的书包。 可他一打开,好家伙,比脸都干净。 也罢,明天去学校补吧,只能这样了,现在去学校拿他也没那个动力,做完一张物理专项试题已经够废脑细胞了,他不打算再折磨自己这有限的脑细胞含量了。 段庾把书包甩到桌子上,就上床坐到了白景默身边。 “在听歌么,我也要听。” “英文歌,听得懂么你。”白景默准备拔下耳机来,却被段庾先一步拿起了另一半耳机戴上了。 段庾:“你放呗,听不懂英文我还不能听旋律了不是。” 白景默无言,这是什么话,听不懂英文听旋律,也只有他段庾说得出来了。 他翻了会歌单,随便选了个自己喜欢的。 耳机里的歌声传进耳朵里,是一个女声,热血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会高潮,旋律也很好,虽然段庾听不懂。 You 're the light,you 're thenight You 're the color of my blood You 're the cure,you 're the pain You 're the only thing I wanna touch Never knew that it could mean so much,so much …… 节奏很好,让人的心思都能跟着这旋律走,段庾喜欢上了这个节奏。 Let me take you past the sate llites You can see the world you brought to life,to life So love me like you do,la-la-loveme like you do Love me like you do,la-la-loveme like you do Touch me like you do,ta-ta-touch me like you do What are you waiting for? Fading in,fading out On theedge of paradise …… 算了,听节奏吧,无所谓了,听不懂。 他俩就这样一人一半耳机听起了歌,段庾瞧过去,白景默已经闭上眼睛了。他有样学样,也闭上眼睛来享受这音乐,可没过一会,这二货居然睡着了? 白景默看着他,这家伙倒在自己肩膀上就睡了,还真会享受的,这音乐都能睡着。他也没叫醒段庾,让这二货在自己肩膀上再睡会儿吧,犒劳犒劳他今天为了自己而打架。 天色慢慢的进入到黑夜,万家灯火亮起,最后只剩下了他们处于黑暗中。 白景默没有开灯,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了,这家伙再睡就不能帮他上药了,他摇了摇段庾靠在他肩上的头,段庾头发软软的,真的像一条修狗。 “该起了,洗完澡我给你上药。” “几点了,”段庾揉了揉睡眼蒙眬的眼睛,周围黑漆漆一片,他连白景默的脸都看不清,“我睡了多久,你怎么不开灯?给我姐省钱么。” “你姐的钱是天上掉的么?你倒我身上我怎么开灯啊。”白景默见他醒了就一把推开他的头。 段庾被白景默推了一下就掉下床去了,他哎呦一声。 “手劲那么大干嘛,能不能有点O样。”段庾站起来,摸索着去开了灯,被灯照射的一下他无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他扭了下脖子,脖子简直酸透了。 “我去洗澡,你去我姐房间拿药吧,就在她化妆台上。” 段庾说完就进了浴室,躺在白景默肩上睡舒服是舒服,但是他肩有点矮,睡得有点脖子疼。 这要是哪个alpha来睡,恐怕脑袋得歪到一边去。段庾脑子里想着。 等等,要是换个alpha没准会被白景默揍一顿吧,那场面,不敢想不敢想。 他洗澡很快,出来时还带着一股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清香,白景默已经坐在床上等他了。 “坐过来。” 段庾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就把毛巾随手扔在了白景默手里,走到他跟前背着他屈膝坐在地毯上。 “先帮我擦头发。” 这是什么擦药前的无理要求?白景默看了看手里的毛巾,还有一股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再看看段庾浅棕色的头发,洗过之后没有之前那么蓬松了,都蔫蔫的垂了下去。 见状,白景默毫不犹豫的拿起了毛巾就给他一顿乱擦。 得把以前那只蓬松的修狗变回来。 “毛都给您薅秃了,默神。” 段庾忍无可忍,这人是怎么的,就不该让他给自己擦头发的,冲动是魔鬼,人还真就不能冲动。 “抱歉抱歉。”白景默回过神来,可毛巾上还是落了些头发。 “我回来啦,老弟。” 段晴回来了,这不还没到九点么。 他俩倒没动,还是一个坐床上一个坐地毯上,段晴一进来就看到白景默在给他弟擦头发。 “多大了,还让白景默给你擦头发?自己手干嘛用的。” “手疼,抬不起来。”这下到段庾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手疼?”段晴捞起女士西服,“来,你亲姐帮你擦擦,就不劳烦人家默崽了。” 段晴说着就再准备上手,段庾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他姐抓住一顿揉搓,搞的掉发掉的比刚刚还严重。 白景默见段晴回来了,刚好他姐能帮他上药了,自己还有点作业没写完,也该回去了。 “那晴姐我就先回去了,帮段庾上药的事儿就交给你咯。” “好,那你先回去吧,你的父亲也应该快回来了。” “晴姐再见。” “再见,下次再来玩儿!” 段晴还在逮着他弟揉搓,导致他没来得及留白景默,白景默就已经走了。 段庾推开他姐作祟的手,问她:“姐,你不是要九点以后才回来么,怎么提前了。” “你姐早下班你还有意见了?有了默崽就不要亲姐了,白养你这么大了,没良心。” 段晴不亏是亲姐,调侃弟弟真是第一名。 “我还没说你重O轻B呢,你倒是说起我来了。”段庾理着被搓成鸡窝的头发,自己上起了药。 “你也知道他是O啊,以后人家还要找个alpha的,我把他当亲弟弟看,你们俩都重要,怎么能说重O轻B呢。” 段晴摊开双手,一脸无奈地讲着大道理。 “是啊,他以后还要找个alpha的。”段庾面无表情的给自己上着药。 “不就是前300么,试试就试试。” “什么前300?” 段晴懵了。
第一段英文选自《Daylight(日光)》里的词,第二首歌是《Love Me Like You 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