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肆虐》半封年

23、中毒啦

　　听府上的大夫说：陈寂身上没什么大碍，就是落地的时候撞到了脑子，需要好好休息。

　　陈父跟着大夫出去了，陈母和她的侍女嫣红一直守着陈寂。

　　沈清（陈母）哭哭啼啼，拿着素净的帕子擦拭着眼泪，一边替陈寂掖好被子。

　　“夫人，别伤心了，小心熬坏身子。”

　　沈清一直哭的不停，嫣红在旁边小声的劝着：“少爷醒来也不愿意看见夫人憔悴的模样，养好身子要紧。”

　　沈清握着嫣红的手，窝在嫣红的怀中哭泣。

　　“嫣红，我命怎么这么苦啊，这些年来一直无所出，好不容易有了小寂这个独苗苗，整天捧在手心里，生怕他化了。”

　　“没想到养出了一身的坏毛病。”沈清唉声叹气，眉间愁思万千，鬓角白发清晰。

　　显然是操碎了心。

　　“夫人，少爷还小，总会变好的。”嫣红安慰。

　　躺在床上的陈寂突然大叫起来，看起来痛苦不堪，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蜷缩成一团，额间的汗水湿润了眼眶。

　　他的脑子好像裂开了般，不受控制，疼痛难忍。

　　他像一条死鱼，动不了，看不见。

　　急促的脚步声咚咚咚的，惹得他心烦意乱，眼皮重的像一座大山，硬是抬不起来。

　　“药呢？”
　　“快快快！”

　　陈家明在房间里破口大骂，连自己儿子都救不回来，真是一群没用的庸医。

　　“药……什么药，做什么的药？”

　　穿着白大褂的大夫围满了他的病床前，一碗碗苦涩的中药灌进陈寂的嘴里。

　　“谁，谁给我喂的药?”

　　陈寂从床上惊醒，一眼就看见了房里的嫣红。

　　嫣红手中端着熬好的汤药，一步步走向陈寂，恭敬的开口道：“是我喂的，少爷你醒了。”

　　嫣红端着盘子，盘中放着一碗黑乎乎的药，缓步移到陈寂的床前。

　　“少爷醒了，就把药喝了吧。”嫣红语气轻柔，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但是在陈寂看来，嫣红像是黑心的巫婆，张着大嘴，恶狠狠的注视着他。

　　手中的药变成了毒苹果，只要一吃，就会立即毙命。

　　“别过来。”陈寂扯过被子，把自己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我是夫人的贴身侍女嫣红啊。”嫣红一脸懵。

　　原先少爷也不这样啊，每次喝药的时候都乖的不得了。

　　嫣红无辜的眼神瞥向身后的人。

　　“老爷，少爷这...”

　　“把药放下，你回去照顾夫人。”陈家明吩咐嫣红。

　　“好的，老爷。”

　　嫣红乖乖听话，将药放在桌子上，出去了，顺便将门关好。

　　房间里寂静无声，陈家明看着自家儿子，唉声叹气。

　　刚才大夫检查时说的话，陈家明痛苦万分，心里十分后悔，还是没有看好儿子，让他受苦了。

　　“陈老爷，我刚刚给公子把脉，公子的脉象很奇怪，看似平稳康健，实则激进跳跃。”

　　“那这种情况会怎么样？”陈家明爱子心切，赶紧插嘴询问。

　　“公子这是中毒的症状，看公子的脸色，应该中毒不深。”

　　“那还不快治！”

　　“不瞒你说，我从医以来从未见过此病症，无从下手，老爷还是另请高明为好，我能做的，也仅仅是帮助公子稳住病情，阻止毒蔓延的速度。”

　　大夫向陈家明鞠了一躬，脸色沉重。

　　陈家明心理上遭到了重击，仿佛失了魂般，一个踉跄，幸好大夫眼疾手快，将陈家明拉住，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那可以看的出来这药有什么作用吗？或者出自哪里？”

　　“这毒还没有发作，这会儿看不出作用，出处也很难知晓。不过你可以观察一下，最近公子和平时有何不同，或者接触过什么人，应该能发现什么线索。”

　　若说不同，陈家明没有发现，不过新近接触的人嘛，那就只有一个。

　　梁冉。
　　这个留学回来的女人。

　　陈家明一提到梁冉，浑身的怒气就压不住了。

　　“你下去煎药吧。”
　　“是。”

　　陈家明的思绪被拉回。

　　望着瑟缩在床上的陈寂，老父亲还是把药送到了陈寂的嘴边，径直灌了下去。

　　“爹…你怎么了?”陈寂毒性还未消退，看着泣不成声的陈家明，关切的询问了一句。

　　中毒后的陈寂看上去胆小了一些，脾气也收敛了许多。

　　“没事，小寂，喝了药就好好休息，明天就好了。”陈家明抬头，将藏在眼眶中的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不想让儿子看见这丢脸的一幕。

　　“那爹也好好休息。”

　　陈家明哽咽，扯过被子，轻声哄着陈寂：“睡吧。”

　　翌日，强烈的阳光直射进陈寂的房间，落在绣花被子上。

　　少年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羽翼般轻颤，呼吸平稳，看样子马上就醒来了。

　　“爹...你怎么在这里？”

　　陈寂支支吾吾的开口，脑中一片空白。自己不是在镜花楼吗？怎么突然跑到家里了。

　　陈家明一听到这个混小子的声音，怒气蹭蹭蹭的一下窜了上来。

　　“还有脸叫我爹，丢人都丢到家了。”

　　“爹……”陈寂轻声唤了一句，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自觉的摸着鼻子。

　　“跑到青楼潇洒，爹就是这样教你的，也不知道功课学到哪里去了，还长能耐了。”

　　陈家明不怒自威。

　　陈寂刚一醒来，就听到陈家明的怒骂声，顿时头都大了，赶忙从床上跳下来认错。

　　“爹...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错了。”

　　今天母亲不在，他不敢在父亲面前放肆。

　　“哼！前两天不是挺威风的现在倒是有我这个爹了。”

　　陈家明说的是陈寂上次被赶出家门的事情。

　　“爹...你还生气呢，别生气了。”陈寂赶忙给陈家明捶背认错，笑嘻嘻的，哪里有认错的样子。

　　陈家明也是见惯不惯了，只要儿子能好好的，别给他惹事，他就谢天谢地了。

　　“以后再带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来，你就给我滚出去。”

　　“好好好，爹你消消气，我以后不带了。”

　　陈寂笑的一脸狡黠。

　　爹呀！你不让我往家里带，我不让家里知道不就行了。

　　“这才是我的好儿子。”陈家明听见儿子承诺，顿时怒气消减不少。

　　看见儿子满脸的笑意，陈家明低下头，不忍心将中毒的事情告诉陈寂。

　　陈寂看见自家老父亲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口询问了一句；“爹，你咋了，愁眉不展的，遇上难事了？”

　　“没有，就是看你越长越大，整天也没个正形，也没个媳妇照顾你，正替你发愁呢。”

　　陈家明说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理由，没有将中毒的事情告诉陈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