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肆虐》半封年

13、忠心小活计

　　“婶子，婶子！”

　　沈安没有理会李深的算计，语气轻柔地唤着老妇人，单纯的想要将老妇人扶起来，可是老妇人像是被吓怕了，眼神躲躲闪闪，不让沈安靠近半分。

　　她终于知道这个李深到底要干嘛，当着百姓的面挑破自己的身份，让自己不得不和李深站在一起，和百姓站在对立面。

　　“大小姐，不要同情这些贱民了，快些过来，躲在我们的身后，我们会将你平安的送回家，与你父亲团聚。”

　　李深还以为沈安是当初不谙世事的大小姐，随便一哄骗，就能将沈安骗过去，替他们保守买陈年旧米的秘密，甚至会和他们同流合污，一起干这种肮脏下作的勾当。

　　沈安还是没有理会李深的话，随便使唤了一个人，将老妇人扶到旁边的角落里，沈安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点。

　　随后，沈安转起身来，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李深，似乎能看清李深所有的阴谋诡计，嘴上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语气清丽的开口。

　　“是吗？恐怕是趁我不注意，将我送入青楼吧。”

　　李深精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用一串咳嗽声掩饰尴尬，淡淡的开口。

　　“小姐肯定是误会李某了，李某怎么可能将你送入青楼呢，小姐说笑了。”

　　李深：我去，传闻中的沈大小姐不是一个草包吗？怎么会一下子猜中自己的心思呢。

　　“但愿吧。”沈安并不在意李深的话，反而将刚才陈年旧米的事情反应出来。

　　“这些陈年旧米是怎么回事，还请李大掌柜细细道来！”

　　沈安年少时期府中玩耍时，明明看见父亲沈淮江给各大掌柜吩咐，不管是在何种情况之下，都要卖精米，不能卖陈年的旧米给老百姓。

　　那在沈家的分店中居然买的还是旧米，这是怎么一回事，是有从中作梗换掉了上好的精米，还是用陈年旧米以次充好，获得更高的利润呢。

　　谁也不得而知！

　　“陈米，哪有什么陈米，大小姐看花眼了吧。”

　　“李大掌柜，我父亲愿意雇佣你，是信任你，不是让你跟我耍心眼的。”

　　沈安认真且严肃的说，眼神冰冷凌厉，连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几丝。

　　李深含糊，想要敷衍了事，奈何沈安叼着他不放。

　　“大小姐这话说得属实重了一些，让李某人背上了不忠不义的罪名。”

　　李深恶狠狠的看着沈安，心里逐渐扭曲，既然你不跟我站在同一阵营，那么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将你斩草除根。

　　“呵！”沈安讥笑一声，心存不屑。

　　“据我所知，我的父亲似乎从来没有让任何的分店掌柜卖陈米给百姓，你擅作主张，偷偷卖陈米给百姓，是何居心？”

　　沈安说的掷地有声，面不改色。

　　“大小姐，有些事情不是你该插手的。”

　　李深出声警告，眼神透着一股不明的情绪。

　　“是吗？沈家的事情我不管，难道要你管吗，李大掌柜，千万不要越俎代庖啊！”

　　沈安阴阳怪气的膈应李深，威胁他不要轻举妄动。

　　李深笑笑，眼底幽深晦暗，像是在酝酿着一个大大的阴谋。

　　“那大小姐想要怎么办呢，把我抓到你父亲的面前审问我吗？”

　　李深穿着深灰色的衣袍，高傲万分，似乎不把沈氏一族放在眼里，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傲慢。

　　“交给父亲，那也太便宜你了，还是直接交给官府吧，最好在判个几年，让你舒舒服服的过完下半辈子。”

　　沈安轻笑道，像是想到了李深蹲在牢狱的样子，心情瞬间愉悦。

　　“大小姐，何须如此麻烦？”

　　话音一落，李深踏着矫健的步伐一步一步往角落处走去，百姓们纷纷绕道，划开一条路。

　　藏在角落处的活计平静着望着李深的靠近，眼神闪烁着一丝解脱的快乐。

　　“掌柜！”

　　活计长叹一声，李深就知道这件事情他答应了。

　　可怜的活计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解决，决定牺牲自己保全掌柜，也算是全了掌柜当年的搭救之恩。

　　活计沉思几秒，勇敢的上前向沈安坦白。

　　“大小姐，卖陈年旧米的这个主意是我想到的，不要怪罪李掌柜，所有产生的罪责我一力承担。在此，我向乐善县所有的百姓郑重的道歉。”

　　“对不起！”

　　活计真挚的言语让这番话瞬间可信几分，店中的所有百姓纷纷伸头观望，期待着活计下一步的动作。

　　半晌过去，活计依然沉默不语，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草草的结束了，但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活计迅速的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自刎在店中。

　　殷红的鲜血浸湿了地面，货台上的陈米也遭到了迫害，染上了点点血迹，伙计紧闭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血泊里。

　　活计年幼时是一个落魄的乞丐，看着乞讨为生，多次面临着被饿死的结局，是路过的李深救了他一命，给了他一份体面的工作，让他得以生存。

　　这次义无反顾的救李深，也算是报答了他多年的恩情。

　　“大小姐，这个交代你可满意否？”

　　然而李深没有对活计的半分同情，只是将事实放在沈安的面前，眼神晦暗深沉，阴沉着脸，冷言冷语。

　　“是这个伙计擅自挪用陈米，现已服罪，当然我也有监管不力之罪责，从现在起，我将会更加严于律己，一定不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李深说的冠冕堂皇，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在活计一人的身上，自己独善其身，逃过一劫。

　　“好，以后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不要偷懒，更不要包庇。”

　　既然李深已经将买陈年旧米的这件事有了准确的结果，沈安也不好在说什么，只能以言语警告一下。

　　毕竟这么多百姓在场，若突然指证凶手不是店中活计的话，今天这件事就很麻烦。

　　倒不如将计就计，将活计是凶手的事实认下来，然后再私底下调查清楚。

　　“多谢大小姐体恤！”

　　李深勾唇一笑，拱手行礼。

　　沈安在旁边看着，李深不得不将陈米换成新鲜的大米，百姓欢呼雀跃，瞬间购买了很多。

　　等百姓走后，沈安跟着李深来到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