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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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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柳绵刚到医院门口下车,就看见了匆匆赶来的纪澜庭。他一瘸一瘸地想走过去,就被大步过来的alpha一把抱起。
“先生!这是在外面。”阮柳绵惊慌地揽住纪澜庭的脖子,向外张望时,意外看到闻讯而来的娱记们不约而同放下了自己手里的长枪短炮。
纪澜庭看起来有些生气,他扭头对徐依依说,“你先去病房,我带阮阮去看看医生。”
“我没事的。”阮柳绵小声说道。他换了衣服,也把鹿角摘掉了,但还没卸妆,眼妆在阳光下折射着细碎的光,配上一双泛着潋滟水光的眼睛,纪澜庭有脾气也舍不得发。
“没伤到骨头,皮外伤。”医生拿着片子说道,“疼肯定会疼,最近也不要做什么剧烈运动,休息休息。”
“好,谢谢医生。”纪澜庭警示般捏了捏阮柳绵的后颈。
“先生,我还是想去看看那个群演。”阮柳绵被抱着,底气有些不足地说道。让一个位高权重的alpha当交通工具,又是自己惹的祸,很难不心虚。
纪澜庭毕竟不是真的带孩子,也不像大家长一样揪着错处反复提及不肯放过,他“嗯”了一声就带着omega去了。
不同于在片场的大阵仗,病房里只有徐依依在守着。阮柳绵实在不好意思这么被抱着,挣扎着下了地。
“你怎么来了。”徐依依一见他就连忙凑近小声说道,“万一赖上你怎么办。”
阮柳绵轻轻推了推她,“好了,毕竟是我不小心推倒的,该负责的。”
徐依依小声嘟囔着,“谁知道他什么心思,没戏份还往假山后面凑。”
阮柳绵没当回事,他看向病床上正好奇地往这边张望的漂亮的omega,善意地笑了笑。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缓步走过去问道,看了看床头卡,阮黎,也姓阮。
纪澜庭见他又乱走,绷着脸也跟过来,让他靠着自己免得站久了腿疼。
“感觉还好,但是医生说伤到骨头了,得静养。”阮黎羞怯地笑了笑,好像为自己带来麻烦感到不安。
“你是叫阮黎,对吗?”阮柳绵问道。
“对,”阮黎点点头,重复道,“我叫,阮黎。”
“阮黎?”纪澜庭突然插话,他好像在回想什么,眸中浮现几分温情,“我也认识一个叫阮黎的,不知道字形是不是相同。”
阮柳绵一愣,他从来没听纪澜庭提起过这件事。
“那还挺巧的。”阮黎抿唇乖巧笑了笑,把话头转向一旁的阮柳绵,“柳绵老师,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可能有些冒犯。”
阮柳绵压抑着自己内心莫名的慌乱说,“什么问题?”
“您是从本市的安悦福利院长大的吗?”
这个问题不算什么秘密,阮柳绵点头。
“我也是从那里长大的,可惜好像之前从没有见过您。”阮黎看着很是高兴。
阮柳绵对这种类似“认老乡”的场面束手无策,不等他说点什么,纪澜庭又一反常态地开口,“你是从安悦长大的?”
阮黎点点头。
纪澜庭的眼神带上几分探究,“既然如此,为什么你没有见过阮阮?”
阮柳绵突然觉得“阮阮”这个称呼让他很不舒服,他又怪自己太敏感了,只是都姓阮而已。他低头扯了扯纪澜庭的袖扣,想把alpha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如他所愿,纪澜庭看向了他,却是在问阮黎的事,“你以前见过阮黎吗?”
他闷闷地摇了摇头。
阮黎不在意地笑了笑,“安悦也不小,不可能每个孩子都互相认识的,有些太孤僻的我都不知道还有这号人。”
阮柳绵直起了身子,没再倚靠着纪澜庭,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大,这话感觉是在影射他。他在安悦时,就是那个边缘的小孩,甚至老师都会经常忘记他,如果不是一张脸还算出色,可能留不下任何印象。
“阮黎,”纪澜庭又说道,“你和阮阮同岁吗?”
阮柳绵在他说出“阮”这个字的时候,下意识想应声,但紧接着他又听到“黎”字,一瞬间泄了气。
“应该是的,我今年十八。”阮黎歪头看了看沉默不语的阮柳绵,没得到回应也不沮丧,又看向纪澜庭,“先生,怎么了吗?”
阮柳绵脑海中紧绷的弦在这句“先生”处瞬间崩掉,他看了看还要和阮黎继续说话的纪澜庭,紧抿着唇转身就要离开。
“阮阮?站累了?”纪澜庭发现他的动作,关切地问道,“先去小沙发那里休息一下,我还有点事问阮黎。”
“什么事?”阮柳绵扭头看他。
看出阮柳绵在不高兴,纪澜庭有些无奈,“我是想问,”他说着转头看阮黎,“你小时候遇到过一个被推下坡的孩子吗?”
阮黎顿时瞪大眼睛,“遇到过的,我当时悄悄跑出去玩,看到有坏孩子推了一个人,您是认识他吗?”
阮柳绵像一个局外人一样,一头雾水又无可奈何,直到纪澜庭说“我就是那个被推下去的孩子”,他才意识到什么,这是幼时相识的戏码吗?
“先生......”他不安地看向纪澜庭,想离开这间病房,“我想回家。”
确定了事实后,纪澜庭反倒不再留念,他对阮黎说了句“好好休息”后,带着阮柳绵离开了。
回家路上,阮柳绵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先生,你是和阮黎认识吗?”
“有印象,”纪澜庭解释道,“我小时候性子有些闷,我父母是想过要收养一个小孩的陪我一起长大的,所以去安悦福利院。”
“如果不是出了意外的话,说不定你现在应该叫我哥哥。”
“什么意外?”阮柳绵瞪大眼睛看他。
纪澜庭说,“阮黎其实算我救命恩人了,当时我对福利院的孩子没戒心,跟着他们去了后山,结果正好被人抓住空隙。如果不是穿了防弹背心,大概就一枪致命了吧。”
“阮黎和你同岁,”纪澜庭面色柔和了些,“当时他也才四岁,一丁点大。那些孩子被枪吓跑,雇佣兵又担心被发现,没有去确认我的死活。只有阮黎跑下去,后来又去喊人。”
“虽然没有他不至于死,但当时腿被压住,可能会废了一条腿吧。”
阮柳绵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想安慰纪澜庭,但纪澜庭明显不需要,并不在意受到的伤害,而是在不断回忆阮黎。
“先生怎么知道他叫阮黎?”他感觉喉咙干涩。
“我撞到了脑袋,一直昏昏沉沉,阮黎一直握着我的手,最后离开前,大概是福利院的老师把他抱开了,我听到他叫阮黎。”
“先生喜欢他吗?”阮柳绵头脑一热,冲动地问道。
纪澜庭没有给出肯定或否定的回答,只是说道,“只是刚见面而已。”
阮柳绵怔怔地看着纪澜庭,感觉心里一阵抽痛。
他回家后就把自己闷在屋子里,自虐般不断回想着纪澜庭对阮黎温和的态度,提起他时控制不住的温情喜爱,就好像时隔多年找到了丢失的宝藏一样。
他不得不给自己一个最坏的猜测,纪澜庭很有可能喜欢上阮黎。甚至是,阮黎现在就变成特殊的了。
*
书房里。
纪澜庭翻看着传来的阮黎过去十八年的所有资料,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桌面。
“这是全部的了?”他对电话另一头的助理说道。
“这是最短时间内能搜集的全部资料,但不能保证是否有篡改隐瞒。”
“哈,”纪澜庭看着照片上乖巧甜美的omega嗤笑一声,“继续查,还有,也查查阮阮。”
“可是,阮先生不是在两年前就都查过了吗?”助理迟疑道。
纪澜庭盯着阮黎的笑脸仔细辨认,“和阮阮有五分相似,说没点猫腻都不可能。再仔细查查,用点手段也可以的。”
通话挂断,书房里陷入寂静。
他端详着阮黎的照片,omega儿时的照片很少,后面渐渐多了起来,尤其是近两年。资料确实没什么漏洞,只是送上门来的恩人......
“先生...”门口突然传来像小猫一样微弱的声音,纪澜庭闻声看去,阮柳绵正扒着门口含着泪可怜兮兮地看他。
阮柳绵想了一通,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就算阮黎救了纪澜庭,但自己也和先生朝夕相处了两年,他不信就这么被比下去了。
纪澜庭刚要硬起心肠,又意外感觉到了带着讨好意味的蜜桃香味,自己的信息素也被勾得蠢蠢欲动。他实在怀疑,为什么这么低的契合度,却对自己的影响这么大。
阮柳绵又想黏黏糊糊地贴过去,刚近了身,就被纪澜庭按着肩膀转身,“阻隔贴呢?”
“没了。”阮柳绵结结巴巴地说,“还没、没来得及换。”
纪澜庭看着后颈上残留的浅浅牙印,悄无声息地舔了舔犬牙。
“回去......咳!”纪澜庭一出声发现自己声音竟有些沙哑,掩饰地清了清嗓子,“回去贴好。”
阮柳绵眼珠子转了转,隐蔽地瞥了一眼锁掉的电脑屏幕,意外地听话,跑出书房回了卧室。
一进卧室,他就立马锁了门,做贼似地拿出手机,输入了自己背下来的手机号,添加微信好友。
[您的好友申请已通过。]
[游微:柳绵?]
[软绵绵:小猫点头jpg]
[软绵绵:游医生,我悄悄加的,你不要和先生说。]
[游微:好,有什么事吗?]
阮柳绵咬着唇肉,有些犹豫,但想到纪澜庭油盐不进的样子,又气哼哼地。
[软绵绵:游医生,我想问,先生身体各方面好吗?]
游微立马意识到小omega在说什么,他有些好笑,不知道纪澜庭做了什么让ome□□生这样的误解。
[游微:哪方面都很好,那方面更好。]
阮柳绵脸上温度升了起来,但还不死心地继续问。
[软绵绵:那先生没什么表现,他是......]
游微并不太想阮柳绵在废更多时间和精力在纪澜庭身上,毕竟在AO两性关系里,最后受伤的通常都是omega。他思索片刻,回复道,
[游微:纪澜庭怎么想的,我不太明白,但你或许可以等到他易感期时,去试探一下。]
阮柳绵眼神一亮,易感期的alpha更容易暴露自己的脆弱。他只见过一次进入易感期的纪澜庭,而且很快就去了医院,并且拒绝他去探望。
只是alpha的易感期时间不定,还不知道要等到什时候呢。
他抱着枕头在床上兴奋地滚了一圈,激动得信息素直往外冒,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没有贴阻隔贴。
“阮阮,你在干什么?”纪澜庭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吓得阮柳绵一颤。
他扣下手机,心虚地回应,“没、没干什么啊。”
纪澜庭又仔细嗅了嗅浓郁的蜜桃味,有些怀疑阮柳绵的发情期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