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蘼芜伤逝》落颜初见

2、第 2 章

　　2.
　　“江离，我来看你。”萧瑾淡淡地说，走进病房。
　　江离开心地微笑。他们是极熟悉的朋友，不会因为萧瑾语气冷淡而怀疑她来看自己的诚意。冰山嘛，早就习惯了。
　　“呵呵，中文系的冰山美女，今天又轰动全系了吧。英俊潇洒的国文教授和冰山系花一同神色匆匆的离开教室…”江离戏谑地说，抬腕看看表，又补充一句，“还丢下一屋子看戏的学生玩神秘大猜想。”最后一句纯粹是向萧瑾解释，看，不是我神，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
　　萧瑾无奈的微笑。就知道江离能猜到，钟伯伯居然还叮嘱她瞒着不能说。这古灵精怪的秦江离八成把自己的病都弄清楚了。医院那套“为了保持病人的心情稳定而隐瞒”的鬼话，在江离身上绝对无效。
　　果然，江离开始开玩笑的叹。
　　“唉，活不了多久啦。你说我走了谁来危害人间？！我这么聪明又帅气的人几百年才出一个，我去了这世上有多少男男女女要悲痛欲绝？！”江离板起面孔，故作悲凄地说。两只乌溜溜的眼睛还眨巴眨巴的扮可怜。
　　淡定如萧瑾也忍俊不禁，面上绽出好看的微笑。
　　“这就对了嘛，不要一直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啦。”江离这时开始跳到窗边去逗一只鸽子，眼睛望着窗外，随口丢来这几句话。
　　萧瑾这才知道，自己自认为掩饰得很好的担心，也被这家伙拆穿了。从小都是这样啊，身体一向不好的小江离每次病情严重时总是会巧妙地把担心她的每一个人都逗笑，不让他们太难过。
　　想起那个小小的江离，虽然那么小却那么聪明可爱的江离，萧瑾感觉刚刚在医生办公室时压抑在心头的阴影又扩张了一些。心底钝钝的痛，尖锐鲜明的提醒着死亡的逼近。
　　“爸！”江离开心大叫。萧瑾回神，抬起头来。
　　钟锐平才走进来，女儿已经像个小猴子似的攀在他身上了。他宠溺的微笑，任女儿顽皮。女儿这么大了，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率性、顽皮，又那么聪明。看她那一张如男孩子一样帅气的脸，从小到大不知骗了多少女孩子的心呢。当萧瑾对她们说“秦江离是女孩子”时，她们都表情一致的大大叹气，哀悼自己的初恋就这样逝去。每次萧瑾回来给他讲这些事时，他都会大笑不止……
　　钟锐平终于忍不住，眼角微湿。
　　一只玲珑白皙的小手抚上他的脸。
　　“爸，我还没死哎。”江离低声抗议，带着些许安慰的语气。
　　钟锐平哽咽着说不出话。
　　“爸，我们去见他吧……”

　　“什么?她病了？”红木桌后的男人猛地站起来，在听到站在面前的人所说的话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