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篮球队的末日 ...
-
平静的放学午后，县立高中湘北，有的人参加社团活动，有的人向朋友道别慢慢走出校园。几个骑着摩托车的暴走族闯进湘北，打破了这种平静。领头的是一个肌肉健硕，头发微长略微有点卷的痞子男，身后跟着几个不良少年。
篮球馆内，宫城和热情高涨的樱木两人在进行假动作的练习。宫城教的很仔细，樱木学得很认真。樱木曾经亲口说：“二年级的良田其实是个很好沟通的人，那家伙真不容易，也是苦过来的……”看着两人如此亲密的关系，其他队员无法形容自己的高兴。
简单的热身以后，副队长木暮召集大家集合。
“咦，大猩猩不在啊。”樱木没看见平时最积极的赤木问道。
“赤木晚点到，他要上物理的课外教学。”木暮解释。
“诶？大猩猩上物理课？和他不相配啊。”宫城樱木流川三个平时不好好学习的孩子同时在脑海中想象着大猩猩拿着课本站在黑板前的样子。嘉儿看到三个人不敢相信的表情在一边笑得前仰后合——赤木学长知道了会气死的。
“啪！” 一个留着长发的男人带着身后一行不良少年踏入篮球馆，干净的地板被他们脏兮兮的鞋践踏，留下黑色的足印，宫城的眼睛瞬间瞪大。
“宫城，让我们也加入玩玩怎么样啊。”长发男人捡起场边的篮球，一边在手里把玩一边用挑衅的语气对宫城说。
嘉儿看着给篮球馆带来阴云的一行人心惊胆战——这些人她都认识，领头的三井寿左边是崛田德男，湘北不良集团老大，右边的卷发男叫铁男是打架高手，很厉害，而他后面的几个男人也是有名的不良少年——担心的这一天还是来了。
“喂，不要穿鞋子进来。”作为副队长，木暮首当其冲勒令来者不要弄脏地板。
“木暮！”宫城跑到木暮身边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让我们加入吧，宫城。”三井寿语气充满挑衅，明显是来找宫城麻烦的。
“三井这里是很重要的地方，麻烦你们回去吧，我们正在练习，其他队员也在场……”宫城没有往日的飞扬跋扈，以近乎祈求的姿态请这些人不要找麻烦。
嘉儿很想冲上前挡在宫城前面，自己和哥哥对峙，只是她已经身体僵硬不能移动了。
三井一行人根本不在乎宫城在说什么，铁男取下嘴里的香烟，把烟灰弹在篮球馆地板上，然后把烟头摁灭在三井手里的篮球上，随后将弯曲的烟头丢在篮球馆。此举立刻引起樱木的不满，宫城在樱木身边拦着他，不让他因为失去理智而做出麻烦事。他深知如果在大赛前被传出篮球队员在体育馆闹出暴力事件球队可能会被禁赛，所以他一点都不想和三井打架。三井也知道，所以他专门挑这个时间来篮球馆闹事。
“哼，你是白痴吗？我可是专程来砸场的。”三井摆明自己就是来闹事的。
崛田德男在一边抓住宫城的头发，三井一记重拳打在他脸上，他的鼻子瞬间涌出鲜血。终于，流血事件开始在篮球馆上演。
嘉儿知道，哥哥一直有心结，如果不把这个结解开，哥哥的心里会一直很难过。但是她也知道哥哥是没有勇气的孬种，他不敢面对篮球队面对曾经面对自己。虽然心灵深处还眷念篮球，但他不断找篮球队的麻烦，用这种虐待自己的报复行为找寻变态的快感。嘉儿想到了开头没有想到后续，她想不到哥哥会纠集这么多人到篮球馆来大闹，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嘉儿的身体由僵硬一点点变成瘫软，她呼吸困难，心被不停地蹂躏——哥哥，这是你曾经心爱的篮球馆，那是你曾经心爱的篮球，你怎么忍心做出这种事。
她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不能支撑身体的重量，在倒下去之前她抓住了旁边人的胳膊，险些把旁边人手臂上的护腕拽掉。旁边人感觉自己的胳膊一紧，回过头，看到嘉儿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双腿发软，他默默扶嘉儿坐下。三井完全没注意到他最亲近的妹妹此时的状态，这个气急败坏的男人已经失去了理智。
“求求你们，请回去吧，比赛快到了。今年加入了很多新人，良田也回来了，我想我们可以打全国大赛的，现在搞到无法出场的话……求求你们回去吧。”说话的是安田，这个平时看起来软软的没什么气场的男人此时却带着无可比拟的魄力。
“你很有勇气，不符合那个长相，可是，是个笨蛋！！”三井的拳头挥向了不会打架的安田，宫城和樱木在后面接住倒地的安田，怒火已经从心里燃烧到头顶。
“不可原谅！”流川声音不大，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三井向身后的阿龙点点头，这个人是铁男的跟班，性格恶劣，下手狠。他捡起地上的拖把，用金属头朝着流川的脑袋狠狠打了两下，又在他的肚子上补了几拳。流川顿时变成一个血人，鲜血染红胸前的衣服。流川也是个狠角色，他对付阿龙还是绰绰有余，没几下阿龙就躺在了篮球馆的地板上，不过他的出手意味着事态开始向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
木暮眼见事情闹大，赶紧让几个一年级的去把篮球馆的们关上窗帘拉好。赤木不在，木暮的力量还不足以阻止这一切。
嘉儿看着篮球队的人一个一个被打，连彩子也未能幸免，她很想做点什么，但是身体完全不受意识支配。
在流川和宫城也倒下以后，篮球队能和这些不良少年打架的人只剩下樱木了。
“喂，不要太得意啊樱木，你输定了。”三井说着，同时一群人把樱木围住。
剑拔弩张的危急时刻，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撞倒樱木，还无比Q得说了一句：“糟糕，失败。”终于，打架高手樱木军团出场了。
“砰砰砰砰……”学校老师不停地在外面敲门，洋平意识到如果不尽快解决问题只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樱木军团四个人分工合作逐个击破，最后留下的三井被洋平拦住：“主犯，你可别想逃，要不然我就少了一个对手，你来陪我玩玩。”这种挑衅的语气自然会激起三井愤怒的情绪，但是他太低估洋平的能力，这个打架属于渣水平的男人根本不是洋平的对手。
三井一次次被洋平打倒又一次次不甘心地站起来，等到自己头破血流还叫嚣着这事和你们没关系。看着这样的哥哥，嘉儿的心在滴血。
洋平揪住三井的衣领，威胁他以后不要再到篮球馆来，同时又想再补几拳。
“够了洋平，已经可以了。”洋平的手腕被嘉儿抓住，他即将打出去的拳头被拦住。洋平震惊地看着嘉儿——她是继樱木花道后的第二个能阻挡他出拳的人，他不明白一个平时看起来柔弱的女孩子此时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流川望了望嘉儿刚才坐的地方，他不知道这个女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啪！”三井回手扇在嘉儿脸上，很响的一声，“滚开！！”
“嘉儿！！”看到嘉儿被打，所有人都是震惊加心痛。
嘉儿不作声，悲伤得扫视三井满是伤口的脸，黏着血液的长发，凌乱的衣服。三井转向她，喘着粗气，看到她脸上清晰的手指印，兄妹两人对视良久。
“到篮球馆来找麻烦好玩吗？被人打成这样好玩吗？你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什么时候能让我不为你担惊受怕。”嘉儿率先开口，一席话让篮球馆里的人陷入困惑，他们实在搞不清楚嘉儿和三井有什么关系，只有木暮看着对峙的兄妹两人心里不是滋味。
“你知不知道，医生说我的康复训练做得很好，膝盖恢复地也不错，我已经可以打篮球了，所以我到篮球队帮忙。”回答嘉儿的是沉默……
“你知不知道，很多次那些被你和他们打过的人事后来找我，把我堵在小巷里折磨，然后第二天我只能顶着满脑袋的绷带上学。我庆幸，他们只是折磨我。”还是沉默……
“看到我受伤，篮球队的人还有彰都会心疼，但是你不会，因为你找理由和别人打架的时间远大于关心我的时间。你夜不归宿，留我一个人在那么大的房子里害怕，很多时候我都是躲在被子里发抖。我没回家的那个晚上是因为我被人打得失去知觉，然后流川救了我，带我包扎伤口。”依旧是沉默……
“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两年你只关心你自己怎样堕落，从没想过你堕落以后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哥哥，你丫的就是一大混蛋！！”嘉儿一个漂亮的回旋踢，踹在三井的脸上，三井巨大的身躯随之倒地。
“哥哥？”现场的人全部看呆。此时的嘉儿，嘴角抽搐，眼泪抑制不住涌出眼眶。
三井不甘心地慢慢站起来，吐掉嘴里的血沫，气急败坏地大声喊道：“就算你到篮球队帮忙又怎样？”
嘉儿嘴角抽搐地更厉害了，她抓住三井的衣领，以比三井高一个八度的声音喊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回篮球队？你这个大混蛋……”嘉儿又一拳打在三井脸上，三井后退一步，身体晃了一下没有倒地，显然这一拳的力量比刚才那一脚小多了。
嘉儿感觉眼睛模糊了一下，然后她体力不支一样跪在地上，双手拼命撕扯自己的头发，使劲用头撞地板，以最高的声音频率喊：“啊！！！”所有人都愣了。
“嘉儿，不要这样！”洋平抓住嘉儿，试图让精神崩溃的她清醒一点。
宫城在短暂呆愣后，跑到嘉儿身边，和洋平一起控制她，不让她撞地板，可是这个崩溃的女孩根本不在控制范围里。
突然，宫城抱住了嘉儿，他的双臂紧紧箍住她，她不能动弹。他轻声说：“嘉儿，不要这样……”不能动的嘉儿安静了一下，随即在宫城怀里失声痛哭。
宫城出院后专门去陵南找过仙道，问了他关于嘉儿的很多事情，他很心疼这个两年来受尽各种煎熬的女孩，甚至曾经萌生过代替三井当她哥哥的念头。仙道拜托宫城在湘北多照顾一下她，免得她做出傻事，宫城才知道这个看似坚强的女孩其实比玻璃还要脆弱。
“三井，你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这是木暮的声音。
篮球馆门外，结束物理课外教学的赤木已经等了很久，他能猜到里面肯定发生了可能使篮球队禁赛的事情，只是他没想到，在篮球馆门打开的时候他看见了两年都没在篮球馆出现满脸是血的三井。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又一个……
“啪！”第三个……
“三井他……曾经是篮球队的人。”木暮的这句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木暮慢慢说着以前的事情，封存三井过去的潘多拉魔盒也慢慢打开。三井的意气风发，三井初中的MVP，三井的顶峰，三井和赤木的对决，三井的受伤，三井的低谷，三井的落寞，三井离开篮球队，曾经以称霸全国为目标的男人堕落为现在的不良少年，一切的一切，木暮慢慢地说。
嘉儿没有听清木暮说的任何一个字，她躲在宫城怀里不停地哭，仿佛几个世纪积存的泪水要在此时流尽，她的泪水湿透了宫城的衣服。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篮球队的末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