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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红裙 ...

  •   关醒是班长,所以第二次月考成绩的班级名次表,他比其他同学都拿的早。

      大课间的时候,梁舒一边言笑晏晏的表扬他考的不错,一边递给一厚摞复印好的名次表,让他发下去,关醒点头应了,抱着东西走出了办公室。

      他今天的脸色比上一次月考名次表出来的时候还要难看,神情恍惚,身体僵直,有路过的同学给他打招呼,他都没理,抱着名次表像怀里揣着骨灰盒,就这么直挺挺的走进了教室。

      名次表是不用费神发的,火箭班的孩子们都关注的很,他哐当一声把东西放在电教柜上,就像是扔了头刚刚宰杀好的生猪,底下的牲口们就坐不住了,飞快涌上来抢食着,一边抢还要一边大声吆喝:“我看看......我去,又是鹤禅渡,年纪第一!!!! 鹤神牛逼!”

      关醒的脸瞬间就白了,结果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牲口的声音:“完了,班长蝉联许久年纪第一的宝座,被夺走了!”,这一句话,让关醒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偏生关醒不能装出一丝不满,还要客客气气的撑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他抬头望向最后一排的年级第一,硬生生勾出了一个友好宽宏的微笑,企图向大家展示自己的毫不在意。

      但心里依旧不好受。

      他看着那个因为身高优越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带着耳机,侧头在纸上写写画画,清晨的光落在他的发顶,晕出冷而亮的光圈,像是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他,他抬起头,回望过去。

      于是,那张更为优越的脸就彻底的暴露了出来。

      关醒看着那张脸,那种矛盾的美感又油然而生,说是女生,但五官深邃,轮廓利落而清晰,气质锐利的像是一柄开刃的刀,没人敢错认性别;说是男生,但皮肤白的透光,唇又红似饮血,眼睫浓密到在卧蚕处落下薄薄的阴影,这又是班里许多女生跳脚羡艳的。

      确实漂亮英俊到值得女生大把大把往他桌兜里塞情书,但没有由来的,关醒打了个激灵,越看那张脸,越觉得浑身不适。

      男生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写写画画去了。

      平息着心中的刺痛,关醒转身坐了回去,看着名次表上,往常自己名字上头的空白又多了一个人的名字,连僵硬的笑都装不下去了。

      这是第二次了,鹤禅渡骑到了自己头上,他望着第一名鹤禅渡的名字,无意识的扣着指甲,怎么办?怎么回去和母亲交代?

      他肯定完蛋了。

      关醒从没这么难受过,但事实就是自鹤禅渡转学插班到高三一班,关醒就没有一天舒坦过,第一次月考,鹤禅渡就一点也不客气的夺了年纪第一的位置,总成绩加起来不多不少比他高10分,出成绩的那天晚上他母亲没让他吃饭,让他好好反思。

      结果第二次月考,鹤禅渡又考了个年级第一,总成绩比自己高了15分,那一天晚上,他母亲让他在楼道里站到半夜。

      关醒深吸一口气,不断平复自己的心情,结果直到放学走到家门口也没平复下来。

      在小区楼底下站了近十分钟,关醒吐完心中的郁气,扯出了个笑脸,上楼进了家门。

      *

      桌上摆着一碗水饺,盛新雪坐在桌子前翻着一本新出的物理期刊,听见了关门声也没动。

      关醒进来时就看见母亲在看书,他不敢打扰,进自己卧室放下书包,然后犹豫着从书包里掏出来名次表,他不想给母亲看,但没用,母亲和梁舒是大学同学,想知道自己的名次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晃晃悠悠挪到房门口,关醒停顿了几秒,又折回去,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根巧克力棒,飞快拆开吃了,想了想,又掏出一根吃了,然后才像是有底气一般,推开房门出去了。

      “母亲,这是这一次的成绩排名表。”关醒把那张皱巴巴的大表平铺在桌上,然后安静的站在饭桌对面,低下了头。

      盛新雪只扫过一眼,就皱了眉头:“怎么还是第二?”

      她声音不大,就是冷,冷的关醒隔着一桌子热菜热饭都打了个哆嗦,关醒小心翼翼的抬头,勾出一个讨好的笑,然后嗫喏:“只是不小心失误了,母亲不要生气,下一次...下一次....我...我一定能重新回到年纪第一的!”

      说到后面,他声音大了些,也急了些,迫切的向母亲证明他的决心。

      盛新雪终于肯抬眼看自己儿子一眼,依旧是皱着眉头,眼神里一半不满一半疑惑,借着这股疑惑,她发自内心的问关醒:“你怎么还是这么废物?”

      关醒瞬间白了脸。

      这顿饭意料内的没吃成,关醒靠在楼道的墙上,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判断自己已经被罚站了多久了。

      这是盛新雪对他的一种惩戒手段,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如果不能优秀到让她满意,那么只有惩罚关醒,才能让她舒服一些。

      她习惯了,关醒也是。

      所以明灭的灯光下,那双被泪水浸染的嫣红的眼睛不是因为盛新雪,而是因为夺了他第一名的鹤禅渡。

      关醒松开紧咬的牙关,没办法,是鹤禅渡害他被母亲惩罚的,他得给鹤禅渡点颜色瞧瞧。

      *

      实验一中不仅是市重点,也是省重点,这里的大部分孩子都是从各个地方搜刮来的尖子生,学校对他们寄予厚望,而表现形式呢,就是设施齐全的各类课外教室,好让上级领导检查时,看见他们对学生的拳拳爱意。

      但是从来没时间用,还要学生们每周都去打扫。

      这周轮到他们班打扫围棋室了,教室留给女生们打扫,关醒挑了一部分男生,去打扫围棋室,其中就有鹤禅渡。

      围棋室在学思楼上,离教学楼远不说,因为是新建的,连水都还没通上,灯管也总是一闪一灭的,没人愿意来这里,因此以往打扫的时候,关醒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囫囵一下就过去了。

      但今天,为了下下周的领导检查,他觉得很有必要彻底打扫一下。

      “鹤同学,你就来拖地吧,这个活轻松。”关醒走到鹤禅渡面前,把一把干的炸毛的拖把递给他。

      面前的人比他高了一头不止,关醒笑眯眯的看着他,攥着拖把的手紧了紧。

      鹤禅渡没说话,他盯着关醒手里的拖把,关醒以为他不愿意,继续甜言蜜语:“围棋室很小的,你拖完就可以早点回家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站在比教室大近两倍的地面上,一个绊子也没打。

      鹤禅渡终于侧头看了他,眼里没什么情绪,就是冷矜又漠然,关醒有点顶不住这样的眼神,他只能咬牙稍稍垂眼,望着面前人光洁、白皙到冷感的脖颈,克制住自己想打哆嗦的冲动。

      好在须臾后,手里一空,鹤禅渡拿了拖把,转身走了。

      关醒这才抬起头,望着那个颀长的背影,恶哼哼的在心里道:“拽什么拽?!”

      鹤禅渡是最后一个打扫完的,因为要不停的去教学楼刷拖把,关醒是倒数第二个走的,因为他要看鹤禅渡的好戏。

      走之前,他把围棋室的钥匙交给鹤禅渡,用感激的语气道:“哎呀真是辛苦你了,鹤同学,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然后头也不回,大摇大摆的走了。

      估计是太开心了,都快走到家门口了,才想起来校服落在了围棋室,家里脏了的也还没来得及洗,没办法,又得赶紧折回去往学校跑,一边跑一边祈祷鹤禅渡还没有走。

      要不然他还要去找他拿钥匙,真是一点儿也不想看见他。

      好在等他赶到围棋室的时候,门还没有锁,关醒拿了衣服,又疑惑鹤禅渡去了哪里,他站在楼道里,四下寻找,发现后面一个教室的灯亮着,悄悄走进一看,是美术室。

      是其他班级在打扫美术室吗?关醒走到门前,轻轻的推开了一条缝隙。

      ......

      人的视线总是会被最鲜艳的色彩最先吸引,关醒也这样,所以当那抹鲜红直直撞进他眼里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血在喷涌。

      不仅仅是如此,因为电力不畅而明灭的灯光下,还有极其矛盾反差的色彩对比,那鲜红流淌下遮掩的是一具白皙、高大、线条流畅紧致的身体。

      关醒的心跳的极快,捏着门把手的手指都开始泛白,他无意识的舔了舔干涸的唇,似有预感般的抬起头。

      于是便和镜子里的那张脸对上了。

      眉锋弯而利,唇薄而红,鼻直而挺,是雌雄莫辨、叛离正道的美,那双眼睛关醒是尤为熟悉的,因为半个小时前,它还盯着自己,满是不动神色、不吝遮掩的冷漠,但如今却含似着抹看不透的情意,与这一室的光暧昧不清。

      他呆滞的眨了眨眼睛,看清楚了,还有一缕头发贴在那白皙的脸颊边,带着弯曲的弧度,其他的则水瀑一般落在背上,是一头极其迤逦的发。

      他像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关醒看的回不过神。

      男孩专注力极高,他坐在椅子上,拿着画板,对着镜中的自己,细致的画着,就像白天在教室里画画一样的不受干扰。他太认真了,神情实在稀松平常,平常到等关醒反应过来以后,还以为是自己眼睛瞎了。

      他用指甲死死扣着手指,眼睛死死盯着教室里的男孩,即使确定不是幻觉,还是想要问一句。

      这个穿着红裙,戴着假发,坐在里面,对着镜子画自己的男生,是鹤禅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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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开新文《穿成偏执少爷的玩具熊后》求收藏啦,谢谢小天使,以下是文案
    熊然快死时候被系统救了,有条件的那种,条件就是让他去保护宋家少爷平安长大。
    熊然答应了。
    *
    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熊然是只玩偶熊,他不过是个五岁的小屁孩,娇里娇气,横行霸道,熊然为救他,被大火烧的一干二净。
    第二次再救他,熊然还是只玩偶熊,他却已经是个20多岁的青年,俊美,阴沉、寡言,熊然为救他用尽身体最后一丝能量。
    熊然问系统差不多了吧,已经保护到成年了,系统满口答应。
    可转头醒来,自己又成了玩具熊,陪他一起陈列的是一整个别墅里各式各样的玩具熊。
    熊然毛骨悚然。
    绝望中他看见了一个男人,一个坐在唯一的家具-沙发上的男人,长发散乱,黄昏的最后一点光映的他眼下红痣鲜亮。
    “在哪里啊?”他靠在椅背上,睫毛投下浓郁阴影,声音喃喃:“到底在哪里啊?”
    沉默许久后,熊然准备开口,接着就听见男人凉凉道:“算了,最好别再出现了,要不然我一定亲手,撕、碎、你。”
    熊然默默闭上嘴。
    三天后,男人发现他的收藏里有一只会动的熊。
    *
    重回人身的熊然没想到会掉马。
    他不敢动,唯恐会让这个深夜闯入自己房间的男人更疯。
    任由对方刺骨霜寒的手钳住自己的脖子一点点用力, 在越来越痛苦的窒息中,熊然看见了那双平日凉薄如霜的眼涌上赤色浪潮。
    对方喃喃吐出爱语,气息暴戾:“熊然,我不会再爱你,但你得爱我,这是你的欠我的。
    *
    熊然看着他从天真稚子变成现在外表儒雅内里疯魔的样子,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只是看到到男人夜夜跪地祈求神明的样子,觉得好像是自己的原因。

    渔夫和瓶中恶魔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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