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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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贞他们被楼下的嘈杂声吸引出来，他们站在楼上，将那个小工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不好！”甫贞慌忙下楼，寻到东厨，就见霁乌怔愣蹲在一位上年纪的妇人面前，而那位妇人，心口处烂了一个大洞，里面魔气奔腾。
紧接着，祢衡跟辞珂赶来，同样被眼前这一幕惊住。
“你……”辞珂磕磕绊绊，说不出下面的话。
霁乌听到声音慌张地站起来，他看向甫贞有些局促不安，“不，不是我。”
他看到甫贞身后涌进来一大帮汉子，他们满脸通红，走路蹒跚，几个人跌跌撞撞地过来，说话语无伦次：“我看看……哪家来的黄毛小子，敢，敢在我石头城闹事！”
这几个喝醉酒的汉子往门口一站，就将霁乌堵在东厨里。
“原来是个软面小生，怕不是吃多了酒，不知天高地厚了吧。”他们几个轰笑一团，身上的酒气散了一屋子。
霁乌冷眼斜看，直着身子将手背到身后。
这里面有个汉子打了一个酒嗝，晃晃悠悠地走向霁乌，“今日我将你抓了送给衙门，说不定还能得几个赏钱。”
“滚开！”霁乌现在焦躁无比，看见这些人就想杀了他们。
有黑气卷着劲风向汉子的面门袭去，汉子还在晃晃悠悠，丝毫不知情。
“咣铛”一声响后，霁乌看见甫贞抽出池雨剑，将黑气打散。
池雨剑是甫贞的法器，从不轻易出鞘。
他将醉酒的汉子推到身后，池雨剑对着霁乌，说：“霁乌，冷静下来。”
霁乌盯着那把剑好一会，才艰涩开口：“师兄什么意思？”
“冷静下来！”甫贞执着剑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师兄的剑，对着我。”霁乌看向外面的祢衡和辞珂，他们皆是一脸紧张地盯着这里。
“你听我说，你现在被魔气操控，只有静下来，才能摆脱它们！”
甫贞的剑不能放下，霁乌现在心性不定，贸然松懈恐怕会让他铸成大错。他手上不能沾血，不然就真的没有一丝回头的机会了。
霁乌后退一步，嘲讽地说，“师兄说过信我。”
“我……”
“师兄不必解释。”霁乌打断他的话，语气生冷，“我现下清楚了，不过是哄骗我而已。”
那几名汉子在他俩的你一言我一语中被忽略，心中觉得不爽，几个人相互咒骂着推开甫贞，要去教训霁乌。
一根草绳从他们身后钻出，将他们捆了个严实，拉到外面。
“净是添乱。”辞珂远远站着，拍拍手不屑地说。
汉子们被绑，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嚷着自己活见鬼走不动道儿了。
祢衡皱着眉头，甩下一道符咒封住他们的嘴，“比我都聒噪。”
身后的隐患都没了，甫贞把剑放下，看着霁乌：“我相信不是你。”
霁乌明显不相信他，一脸提防地后退。
甫贞心中一痛，小声喊他：“霁乌。”
这时，门外一阵嘈杂，仔细去听，可以听出来是一阵整齐的步伐声。
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鱼贯而入，迅速封控了整个客栈。开头的士兵向两侧退让，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走进来，声音很是粗犷：“是哪个狂徒，敢在我石头城犯事？”
甫贞他们瞬间明白过来，对方终于按耐不住了
商清行与他妹妹完全是两种形象，妹妹商清绛长相清秀可人，称得上烂漫活泼，而商清行虽说相貌清俊，但是长了一脸胡子，身上的肌肉也很大块，配上他的脸，着实有些怪异。
甫贞与霁乌相视而望，接着霁乌上前几步，挡在甫贞面前，又巧妙地与他拉开些距离，正面对着商清行。
“你们不是石头城的人。”商清行看着霁乌和甫贞，又轻扫过站在一旁的祢衡和辞珂，一眼就看出他们不同。
他目光如炬，像是要把霁乌盯出来个洞，霁乌也丝毫不畏惧，直直地站在那里。
“抓住他们！”
士兵们得了令，立刻将他们包围起来，红樱长枪泛着令人发麻的寒光。
“现在不能动手！”甫贞看到霁乌的手抖得厉害，知道他魔气作祟，已经不能冷静下来，但他还是一把抓住霁乌，耐着声音尝试安抚他，“你如果动手就落入对方的圈套了。”
霁乌脖子处暴起青筋，看得出已经在很努力控制自己的魔气了。但是似乎有些无济于事，因为魔气自他身上溢散开来，已经隐隐有控制霁乌的势头了。
商清行自然发现不对劲，他大声喊到：“列阵。”
包围他们的士兵迅速移动，刀光晃眼，再睁开时就已经将他们用人形阵法包围。
按照商清绛之前的说法，石头城本该是人蛇共住，而蛇族长期休栖在水中，对水的造诣很深，但是阵法却略懂皮毛。再者说石头城依山而建，易守难攻，平日里只需要做好防范，就可以高枕无忧，像这种排兵布阵，耗时耗力对他们作用又不大的对战方式，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而且布阵不易，想要达到如此迅速的布阵速度更是难上加难，他们这么多人，是怎么在这个小小客栈里列阵的呢？
不对！这个客栈太小了，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别说列阵了。
这是虚境！
甫贞如梦初醒，迅速拉着霁乌后退，冷静地下着指令：“这是虚境，快走！不与他们纠缠。”
阵法仿佛有所感应，周围的客栈像腐木一般迅速掉落，活像枯死的老皮，场景时混时清，阴沉沉地看不到远处，更让他们辨别不了方向。
四人抵背而立，时刻盯着他们面前的这些人。
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这些人已经不能说是“人”了，他们个个魔气绕身，面如苍纸，呆滞僵硬，与刚才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们这是？”祢衡压着惊，低声询问。
甫贞背靠着他，目光看向这些发生变化的百姓，冷静地说：“假的。”
“是虚境？”
“是。”
这跟之前分析的不一样，先前以为，安空把他们送到灭城之前，所说不知道是何目的，但是可以确定周围的人都是活生生的，不像现在，一副行尸走肉的瘆人模样。
阵法摆成长蛇样式，慢慢向他们逼近。
不知道对方的意图，真是要人命。
阵已列好，商清行隐匿于阵法中，找不见人影，但是声音依旧洪亮：“行！”
阵法依声而动，这些行尸走肉行动快速，犹如万马奔腾，声势浩大。寒枪逼人，似乎近在咫尺。
甫贞率先抽出池雨剑，剑气锋利，一招击退数人。其他几人也纷纷动起来，四人合成一起，瞬间将阵法杀出空隙。
正当他们想要乘胜追击的时候，后面的兵将迅速填补空缺，源源不断，未有虚时。
辞珂执扇生生割掉一个人的脑袋，有血珠溅到他面颊，他目光冷冽，一个旋身，将不断涌过来的行尸走肉击退两丈。
“这样下去不行！”刚刚打开的豁口又被迅速填补上，他们实在太多了，辞珂有些对付不了，“他们多到杀不完。”
祢衡提着青雨刀帮辞珂挡住一个走尸的攻击，青雨刀轻且锋利，祢衡抵着那个走尸向前推进，又刺死好几个。
“必须想办法赶快破了这个阵。”甫贞分神看一眼霁乌，发现他下手极其狠决，以魔气为绳，穿进敌人的小腿，再从背后缠绕脖颈，最后直击心脏。
“霁乌！”甫贞躲开一波攻击，来到霁乌身边，“别让他们操控你。”
甫贞声音如无弦琴，拉回霁乌的一丝神智。他猛然看见一个走尸高举长枪，以一种十分古怪的姿势刺向甫贞后肩。
霁乌眼神登时充满杀机，他一把将甫贞扯至身后，空中聚一团黑气，杀气腾腾，黑气带着肃杀之气打向走尸时，霁乌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声龙啸，那声音似乎被困在铁狱铜笼里，震得他有些发懵。
霁乌这一击非但没有击退这些行尸走肉，反而让它们更加躁动。它们的行动更加迅速，骨头也随着发出“咔咔”声。它们好像是有了目标，疯一般地冲向甫贞。
祢衡和辞珂发现不对劲，击杀面前的一片行尸走肉赶过去支援，青雨刀和小扇合力发出一阵劲风，白浪掀天般地将阵法撕开一道口子。
又迅速被填补上。
祢衡终是忍不住爆一句粗口，又拎起青山刀抵住新涌上来的一波行尸走肉。
刚刚那一声龙吟让霁乌短暂地清醒片刻，他冷静地看着这些源源不断地行尸走肉，心里已经有了考量。
他蓦地腾起于空中，黑气化成钩爪锯牙，将那些行尸走肉瞬间撕扯成碎片。
甫贞的池雨剑缠住住离他最近其的行尸走肉的脖子，抬脚将它踹开，连带着撞到一大片。
说也奇怪，自从霁乌操控魔气之后，这些行尸走肉就没有再增加，它们认定了目标非要来送死，那霁乌就成全它们，起了不该起的念头，那就一个都别活！
魔气卷起千层浪，在天空中布下牢笼，又“砰”一声落到地上，将那群拼命向前的行尸走肉困在里面。它们在里面相互撕咬，血腥气冲天。
甫贞皱着眉头，捂住鼻子，将池雨剑收回去。然后抬头看天，唤霁乌下来。
霁乌的脸色有些阴沉，他远远地看一眼甫贞，第一次对甫贞的话置若罔闻。
“他怎么了？”祢衡不明所以地问一句。
辞珂脸色也很难看，盯着霁乌一言不发。
“下来。”甫贞重复道。
两人莫名陷入僵持，谁都不肯后退一步。
周围全是血腥味，冲得甫贞想吐，他强忍着不适，等霁乌下来，一副“你不下来我就熏死自己”的架势。
可霁乌这回却不再管他，他转过身背向甫贞，指尖轻绕一缕魔气，刹那间魔气四散开来，所触之处，皆是星星余烬——虚境在瓦解。
然后又回头深深望甫贞一眼。
甫贞登时反应过来，脚尖点地，身形瞬间来到霁乌身边：“回来！”
但是霁乌早有预谋，在甫贞指尖触碰到他衣角的那刻瞬间消遁。
“我让你回来！”甫贞抓了一把空。
虚境在这时候彻底被瓦解，天空变得澄明，周围人声嘈杂，脚步乱成一团。
“杀人犯往那边逃了！”
“抓住他！”
“快快快！”
是商清行带来的士兵。
甫贞有些恍惚，他没有在天上，而是站在刚刚的客栈里，就连那些士兵也不再是杀不尽的行尸走肉。祢衡和辞珂也是略带不解，一时间他们这些人竟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后面的快快快！”一声粗暴的喊话声叫醒甫贞。
他们在抓谁？霁乌吗？他们不是行尸走肉吗？怎么这会儿又成了活生生的人？
“你们三个虽然没有杀人，但嫌疑很深。”商清行大步走到他们面前，语气算不上客气，甚至有些恼怒，他接着说：“劳烦诸位跟我走一趟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杀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