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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和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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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匆忙赶来的艾恬接到了岑锦星,她其实都还没能消化刚才知道的那些。
但她时间太紧了,明天下午就要去参加三公的录制,在此之前她还有事想要和阮月确认。
所以她主动发去了消息。
【你今晚有时间么?我们聊聊?】
对方正在输入亮了许久,看得出来屏幕那边的纠结。
不过回复的却是简单到有点冷漠的话。
【有,时间和地点?】
【你家吧,就我们俩】
我们这个词让阮月蜷起了指尖。
小家伙是开始消气了么?
稍微考虑了片刻,她问:【好,一起吃晚饭吗?】
岑锦星忍不住蹙眉。
如果答应了岂不是让阮月误以为她消气了?
【嗯】
明明是很冷漠的回答,阮月却低低笑了声,仿佛能瞧见和她聊天的人的表情。
真的像极了面前这只傲娇的曼基康。
“你主人要回来了。”她挠了挠灰灰的肚子,提起岑锦星时目光和声音都变得十足温柔。
灰灰喵喵叫了两声,听起来满意又舒服。
阮月手上的动作更轻了,另一只手打字:【晚上想吃什么?】
【蛋炒饭吧】
【普通的那种就行】
蛋炒饭?
这个回答令阮月有点疑惑。
岑锦星贪吃又不挑食,可这么久以来没见她碰过一次蛋炒饭,哪怕是吃自助的时候,甚至看都不会看一眼。
怎么会突然想吃这个?
【好】
阮月第一时间就答应下来,心里却百转千回。
她心知岑锦星要助理和车是为了方便去做什么,又不想让自己知道,不过能猜到个大概。
只是她不清楚这两天岑锦星都经历了什么。
她很担心,可不愿自己的行为让她的女孩状态更糟糕,所以她都尽力在克制。
好在是现在终于愿意给她机会了。
阮月一直紧锁的眉头放松了不少,她给灰灰喂了猫条和罐头,就回了对面。
她得收拾一下自己,以良好的模样面对岑锦星,其次要准备晚餐的食材,肯定不可能真就只做一个蛋炒饭。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岑锦星提前来了,脸上带着几分疲惫,手里还拎着两瓶......
二锅头?
“我们边喝边聊吧。”岑锦星开门见山。
阮月和她喝过一次酒,就果酒那次,对她的酒量大致有了了解,怕这种高度酒会醉,便提议道:“家里还有果酒和红酒,要不我们喝那个吧?”
“不,就喝这个。”岑锦星坚持。
阮月几不可觉地叹了口气,“好。”
岑锦星换完鞋去了客厅,把其中一瓶递给阮月,然后打开自己手里那瓶就准备喝。
阮月连忙制止了她,“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弄,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
岑锦星试图抽回手失败后,妥协地说了个阮月家应该备着的东西。
很快阮月就抱着一堆零食回来了,全都堆在岑锦星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
在她的注视下,岑锦星随便拆开一包吃了点,接着又喝了一大口酒。
辛辣的味道从喉咙处直直烧进胃里,辣得岑锦星眼眶都红了。
阮月都没来得及拉住她,正想关心,就听见她说:“我今天早上去见我妈了,问了她我的身世,我的确不是岑家人。”
岑锦星将听见的那些言简意赅地说了,末了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当年我会出现在那里?最开始我又是因为什么不见的?”
“我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阮月微微摇头,把那场意外原原本本告诉了岑锦星,还有之后发生的事情。
“警方找到歹徒已经是半年后的事情了,还是从别的国家引渡回来的。”
哪怕过去这么多年,回想起那时听见的话,阮月仍觉得愤怒非常,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攥成了拳头。
“他们说当时逃离警方的追捕后,本来想......把你处理掉,但接应他们的人里有做人贩的,就拿你抵钱了,至于你被那个人卖去了哪里,或者其他怎么样了,他们也不清楚。”
说起来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至少人有可能还活着。
岑锦星神色复杂,拧眉道:“那之后呢?就你知道之后都做了什么?”
阮月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经历的那些零零总总,毕竟做这个决定的是自己,那些世俗里所谓的放弃了许多,又或者遭遇什么酸甜苦辣,与毫不知情的岑锦星无关,没必要因为这些,让她歉疚。
可岑锦星死死地盯着自己,大有听不到回答不罢休的意思,阮月默然良久还是妥协了。
从起初为了方便找她踏入现在这行,到后来在导演发给她的演员名单里看见岑锦星的照片,她决定回国前这中间发生的事情,都避重就轻地说了。
“你就抱着这点庆幸,找了我这么多年?”岑锦星声音艰涩,唇瓣早就被咬得失了血色。
阮月点头,哑着嗓子“嗯”了声。
岑锦星无法想象那些日子她都是怎么过来的,更何况那会阮月还没有成年,为了自己放弃了多少,又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这般,其中艰辛她都闭口不提。
最重要的是,这些苦与累也有可能毫无意义。
“如果一直找不到我呢?”
阮月语气忽而平静下来,轻声道:“那我也会一直找下去的。”
岑锦星很想破口大骂,又生生忍住了,“为了那点微乎其微的可能,何必呢?”
阮月看着她,眸色温柔又坚定,“就算希望渺茫,但至少还有希望。”
岑锦星垂眸避开她的目光,低喃道:“真的值得么?”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阮月将人搂进怀里,柔柔地说,“姐姐只是觉得自己没用,出现得太晚了,让我的星星受苦了。”
岑锦星僵硬了几秒,而后也抬手反抱住阮月,闻着那熟悉的冷香,这两天纷乱的心忽地安定了不少。
她吸了吸堵住的鼻子,声音很闷:“我没有,反倒是你......该多难过。”
阮月心间酸软,摸了摸她的头,婉声道:“现在能这么抱着你,姐姐很开心,怎么会难过呢。”
“你这个人!”岑锦星气极,没怎么用力地垂了阮月两下,更像是闹别扭,“你什么都憋在心里,什么都是没事,没关系,哪有那么多没关系,怎么可能没关系!”
“我这两天都在想,比起我知道这些后的感受,你这些年四处奔波找我,一次又一次失望,你都是怎么过来的。”
“余雪上次和我说,你以前心情都不好,我现在问你,你却跟我说没有,骗子!阮月大骗子!”
岑锦星强忍了许久的情绪和眼泪,在阮月怀里终于爆发出来,说话断断续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一直都在骗我!什么都瞒着我!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我听见好几次了,你以为我睡着之后叫我年年!我还以为你把我当成了另外一个人,可是......”
“明知道是这样,我还是......忍不住喜欢你啊......”
阮月见她哭成这样,心狠狠揪在了一起,自责心疼又无奈,一边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一边好声好气地哄道:“小笨蛋,姐姐怎么可能把你当成另外一个人呢,姐姐做的所有都只是因为你,喜欢的人也是你。”
“宝贝,姐姐从来都没有想过骗你,有些事瞒着你也是姐姐不对,姐姐和你道歉,对不起宝贝。”
“谁,谁要你道歉了!”岑锦星哽咽着控诉,“你,你就是天下第一大笨蛋!”
阮月不解得微微蹙眉,看着近在咫尺的哭得梨花带雨的脸,突然福至心灵。
“我喜欢你,不管你是岑锦星,还是沈星年,我都只喜欢你。”
她用指腹轻轻擦去岑锦星脸上的泪痕,然后捧着她的脸吻住了那张紧抿的红唇。
四周的空气渐渐稀薄,哭声也被喘息声代替。
岑锦星只感觉头很晕很晕,不知道是缺氧还是醉了,但源自另外一个人的温度又让她保持着零星的清醒。
得以喘息的间隙,她握住阮月的手,低声回应:“我也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你。”
察觉到岑锦星的动作,阮月一愣,“星星?”
她难得紧张起来,想抽回手却被紧紧抓住。
说实话不想是假的,可现在不是时候。
“星星......”她又喊了一声,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
“阿月......”岑锦星的声音细如蚊蚋,听着也很紧张还有几分害羞,“我想......”
阮月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瞬间崩断,再次埋头吻了下去。
不过哪怕热血冲头,她还是忍耐着将人抱去了二楼的卧室。
“星星,你真的想好了么?”阮月扶着那不盈一握的腰肢,指尖慢慢收紧。
“你话好多。”岑锦星咬住她的肩头,虎牙在上面磨了磨,表示自己的不满。
骨头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阮月喉头上下滚动着,埋头不再说话了。
含着酒味的花香四溢在被褥间,彼此呼唤名字的声音此起彼伏,分明是初秋,但比盛夏更加炙热。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里终于安静下来。
岑锦星窝在阮月怀里与她十指紧扣,嗓子干哑得都快发不出声音。
“阿月。”
哪怕刚才已经听了许多次,可阮月心尖还是止不住发颤。
“嗯,我在。”
“你辛苦了。”
“不辛苦。”她低笑着吻了吻岑锦星汗湿的额头,一语双关,“我很开心。”
岑锦星耳根更红了,气恼得又咬了她一口,嗔道:“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正经。”
阮月莞尔,又亲了亲那微肿的唇,没有说话。
“阿月。”岑锦星又喊。
“嗯。”阮月应得温柔。
“我希望你永远开开心心的,不要皱眉。”
阮月去亲她的手背,“好。”
“阿月。”软软的嗓音里染上了困意。
阮月不厌其烦地应着,“嗯。”
“我好想回到以前去抱抱你。”岑锦星缓缓阖上了眼,呓语般喃喃道,“告诉你,今年的冬天不会下雪了。”
阮月眼眸湿润,咬紧了下唇。
原来她的小家伙听懂了。
不过所幸那片暴风雪肆虐的荒原,迎回了它的启明星。
而那里,是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