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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仙侠1 入梦 ...

  •   记不清是何年月,只看到阳光烂漫,一树树桃花盛开,灿若烟霞。
      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坐在一颗桃树下,容貌清冷出尘。他抬眸看她一眼,然后目光落在手中书卷上,开口吟诵: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他的声音也带着清冷出尘的感觉,仿佛随时羽化而去的仙人。但当他望向她时,那双眼中蕴含的情愫,却仿佛揉入了红尘。

      楚凌秋醒来一时忘了身在何处,看着不同于公主府的摆设愣了愣才想起自己早已拜入闻仙宗。今日是她二十五岁生辰,为庆贺她不久前筑成金丹,宗门特宴请其他门派同一代优秀弟子,也存了让他们交流切磋的心思。
      自筑成金丹以来,她就常常梦到过去的事。有时她在修炼途中便陷入梦境,梦中有公主府的一草一木、万千珍宝,还有一位眉目如画的少年。
      虽然这位少年怎么看都和她那位学识渊博、颇富阅历且大她七岁的先生形象不符,但无论是根据梦中场景推断,还是他带给她的熟悉感与隐藏心中的复杂情感,都说明了,他,只能是先生。
      先生姓秦,名不详,年方十九便考中状元,圣上与之谈论,大加赞赏,于是命他做最为受宠的当朝三公主——也就是楚凌秋——的先生。至于一位年轻才盛、得圣上赞赏的状元郎为什么会“名不详”,只怕是叫人有意抹去了。
      楚凌秋十二岁那年,秦先生来到府中教导她。楚凌秋十八岁那年,得了场大病,痊愈后失去了关于秦先生的全部记忆。父皇说先生是位修仙之人,救她性命又赠她仙缘,只可惜此番后缘分已尽,不能再遇,而那段记忆也充作代价消失了。
      父皇那段“先生仿佛是修仙大能”的描述楚凌秋不予置评,但“记忆消失”一定是假的,近来梦境不断分明是作用在记忆上的封印松动的结果。
      整理好目前恢复的记忆中先生的信息,楚凌秋微微一笑,无论如何,她总会找到先生的。

      盛会即将开始,楚凌秋前去拜见掌门。掌门名唤沈温檄,分神修为,青年容貌,温润如玉。楚凌秋拜入闻仙宗时,碰巧遇上了这位掌门,沈温檄说她根骨极佳,收她做了亲传弟子,七年来对她指点良多。而她也不负众望,短短七年便修成金丹。
      楚凌秋进来时,沈温檄正看着窗外的花——按他的说法,凡生命皆有其玄妙所在。根据借梦境断断续续恢复的记忆中对那位秦先生的印象,她倒觉得这两人怕是颇为合拍。
      楚凌秋收敛思绪,道:“师尊。”
      沈温檄回身,用神识略微查探后,露出温和的笑容:“凌秋。境界已经巩固,可还做梦?”
      楚凌秋点头:“仍是往事,想来是封印的问题。”
      沈温檄算着日子:“再过三天,你徐师叔也该回来了,到时候让他想办法把封印解了,再试试能不能找到设下封印的人。”
      楚凌秋刚想道谢,就发现门外来了人。师徒二人齐齐望向那扇雕花木门,门外的人礼貌站定,传音进来,是清越的少年音:“沈掌门,清山宗林栩然求见。”

      林栩然,清山宗宗主幺子,天资极佳,不到四十便筑成金丹,任谁见了也要夸句天纵奇才。此时,他正神神秘秘地拎着一个盖着能隔绝神识的红绸布的物什——但凡换个人都会因为这东西被拦在外面——小心翼翼地地把它放在桌上。
      他神采飞扬地将红绸布一把掀开:“楚师妹,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生辰贺礼……”
      那是一个鸟笼,材质非凡,熠熠生辉,但也比不上关在笼内的生灵——白羽如绸缎,似有清冷的月光于其上流淌,它站在横梁上,拖曳着纤长轻薄的尾羽,乌黑明亮的眼带了几分惊慌,怯怯地望着她。
      楚凌秋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眉目如画的少年徐徐展开一幅画卷:“家父曾有幸得见此种神鸟,并为神鸟作画……”
      画中的神鸟与笼中的雀儿何其相似,分明是同一物种。
      楚凌秋眼波流转,低声笑了起来:“师尊,我想也许不用劳烦师叔了。”
      沈温檄将目光从林栩然身上移开:“什么?”
      林栩然没听见,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那几个修士正要捉它,我瞧它一只翅膀都受伤了,实在可怜,又实在漂亮,便救下了它。你曾说过喜爱飞鸟,想来也有照顾的经验,我便给你送来了。本打算用红绸给它装扮装扮,但它不喜欢……”
      楚凌秋凝视着雀儿,打断了他。她打开鸟笼,向里面伸出手,那雀儿犹豫片刻,还是跳到了她的手上。她垂眸看着那只小雀,慢慢念着:“秦淮有鸟,自名淮止,白羽清辉,见之即忘。”
      林栩然好奇地问:“为什么说‘见之即忘’?”
      楚凌秋轻笑:“先生曾告诉我,神鸟淮止有掌记忆之能,不想被谁记得,自然也就能让那人忘记。”说罢,指尖灵力催动。
      润泽的白光浮现,须臾,白光消失,一位少年跌坐在地,墨发羽衣,容貌清隽,一只手腕还被楚凌秋攥着,灵力灌输未停,他蹙着眉,身子微微颤抖,却挣不脱楚凌秋的手。
      楚凌秋垂眸,正对上少年那双惊慌失措的眼,她微微一笑:“先生,好久不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仙侠1 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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