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笙箫吹断水云间，重按霓裳歌遍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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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乐舞声渐噪,沈听明端着玉盏，酒水一杯杯下肚，看着水中台上帷幕拉起百花齐放，女艺们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衣袂飘飘、迷醉了众人眼眸。
“听明兄，我家娘子夸你设计好呢。”龚常磊搂着谢卿青，笑得明媚而张扬，“她说幼时家中管束严，从来只敢偷偷跑来瞧上一眼，今日托了你的福才能放开欣赏一回呢——啊！你打我做什么，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三人并排站着，宴会正式开始，花船将水中台团团围住，人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睹众艺风姿。
“以往不是都由官家遣礼部来办吗，怎么今年交托给琼玉楼了？”
“听说是官家亲自把这事交给琼玉楼楼主办的，筹备了数月呢，看来效果不错，我觉得比以往的都要好看。”
贵家公子小姐们三五成群，激情讨论着舞乐盛况，到底是些小孩，说话没什么深度，沈听明随意听了会儿就不想再听，叽叽喳喳闹得头发昏，回阁中卧着让东篱给他按头。
“墨辞跑哪去了？”沈听明枕着东篱的腿，浑身放松了下来。
东篱给他盖好小毯，手法娴熟地按起了摩，有些不爽地开口道：“你不限
他出行，方才气冲冲坐小船走了，现在不知在哪喝花酒吧。”
花船和花楼的性质其实差不多，就像沈听明会带些女艺出来一样，别的花船里也会有些妓女伶人之类的，若是船主许可，是可以登船一同游玩的。
东篱猜测墨云浅大概是去寻别个玩去了。
虽说沈听明不介意这种事情，但墨云浅好歹算他的人，若真是放荡无忌去沾染旁的人而把他撇下不管，沈听明绝不会轻饶。
不过……
“眉毛都要拧成一股了，你要不想待在这就走，我叫人来装一装样子就是了。”东篱看着沈听明的眉头越皱越紧，一下下揉起了他的眉心。
一般有些权势的人都会培养暗卫，沈听明也不例外，甚至手底下的人都形成了一条产业链，从烧杀抢掠到探听消息传递信号都有专人负责，还挑选了两个颇像他的人作替身，避免身陷危险。不过替身是东篱执意要养的，沈听明一次也没用过，理由是他没那么容易死，结果是五年间七八次差点没命。
沈听明善武，但频频作践自己的身子，莫说什么伏虎射雕，怕是连三四个人的围攻都闯不出去，一身武艺无法施展。
外头吵闹，但东篱手艺过于高超，沈听明迷迷糊糊就要入睡，东篱适时停下，把沈听明的头搁在玉枕上，悄声退出了屋内。
恍然间，沈听明感觉自己边上躺了个人，刚要睁眼就被那人修长的指尖遮住，吻猝不及防落了下来，沈听明觉得好玩，配合着动作，自觉打开牙关任人深入。
吻技真烂。
沈听明一推那人胸膛，闭着眼扯下抹额，遮住自己的眼睛，还贴心地系紧了些防止抹额滑落，舌尖轻舔微微肿胀的唇，媚声道：“十三爷和十三王妃还在外边呢……你喜欢这样玩？”
来人呼吸急促，跨坐在沈听明腹上，捧着他的脸又凑了上来。
沈听明不甘示弱，摁住那人的头，以被动位掌握主动权，逼迫他与自己深吻缠绵。
“好啦，再亲下去就见不了人了。”沈听明一使劲，欺身而上，扯下松散地抹额，“下次再陪你玩～”
墨云浅双目通红，像被凌辱的小娘子:“你早知是我，为何不躲？”
“你躲床底躲得起劲，我做什么要管你，不是你说的主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沈听明挪了挪位置，发觉小辞金石之坚，很是惊奇地蹭了蹭，发出赞叹之声，“墨美人，可以啊～”
……
一幕珠帘之隔，沈听明看了看兴高采烈享受节日的十三夫妇，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对墨云浅说道:“去隔间自己处理好再过来。”
墨云浅咬着下唇，忍得辛苦，抓着沈听明的腰身不让他动。
“……墨云浅，你什么意思？”沈听明掰了两次，没能掰开他的手，指尖伤口酥麻发痒，让他颇为不快。
连姓带字，沈听明这是要生气了。
“哼！”墨云浅愤愤把他往床内一摔，逃也似的进了隔间。
沈听明被摔得脊背生疼，只觉自己宠他宠得过头了，对外头喊道:“东篱，提两桶凉水让墨公子清醒清醒。”
正在甲板钓鱼玩的东篱浑身一震，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直冲上楼，把整理衣服的沈听明唬了一跳，连带着龚常磊都回头看了一眼，谢卿青没能回头，龚常磊说沈公子被人糟蹋了，她整个人又羞又怕，窝在龚常磊怀里不敢抬眼。
谢卿青吞了口口水，心中夸赞墨姐姐威武。
片刻，威武的墨姐姐和雄壮的小辞一起被发疯地东篱踹下了水，美其名曰冷静冷静。
“……”沈听明看着咬牙切齿的东篱，温柔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干什么这么大火气，又不是第一次有这种事了。”
这种事指的自然是爬床。
之前有个艺高人胆大的小倌，趁着沈听明沐浴脱光了躺在床上，沈听明也是个野的，三两下就要把娇娇软软地小倌儿办了，办着办着小倌扯下剑簪，险些割破沈听明的喉咙。
他运气不好，沈听明那时发病，直接把人办死了。
东篱得传召进门时，沈听明正一圈一圈往脖子上缠绷带，卧榻上的小倌体无完肤，有吻痕也有剑簪划开的伤口，草草掩在满是血痕的被子里，已经没了气息。
沈听明有专养的宠儿，那小倌是他偶然救下的乞儿，不知何时对他暗生情愫，一来二去就那么成了，在身边也养了两年，打死东篱也没想到那是被派来的刺客。
结果沈听明说他早知道，不过小倌的后背像极了季游，没忍心赶走。
众艺口中的侍奉不过是端水送茶一类的，哪怕有心勾引最多也就得个亲吻或者被摸摸头，真正近身陪侍的沈听明只找过两个，一个是刺客小倌，一个就是墨云浅。
东篱怕得要命，就沈听明还觉得回味无穷。
“他就那么像吗……”东篱眼尾泛红，隐有泪痕，“你非得把自己玩死吗。”
沈听明少见东篱哭，巴不得立刻请画师来画下，哎哟哎哟打趣道:“玩玩怎么啦，玩玩多痛快，你看我哪次没活下来～”
良久，东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张脸黑得可怕，以极低的声音说道:“你若是喜欢像的，我也不差，找别人不如找我放心……”
沈听明一听，手搭上东篱的肩，情真意切说道:“儿子，为父还没花到那种地步。”
……“砰”！
沈听明发现东篱也很擅长过肩摔。
船上好一番闹腾。
龚常磊有点后悔跟沈听明一船了，他是装的风流王爷，沈听明可是真的花花公子，污染到谢卿青就不好了。
好在沈听明排场够大，左右两侧都是自家的船，不然……
墨云浅挣扎着爬上船，二话不说开始装可怜，眼中满是失望和不可置信地望了沈听明一眼，目光相会，配上一身湿漉漉的衣裳和凌乱的发髻，让人看着揪心。
沈听明怔怔望了好久，直到东篱挡在他身前，遮住了他的视线。
“别那样看我……”沈听明喃喃道，复又加大了音量，让墨云浅听个正好，“不准用那种眼神看我！”
龚常磊找借口说要看看水中台内部形状，带着谢卿青乘小船走了，船上就他们几人，墨云浅不明白，沈听明为什么不把东篱训一顿给自己出气，反倒斥责起了自己。
再闹下去就收不了尾了，墨云浅再三认错，极尽卑微，换来了沈听明的背影和东篱的一个白眼。
“丢人现眼的东西”。
墨云浅如此评价此刻的自己，心中憋闷。
“不去换衣服来侍候着，还想再去湖里游个泳吗？”沈听明忽而转头开口，墨云浅眼睛一亮，小狗摇尾巴一般应了。
没关系，虽暂时不知道什么缘由，但沈听明放不下他。
这就够了……
墨云浅覆上自己的眼睛，想起了什么。
他生父姓季，有个中了状元的兄长，因为兄长过于优秀而产生了无穷无尽的自卑，短短三年愈加放纵沉迷，在兄长第一次考中的消息传来时带着他们娘俩逃出了季家，从此三人过上了乞丐般的生活。
时间太久，那时年纪又不大，墨云浅对季家人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他记得季家人的眉眼都像得很……
墨云浅越大，父亲就越不喜欢他，说是因为他和那位兄长生得简直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因此父亲甚至不肯让他姓季，只能跟了母亲姓墨。
东篱也是季家人吗？
沈听明口中的钟子期，又是谁，跟季家有关吗？
[小剧场]
龚常磊（心想）:别把谢卿青带坏了。
谢卿青（暗叹）:墨姐姐真厉害！
《早带坏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笙箫吹断水云间，重按霓裳歌遍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