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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核桃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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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后秦烟以ZT中学第一的成绩进入本市的五大名校之一J大附中,进校一年后,秦烟以班级第三的成绩结束了第一学年结束后的分班考试,进入重点班4班。
她想,原来名校重点班也不是这么高不可攀嘛,就是有点舍不得班主任钟意老师。
钟意老师人如其名相当文艺,作为高一的地理组组长,却在学业为重的J大附中热衷搞文艺活动,是校团委编外一把手。
秦烟觉得,如果不是钟意老师,她大概早就自我放弃了。
进入J大附中后,秦烟一直不适应如此快速的教学节奏,月考成绩一直不太理想,钟老师把她叫去办公室谈话。
“秦烟,我听说你最近上课经常跑神,数学作业也老是交不上来是不是”,钟老师坐在办公桌前盯着电脑上的教案敲敲打打,好像闲聊一般随意发问。
“老师,我觉得我可能不适合咱们学校”,秦烟觉得很羞愧,头埋得低低地。
“你是不是觉得你是普通学校考上来的,所以不如本校初中部上来的学生优秀”,钟老师停下手里的工作,拿着杯子到办公室门口的饮水机接水。
秦烟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就那样一直沉默着。
“秦烟?”
“是的老师,我觉得我可能高估自己了”,秦烟缓缓开口。
“你没有高估自己,你是低估自己了”,钟老师喝口水,转过来看着秦烟。
“进学校第一天我让所有人自我介绍,只有你没有说自己的初中学校”
“我昨天跟你初中班主任打过电话,他说你挺优秀的”
钟老师顿了一下,继续说
“但他说你这个孩子有个毛病,爱否定自己”
“我读的是普通一本大学,后来去了港大读研究生,现在我进了J大附中教书,如果用我的第一学历来看,我好像的确不配教你们这些尖子生”
“但全年级地理第一名在咱们班,咱们班地理成绩仅次于一班”,钟老师的语气里略带点骄傲。
“行了,回去吧,按时交作业,下次月考进不了前十就罚你抄教案”。
那天之后,秦烟再也不在数学课上睡觉了,也再没有漏交过一次作业。
她想,至少我得对得起钟老师。
分班考试成绩出来的那天秦烟特意去了一趟高一地理办公室,但是钟老师不在,她给钟老师留下了一张字条。
“老师,谢谢你,我会继续努力,一直努力,不辜负您的期待。”
那之后的一整个假期,秦烟天天都盼着开学,因为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学校里面至少人多。
新学期开学,是一场大型搬家活动,高二的班级在高一的楼上,秦烟抱着一摞书费力往上爬,找到了4班的教室。
开学第一天,下午的四节课就全是数学课,秦烟想想就觉得心烦,进入新班级的紧张逐渐取代了兴奋,她又开始犯老毛病了。
正在发愁下午的数学课怎么度过的时候,秦烟突然想起来今天早上安排了值日,该自己倒垃圾,于是拎着垃圾桶就往楼下冲。
预备铃响起第二遍的时候,秦烟已经倒完垃圾小跑着上楼了,四班的班头就是数学老师,人称老余,脾气古怪,最讨厌学生迟到,秦烟之前就有听说过,脚下的速度不由得加快。
跑到三楼拐角,不小心和一个拿着网球拍往下走的男生撞上了,两个人都摔在地上,她的垃圾桶和他的球拍都被撞到一旁。
“对不起对不起同学,是我跑得太快了,你没事吧”,秦烟揉揉脑袋,连忙道歉
“没事儿,也是我没看路”,对面的男生回应到。
秦烟抬头看向他,对面的男生也捂着脑袋起身,捡起地上的球拍匆匆下楼去。
是很清秀的高中男生长相,瘦瘦高高的身躯,斯文的细框眼镜,甚至额头上还有一颗明显的青春痘。
但那一瞬间,秦烟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不听使唤了一般地狂跳。
往后许多年,秦烟无数次回想起这个莫名的遇见,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般难以忘记。
明明是困扰于数学课的燥热午后,连窗外吹来的风都带着一股腥味,我不该对他心动啊。
秦烟想,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
后来她也偶尔和大学同学提到他,她总是开玩笑地说美色误人。
在那个短暂的相遇之后,秦烟很久都没有遇到他,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班级,甚至也不知道是他是不是高二的学生。
唯一知道的,就只有她想再遇到他一次。
几乎每个课间,秦烟都会拿着水杯从走廊最东边晃悠到最西边去接水。
走廊西头的窗户大多时候都开着。窗外望出去是一棵很高的核桃树。
树下总是往来着许多学生,大多都是绕近道去操场上体育课,女孩子们分享着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八卦,男孩子们显得更兴奋些,一群群喊着同伴快步跑过,秦烟有时候能站在窗边发呆一整个课间,连水都忘记接。
可还是没有再看到过他的身影。
秦烟想,那些我想让他知道的喜欢,大概只有核桃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