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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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又上了一道白灼菜心，清脆爽口的青菜嫩心搭配鲜香的豆豉蚝油，即使是往常晚饭吃得甚少的江淮也吃了满满一碗米饭。
饭至七分饱，江淮自觉地放下了碗筷。
“你不吃了吗？我还点了一个硬菜还没上呢。”苏禾吃得正起兴，见青年的动作出声询问。
“还有？”
说话间服务员两只手抬着一个石锅，朝桌前走来。苏禾点的最后一道菜端了上来。
“慢一点，小心烫。”苏禾温声提醒服务员。
服务员小姐姐手上戴着手套，自然是不会被烫到，但还是朝着苏禾抿嘴笑了笑。
等服务员走了，苏禾才冲江淮吐了吐舌尖，小声嘟囔：“上次我吃的时候就被烫了。”
江淮：······
“你吃饱了就喝喝汤吧，他家的石橄榄鸡煲是招牌，就是做得慢些。”苏禾语气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勉强。
一向自律稳重，严格管控饮食的江淮，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还能再吃一点。
鬼使神差间，他又舀了两勺鸡汤盛在碗里，淡黄色的鸡汤上飘着零星油花，香气扑鼻，入口似有暖流滑过。
“这汤味道挺特别。”
前面的几道菜江淮都吃过类似的菜品，摆盘精致味道尚佳，但没什么新意，反而是这看起来不太起眼的鸡煲，颇有特色。
“老板说这个鸡煲是用肥嫩的土鸡加上石橄榄和山泉水炖煮的，所以味道也格外清甜。”
见江淮喜欢，苏禾颇为得意地扬起眉介绍，接着又怂恿，“橄榄有润肺止咳的作用，江老师可以多喝一些。”
“好。”江淮点头应下。
一顿饭吃得接近尾声，原本性子冷淡的江淮也逐渐放松，柔和了下来，随性简单的穿着之下，显得就是个年轻干净的俊朗青年。
苏禾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又主动地说：“现在还没到季节，等再过段时间你还可以过来试试他家的螃蟹，姜葱膏蟹很肥美的。”
江淮刚把碗里的鸡汤喝完，还没等接话，突然有个穿着沉稳干练的中年大叔朝饭桌走过来。
”苏苏啊。”对方语气熟稔地称呼苏禾。
听得身后有人呼唤，苏禾忙不殊地放下手中的碗筷转头去看。
见到来人，苏禾的嘴唇咧出一个柔和的弧度，语气乖巧：“章叔好！”
江淮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猜测来人应该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对方和苏禾亲切地寒暄了两句，又将话题移向了同桌的江淮。
“苏苏，这次带来的朋友长得挺好看啊。”章叔言语调侃。
苏禾噗嗤一笑，随声附和：“我哪次带来的朋友长得不好看啊。”
苏禾指的是张潇悦她们。
显然章叔不这么想，他回忆了片刻：“也是，上次来的那个小伙子长得也很俊。”
苏禾脑子一下子有些短路：“谁？”
“啧，就是上次你们一群人来，坐你旁边那个长得阳光帅气的那个男生啊，叫沈什么来着。”
苏禾听着话，微眯起了眼，思忖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您说的是沈黎啊！”
江淮：？谁
两个人又聊了些家长里短，江淮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听着，半途还出去上了个厕所，等回来时章叔已经走了。
苏禾还吃得正酣，见江淮从外面回来又端坐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注意到对方早已停下的碗筷。
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不吃了？你吃得好少啊。”
江淮视线扫过对面桌上骨碟里快堆成小山的骨头残渣，黑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是我吃得太快了，你慢慢吃。”
话是这么说，苏禾原本慢条斯理的动作还是不自觉地快了起来。
“你经常带朋友来这家店吃饭？”江淮将刚才擦嘴的纸整齐叠放在桌面上，语气轻慢随意。
“嗯！是不是味道还不错，潇潇也挺喜欢的。”苏禾答非所问。
并没有得到想要答案的江淮也不着急，不再提问。只轻靠着椅背，双手自然垂落在膝盖上，目光沉静地看着苏禾吃东西，顺便在苏禾吃得心满意足放下碗筷后，适时地递上了干净的纸巾。
苏禾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纸巾盒，还是伸手接过了折叠整齐平顺的纸巾。
对方神情如常，如此体贴亲昵的动作，做得却丝毫不显暧昧，更像是从小培养起来的的良好礼仪。
她轻拭着嘴唇，心思微动，试探性的开口：“你要是也觉得味道还不错的话，下次还可以带你喜欢的女孩子来吃。”
话一说完苏禾就后悔了，感觉自己茶香四溢。
尤其是在自己说完这话后，饭桌上陷入了长久的沉寂。
“我随口——”苏禾试图转移话题。
“那你呢？你有带自己喜欢的人来过吗？”
这下换她满脸错愕，完全没想到原以为不会有回应的江淮居然会如此反问自己。
尤其江淮那张漠然冷淡的脸，突然带上了认真的眸色。
苏禾有些心虚，抬手在自己的额发前挠了两下：“也许算有吧？”
这个答案有些微妙，江淮下意识蹙眉。
“走吧，我吃好啦。”苏禾自己有小心思，生怕对方再深究下去，火速收拾着包，快江淮一步走到了前台准备结账。
*
“苏小姐，您那一桌的账已经结过了。”前台小姐姐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
苏禾只当是章叔给前台打了招呼：“不行，我给章叔说过了不能免单。”
“不是的，是和您同行的那位男士刚刚来买的单。”前台小姐姐见江淮走了过来，又伸手朝苏禾的身后示意了一下。
“走吧。”江淮在苏禾身侧驻足，神色自若。
苏禾有些懵：“不是说好这顿饭我请的吗？”
“这家店位置挺偏，我该谢谢你带我过来。”
言下之意这顿饭是她带自己尝附近美食的谢礼。
苏禾闻言，也不拘泥，爽快应道：“那行，下次我再请你吃别的。”
浮沉间是这家店的店名，原木色的招牌做得随性古朴，一旁的地上摆了个散着荧光的灯柱。
现在两人就正站在这灯柱旁边，温暖明亮的光源投射在江淮的背脊上，映衬着苏禾的半个身子。
“你家住哪儿？”苏禾问。
“锦苑。”
“就在我隔壁小区嘛。那你要是不认识路可以跟我的车。”
江淮低垂着眸子，眼皮微掀：“有导航。”
苏禾：······是我蠢了。
江淮话虽如此，但还是在白车驶离停车场一段距离以后，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眼见着苏禾的车开进了地下车库，才关闭双闪灯调转车头离开。
*
星期二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语文。
苏禾抬起拿书的左手看了眼腕表，又扫视了一圈满脸心不在焉，迫切期盼着下课的孩子们，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们答得好，咱们就提前开饭！”
“好！”听到苏老师这样说，小朋友们一下子又亢奋了起来。
“我们这节课学到了蒲公英、苍耳和豌豆传播种子的方法，那同学们还知道哪些植物传播种子的方法呢？”
果然，同学们都积极地举高了右手。
苏禾随便点了几个提前查过资料的学生，很快结束了这一节课。
虽然最终只勉强提前了两分钟。
宁城一小学生的中餐，都是学校食堂统一做完以后分装在餐盒里送进教学楼，孩子们也统一在教室里用餐。
有了一年级一整年的习惯培养，苏禾已经不用再事事亲力亲为，别班学生刚蜂拥跑出教室时，二4班的孩子们已经有条不紊地开始排队领餐盒了。
正巧，守午自习的数学老师已经来了，苏禾笑着同对方打过招呼后收拾着东西交给课代表便离开了教室。
苏禾到食堂时，饭堂里已经热闹了起来。她抬着餐盘随便找了个靠窗的无人空桌，想速战速决赶紧回去批作业。
江淮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苏禾被阳光笼罩着的背影，今天她穿了条淡紫色的轻纱长裙，被皮筋松散固定住的长发微拢在了肩的一侧，露出了白皙纤长的脖颈。他甚至能看清楚那裸露在空气中的白皙后颈上一块细微的凸起。
愣神片刻后，江淮不着痕迹地垂下了眼睫，抬着餐盘找了个距离苏禾不近不远的斜后方坐了下来。
今天的苏禾吃饭倒是比昨晚快上许多，江淮碗里的饭菜还剩着一半时，她就已经抬着餐盘站起了身。
另一侧一直在与同事谈天说地的汤老师突然高声叫住了她：“苏老师！”
苏禾停下脚步，回头去望。
“苏老师，等会儿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下午第一节你们班的体育课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要麻烦你代一下课。”
汤老师是位快退休的男教师，平时说话声音洪亮有力，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只快速地迈了两步便气喘不止，咳了好几声。
江淮见苏禾又眯起了那双桃花眼，笑得乖巧温柔：“好啊，汤老师，您忙您的去就行。”
“成，改次你有事儿要忙也记得叫我。”汤老师平时待人宽厚，为人直爽，听见苏禾爽快答应还高兴地笑了笑。
*
下午第一节课，正是原本的体育课时间。
苏禾拿着语文课本，刚走进教室便听见一片小声的嚎叫。
“就这么不想上语文课吗？”苏禾心中有些好笑，但面上还是一副严肃的神情。
下面学生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苏禾其实本来也没想抢占学生们为数不多的体育课，现在看他们这幅委屈巴巴的样子，起了捉弄的心思，开始装模作样。
“哎，外面好晒啊，我们就在教室里写作业好不好？”
“我们不怕晒！”
“我的作业已经写完了！”
“我也是！”
学生们稚嫩又响亮的声音在教室里此起彼伏。
“可是老师怕晒啊。”苏禾说的是实话。
陈启砚插话：“我去给您拿帽子！”
苏禾沉吟半晌，终于突然露出一抹明亮的笑容：“别的班已经上课了，你们去操场的时候声音小一些。”
陈启砚跑了挺快，苏禾刚慢步走到操场上，他就已经拿着苏禾的遮阳帽跑了过来。
说话时还气喘吁吁：“来，苏老师，帽子给您！”
“谢谢你，去玩儿吧。”苏禾接过帽子戴在头上，帽檐落下的阴影堪堪遮住苏禾的下巴。
说是体育课，无非就是撒了欢的疯跑追逐，苏禾找了个能将田径场尽收眼底的位置坐了下来。
场上还有其他班级也在上课，高年级的男生三五成群，在球场上挥汗如雨。
扫视一圈，苏禾突然注意到斜对面篮球场上有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件白色T恤，正独自一人站在白色的三分线外，抬起手臂，将手中的球抛射而出，动作随性自然。
橘红色的篮球自青年手中脱出，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直直地跃进了篮筐，砸回墨绿色的塑胶地面，砰砰作响。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