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不是神》精灵鬼

21、第21章 监狱会面

　　觉醒的秋唯从来不会被“道德”二字所困扰，因为不需要。
　　人类社会最初发展出道德标准约束自己的言行，时至今日仍旧沿用的原因始终如一。往大了说，是为了良好的社会秩序和稳固的阶级统治，往小了说，我不犯人是为了人不犯我，毕竟达成这种契约后，自己忍住不迫害别人也省了日后被寻仇的隐忧，何乐而不为？
　　可是这两点放在她这里都不成立。她默默观察着人类社会，看过那么多次朝代兴衰更迭，深知分分合合不过是历史轮回罢了，国不是她的，她不关心人类社会稳不稳定，也不在乎人类发展动不动荡，历史进程并不是她一人能左右的。至于破坏道德契约，突破道德底线后带来的隐忧更是无稽之谈，她可是天地间最强大的初代神女，且不说没有任何人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偷袭她，哪怕退一万步讲她不能使用神力了，死亡对她来说也不过是躯体的消亡，离开了躯体她依旧强大。复仇？更像是送人头，如此，她又有何可忧心？
　　当然，她这种活了千万年的老家伙，也不屑于任意杀人取乐，因为在碾压式的实力差距下，胜利并不会让她感受到什么乐趣。
　　所以不论那场实验事故的始作俑者到底是什么目的，想害她还是想帮她，她都无意对他做些什么，而她之所以愿意被引导着赴这场监狱会面的约，只是因为她想知道这一系列看不懂的事件背后，到底有一个怎样的初衷，看清全局那种恍然大悟的快感才是她想要的。至于景礼的无辜牺牲，她心里自有盘算。
　　“早啊，秋女士。”吴野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秋唯并不睬他，径直坐进了这辆标着红色车牌的黑色轿车里，抱起臂膀闭上眼睛，完全没有想要和他交流的意思。吴野心里明白她的不满，一个平凡的社畜，莫名被武装抓捕参与了秘密实验，因为一场阴谋险些丧命，任谁都会一肚子愤懑和委屈，所以识趣地默默坐到驾驶位上启动车辆。不过秋唯可没想那么多，单纯的没睡醒加上不想说话。
　　“不用给我戴上头套吗？”秋唯幽幽地发问，仍旧闭着眼睛。
　　吴野从后视镜中望了她一眼，笑着答：“不用，监狱不在研究基地里。”
　　两个小时的车程，一路无言。监狱坐落在郊区一个清冷的角落里，高墙大院被粉刷的一尘不染，刺眼的白墙、漆黑的大门、静谧的环境给人一种庄严且神秘之感。下车后，一位等候已久的女安检员对秋唯上下其手，确认她身上没有任何危险物品，吴野伸手请她进门。
　　“直接去见他吗？”秋唯转身仰视着高她一头的吴野，“不用来个什么领导交代交代？”
　　“等秋女士见过他了，是得麻烦您参加一个此案的研讨会，毕竟您是当事人，还是有发言权的。”
　　“一个实验品，还有发言权？”秋唯冷笑，“看来我跟他的会面也是全程被监视围观的吧？”
　　吴野笑而不语，默认了秋唯的猜测。
　　在铁窗前坐下不久，两个壮硕的警卫一左一右，夹带着一个相比之下显得瘦小无比的老头，来到秋唯对面。黄色的囚服，银色的手铐，一厘米长的寸头，犯人该有的待遇一样不少，除了面上那神采奕奕的表情。
　　“你果然找到她了！”程书激动地探头说着，“我就知道你能找到她！”
　　几天没见，程书比上次苍老了许多，看来监狱的日子并不好过，秋唯这么想着，依旧冷冷地看着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坐下！”警卫喝道，强行摁着程书坐下，将手铐固定在了椅子上，随后离开了。
　　“怎么样？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如何？现在有没有很生气？很想杀了我，掀了整个监狱？甚至来个更大的…”程书双目放光，期待地问。
　　秋唯并不打算直接问自己想知道的问题，认为那样的对话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听说你想见我，该不会就是想让我杀了你吧？有话快说，我很忙的。”
　　程书眸中的光亮瞬间黯淡了几分，略有疑惑，“你…不是回到白垩纪末期了吗？怎么…”
　　秋唯耸耸肩，“你动的手脚，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你见我到底想说什么？”
　　“你，你，”程书困惑的神情更甚了几分，“你难道还是个凡人？不会啊，你应该是神！天地间最强大的神，我创造的神！”
　　造神！秋唯瞬间捕捉到了这两个字，这就是他的目的，但绝不是最终的目的，他想要通过造神来达到某种目前还不明晰的企图。不论正在观看这场对话的人知不知道琼什和神女，秋唯都决定要先隐藏自己是神这件事，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程书有些无力地摊靠在椅背上，萎靡了片刻，突然抬眼犀利地看着铁窗另一侧的秋唯，“你记得我，记得实验，你这具身体是我培育的，我没有失误，你已经是神了，只不过…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太冷静了，对于自己经历的一切，你一点愤怒之感都没有吗？”
　　秋唯浅笑，程书字字句句在给她盖上神的章，同时将她和所有导致她成为实验事故牺牲品的人对立起来，至此，她大致明白了程书的目的。
　　“你之前见过神吗？”
　　程书低头揉了揉略显疲态的眉心，随后推了下眼镜，“秋唯啊，知道我负责逆流而上项目前，是做什么的吗？”他自问自答道，“特种秘密研究院，上古资源项目，专门研究琼什运作原理的。你既然是神，就应该清楚诸神在两千多年前就已经陨落了，但神话里的神，没有人比我更了解。”
　　“我可不在你知道的任何一部神话里。”
　　程书笑着点头，“是啊，二十多年前，当年项目组发现你这座琼什巨矿的时候，每个人都震惊了，没有人能想明白你多出常人万亿倍的神力是如何保存至今的，不是多几倍几十倍，而是万亿倍这种可怕的数量级，这意味着只要你想，任何人和物的毁灭都在你弹指一挥间。好在，你没有丝毫即将觉醒的征兆。”
　　这几句话让秋唯瞬间汗毛竖起，她知道自己很早便被监视着，但不知道居然这么早，早在自己还是个无知孩童，原来从一开始，她特殊的琼什之力已经让知道的人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