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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姻缘鬼番外 ...

  •   “都让开,让开!”

      牛头阿旁在投胎的人群中开了一条道。

      旁边的几个人抱怨:“死都死了,公主还有特权”

      “就是啊!”

      人群从一条队伍变作一团,围在一起,想要一睹公主的风采。毕竟,大多数人生前别说公主,连朝廷大官的影子都没见过。今日可算能开开眼了。

      但见那人一身红衣,一双含情眼,锦带裹细腰,他翩翩而来,像踩着鲜花铺成的地毯和绸缎。

      人群一时鸦雀无声。

      但过了那一晃,就有人大声抗议:

      “公主怎么是个男的?这是诈骗!诈骗!”

      人群又翁的一声,炸开了锅。

      姻缘鬼皱了皱眉头,将披在前面的碎发一甩,不耐烦的说道,

      “吵什么,公主怎么就不能是男的,赶紧的,别耽误我投胎!”

      “哟,这个姑娘是哪来的,我怎么都没见过?”

      一位小公子问道,他自己一副细皮嫩肉的模样,皮肤白皙光滑,眼睛又大又圆的,此刻倒是打趣起别人了。

      姻缘鬼,不,此刻还是柴柯,脸都黑了。他忍住想要发火的冲动,心里默念,“发火就要长皱纹,长皱纹就老了”

      念了好些遍,才按耐住痛扁他的心情。

      柴柯咬牙切齿地说,“眼瞎,没看见我的喉结呀”

      小公子定睛一看,还真是男人,他道了个歉

      “不好意思,还真没看出来”

      两人对视,劈里啪啦的火花在空气中无形的迸裂,柴柯冷哼一声,便走了。

      “保宁,你说到底选哪个好啊,我爹天天拿着些男人的画像来,让我选。但我又没接触过男人,哪知道到底合不合我心意。”

      长乐郡主趴在凉亭的桌上,愁眉苦脸的。

      “这嫁人就只能嫁一会,我还不得上点心,烦死了!”

      保宁公主揪着葡萄,脑袋飞快地转着。

      “要不咱们暗地找个媒人给你把把关?就那个最近很有名的月老怎么样?”

      长乐抬起头,仔细回忆这个人的存在。

      “他不是个男的吗?能行吗?”

      保宁吃饱了水果,拍了拍手,“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男人才最懂男人”

      不过几日,那月老便被她们找来了。

      “草民参加保宁公主,长乐郡主”

      等他抬起头,两人异口同声地惊讶说道,

      “是你!”

      没错,他们便是那日结下梁子的“姑娘”和“公子”了。

      柴柯毒舌的很,且不分场合。

      “公子当真是英俊潇洒,就是可惜少了点零件”

      这是柴柯说的。

      保宁公主叉着腰,不甘示弱,

      “姑娘也不赖嘛,装扮都不用就能如此美丽,真是羡煞旁人~”

      长乐在旁边一脸疑惑的摸了摸头。

      “本公主这次召你前来,主要是为了长乐的婚事。你若能为她觅一位好郎君,本宫重重有赏”

      保宁装出一副端庄威严的样子。

      事关自己的专业能力,柴柯自然是信心满满,有钱不赚王八蛋呐。他一口承下。至于那日的插曲,在钱和权的份上,他全当自己失忆。

      “公主请放心,草民必定竭尽全力!”

      等长乐走后,保宁却把柴柯留了下来。

      “不知你打算怎么为长乐寻觅郎君?”

      \"自然是千挑万选,万选千挑\"

      ......

      这是什么废话文学,保宁现在不知道交给他是否靠谱。

      “我视长乐为亲妹妹,你可要仔细着选”

      “自然”

      几日之后,柴柯来了。

      “可有什么进展?”

      保宁喝了口茶。

      “有”

      “那你还不快说?”

      “草民以为,郡主尚未接触男性,与其草草定下终身,不若举办一场赏花宴,让郡主自行摸索,也许会有意外收获”

      “这就是你的成果?”

      保宁觉得自己就是个冤大头,花钱买空气吗这不是?

      但还是照着意思办了。

      赏花宴那天,保宁特意嘱咐长乐穿的漂亮些。等到年轻男女都散开来之后,柴柯突然悄悄把她拉走了。

      “干嘛拉着本公主?”

      “公主给了钱,草民自然要办事啊”

      柴柯和保宁蹲在了一处草丛里。

      “现在我们要干嘛?”

      柴柯指着前面的一个相貌英俊,却臭脸阴沉的男子说道。

      “公主看看那是谁?”

      “那不是长乐最讨厌的那个臭脸将军吗?他怎么来了?”

      “公主举办这场宴会,大家都心里明镜似的,他却来了,这说明什么?”

      “他喜欢长乐!”

      保宁捂住了嘴巴。柴柯确实一语点醒了她。她拍了下大腿,痛恨自己看人不清。怎么这都没想到。

      “但是长乐不喜欢他呀!”

      柴柯伸出食指,摇了一摇,“不、不、不”

      保宁恼羞成怒,“我是她姐姐,难道你比我更懂她?”

      柴柯拱手,“不敢不敢”

      “那你说说”

      保宁面子保住了,有些小傲娇的脾气也被哄着,也不是不肯听理的主。她双手抱住,实际上耳朵都竖起来了。

      “公主不知,这有个词叫口是心非,当一个女人总是骂一个男人的时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个是她真的讨厌他,第二个她喜欢而不自知”

      保宁一脸看怪物的样子看他,“你怎么确定的?”

      “现在我们去验证下不就知道了”

      柴柯拉着保宁在草丛间移动,而保宁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间的亲密。

      只见长乐站在河边,百般无聊的撩着河水。“穿这么好看,都没人看”

      她嘟囔着。

      “我们怎么验证?”

      “现在要借公主一用”

      “什么?”

      柴柯拉着她的手,用保宁的手,在背后轻轻地推了长乐一下。长乐便掉河里去了。

      “长乐!”

      保宁吓得花容失色。却一把被柴柯捂住了嘴巴。

      下一秒,一个影子就跳进了水里,他们眼睁睁看着那人把长乐救了起来,又飞速的带走。

      “你大胆!”

      保宁这下真的发火了。

      “你可知,谋杀郡主,是死罪!”

      柴柯单膝下跪,“草民罪该万死,但这一切都是为了郡主的幸福”

      保宁觉得他就是来克自己的。尽管火气冲天,她还是忍不住想听听他的理由,不然冤枉了他,岂不是显得自己非常白痴。

      “你说!”

      “将军爱慕郡主许久,公主这一推,一来,给将军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二来,让他们有解开误会的时间;三来,让郡主正视她的感情”

      保宁冷笑,真是什么话都给他说完了,驴都能吹成马。

      “那要是你看走了眼,保宁本来就不喜欢将军呢?”

      柴柯未经允许站了起来,他不回,反笑道,“所以才需要我们这种媒人在”

      ......

      “说白了你就是在强扭不甜的瓜”

      “实则不然,这叫即便是媒妁之言,也要让他们以为是日久生情”

      保宁打了个寒战。

      “那我呢”

      保宁状似无意的问道。

      “你觉得这京城里,有没有与我相配的男子?”

      她理了理发簪,少女心气的抬起了下巴,高傲而可爱美丽。

      柴柯装作打量了她一下,清了清嗓子。

      “公主嘛......”

      保宁心悬了起来。姑娘家家的,总是会格外在意别人的评价。

      “没有男子能配得上您,可能得从女子里面找才行了”

      他一本正经的说道。一看就是还记着上次的仇。

      “柴柯,你欠打!”

      保宁一脚踹过去,柴柯灵活的躲了过去,他们在花丛里嬉闹穿梭,一时竟忘了时间。

      “柴柯?”

      “你为什么当媒人啊?”

      “你不觉得看着大家成双成对的,就会很幸福吗?”

      保宁睁大了杏眼,不解。

      “有什么好幸福的,我父皇天天身后围着一群莺莺燕燕,吵都吵死了”

      柴柯躺在屋顶上,看着月亮。

      “皇上三宫六院,普通人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怎么能比呢?”

      “那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什么样的?”

      保宁一辈子都没见过,她身边的皇帝,大臣,皇族亲戚们,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哪里知道这样的感觉。

      柴柯开始想象,“他们是相爱的,会互相扶持,然后生孩子,几个都行,老了以后,就躺在院子里,一起晒太阳,等到死了,也会埋在一起,就不怕寂寞了”

      保宁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想象着这美好的画面。

      “我也想这样!”

      柴柯笑笑,从他的视角里,只能看到公主那一头披下的一头青丝,就如同很多个日夜一样,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永远无法与她并行。

      “那你有什么愿望啊?”

      保宁看着月亮,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她不知为何,总是对他特别的好奇。柴柯真是一个琢磨不透的人。有时候,他觉得他有心事,但不过一会,他就恢复了那毒舌正经的样子,一去逗他,他就用美男计,说的她晕头转向。

      “我想,让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让所有孩子都有一个幸福的家”

      与平日不同,他突然正经了起来,藏不住眼里的沧桑和孤独。保宁去摸他的头发,也是冷的。

      “都说了别来找我,我现在不是你娘了,我改嫁了,你懂不懂,你来会让我很难堪,大家都会笑话我!”

      柴柯站在这院子里的后门处,不见平日的多话。

      “知道了,我不会再来了”

      他撑着伞,放下了汤圆,便走了。

      “柴柯!”

      参见.....

      “对着我还行什么礼!”

      “今日元宵节,我给你带了汤圆!”

      侍女把带着的食盒从怀里拿了出来。

      柴柯撑着伞,头上却满是一滴一滴的雨珠,也许是还没整理好心情,他显得有些慌乱。

      “多谢公主好意,不必了”

      保宁感觉今日他十分的冷淡。柴柯已经好些日子不叫自己公主了,突然又用上了这个称谓。她突然有些委屈。眼泪忍不住在眼圈里打转转。

      “你不收就算了,反正过些日子我就要去和亲了”

      “什么!”

      “她还不肯出来?”

      皇帝在御书房里踱步,显得十分不耐。

      太监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回道,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齐公公。

      “皇上,不如......”

      保宁在殿内冷笑。什么公主!都是些骗人的幌子。保宁,保宁,原来叫她保宁竟是这个意思。硕大一个国,竟要用她的婚姻,来保卫一国安宁,真是笑话!

      她已经三日滴米未进。此刻已经憔悴的瘦了一大圈。

      侍女看不下去了,“公主,您就吃点吧,饿坏了身子,还怎么去找柴公子”

      另一个侍女闯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公主”

      “怎么了?”

      “柴公子他”

      保宁一路快马加鞭,赶到行刑场。

      一下马,她几乎差点腿软地跪在地上。

      “保宁,你敢?”

      皇帝重重的拍了桌子。

      但她丝毫不闻。

      头发已经散乱了。脸上也全是灰,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他跟前,颤抖着抚摸了他鞭痕交错的脸庞。

      柴柯笑了,笑得轻松,但因为脸上的伤痕,显得有些滑稽。

      眼泪在保宁眼眶里打转转。

      “你还笑”

      “我笑我红颜祸水,竟让公主为我私闯刑场”

      “疼不疼”

      “不疼”

      柴柯这时才肯吐露他地心意。

      “公主尊贵,我又执拗,从前有那么多时间,我们都不肯直面自己的心意,说来也好笑,到死的时候,我竟是一点面子都不想要了,再不说,就晚了”

      保宁已经泪流满面。

      “此次西去,公主务必要带几个厨子,我怕那的菜不合你胃口。西域风沙大,护肤养颜的药膏也不能少......”

      \"柴柯,你就甘心让我嫁给别人!\"

      柴柯终于说不下去,都说他男生女相,但没人知道,他几乎不曾流眼泪。而这一次,他的眼圈红了。

      “公主可知我为什么许下那个愿望吗?”

      保宁抱住他,眼泪如一串珠子,啪嗒啪嗒地掉。

      “因为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很难得,所以才珍贵。”

      “别说了,你别说了”

      保宁摇摇头。

      “保宁”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你快走吧”

      “就让我不愿意让你看我,被砍头的样子,一定很丑”

      但此刻,一把刀子插进他的胸膛。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柴柯低头去看那把刀子,鲜血从里头喷涌,沾湿了保宁的双手。他颤抖着,抱住保宁,加深了这一刀。

      却没想到,在他刚闭眼后,保宁便吐了一大口血,双眼迸裂,与他同倒在那台上。

      很远处飘来一阵戏曲,那曲子唱

      “只恨这有情人,难成眷属——”

      密室里,保宁睁开眼睛,从病床上坐起身来。

      “你当真不后悔?”

      一个道士打扮模样的白胡子老人问道。

      “自然不后悔”

      “他的魂魄已经出窍,再过不久,黑白无常就要来收魂了。他的躯壳足够信任你,只要你们融为一体,通过引魂灯将魂魄引进他的体内,便能替他前往往生”

      “徒儿清楚”

      “你可要想好了,此后,你就要生生世世用他的命格转世为人,而他即使之后回魂,也是半死不活的活死人”

      “嗯”

      “师傅,我再和他说几句话吧”

      密室又恢复了安静。

      “你这个白痴,我捅你你都不反抗,傻不傻?”

      她抚上他苍白的脸庞。

      “等我用你的命格投胎了,做男人,我肯定是个什么富甲天下的商人,又或者上阵杀敌的大将军,要是你不来找我,我就整日花天酒地,气死你”

      几滴眼泪落到柴柯脸上。

      “不过没关系,我等你,但别让我等太久”

      “公主,该下去了。”

      牛头阿旁在旁边催促道。他们也奇怪这个男人怎么会是公主命格。但可能地府哪里又出岔子了吧。反正也不管他们这些小喽喽的事情。

      “行了,我走了”

      青楼里,一位满是盔甲的将军刚坐下,老鸨热情的招待他。他的眉眼深邃沉静,有远超常人的潇洒和气度,即使卸下佩剑,也一副豪放又不失贵族的礼仪来。

      “将军别急,花魁打扮打扮就出来了”

      老鸨赔笑,怎么还不出来,这边都急得火烧眉头了。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搭在帘子上,她缓缓而来,像一朵盛开的海棠,又似光彩夺目的珍珠,娇俏美丽,双目含情。

      “让将军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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